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世界上容貌相似的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概率是多少？答案显而易见。
这个发现让艾伦稍微认真观察打量了一下对方。
来人拥有比莱利斯稍微深一些的金发短发才刚刚及肩，因为带着面具而看不到完整的脸,可露出的下半部分轮廓,让他觉得很眼熟……是了，怎么看和他的骑士都很像,只是线条更加柔和，下巴更加精致小巧。
他身穿贵族的礼服，脖子上系着白色的领巾，看起来充满了学者的气息，也有着属于战士的英气非凡。
或许作为男性，他的体型偏瘦纤细,可丝毫不会影响从他身上那无意识所散发出的自信耀眼。
艾伦猜测对方或许是双生子关系极为密切的亲属。
他思索了几秒后,便主动回应。“嗯,你好。”
“你好像并不打算防备我？”来人微微侧头,语气轻快,他笑着说。“要是我是危险的人物，那可怎么办？”
“这种时候能够进来的，大概是阿诺德非常信任的人吧,”艾伦也温和有礼地笑着。“我相信我的骑士。”
阿诺德就算离开也会布下防御，如果不是他能够信赖的人，是绝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进来，他猜测眼前这个人大概和他的骑士关系匪浅。
“呵，聪明的小家伙。”来人轻笑一声,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不过接下来的话语却是一转，带上了别有深意的味道。“我的确对他很特殊，他甚至可以为了我牺牲一切……你相信吗？”
艾伦看着他数秒，随即肯定地说道。“你不会。”
“哦？为什么？”他像是很有兴趣的模样。
“直觉吧。”黑发青年理所当然地回答。“你身上没有一点恶意，甚至在提起他的时候，只有关心。”
如果不是想从这里获取些什么，又何必会说出那样试探的话？
“的确，我也视他们为生命……”对方目光里似乎带上了一些温柔，可很快，他便正色了起来，才继续说道。“呵……敏锐的小家伙，好吧，不逗你了，我们该谈点正事儿了。”
艾伦眨眨眼，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这个人性格是不是太爽快呃……直接了一些？
“这里可不会比你刚逃出来的地方更安全，哼哼，那里是看得见的黑暗，这里是看不见的兽笼……我了在这里奋斗了将近二十多年，才摸索出如何生存和反击的方法。”那个人像是十分自豪地微微扬起了下巴，摆出一派高深的模样，故意把声音压的更低了，似乎想要营造出危机感。
“小家伙，你知道比欲-望更加可怕的，是什么吗？”
艾伦觉得对方想要告诉自己些什么，便配合做出一副聆听的样子。
“是人心。”他叹息道。“时刻都在饥渴贪婪之心，傲慢又日渐滋长的野心，仿佛填不满的空洞。”
黑发青年点点头，认同对方的话，在成为勇者的那些年里，他接触过的一些高层人类里姓心思几乎都像他所说那般。
“在这个地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将所谓的怜悯统统收起来，这里是强者说话的世界，只有足够的力量才有资格谈正义，决不能示弱，哪怕装也要装出个同归于尽！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他面色严肃，十分地叮嘱道。“你记住了么？”
艾伦迟疑了几秒，将对方的话都记载心里，也表示了感谢。“多谢阁下的指点。”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可从他出现后就一直在表示着自己的善意，大概是想要给予自己帮助。
在权限的陌生环境中，没什么比情报信息更加重要。
阿诺德只是一直强调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却不愿意多说太多，艾伦也不能问出更多，而现在有人主动愿意提醒他两句，他是很感激的。
结束了这么一段交流，两人相识片刻，便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半响，对方才缓缓再次开口，问道。“你喜欢他们吗？”
“嗯。”
艾伦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他们是谁，毫不犹豫地点头。
“喜欢到了什么程度？”
“唔……”艾伦面带疑惑，有些不解地反问。“这种事情需要有衡量吗？我们既然契约了灵魂，彼此都是无可替代的存在，那么也就不存在所谓的标准了。”
“呃……”对方似乎愣住了，大概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理所当然的回答，显得有些懵，可等他回过神之后，那漂亮的唇线倒是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真是狡猾的回答呢……”
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才会让他们身陷其中，谁能拒绝这样纯粹的真心呢？
尤其是那两个缺少温暖的孩子们……
可这还不够，他会特意来私下见艾伦一面，除了提醒他以外，更重要的是摸清他的态度。
至少，明确的想法。
艾伦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气势忽然改变了，原本爽朗而无害的状态，骤然转为了一种上位者的魄力，那是只有领主级别以上的王者才能够拥有的威压。
他意识到对方的身份绝对不低，没有身处数年的领导者是不可能带给他那种感觉，这也让艾伦对来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那如果他们之中，你只能选一个的话……”
连语气也忽然咄咄逼人了起来，他严厉地问道。
“你选谁？”
黑发青年一愣，似乎没料到会听到这种问题，
