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到了。”
塞维洛恩带着艾伦到达了一个树洞口，里面被层层迷雾所笼罩,看不清其中到底有多深。
从外表看十分不起眼,但只有精灵族知道这是他们种族的命脉之地，除了历代的王族血脉以及精灵王,普通的精灵都无法找到这里——母树不愿意接纳,便会会将入口隐藏起来，谁也发现不了。
“珀尔就在里面？”艾伦只关心珀尔的状况，他说。“我们直接进去？”
“嗯,这只是母树的入口，距离他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路。”塞维洛恩微微点头,讲解道。“进去之后,里面就都是属于母树内部的范围内,你们还需要走一些时间。”
“里面很大吗？”艾伦问道。“我这么直接进去的话，要不要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母树内算是精灵族的禁区,从未有过精灵族的以外的生命可以进入，哪怕强行闯入也会被直接排斥出去。
就算艾伦和精灵族的关系相当好，这也是他第一次被允许入内,所以要多问清一些注意事项，避免自己无意间做出什么失礼的时期。
“没关系，在邀请你来之前,我已经和母树沟通过了,它很喜欢你这个孩子。”精灵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更何况,有狄拉格在,他会告诉你的……这里他很熟悉。”
听到对方这么说,艾伦才放下心，精灵术士却是当做没听。
“那我能找到珀尔的位置吗？还有作为‘见证者’我应该做些什么？”
“艾伦，你是不会迷失方向的，他也会该告诉你怎么做……不用担心。”塞维洛恩看向了精灵术士，语气充满了信任与肯定。“接下来的路，只能你们自己走了。”
——不是，珀尔不是陛下您的孩子吗？为什么相关的情况，你都让我去问狄拉格？
这种打算直接将自己亲生儿子的安危一股脑全部丢给敌方领袖的操作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没问题吗？
到底谁才是他的父王啊……强忍住了这句腹诽的念头，艾伦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是更加扑朔迷离了。
似乎也被精灵王的厚颜无耻所膈应到了，狄拉格嫌弃低撇了对方一眼，有些不耐烦低扯了扯斗篷。
他不想在听对方废话，也懒得解释，索性直接拉着黑发青年的手就里面走去，而艾伦则是边走边回头朝着精灵王的方向说道。
“那我们就进去了，塞维洛恩陛下，请您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珀尔安全带出来的……”
“啊。”塞维洛恩也笑着点头。“那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精灵王静静闭上了眼睛，内心涌起难以言语的欣慰。
——嘉芙，他真的愿意回来了。
当艾伦被精灵术士一路在母树内部牵着走的时候，他脑海里还在想着两者之间的关系，而且对方看起来对这附近的环境和树丛通道都非常熟悉。
塞维洛恩陛下对狄拉格的态度，简直出乎意料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了。
这种情况下，到底是得什么关系才能这么的信任啊？
所以他那个荒唐的念头，该不会是真的……
“想问什么就问吧。”狄拉格转头看向满脸写着求知欲的艾伦，又好笑着说道。“你就不像是能够藏住事情的类型，委屈自己憋着干什么？”
他知道塞维洛恩那个家伙就没打算在小家伙面前隐瞒彼此关系的打算，毕竟已经将他作为一家人来看了。
可他还是不爽对方打着把解释一切的包袱甩在自己身上的行为。
“呃……”艾伦被抓包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扰了扰脸颊。“我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狄拉格，你……”艾伦小声问。“是不是跟陛下有什么……嗯……”
“什么？”
精灵术士直觉猜到对方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好开口的理由。
“就是……”艾伦尝试委婉地说道。“你们认识大概很久了吧？”
