第224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们不仅是时刻要对你本人的一些行动进行约束, 同时也要把控住长期停留你身边的存在。”
“双生子刚好是一光一暗, 其中又有一名是持黑，他们能够很好照料你的起居, 也有着足够侍奉你的实力, 我和格雷没有出现分歧。”
“之后你的周围一旦出现新的角色，只要有加入的迹象，我和格雷就会共同进行判断，确定留下的人选。如果无法均衡，那就等待下一个……直到元素均衡能够持平为止。”
那时候菲里德做好了许多准备, 如果艾伦的队伍里没有及时替换的队友, 那么他就会借口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他会利用周围环境的元素, 制造元素的炼成阵, 将整个地形都改变成艾伦需要的元素, 然后在艾伦离开前, 转头处理所有的痕迹。
炼金术师的行动向来做的十分隐秘，直到在一年期的魔界, 才被敏锐的精灵术士发现了破绽。
可以轻易进行元素转变的能力, 绝不会是大陆能够拥有的技术, 菲里德不想让狄拉格发现他的身份, 以及把格雷给牵扯进来。
他做出了警告,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来自黑暗精灵的智谋与行动力, 是属于不处理就会爆发的隐患。
如果不是艾伦决定不做勇者而去隐居了, 菲里德必定会私下要让地下城之主彻底忘记这件事情。
“最初我并不建议你身边留有太多的人, 那都会变成不稳定的因素，可格雷却觉得你看起来很开心，被同伴所包围会让你拥有幸福感。”
炼金术师轻笑一声，他也没想到自己当时会妥协。
“他用这点说服了我……艾伦，你的情绪变化，性格喜好，当真都是格雷最在乎的。”
大概是他亲眼目睹小家伙那段时间的笑容，的确特别的灿烂。
“老师……”
艾伦是能够感受到老师对他的关爱。
虽然老师也总是不能理解很多事情，可老师从未真正在任何事情上命令他必须去做什么。
就连唯一希望他能杀死路易的那件事情，也在自己的恳求下，最
终告诉了自己其他解决的办法。
老师一直都很尊重他的想法，认真聆听他的请求，也会想尽办法去满足他的愿望。
……老师，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爱着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里，艾伦从菲里德这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同伴为每次加入队伍不久后，老师就一定会出现了。
光明属性的莱利斯、德里克、骁、 珀尔，而黑暗属性则是阿诺德、加尔德尔、菲里德、狄拉格。
而阿瑟的属性不明……根据炼金术师所言，他本身似乎能够无意识的进行调和元素。
听到这里，他不禁感到有些惊讶，毕竟羽灵族整个种族都是光属性。
“阿瑟他不是光属性的吗？”
“你身边那只羽灵族是混血，我暂时还未调查出他的另一半血统到底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无论光暗都可以融合，只是他从未察觉到，也时常和光元素的类型亲近，所以看起来像是光元素……”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大贤者会同意让艾伦带上一个战斗方面完全可以说是处于弱势，职业连辅助都算不上的盗贼。
阿瑟他在很大程度上，就像是两位神族放在艾伦身边的一个灵活小工具。
每当艾伦需要补充另一种元素，队伍里人员又不平均的情况下。
羽灵族就可以被菲里德无意识去引发自身的元素调和，完美的做到给艾伦临时补给，也不会被发现的作用。
他本来就很喜欢黏着艾伦，又有谁会特意注意到两人亲近时，彼此身体会发生的细微变化？
“难怪那时候老师会同意……”
所有同伴里，只有阿瑟的特殊情况艾伦是真的没想到。
也难怪当时老师只对阿瑟黏着自己的时候，才不会显露出那么烦躁嫉妒的模样，是因为他知道阿瑟的作用。
艾伦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你们不愿意让我和一些强者接触太久，才默许莱利斯帮我出面吗。”
“没错，你曾经在冒险路上接触过的一些人，他们都会打乱你的队伍的元素平衡。”菲里德道。“只要你与那些人过度接触，身上就会造成能量失衡，那
么……再去和其他人接触，就能够很好的消除这些问题。”
艾伦没想到他的每一个同伴的入队，竟然都是被两位长者进行过考核与决定的。
难怪当初克里斯帝安与尤里乌斯也表示出想要加入自己队伍时，老师却十分的反对，并认为他们会干预自己的旅程。
而他也觉得自己队伍的职业和人数足够，便没有想那么多。
“那路易……”