可他也意识到对方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看，似乎十分在意他的回答。
他思索了片刻，只能得出对方大概是真的很关心他们，也怕自己会对阿诺德身为持黑而有所区别对待，所以想要从这里得到明确的答复，确保他是一视同仁的。
可对方那种把他们当做自己所有物的语气，他并不是很舒服。
“阁下，你的问题很奇怪。”艾伦皱了皱眉头，他用着不认可的语气说道。“这种事情从来不是我做决定，他们都是独立的存在，也有自己的思想，我们虽然是契约关系，但我没有把他们当做是所有物。选择权从来都不在我的身上，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权利，所以……我无法给予你这个答案。”
“你……”对方的质问更近了一步。“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我知道这点，也认同。”艾伦认真地说。“我也同样可以为他们付出一切，但我并不希望事情会发展到那么糟糕的局面……说我自私也好，独断独行，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好好活着。”
听到艾伦的回答，对方伸手推了一下脸上的面具，让他注意到来者那双眼睛也是碧绿色的，其中的情绪却是难以形容的复杂。
“小家伙，我一直这么挑衅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为什么我要生气？”艾伦却是笑了起来。“先不说你特意来提醒我，这点上我十分感激。你会再三刺探我的态度，无非是担心他们选错了人，也觉得我可能会利用他们，这全是因为你很关心和在乎他们……这是好事，我很高兴啊。”
他一直以为莱利斯和阿诺德除了自己以外，也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在意他们过得好不好，在自己身边会不会待得习惯。
现在却得知有人这么关心他们，艾伦当然是很高兴，也为自己这么晚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有些惋惜。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世界上还有像你这样关心他们的人，当初我就不会和他们契约了，而是护送他们来找你。我需要的从来不是他们的舍身付出，而是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幸福。”金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艾伦十分认真地说道。“不管是莱利斯，还是阿诺德，他们都像是我的兄弟一样，有着不可被取代的重要性。”
“……哈？”对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微妙，连忙重复了一句。“呃，兄弟？”
“嗯。”艾伦点点头，语气肯定。“是的，我们情同手足。”
对方整个人仿佛石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还好吧？”看着对方那般震惊的模样，艾伦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句。“是不舒服吗？”
“得，我以为快要结果了……竟然还没开花吗？”对方努努嘴，用着非常小的声音嘟囔道。“可恶，肯定是那两个小子没有经验，不行，我回头得给他们找点教材……早下手才占先机啊，那两个小笨蛋怎么都忍得住！”
艾伦：？？？？
一时间，艾伦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对方的话了。
没等他搞清楚对方说那些话是什么样，来人就迅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了过来。
“你是个好孩子。”对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他竟然还叫出了艾伦的名字。“艾伦，我很喜欢你。”
“呃……谢谢？”艾伦有些迷惑，反问道。“可是你不该称呼我为孩子吧，明明你的年龄看起来好像和我差不多？”
“哦？你是在夸我年轻吗？”
“并不是夸奖，这是事实吧。”
对方笑得很开心，这会从轮廓上来看，孩子气的部分倒是看起来更像是阿诺德了，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来人理直气壮地说。“他们也是。”
也许是说得比较急了，对方那从进屋起就一直压低的声音忽然像是恢复了原本的音色，听起来竟然有些偏向女性。
“阁下……？”艾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嗯咳！！！”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失态，用力咳嗽了一声，才重新缓缓说道。“好了，我得离开了。”他说。“不过我今天来这里的事情，你最好别让他知道，否则他一定会担心的不得了。”
“嗯。”艾伦倒是理解地点头。“只要他不问，我就不会主动说。”
“可以。”对方推了推面具，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家伙，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见的，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太吃惊哦？”
“嗯？”
艾伦还不及在多问什么，就疑惑地看着对方果断离开了。