“别想那么复杂，我们只是从小认识而已。”看着小家伙支支吾吾的模样，狄拉格有些好笑，他索性直接告诉对方。“这些年以来，他从没有放弃过让我回来的念头，也不考虑一下彼此的立场，成天跟个麻雀一样在耳边嘀嘀咕咕，还不能做掉……简直烦死了。”
“哎？”艾伦倒是有些意外。“你们真的是熟人？”
“……曾经是。”精灵术士没有否认，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而且我们之间也是因为另一个精灵而有所联系，她不存在之后，我只要看他就会感到烦，懂了么？”
“哦，我明白了！”艾伦恍然大悟，顺口说道。“原来你们是情敌啊……”
他差点想错了，这样的关系倒是也可以说得通呢。
艾伦忽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没有直接问珀尔是不是你们两个拜托母树生下的。
毕竟精灵族这个神奇的种族，出现什么离谱的事实都是有可能的。
“哈啊——!？”精灵术士猛地停下了脚步，脸色有些发黑。“等等，不是……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这是歪到了什么诡异程度的猜想？
“就是我之前看到你们交流，才稍微去猜了一下……”艾伦居然很认真地将自己的奇思异想说了出来。“从你们的对话，还有刚才你说的那些信息，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他曾经抢走了你什么重要的人，一直觉得对不起你，然后你对他也有怨恨，所以看他特别不顺眼，然后你也承认你们之间是因为另一个精灵有所联系，我这么猜测……哪里不对吗？”
然后塞维洛恩陛下有了后代，但狄拉格还是孤家寡人，他当就会更加内疚了，所以希望珀尔和对方的关系好一些。
之前他还以为是两者之间有了孩子这种更加离谱的猜想，现在却觉得这种曾经是情敌的理由才更符合常理。
毕竟精灵族虽然没有性别隔阂，但对艾伦而言，两名男性可以生孩子这点还是有些超出自己的理解和认知了。
面对如此有理有据的判断，地下城之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尤其是艾伦竟然真的猜中了真相，可理解的方向却完全歪掉的情况后，更快无言以对。
而重点是现在他还不能开口进行解释，这就很尴尬了。
沉默了片刻，精灵术士还是觉得暂时别让艾伦继续深入的猜想下去，否则他很可能会被小家伙打上什么子虚乌有又乱七八糟的标签。
塞维洛恩夺走了自己重要的人，这点倒是没错，可小家伙的思考就……
“……算了，你这么理解倒也没错，但距离事实的偏差未免也太大了。”狄拉格揉了揉额头，难得有种无力的感觉，他只能先让对方就此打住。“总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有太直接的冲突，好歹彼此都是领袖，坐在那个位置上，顾虑总会有很多……你不需要胡思乱想。”
“所以，你们真的喜欢过同一个精灵？”
艾伦的眼睛亮了一下。
哇哦，最可是第一次来自同伴的八卦啊，他充满了兴趣。
“……这种结论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出来的啊？”
“咳……就是，我有点好奇。”
没办法，前勇者队伍里的战士们一个个都洁身自好的跟性//冷淡的，他们平时基本不与异性接触，连同性都很少，更不存在什么流言。
要知道他们一个个长得不是英俊帅气就是貌美如花（？）结果恋人压根没有，连暧昧的苗头都不可能存在。
所以别说是各种内部对他们的私事充满了激情，就算是艾伦本人也会产生好奇的念头。
他希望自己能够遇到真爱，同时也无比期望自己的同伴们也可能获得幸福。
自古至今，热爱八卦的心情，那是不分种族，更不分//身份。
“你这八卦的态度……”狄拉格有些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没想到他对这些事情的兴趣还不小。他想了想，找出了一个暂时推托的说词。“怎么说呢，我们之间曾经的关系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等那只小精灵成功渡过成长期之后——你想要的答案就会一目了然。”
“哎？”艾伦不解地看着他。
“精灵族有一个很大的继承优势，自然孕育的小精灵会有很大概率继承父母双方的长相与力量。”他解释道。“这点你看那对精灵父子就该明白了。”
