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当路易带着无法言喻的郁闷心情回到魔界后,便即刻召集了所有部下们将现任勇者的信息全部收集过来。
他怎么都觉得对方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无论是他本身的力量，或者他那些同伴们可能会造成的威胁,对魔界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虽然少年勇者的行为和思路都让人难以猜到他的目地，但红发魔王对他要亲自来魔界的事情始终都保持着警惕之心。
这段时间他不断的琢磨着这位勇者队伍所达成的事迹,从中观察着他以他那些队友们所擅长的攻击方式、以及作战的习惯。
红发魔王是为了避免,万一现任勇者的队伍忽然对魔界进行袭击的话,魔族还能够提起做好相对应的防御措施,力将牺牲减到最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只不过当路易自认研究透彻了之后，整个人却是更加迷惑了。
这一代的勇者队伍是怎么回事？
全员都是沉迷物理系直接打击的类型？？？
除了精灵术士以外,全队伍就没有一个像样的法系或者远程攻击。
身为勇者、骑士、狂战士、龙骑枪兵这些武者职业直接冲进敌人里砍杀的行为他完全可以理解。
但魔骑士、弓箭手、暗影牧师、炼金术师、盗贼明显就该在后方的职业,每次战斗都冲在最前方是什么操作？？？
而且从情报上来看，最近好像连狄拉格都开始走暗杀路线了。
这是为了随波逐流,还是地下城之主哪根筋搭错了线？明明他最讨厌的就是近身战斗了。
红发魔王经过再三的进行猜测和预估后，结果得出的结论,却让他有些生气。
所以啊，这些人是不是看不起魔法？
尤其是那位少年勇者,他明明是个持黑之人,拥有足以被世人羡慕的双修天赋,却从来都是用剑解决一切问题。
哼！这分明是对法师的职业很不屑一顾！
觉得可以用暴力解决的事情,根本就用不上魔力？
那位少年勇者会对他做出那种傲慢的行为，故意用武力将他压到在地上不得动弹,还封锁了他念咒的能力。
这不就是为了想要对自己炫耀他的武力吗！
……可恶！
路易觉得他身为魔王的尊严被严重的轻视了。
如果对方真的胆敢在以这种方式对他宣誓武力至上的话,他必定会让对方小瞧魔法而付出代价！
魔力能够做到的事情很多！
作为法师,他明明有更多可以拉开彼此距离的方式。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勇者与魔王之间莫名的联系感,他怎么会无法集中精神！
且周遭的环境让他有所顾虑而没有尽全力，少年勇者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近自己的身！
虽然身为魔族，路易更偏向纯正的法师，体能和近战能力会比高等的大恶魔要稍弱，却也不是可以被小窥，至少在魔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路易恶狠狠地想，下次他绝对不会再被对方以那种丢人的姿势牵制住了。
当红发魔王查询了许多历代魔王对勇者之前会互相吸引的资料后，找到了一些可以缓解这种情况的措施。
只要对方敢来，那么他就会让对方知道他这个魔王好惹不好惹了！
哼，就算不来也无妨，他本来也不想和勇者在有过多牵扯……就算是个很特别的勇者也不想！
对魔王来说，勇者不主动挑衅，他就懒得理会，但对魔族出手，自己就会舍命以对，就这么简单。
于是抱着这样的念头，也做出了万全的准备，他就只要耐心的等待对方来魔界就好了。
结果路易认真等了一段时间，发现艾伦居然还没有上门的迹象后，这让原本不是很在乎对方是不是真的会来的魔王反而开始有些焦躁了。
怎么回事！明明说好了约定的不是对方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他故意在戏弄自己么？
仗着年龄小就胆敢对他说出谎言的话，他也不会轻易饶恕对方的！
少年勇者一天没有来魔界，红发魔王几乎每天都面色阴沉，内心暗自思索着对方到底什么时候才来，而他浑身无意识所散发出的不悦气息让他的部下们无时不刻都感到胆战心惊。
要知道他们的王很少会外泄出这么明显的情绪，现在竟然连书房都不宅了，还天天都在观察现任勇者的行程，做出时刻迎击对方袭击的防御。
这说明什么？可能这一代的勇者真的很棘手啊！
之前所有魔将军都听闻了逃回来的魔族士兵说他们的陛下与勇者直接交锋的事情。
虽然胜负未知，但如果按照原来的经验，他们的王毫发无损，这代表现任勇者并没有能力伤及魔王，而对方也还能四处旅行，那肯定是他们的陛下心慈手软放过了对方一马。