他联想到对方那和双子相似的外貌和声音，还对他们那么关心的态度，怎么都应该是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吧？
只是他记得他们说过，唯一的亲人应该就只有他们的母亲才对啊……
艾伦苦恼的思索了一会，他只能猜到莫非是什么家族秘史，例如不能够公开的私生子什么？
……算了，暂时不想了，等以后在问问阿诺德好了。
……………………………
等艾伦又休息了两天，他忽然就接到了格里芬当任家主的邀请，希望他能前往格里芬家族的主殿上一聚。
原本黑骑士不打算让主人涉险的，可米兰达却告诉他，家族内部的军队有所动静，这是明晃晃的警示。
更何况算起来艾伦在这里也待了足足一周，是该现身了。
阿诺德拧着眉头，他完全不想让主人去，但寄人篱下，兄长还未苏醒的前提，并不适合发生直接的冲突，也会让他的母亲处于很尴尬的处境，他不想给母亲添麻烦。
“没关系，好歹救了我们，格里芬家族出了一份力。”艾伦安抚着自己的骑士，他倒是不介意和对方见面。“而且身为客人，总该和主人打声招呼。”
“我知道……”黑骑士伸手揉了揉眉心，他也不想让自己太紧张，会影响主人的，便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的，主人，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他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个任人欺辱的废物了，谁敢碰他的主人，那就做好被他咬断喉咙的准备。
“嗯。”艾伦点点头，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阿诺德，回到这里后，你有见到你的母亲吗？”
“呃……！”阿诺德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便点点头，柔声道。“恩，见到了……她很好。”
“那就好。”艾伦笑了笑，他打算拜访完家主之后就去拜访双生子的母亲，他又看了一眼床上气色已经相当红润，像是随时都会醒的骑士长，问道。“不过我们都离开的话，莱利斯怎么办？”
他可不能放心把莱利斯一个人放在这里。
“没关系，主人，哥哥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等我一会。”
黑骑士说完，就主动出门了一趟，艾伦趁机又给莱利斯擦了擦脸，没过一会儿他就带着一名红发的女骑士进来了。
他对着艾伦介绍道。
“主人，这是女骑士米兰达，这段时间我们的物资都是她辛苦带来的，自身实力也很强。”
言下之意，暂时可以信任。
“艾伦大人，您好。”红发绿眸的女骑士朝着艾伦鞠躬后，微微一笑。“米兰达很高兴见到您。”
“你好，不需要对我用尊称。”艾伦也笑着打招呼，也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感谢。“很高兴认识你，米兰达小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分内之事，艾伦大人客气了。”女骑士转头对黑骑士说道。“小少爷，这件事情主人那里已经得知了。这里属下会先守着，而主人也很快就会来，您无需担心有人来打扰大少爷。”
“…啊。”阿诺德点点头，他说道。“夫人那边，也有劳你了。”
“遵命。”
“夫人？”艾伦好奇地问了一句。“是你的母亲吗？”
“是的。”提起母亲，阿诺德的表情变得温柔了起来，他说道。“正是她派人先把我们接进来，又替我们争取了足够的休息时间，我才能安心的照顾你和哥哥的。”
“这样啊……”
虽然艾伦很奇怪为什么阿诺德要称呼自己的母亲为夫人，但眼下不是一个询问的好时机，晚些再说吧。
“那我之后可以和她见见么？”艾伦又道。“我想当面道谢。”
“啊……？”黑骑士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女骑士就先开口了。
“当然可以。”米兰达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语气里也是真诚的善意。“主人之前就很想邀请您聚一聚，等您平安归来后，主人就会与您想见。”
“这样吗？那么请替我向夫人表示感谢，我十分乐意接受她的邀请。”
“好的，我会如实转达。”
看着主人已经做出了决定，阿诺德也不再多说什么，主人相见母亲……他也很高兴。
更何况自己接下来还要打起精神来，面临接下来的另一种战场了。
他对艾伦说。“那主人，我们走吧。”
“好。”
两个人结伴离开房间后，没过多久，温娅就匆匆赶来了。
她身穿铠甲腰间佩剑，额头上还挂着许多汗水，一看就是刚才演练中离开。
在家族决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她自然不会给任何人靠近自己儿子的机会。
“主人，小少爷和艾伦大人已经先一步离开，大少爷还未苏醒。”
女骑士恭敬的鞠躬，交代了情况后边主动让开了房门。
“好的，接下来我进去就可以了。”温娅吩咐道。“你就在外面守着吧。”
“遵命。”
“米兰达，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为了照看我的儿子，倒是让你都没时间回家了。”温娅伸手拍了拍忠诚的部下，她朝着自己的骑士扬起一抹温和地笑容，柔声道。“等过他们安全离开后，我就给你放个长假，好好回去陪一下你的家人吧。”
“！！！！”
女骑士一阵感动，她连忙摇摇头。
主人对她已经十分好了，也对她尊重又照顾，自己能够为她做些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啊！
“主人，这都是属下应该的。”米兰达低声道。“属下相信大少爷一定能够尽快苏醒，和主人团聚。”
“谢谢。”
温娅点点头，她想起大儿子至今未苏醒，目光暗了暗，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就进去了。