艾伦想起相貌几乎有七成像的精灵父子，然后又没忍住偷偷看了一下还有三成像的狄拉格。
“…别看我。”
精灵术士立马板起了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完全不像，只可惜作用实在不大。
“哦。”
艾伦点点头，自己是看出来了对方对这方面有多么避之不及，自然不会继续让他感到为难。
不过他倒是理解了对方说的意思，等珀尔长大之后看起来或许就不会像他了是吗？
“但是……艾伦，你记住，就算你发现了一些什么，也最好不要在光明精灵的地盘上，让领袖或者继承人和我扯上什么关系。”想到以小家伙的聪慧和猜想，狄拉格觉得被他知道真相也是迟早，便多叮嘱了一句。“这对他们的影响，远远高出于我。”
光明精灵和黑暗精灵不同，他们对约束的程度大的太多，作为精灵王也好，继承人都不能有太大的污点。
而地下城之主极力想要掩盖的身份与关系，也是曾经，现在，或者是未来的致命武器。
“好，我记住了。”
艾伦听懂了，对方是为了他们着想，也有种想要保护他们的心情。
只不过看着这样的狄拉格，倒是艾伦一时间忽然想起节点里被围攻的芬兰，便主动开口问道。“狄拉格，如果精灵族如果有难，你会出手吗？”
精灵术士却是罕见地沉默了片刻，小家伙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考虑到或许是近期大陆上的气氛让对方有了一些不安，思考了数秒，他才决定给予回应。
“艾伦。”
“嗯？”
“你应该知道，母树对我的意义。”
“好吧，我明白。”艾伦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就足够了。”
狄拉格他不会证明回应任何与精灵族有关的回答，可他对艾伦说过的话，就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立场。
母树对精灵族而言是无可被取代的信仰与全部，无分光明和黑暗。
“我们到了，里面就是核心的地带。”
随着精灵术士的脚步停下，艾伦看着面前又是一个不起眼的树洞。
这是他首次被允许进入母树内部，没有想到看起来巨大的树体内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空间，如果不是狄拉格一路带着他，很可能自己会迷失方向。
“艾伦，我接下来也不会进去，他身边只能接受见证者。”狄拉格说。“如果情况出现变化，有需要帮助地方，你可以直接和母树沟通。”
“哎？”
“塞维洛恩既然说我可能是帮他渡过困境的条件之一，那么我只要待在母树周围，就能够随时接收到来自母树的信息。”
“好。”
艾伦听懂了，对方只能辅助，不能直接插手。
随后精灵术士开始以简洁迅速又容易被理解的方式告诉精灵族进入成长期之后，可能会出现的一系列情况反应，以及应对方法。
这些艾伦全部都十分认真的记住了。
“……少数精灵的成长期最多可以达到数年，而大部分则是数月，相对来说，时间越短，说明资质越强。”狄拉格清晰地将一系列的注意事项告诉艾伦。“他的情况，大概比较特殊……不过好歹他所继承的血脉都很强大，塞维洛恩是数千年来最出色的精灵法师，就算他魔力并没有继承给这个小家伙，可相对而言，他自身的精灵之息浓郁度也会变得更强。”
到底也是嘉芙的孩子，珀尔继承了她优秀的战斗天赋。
地下城之主也对他的估测做出了判断。
“如果运气好，他大概能够一口气连破两阶。”
艾伦感到很惊讶。
珀尔还未成年就已经很强了，他距离巅峰也不过三阶，现在狄拉格竟然判断他能够连续突破。
“精灵族……真是强大啊。”
人类可能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程度，精灵族只需要长大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呵。”狄拉格却是嘲讽地笑了笑。“艾伦，有时候被世界宠爱的物种，本身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嗯？”
艾伦拥有觉得他的话里饱含了许多深意。不过看他没有说下去的打算，自己也不方便追问。
不过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塞维洛恩陛下这么相信对方了，因为精灵术士对珀尔的情况掌握的十分熟悉，让他有些意外。