可陛下自从回到魔界后，每天都是一副全副戒备的模样，好像下一刻对方就要打上门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他们都搞不太清楚啊？
尤其是魔王陛下每当知道对方去了一个新地点，脸色就会更难看，就好像对方的一切行动都是在对魔族进行挑衅一样！
众魔将军们虽然心事重重，但私底下一直讨论不断，毕竟八卦是他们种族的爱好嘛。
对当任勇者本身的消息评头论足也好，感慨对方队伍里都是什么怪物也罢，惋惜着地下城之主他怎么就投敌了，好好的一个大美人竟然欣赏不到了……
这些魔王全部不在意，他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少年勇者他到底还来不来魔界了！
可恶！
然而当时的路易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魔王却对勇者来魔界的速度不满意的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了。
…………………………
艾伦终于解决了手头上几件麻烦的大事后，身上也没有其他非做不可的任务了，就连忙召集同伴们前往魔界了。
希望魔王他没有等急了，自己耽误了这么久，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打算上门一定要先表示歉意才行。
为了能够加急的进行赶路，由地下城之主的友情提供的多项选择里，艾伦挑中的不是和历代勇者们一样要用武力强行突破魔界的正大门，而是走了一条专门为外交修缮的通道。
当他来到门口后，先很有礼貌的和恶魔守卫们打了招呼，表示来赴与魔王会面的约定，请他们去通报一声。
大概门卫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客气有礼貌还对他们微笑的勇者。
刹那间一群恶魔们不知道是该恐惧，还是该逃跑，过度震撼的结果导致大部分的守卫都呆若木鸡的待在原地。
整个场面一时鸦雀无声，没人敢动。
艾伦第一时间感觉可能是自己还不够亲切友好，又或者说话的方式不符合魔界的礼仪标准？
于是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们，问道。“我是不是有哪里说得不对？”
队伍里众人当然都是认为他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恶魔！
黑骑士表示或许是这里的恶魔说不定是比较欠揍，不妨先修理一顿好了。
艾伦摇摇头，他来魔界是为了和平交流，能不动手就得尽力克制。
身为队长的艾伦之前已经和他们约定好了这次都得完全按照他的安排来行动。
这就让一群早就习惯面对不服就干的敌方势力，老巢直接硬推踹门拆房子反抗的就顺便统统砍光的同伴们一时都陷入了难题中。
武力能够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武力不能解决的问题……就感觉很麻烦了。
艾伦看着陷入苦恼的队友们，也是哭笑不得，最后还是莱利斯主动提起了精灵术士好歹也是魔界的常客，这才让看够了好戏的狄拉格决定出面解围。
“呵，还是我来处理吧……”
黑暗精灵上前后，随手拉开了斗篷，让门卫看到了他一部分的面容。
哪怕没有机会见过地下城之主的真容，但他的发色与眼眸都是独一无二的，还有那绝世的姿容，早就被恶魔们传遍了族群。
那些恶魔们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是见到了谁，顿时纷纷回过了神，心跳加速，呼吸不畅，眼珠子基本上粘在黑暗精灵的脸上下不来了。
狄拉格视若无睹，也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冷淡地命令道。
“立刻去通报，勇者想要见你们的陛下。”
地下城和魔族解除同盟的事情，只有高层的恶魔们才知道，而狄拉格的身份早就被这条通道的恶魔们所熟悉。
他的美丽、他的身份、他的吩咐……都能够轻易戳中这些恶魔的命脉。
所以等守卫们反应过来之后，不论内心是多么的不知所措，他们几乎是用上了玩命般的速度跑到魔王城堡来禀报了。
听到消息的路易终于等到了他想见的人，可算是等来了，真是让人恼火！
原本他是想将对方拦在门外好好吹一吹冷风，但转念一想，对方的思维模式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万一他不让对方进来，对方直接转身走了呢！