“他是魔王，最大的黑暗能量。”炼金术师回答。“而魔王和勇者，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强的光明与黑暗的集合体，也是最合适凝聚信仰的选择。”
“那我在魔界停留那么久，也是经过你考量的？”
“艾伦，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正因为你在魔界里的消耗了大量光元素，格雷才会亲自去找你，希望你能杀死魔王，吸收他的力量。”
“而路易作为我当初用制造你之后，用剩下的材料，魔族至宝‘火焰核心’，以及我的血液……这三项物品融合之后，所成功激活的第二个有意识的生命体。”菲里德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有些难得地愉悦。“如果没有你，大概他会成为我最满意的杰作。”
“他也是除你以外，融合率最高的杰作，也可以说是我魔力向的作优秀品。”
说到这里，他低头吻了一下小家伙光洁的额头，顶着对方嫌弃的眼神，才继续开口道。
“艾伦，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的身体虽然很强，但对斗气的接纳远远高于魔力。”
“啊，我知道，是这样的没错。”
艾伦的魔法可比他的剑术差很多，所以他虽然是持黑，自身对于魔力的掌控，完全不如阿诺德。
“我在制造路易的时候，就将一些细节进行补充，而我允许你停留在魔界的时间那么长，一方面是等待你适应魔界天然的暗元素环境，加强自身对魔力的抗性，为将来杀死魔王时，能够更好的吸收他全部的力量。”炼金术师回想起那段时间，艾伦几乎天天都是兴致高昂的状态，也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另一方面，我不想打击你的热情，至少你在那段日子……看起来十分开心。”
没想到会从菲里德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艾伦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菲里德……”他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路易是你亲手制造的，也有着你的姓氏庇护。”
“那他不应该像是你的孩子一样吗？为什么你能够轻易看着他被我……杀死？”
这点他怎么也想不通。
“艾伦，我的作品很多，我赐予他们生命，将其他们归纳为我的所有物……但不代表，我承认他们。”
“！！！！”
“记住，艾伦，我没有所谓的人类同理心，也不会打算在你身上和研究以外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炼金术士用指尖拨弄着艾伦的黑发，漫不经心地说道。“身为自然神族，我注定是与这个世界同在的意识体，除了你和格雷，所有生命在我眼里都不过是如同蝼蚁般卑微。”
那冰冷的话语中毫无一丝情感波动，就像是在陈述着一件寻常不过的事实。
“或许其中有所分类，那也不过是能否勾起我兴趣的玩具，就算有价值的实验品……什么时候腻了，我便可以随时结束。”
菲里德不会在每件作品上都耗费心思，或许路易的确和一般实验品不同，那又怎么样？
对其所需要发挥的作用，面临最终的结果是不会有什么改变。
注定是成为消耗品的存在，自己没有必要浪费多余的时间，更不可能将对方放到和艾伦一样的位置。
他没有资格。
艾伦垂下了眼，心中难以抑制失落的感觉。
自己并不意外听到对方会说这种话，却还是感到了有些难受。
明明他不是早该清楚才对吗？
从小到大，菲里德只在看向自己和老师的时候，那冰冷漠然的眼中才会出现温度。
哪怕他热衷于实验和研究，对感兴趣的事情会投入九分的精力，也始终会一分留给他们。
这就给了艾伦一个错觉，他认为菲里德只是习惯性孤僻，懒得与不够格交流的对象浪费的时间，能够入眼的试验品才能获取他的关注。
可现在他却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从一
开始便没有将其他人摆在同等位置上，所以炼金术师入队不过只是在陪他，根本没有把谁当做过同伴。
菲里德是神族。
他身份让他无法换位思考，就如同人类不会去考虑去和蚂蚁沟通，更不在意自己随便一脚会踩死多少。
这个发现让艾伦感到无法抑制的难过。
是的，任何羁绊都不能让菲里德和其他人产生更多的联系。
如果他的天性就是如此，艾伦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也体会自己虽不能理解，却可以感受的那些情感。
这也意味着艾伦与他的观点别说达成共识，只会是最激烈的相对。
“老师也是神族……”艾伦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老师和你不一样？”