“这么说起来，狄拉格……”艾伦狐疑地看着他。“你好像对珀尔的情况非常了解啊。”
“哦，是吗。”精灵术士面不改色地说道。“他好歹是下一代的精灵王，熟悉彼此的领袖只是基本的操作。”
“可我觉得你就是很关心他。”艾伦说。
“我关心你在乎的每一个……”狄拉格笑了笑。“同伴。”
“好吧。”艾伦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不过你会愿意为了珀尔来到这里，我是真的很高兴……”
“不来的话，那个家伙得丧着一张老脸不知道得多久……啧，光是看着就烦。”
“喂。”艾伦无语了。“陛下明明还很年轻啊！你这么人身攻击真的没问题吗？”
“精灵族只有脸最具有欺骗性，那时纯天然的伪装。”精灵术士耸耸肩。“谁知道呢，他的灵魂早就疲惫不堪，一脚踏进母树了。”
失去挚爱的精灵几乎不能被称之活着，如果不是珀尔还没长大，大概塞维洛恩早就会放弃永生，回归母树。
“……哎？”
艾伦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可又不能确定是什么。
“好了，你快进去吧。”精灵术士勾唇一笑，像是调侃道。“别在里面待太久，精灵族成长期最多可以到达几年，那时候你就直接出来，别管他了……不然等他成年，可能外面都已经改朝换代了。”
“喂……”艾伦对他这种说话方式真是多久都不能习惯。他回道。“没有那么夸张吧，毕竟你的成长期不是也才一个星期吗？”
狄拉格一顿。“尤瑞尔告诉你的？”
“嗯。”
“她还真是……”精灵术士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那时候是情况比较特殊，而且也不是在母树下成长的，更没有见证者，所以不能用来作为参考。”
那时候他还在地下世界到处厮杀，进入成长期短暂的失去战斗力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强制将成长期控制到实在无法压住的情况下，最后选择躲在最危险的地方，独自一人咬着牙，孤注一掷的打算让身体尽快融入整个仪式。
结果反而因为他压制的太久，导致过程迅速地结束了……这大概是精灵族里的特例。
“哦……”
“你对他的情况这么了解……”
狄拉格直觉感到有些不妙。
“狄拉格，你……”满腹怀疑的表情看着狄拉格，艾伦小声说。“是不是真的和塞维洛恩陛下有什么……嗯，不可告人的隐情啊？”
地下城之主的表情僵住了，那种不详地预感也更深，他甚至有了想要打断对方的念头。
“就算是你现在告诉我，其实珀尔是你们求母树生……”
“不是！！！”
否认的话语几乎是脱口而出，狄拉格从来没有这么希望小家伙能稍微闭嘴一下。
黑发青年看到同伴有些受不了的表情，十分乖巧的不说了。
他盯着艾伦好一会，看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你的脑回路真的有时候实在让我甘拜下风。”他揉了揉额头，极力将自己反胃的冲动压下去。“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你也想得出来。”
他竟然觉得珀尔是自己和塞维洛恩……哦，该死，太恶心了。
“你不能怪我误会。”艾伦十分有理有据的解释道。“你都说过精灵族没有性别隔阂，而且珀尔从来没有提过自己母亲的事情，塞维洛恩陛下对你的态度又是那么的引人深思，本来我以为你们是喜欢上了同一个精灵，结果你告诉没有那种存在，所以我只能想到……”
他结合了一下曾经看过的不少爱情故事。
这怎么看都像是敌我双方的领袖看对眼了，然后再不被祝福的情况下偷偷结成良缘，还生了个孩子，结果因为立场分明，可怜的孩子跟了爹，另一方则只能偶尔偷偷看他，等他长大，又刚好在一个队伍里，用自己的方式别扭照顾着孩子，然后两方重逢……
“……打住，你别再想了，我要吐了。”
看着艾伦那完全藏不住想法的表情，精灵术士受不了的伸手按住了他的两腮，使用揉了揉，他实在不想在深思对方脑补后的画面。
哪怕是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艾伦看着对方一脸被恶心的不行，更加安静了，十分无辜地眨着眼睛。
地下城之主花了好一会才将胃里那种翻腾汹涌的感觉给压下去，半天才缓过来。
“他有母亲。”狄拉格斩钉截铁地说道。“艾伦，你记住，哪怕他自己不愿意谈起，可他是自然孕育诞生的精灵，也只有女性可以做到这点。”