说不定到时候的少年勇者又冒出新的念头，改道直接从魔界大门强行闯进来的话，谁又能拦得住他？
所以魔王不得已，只能恶狠狠一咬牙，还是吩咐派人把他们一行人带了进来。
原本他都做好了对方假意伪装，见面就会开打的准备，也即刻吩咐城堡附近的魔族第一时间撤离，整个大殿上也只留下了他自己，避免被双方战斗时误伤。
但是……
什么都没有发生。
红发魔王看着在王座下方站在那里的少年勇者，他的同伴们也很安静跟在他身后，似乎是时刻等待对方的指示。
“很高兴又见面了，魔王陛下。”
黑发金眸的少年勇者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仿佛如同春风拂过一样让人倍感舒适地笑容，他自我介绍道。
“我是艾伦·卡缇娅。”
他先很有礼貌主动的和他问好之后，就为自己任务繁忙而耽误了上门的时间表示歉意，接下来便直接开口称赞他是一位明君，他说自己沿路所看到魔界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对此他感到很是钦佩。
路易当时就懵了，有点反应不过来，被这种完全不按照套路走的谈话方向，导致自己完全忘记了之前想要讽刺对方的一番说辞。
……等等，他到底还记得不记得他是勇者的身份，自己可是魔王？
这么友好开头交流是怎么回事？
路易忍不住将视线扫向了他身后跟着的那群同伴，却发现他们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平静表情，就好像对方只是在进行着一件很再自然平常的事情。
是的，就算连精灵术士看起来都像是心情极好，还抽空用着愉快地目光朝他看过来，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红发魔王当然狠狠瞪了一眼回去，哪怕他们曾经是盟友，也不能抹掉对方关键时刻撂摊子，还给他宿敌助攻的行为。
哼，对方是怎么能如此快找到魔界的入口，又选择了能够兵不血刃通往魔界的外交通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这只黑暗精灵提供的便利！
当初地下城的人马就是这样进入魔界的，虽然双方已经解除同盟关系，路易还是保留了下来，未来的事情谁能够保证不会有变化？
不过对方会选择走这条路，倒也避免了一些无谓的战斗。
否则他就算下令不得阻挡勇者队伍，但有些血性十足，脑子容易上头，搞不清楚状况的族人会不会主动撞上去找死，那就真的不是魔王可以控制的了。
毕竟路易也无法否认，恶魔一旦疯起来，谁都救不了。
尽管路易集中了精神去观察，可他却发现这些人都像是完全习惯了少年勇者的言行举止，只要他高兴做什么都行的放纵模样。
这让他就更加觉得是一言难尽了。
红发魔王觉得他的大脑思维有跟不上少年勇者的脑回路，加上两人之间的相互影响，还有他这群怎么看也都感觉很异常的队友们……
他认为自己可能需要稍微缓缓，重新斟酌一下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会面，以及该如何回应、与对方交流。
好在不管是从那里看，那双望着他的金眸，还是脸上平静温和的表情，无一不是体现出对方很有耐心在等待着自己答复的模样。
路易很清楚。只要艾伦有耐心，那他的同伴们也会忍得下去。
所以当短暂沉默的时间过去一段后，红发魔王的正常的判断能力也重新恢复如初。
他才有些纠结地望着面带笑容的艾伦，满腔的复杂心情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谁让这位少年勇者的一切，都和他曾经所接触的勇者们，完全不一样。
明明按照以往他面对勇者前来的过来经验，不应该是对方先来劈头盖脸的指责自己一顿，把自己标榜为世界之恶，得而诛之。
这样的话勇者就有足够的理由，嘴里说着什么为了正义世界和平的那些陈腔滥调，之后就可以开始对他肆无忌惮的动手了吗？
毕竟在路易眼中，勇者这种生物是从来都不会好好认真耐心去与魔王沟通，还会自顾自说的烦人类型。
曾经他不是没有试图和对方进行沟通，想要表达自己没有兴趣侵略人族，也希望人族不要来骚扰魔界的想法。
可结果都非常的不尽人意，例如那些让他也不太愿意回想起来的各种景象……
路易：“勇者，本王想……”和你谈谈。
不知名的勇者甲：“受死吧！魔王！”
路易：“…………”
路易：“你能不能别嚷嚷，本王是想……”
不知名的勇者乙：“魔王！你别痴心妄想！我是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路易：“…………”
路易：“喂，勇者！是否能够先停战？本王想和你说……”