哪怕老师有时候对他的骑士们总是抱有愤怒一面，讨厌自己被同伴亲近，更有时候会克制不住浑身散发着杀意。
可艾伦知道，老师都将他们都当做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只有标明价值利益的标签。
老师和菲里德的区别，艾伦可以分辨的出来，也更加抱有疑问。
“格雷是一个不合格的神族，所以我才会对他感兴趣……呵，灵魂总是能够演绎出有趣的变化。”
像是想起什么往事，菲里德忽然笑了一下，随即便用着意味深长地语气开口道。
“他爱你，所有你感兴趣的一切，他想要尝试理解、并接受……直到他认为能够更好的接近你为止。就算你想成为人类而活下去，那么他也会为你，而想尽办法让自己变成人类，那样就能离你更近。”
“老师……”
炼金术师的长指随意卷起小家伙的一缕黑发，目光闪动晦暗不明的神情。
“艾伦，你的灵魂属于他，不过在我看来……他的灵魂早就属于你了。”
就算是同族，菲里德也从未将其他人神族放进眼里，只有格雷不一样。
或许在天上界里，格雷拉姆在神族里只是一个除了美貌天赋外，不完整的残次品——不服管教，有独立的想法，为了自己的信念会叛逆。
他却能够一次次做出让自己也意外的种种决定，甚至和自己成为合作者的身份。
他对所爱之人的奉献，让曾经那个空洞的美丽人偶被注入了灵魂。
哪怕格雷自己还不曾弄懂爱是什么的情感，身体就先不顾一切先付出行动着，只为了艾伦能够好好活着的愚蠢男人。
“！！！！”
艾伦眼中不禁流露出少许的动容，他没想到老师会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
这么说起来，他倒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小时候自己十分的黏老师，也将老师视为唯一。
自从他成为勇者后，为了戒掉自己对老师的依赖，也想要成为老师的依靠，他开始去和更多的同伴交际，为了让自己能够独当一面。
他希望老师以后不用替自己担心，也想让自己能够成为老师的依靠，那样就可以好好的保护老师。
可老师的目光，是什么时候起……越来越寂寞了？
脑海中不禁浮现了银发贤者那双浅色紫眸，他总是看着自己的方向时，欲言即止。
有好多次老师似乎想说什么，又硬生生止住，最后只是用力地抱抱自己，老师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了。
艾伦感到心口微微抽痛。
他下次和老师见面时，主动再去抱抱老师吧，再次去肯定告诉老师——他很喜欢老师，他会保护好老师，不会让老师一个人的。
“好了，艾伦，你已经解决了开头的提问……那么关于那个爬虫所对你说的一切，我依然可以继续替你解惑，只要是你想知道的。”
没有给艾伦太多时间伤感，菲里德直接将话题再次拉上了正轨。
当然，他对‘阴影者’的态度，也是毫无遮拦的轻视。
听到这里，艾伦的心情一下子又进入了底谷，他知道马上才是自己要面对的真正难题。
“我…都想知道。”他犹豫了片刻，才用着艰难地语气说道。“和我有关，被我牵连的……所有同伴。”
如果说老师和菲里德隐瞒自己的一切计划，只要自己得到解答就可以接受。
那么，他的同伴们因为自己才会那么不幸的一系列真相，才是真正动摇他信念的根本，也是让他陷入心结的源头。
看到艾伦那般消沉的模样，炼金术师却是
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
“艾伦，或许他们的经历和你有关，但牵连就是再说笑了……他们也配？”
“菲里德！你唔……！”
金眸染上了一丝怒意，他想要制止对方那轻视的态度，却被菲里德的大掌先一步捂住了唇。
“你对我生气毫无意义，也不需要多说……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不配和你相提并论。”
“！！！！”
在身体又被制住的情况下，艾伦只能用力瞪他。
“还有……你那只要和你在意的人相关，就会容易失去冷静的缺陷，趁早要改掉才好。”
“…………”
这点上艾伦的确无法反驳，也是他的弱点。
“那个爬虫对你所说的真相，基本都是片面之词，他就算能够暗中亏窥探，也不可能完全知道我的计划步骤……”菲里德大手下滑，改为捏起小家伙的下巴，四目相对后，他才在对方略带不安的目光下，忽然微微一笑。“还是你认为……我是会轻易被看穿的货色？”
这几乎就是在对炼金术师能力与谋略的质疑了。
“…不是的！”
艾伦当然想要摇头否认，可他现在无法做到这个动作，便用着微弱地语气低声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来自阴影者说的一些信息怎么判断，直觉都告诉他有很多是真的。