言下之意，男性不可能怀上！
“哦……”
“而且我和塞维洛恩的关系从某种程度而言，只能算是曾经的朋友。”
“哎？！”
艾伦吃惊，这可是他第一次明确承认自己有朋友啊。
“不过很早以前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他是个外表柔弱，骨子里顽强的家伙。”狄拉格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回来，才再次试图将艾伦的想法给调往正常的方向。“总之……你不要对我们的关系太好奇，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而言，彼此的身份立场最好不要太过和谐。”他强调道。“你明白吧？”
艾伦点点头，不管他们是不是私下化解了宿仇，在大陆上这点并非是公开消息。
随后狄拉格就继续讲回了之前的注意事项。
“…都记住了么。”
“恩。”
“还有一点……”狄拉格像是想起了什么，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才继续说。“他的潜力很强，只要成功的话，会变得很强。全程你可以陪着他，但不能纵容他，有些地方必须要他自己亲自战胜，否则没有意义……无论发生了什么，也绝对不要让任何生物靠近你们两个。”
“好。”
艾伦将他的吩咐全部记牢，精灵术士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补充道。
“甚至你还有可能看见幻觉。”
“幻觉？”艾伦问。“哪方面的？”
“消失在历史中的一些过去，又可能是他所恐惧的内心幻境，母树的考验来自池水的力量。”狄拉格说。“就算你遇到了，也不要担心，把自己当做旁观者看过去就好。”
艾伦慎重的点头，精灵池可以看见过去未来的节点，那么很有可能他会碰到相关的情景。
“那只小精灵不是送了你一件礼物么？”狄拉格忽然提起了那条银质的手链。
“啊，对。”
艾伦想起来，便从空间装备里取出了珀尔曾经让他带着的银色手链。
之前去圣殿的时候因为要除去所有装备，他便也放下了，之后一直放在空间装备里。
“带着吧。”狄拉格扫了一眼。“在这里，它可以提供很多的帮助。”
“好。”他依然照做，随即上前。“那我进去了。”
“嗯。”
艾伦想，接下来他得肩负起‘见证人’的责任了。
狄拉格看着对方转身进入了母树的内部，自己则靠在树下，目光悠扬地抬头看向了无尽交错的层层枝叶。
……好久没回来了。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自然之息，不确定母亲是否还会给他回应，毕竟自己当年选择离去。
上次看到母树还是在两年前，艾伦来芬兰的时候，他趁机潜入了进来，远远看了母树一会，被艾伦发现后……他就不得不离开了。
现在却再次站在了这里，近距离处于母树的怀抱内。
母树是所有精灵们的母亲。
赐予他们生命，庇佑着他们安全，无偿接纳他们的全部，给予他们延续未来的机会。
从不索求，只会奉献。
“啊。”
感受到自己的请求立刻接被接受，还得到了回应，狄拉格的表情一瞬间柔软了下来。
他轻抚着伸过来缠绕着他手臂的的树枝，那来自母树的生命力正一点点传送了过来，试图帮他修复身体的伤势。
精灵术士没有拒绝。
他清楚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模样，就算被曾经的同族所误会伤害，为了生存而放弃光明，母树也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名精灵，它无私的爱都属于孩子们。
“虽然晚了一些，可我还是想要告诉您……”
狄拉格按住了一片绿叶，极其温柔地说。
“我回来了——‘母亲’。”
回应他的，是母树的温暖力量。
艾伦一路沿着地面的小路渐渐走往了深处。
不一会，他就在池水中看到目标。
珀金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之上，在走近一些，是珀尔安静的睡容。
对方似乎失去了意识，身体完全浸满在水中。
他想了想，脱下外衣与鞋子，只留下内衫，就轻轻的地下了水，朝着珀尔的方向缓缓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