不知名的勇者x：“不必多说！邪不胜正！我们的命运注定要彼此厮杀！来吧！”
路易：“…………”
这些勇者到底能不能安静的好好让人把话说完？
尽管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魔王，却还是想要试试……那或许能够成功沟通的可能性。
若非不得已，他只想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争。
至于不知名的勇者到底出现过多少位，他也懒得去记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人类的寿命普遍不高，在无法击败魔王的情况下，只是不断靠更新换代来选出新的勇者。
或许是由于长期的失败渐渐让他们感到了不安，人族开始发出重金悬赏，甚至他们选出的勇者资质也越来越低，还有许多根本没有勇者资格的人类也挂着这个名号试图浑水摸鱼。
尤其是前三百年间里，人类和魔族的摩擦非常激烈，双方损失都很严重。
这让魔王不得不更加焦躁了起来，他极其反感毫无意义的牺牲，所以他下令禁止魔族随意离开魔界，不过他命令也仅限于针对魔族，人类却是连绵不断的进入魔界。
为了尽早结束这愚蠢的战争，他只能继续原有的计划，试图找一名可以沟通的勇者。
而这代的勇者是个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左右的青年，路易直接以压倒式的力量成功威慑住了对方的队伍，对方发现实力差距后后就果断选择投降，迫不得已接受了要和他谈谈的事实。
气氛并不是很和睦，至少路易觉得这位勇者的表情很屈辱，还带着强烈的不甘心。两人之间的的交流并不算融洽，但好歹也算是一次成功的完整对话。
原本这个勇者看似勉强接受了他会回去禀报国王休战的事情，但要求双方在进行一次单挑的战斗，路易同意了。
可结果他却直接暗中联合所有同伴发出了偷袭，尽管没有得逞，魔王的心情也一瞬间变得极其糟糕。
为了杀死自己，他们就可以不守承诺，不计任何代价，甚至不择手段吗？
这样的人类只为了追求结果，不惜做到这种程度，算什么正义？
就算是他们假意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谁又能够保证他们不会背后撕毁协议？
红发魔王看着眼前负伤的勇者，明明是对方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径，反而他的那伙同伴却义正言辞的认为自己才是万恶之源。
对方倒是有些话想说，但路易已经不想在听，他受够了。
“……滚吧。”
这次他毫不犹豫的将对方连同整个队伍赶出了魔界，决定再也不打算在勇者这样的生物上浪费他一点时间了。
…………………
路易想，他身而为王，或许注定只能独自走上不被理解的道路。
而他一直以来的安内不顾外的行为，渐渐引起了其他种族的注意，有戒备、有试探、有观望、有敌意、也有……抛出橄榄枝。
魔王很快接到了来自地下城的邀请。
尽管他的部下都在劝他拒绝，魔族的敌人太多了，但路易思考片刻后就决意孤身前去。
大陆上并非只有人族，任何能够和其他种族接触的机会，魔王都不想错过，作为被孤立数千年的魔族，他需要打破现状。
只靠独自是难以生存的，只有联合，取长补短，才能够造就长久的未来。
有些事情不亲自去试一试，永远都不可能会有新的改变。
而首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黑暗精灵领袖时，路易大概理解对方为什么不喜欢在人前出现的原因了。
这种比自己还要艳丽魅惑的长相，无论去哪里都会引起相当麻烦的后续问题。
更何况，对方似乎还是一个耐心相当糟糕的类型。
红发魔王的直觉一向很准，也是他引以为傲的省事的特长。
也许是他的行为和胆识赢得了狄拉格的认可，两个人在地下城进行了第一次深入的试探长谈后，彼此都很满意，魔族也有了第一个盟友。
路易对狄拉格提出了质疑，地下城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为什么这次他会接受魔族？
精灵术士是如此回答的。
“我一向信任自己的眼光，也认为只有脑子足够清楚的领袖才能带给种族未来改变的希望。”
“很显然，人类这几百年来长的只有不自量力的部分，居然把你这样另类的魔王排斥在外，如果不是鼠目寸光的可笑，那便是有些存在……呵，是不希放弃任何可以利用机会的垃圾在上下乱跳。”
“我看重的只有利益，既然又机会制造足够让我们彼此都满意的合作，有何不可尝试的？”
“比起安稳的故步自封，我还是喜欢有挑战行的未来前景。”