“好，我会解答你所有的疑问，也会让你不再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艾伦，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可以了。”
“！！！！”
艾伦错愕，他还没有弄清楚对方说的是话什么意思，炼金术师就松开了手，改为轻轻揉着自己的耳垂。
菲里德很享受现在，这样可以随意抚摸自己怀里小家伙的感觉。
“那就从最早的时间开始说好了……”
“艾伦，你应该已经知道你是我制造的所有物。”
“当初为构造你的前世，我使用了许多材料，反复进行实验，才成功做出了最完美的神降体……可惜，我很快又失去了。”
“我的主人没想到，曾经我用来制造你的所有材料，很早就多准备了一份，原本是为了打造你的代替品，
却意外又成为你了原材料……”
艾伦被炼金术师搂在怀里，静静听着他讲述着自己的诞生的过程，以及为什么会转生的种种过程。
“格雷使用了我曾经的备选方案，让你以人类的身体重新转世，是由于人族遍布整个坎赛达大陆，这样不但能够很好掩盖你的气息，人类作为世界最容易同化的种族，也能够让你更好的适应新身体。”
“六百年前，我取走了一部分制造你的生命树枝，没有动手杀死任何一只精灵。这是由于我和博伦纳之树间有些渊源，我们彼此进行过协议，才能轻易取走它的一部分，否则我必须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精灵族的母树与身为自然神族的菲里德，可以说是同时诞生，也作为他少有会正眼看的合作对象。
如果对方不同意将树枝给他，那么自己想强行动手，就得先把必定阻碍的精灵族屠杀一半，再找机会将对方重伤。
那样太过招摇，更没有必要。
“那时候精灵族内部原本就已经出现了被黑暗所蛊惑腐化的一部分精灵，亡灵族想要侵蚀博伦纳之树的念头从未消失过，我的行动不过是将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提前罢了。”
他接受了博伦纳之树的请求，让精灵族在六百年内不受亡灵族的骚扰，这才给了他们修生养息的机会。
要知道当时精灵族的分裂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而化身黑暗精灵并成为领袖的狄拉格可是亲手宰了不少已经被污染的王族精灵。
要不是现任精灵王也和对方合作共同撑着，或许艾伦都没有机会看到现在的的精灵族——他们早就因为数量骤减而彻底避世了。
“那只小精灵母亲的死亡和你无关，自然孕育的精灵族本来就有一定几率会死于难产，她又有着雷切尔家族的血脉，会被亡灵族盯上是理所当然的。”
菲里德完全不认为在这件事情里，艾伦该承担什么责任，他当时都还没有降生，取走材料的也是自己。
种族内部必然会发生的更显换代在自然不过，而‘他’却将这个责任算在艾伦的身上，小
家伙竟然还接受了。
“雷切尔家族的血脉？”艾伦直觉感到其中有很大的秘密，可他很快又摇头。“算了，如果是家族的秘密，就不要告诉我。”
“呵……你倒还是不喜欢随意侵//犯他人的秘密。”
看到小家伙避之不及的模样，菲里德笑着说。
“不过，艾伦你要记住精灵族和亡灵族是死敌，这是属于世界法则的种族对等，哪怕我不干预其中……他们两者也必定会不死不休。”
“至于精灵族的分裂，我为什么要插手？呵……什么时候我做事，还得按照别人的指示去行动了？”
“这就和兽人族当时的诅咒一样，格雷是知道兽人国度会爆发诅咒，他也可以提前发布预言，但那又怎么样？”
“至少可以挽回不少生命啊！”艾伦忍不住说道。“明明可以减少牺牲，为什么要为了它们成为我的信仰，而故意隐瞒……”
“艾伦，你要搞清楚一点。”菲里德推了一下眼镜，十分冷静地叙述道。“格雷愿意告诉你解咒的方法，那也是因为他知道你在乎那群兽人的死活，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模样。更何况……他是拥有预言之力不错，但谁规定他就必须去提前警告那群兽人？在进一步说，当时的兽人族与人类处于相当交恶的状态，在它们眼里，身为人族大贤者的格雷直接去提醒它们，你认为它们会相信吗？”
艾伦一顿，没错。
当时哪怕他身为勇者，也是在骁全力信任以及大萨满的支持下，才能插手兽人国度被诅咒的事情。
可就算这样，调查的中途也遭遇不少来自兽人的敌意与阻挠，可以说是非常艰辛的。
被誉为人类代表的老师别说来进行外交了，怕是刚踏上兽人族的国土，就会被当做是来自人族的宣战，它们更不会信任老师。
“你说的没错。”艾伦叹息道。“是我……想的太天真，也自私了。”
心急则乱，他不该把对自己的标准，下意识放在老师和菲里德的身上。
老师的预言提醒了他很多，才让他有机会帮助更多的人。
菲里德更是身为被大陆所敌视的亡灵族，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