看到对方流露出的一丝黯然，女骑士心中更是心疼，像主人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遭受母子分离之苦呢？
幸好少爷们都回来了，他们一定都会平安无事的。
只要她的主人能够保持笑颜，那么她愿意万死不辞！
………………………………
莱利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也勾起了他许多尘封已久的记忆。
……到底有多久了？
那种面对自己无能为力，却也什么也做不到的处境。
是从他拿起三岁就拿起剑，被誉为家族未来希望，却对自己孪生弟弟的遭遇束手无策的时候？
还是他为了保护弟弟，四岁就懂得了如何利用人心的弱点，替他减少麻烦和障碍？
很小就非常懂事的莱利斯知道母亲的难处，也知道弟弟糟糕的状况。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长大，掌握足够能够保护他们的力量之前，尽量掩藏起自己的真实，照顾着弟弟和母亲。
一切原本都该很顺利，但命运却从未对他有过怜悯。
当大主教来到家族，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那般炽热，莱利斯就已经知道对方那有多么渴望想得到自己的野心。
啊，又是一个想要他的家伙么，那自己的价值还真是比想象中还要更有分量。
这种眼神他从有意识开始，周围的人都是这样，他的天赋，他的资质都成为难以摆脱的枷锁。
年幼的莱利斯安静稳重，被大主教一味赞誉是可教之才，皮科尔那个男人以格里芬家主的身份和对方虚与委蛇。
双方一阵密切交流，达成了初步友好的合作关系，而他和弟弟也就这么成为了两者野心利息下的棋子。
那时候他们不过才四岁，连五岁的生日都没能留在在母亲的身边渡过。
莱利斯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气到发疯的母亲拖走关起来，对外宣传是母亲犯了疾病，需要治疗。
他全程面无表情，咬紧牙关，一只手死死握紧弟弟的手，不断在内心告诉弟弟决不能反抗，更不可以哭。
是的，他们不能有任何异议，不能表现出不满，
他们要无条件的配合家族的行为，甚至还要因为自己被选中而感到荣幸，这是他们身为家族一份子存在的意义。
没有力量，没有权利，就没有资格去反抗，结果除了让立场变得更为艰难外，根本就毫无意义。
在这里，弱小就是原罪。
幸好弟弟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苦心，强忍住内心的害怕，牢牢地站在他的身边，也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冷静。
大主教对他们更加满意了，格里芬家族的高层们也是一样，有什么比听话的棋子更让人感到放心和愉快呢？
要知道这么多年格里芬家族想要渗透神圣殿堂的计划从未成功过——家族的野心，总会滋生出什么。
现在由于大贤者的预言，双生子均被大主教所看中，他们就要成为家族的利刃，为家族贡献全部的价值。
大人们私下谈好价格，他们的命运也就这么被决定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最出色的，他是家族的希望，也一定能够很好的完成任务，却从未有人问过他本人真正的想法。
莱利斯在被带走的前一晚，家主却私下单独召见了自己，交给他一项任务艰难的任务——成为家族的眼线。
皮科尔告诉自己是唯一成功进入神殿的希望，为了家族的荣誉，他必须做到时刻在有必要的时候，为家族奉献全部，还一脸慈爱的告诉他，只要他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他‘生病’的母亲将被十分安全的保护起来，也会受到很好的治疗。未来他能够成功渗透进去，他那个污秽的弟弟也会有机会获得家族的赦免。
“莱利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也是家族未来的希望……”男人双手按在他幼小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绝不会让家族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吗？”
年龄在这里没有意义，有价值的只有能力。
“是的。”他听到自己用着十分平静地语气回答道。“一切为了家族，我愿意。”
“太好了！”对方欣喜地笑了起来，目光中有着狂热的味道，他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当然不能让对方失望，以后他也不会让对方失望，可未来……他总有机会让对方后悔的。
自己既然是棋子，那也会是最好用的武器。
一直到双生子随着神殿离开的那天，他们都没能再见到自己的母亲，他们也不能提出来。
莱利斯一手紧紧拉着自己的弟弟，跟在大主教的身后，一步步就这么离开格里芬家族的领地，全程他都没有回过头。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将会有多么艰难，他没有软弱的机会，更不存在回头路。
眼前只有两条路。
要么一路披荆斩棘，让自己也成为下棋者，要么就跪着成为真正的狗，被用尽最后一点价值后沦为弃子。
莱利斯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也不能让自己失去价值。
他的母亲是那么的坚强，他相信母亲绝不会被打倒，而他弟弟却需要自己的保护，他什么都不懂。
是的，在弟弟能够有自保能力之前，他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不择手段，也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