“路兹亚斯，你是少数能让我看上眼的领导者……希望未来你不会令我失望。”
尽管他们谈话中，对方使用是无可挑剔的社交辞令，魔王却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言下之意。
“原话奉还。”路易冷淡地反击道。“魔族也从不留下没有任何价值的事物。”
“很好，看起来的我们确能够达成共识。”狄拉格轻笑了一声，眼中却是毫无波澜。“那么，合作愉快。”
“哼，彼此。”
魔王接受了他的说法，同时也看清了现在世界的格局。
人族是不可能接受魔族的，他们对其他种族贪婪自私的本性，都只会限制他们成长的发展。
他不会让魔族重蹈覆辙过去失败的历史，魔界需要真正的改革。
路易雷厉风行的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以绝对强势的姿态横扫了所有对他不满的声音。
有了地下城情报的支援，这让魔族在对抗人类的立场变得更为顺利，恶魔们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昂期，但他们的王却禁止他们去进行人类狩猎，违者严惩不贷。
但就算魔界不主动和人类发生摩擦，魔王的存在始终让人族感到惊慌。
在历尽勇者失败数百年后，人族的世界也因此变得更加混乱了，为了能够打败魔王，神权与王权难得同仇敌忾，联合大陆上其他对恶魔有所顾虑的种族开始了进入全力消灭魔王的时代。
人类渐渐开始以击杀恶魔与魔物为荣，大量种族的战士们开始时不时对魔界频频造成骚扰，路易不得不开始强化防御结界，他压下了所有不满想要战争的部下。
因为他很清楚，战争是让种族损耗最可怕的存在。一旦双方肆无忌惮的动手，彼此只会结下更加难以化解的宿仇。
路易的目地是让族人更好的生存，也不打算加剧大陆上之上其他种族对恶魔们的仇恨。
可单方面的约束是无法达到他的理想，直到那些自称冒险者的人类们更是做出了连恶魔都觉得不屑的恶心行为，真正激怒了魔王。
嘴里说着什么为了正义、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打到邪恶、就能够做出许多连魔族都不齿的事情。
或许在人族的眼里，他们认为恶魔是被神明所有遗弃的种族，恶魔们都是一些怪物，不配得到尊重。
所以才能够随意做出杀死游荡在大陆上的魔族平民，夺去他们身上的装备、财物、甚至还残忍到将身体的部件制造为材料的事情。
魔族杀人类，人族难道就不杀恶魔了吗？
他承认魔族的确存在暴虐的本性，身为战士死沙场上决无二话，被无辜牵连的无辜平民又算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样的败类在各族里都是存在的，该死的杂碎都要死，无关种族，而魔王只负责带着大部分只想要生存的族人们活下去。
任何企图剥夺他们生存权利的家伙，全数都是要被打败的敌人。
如果魔族真的有一天被人族彻底消灭，路易也不会意外，但人类依然用那种剥削和统-治的愚蠢发展方式，灭亡也是时间上的问题。
很可惜除了他以外，至今也只有前任魔王奥德丽陛下与他的盟友能够看清楚这点。
狄拉格只关心他的种族以及与地下城相关的利益，或许他会为魔族提供协助，彼此双方却无法真正交付信任吗。
但如果不是奥德丽陛下选择与人类的勇者共同离开了魔界，大概路易也不会成为魔王，而他的盟友也选择了离开。
到头来，也只有他独自在坚持并贯彻着自己的理念。
王，永远只会是孤独的。
原本路易认为自己会这样一路走到属于他的终点。
直到艾伦的出现。
他不断在打破自己对勇者的固有印象，还做出了许多让他无法理解的行为。
例如，他竟然真心想要和身为魔王的自己谈一谈。
哪怕魔王已经有些意动，但他却始终无法放下之前的结缔，失望的次数太多了，这他忍不住想要多加的进行试探。
艾伦，他会让自己再一次的失望吗？
路易冷静下来之后，所涌现的心情，却更多的是复杂。
他意识到艾伦和他所接触过的勇者们，完全不一样。
自己也不能用和原来对待那些勇者的方式去对待他，或许他可以试试新的方式。
于是沉默已久的魔王终于开口了。
“你的确是本王见过实力最强的勇者，可那又怎么样？本王没时间陪你进行无聊的闹剧，如果你别有目地，不妨直接明言，何必浪费多余时间？魔族已经受够了人类的虚伪！”
路易皱着眉，故意用着或许会激怒对方的不善语气，以及完全摆出一副抗拒他的姿态。
“哼，无论是你杀死我，亦是我杀死你……那才是我们该有的结局。”
话音刚落，他就明显感觉对方身后传来几道不善的目光，那锐利的视线面向自己，其中的杀意几乎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