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魔界,魔王城堡。
处于魔界最中心的区域，充满魔族气息的空旷大殿上,王座上的路易轻拧着眉心，望着下方以无比恭敬姿态鞠躬的七位魔将军之一。
他察觉到有魔族的部队刚刚越过了他所布下的结界,私自离开了魔界。
明明他下令过绝不允许私自行动,到底是谁敢如此大胆？
魔王对着自己的副手发出了冰冷地质问。
“维克多,是谁给他们违背本王的胆量？”
高等恶魔维克多是少数少数会用脑袋的部下,本身的忠诚度也不差，总能替他处理好一些繁琐的事情,才一直都被自己所重用。
但这次他竟然都没有及时汇报,这说明他们私底下也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陛下，具体情况属下已经派人正在彻查。”魔将军维克多鞠着躬,低头回报着。“现在只能确定是姆拉将军擅自决定的行动，他带走的部的也并非直属军团,而是被他个人魅力所吸引的一些追随者，所以暂时无法得知准确的数目。”
“是他？”
作为少数纯粹只忠诚于他的老部下之一,路易倒是收敛了一些怒意,但这不能免去他违反自己命令的罪过。
看来他被封印的事情,导致魔族里动摇的部分只会比他想象中更多。
魔族对失败者一向毫不宽容,若非他只是被封印，而不是被彻底击败,怕是他刚苏醒就要面临许多挑战。
哼,无妨。
胆敢质疑他决定的家伙,再次将其全数击溃即可。
“看来你们的心思,本王是压不住了。”
来自君主的无声的杀意让下方的魔族感到背脊发寒，维克多知道他们的小心思是不可能瞒得过以智慧持国的陛下。
为了避免流失更多的信任，他立刻将另一个情报全盘托出。
“陛下请息怒，属下发现了一些关于姆拉将军私自行动的目地。”
对于恶魔来说，同伴什么的，偶尔卖一卖也无妨。
只要他们的陛下能息怒，维克多便可以毫不犹疑的那么做。
“说。”
“他……”
维克多故作犹豫了一会，斟酌着该如何用词，最终他还是咬咬牙，将魔族里那个不能说的名字提了出来。
“来自姆拉将军的亲卫兵说，将军是打算替陛下……找艾伦大人去讨回公道了。”
“什么？”
饶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听到这种回答，路易愣住了。
目前大陆上能够让身为魔王的路易真正意义上吃亏的，也只有身为前勇者的艾伦而已。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部下竟然以这样的理由去找对方。
同时路易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部下要提高讨回公道？
然而比起部下私自行动的缘由，让路易感触更深的，只是他听到了艾伦的名字而已。
自己的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黑发金眸少年转身回眸，对着他展现出那充满暖意笑容，轻松呼唤着他名字的一幕。
“路易。”
艾伦。
仅仅想起那个画面，自苏醒来所克制的一切冷静都被轻易的打破。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为什么思念却能够让影响到他这种地步？
……可恶，该死的！
为什么如此的想见他。
然而他还没有做好去见他的准备，也不知道是否该期待对方来主动见自己。
这一年来他所忍不住打探到的那些消息，无时不刻都在动摇着自己的意志。
火红的双眸微微黯淡了一些，他下意识的伸手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思维之海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他们曾经初次相遇的回忆。
那时候在魔王城堡的后花园里，难得上门与他会面的狄拉格，带来了属于勇者的消息。
……………………
两年前，魔王城堡，月光庭院。
路易坐在石登上，手中端着散发着香浓气息用来提神的饮品，他昨晚又是一夜未眠，在书房里钻研着最近想要开发的技术。
结果就察觉到黑暗精灵的领袖进入了他的城堡，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接待，目光也落在了身体倾斜地倚在巨石柱子上，双手环胸的精灵术士。
狄拉格脸上带着意味深长地笑，他语气平缓地说着来自现任勇者的一些消息。
“路茲亚斯，他是个很有意思的类型。”
一般情况下他们双方都会以称呼姓氏来进行交流，尽而保持适当的距离。
“这次你不稍微小心一点的话，或许你会吃亏……也不说定啊。”
由于几百年内路易稳坐魔王的位置，为了能专心研究如何将魔界治理的更加繁荣，他渐渐不再亲自去对付勇者，转而交给了他的部下。
而前段时间他的部下向他汇报，作为魔族同盟的地下城竟然主动对途径枯枝森林的新任勇者队伍出手了，还成功将现任勇者本人打成重伤，不得不前往精灵国度进行治疗。
这对魔族来说，当然是好事。
尤其是在他们听说了这一代的勇者被誉为历代最强的传闻后，他们觉得对方的实力大概是人类吹捧出来的效果，不足为惧。
当恶魔们大部分都在享受着勇者受创的喜悦的时候，魔王却并不在意，倒是地下城的行动不符合一向的谨慎让他有些意外。
这位老谋深算的地下城之主向来是明哲保身，从不主动插手勇者与魔王的对决，这次却一反常态。
不过比起只会让他烦心的勇者，他更希望对方来魔界可以帮他做些更有意义的行为。
“雷切尔，你知道我对无意义的战斗没有半点兴趣。”路易起身后，语气冷淡地说道。“你如果真的有无聊到这种程度，不妨考虑和我更深入的合作，我需要你的智慧。”
他最近的研究方向似乎陷入了瓶颈，需要有足够能力，头脑也灵活的家伙来帮他整理思路。
但想要在以脑子里都是肌肉为荣的魔族里面想找出一个能和他思维连上的家伙，真是一件很艰辛的过程。
只可惜每次他试图让对方来帮把手，狄拉格总能找到各种合适的理由推脱，虽然他清楚对方没有在地下城以外的事物多费心神的打算，但却不妨碍他有事没事就多提议几次。
毕竟以地下城之主那反复无常的随意性格，说不定哪天他心情一好就考虑了呢？
作为一个劳心劳力、也是目前恶魔族里唯一靠脑子行动的魔王，他急需要各种专业的人才。
“哦？”冰蓝色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慢条斯理地回答。“会让你头疼的问题，怕是会麻烦到让我也感到棘手吧。更何况你确定留我在魔界，会是一个合适的决定？”
说到这里，精灵术士目光像是若有若无地扫了花园另一处的方向。
将整个城堡庭院所围住的巨大城墙上，许多魔族都聚集在上面，他们不敢完全翻越进来。然而人数众多的占据了整个墙面的正上方，使劲伸长了脖子往他们交谈的方向看过来，目光里是毫不遮掩的迷恋与惊艳。
有时候狄拉格觉得路易身为魔王，对他的子民未免过于宽容了些，才会让那些恶魔们如此胆大的妄为。
“哼，既然知道原因的话，或许你可以考虑先毁个容，反正你根本也不是个会拘泥外貌的家伙。”
魔王视线自然也看到了墙面上那一群族人们没出息的模样，哪怕这种情况不是首次见到，他也依然觉得十分丢人。
不过比起他那些定力不够的臣民，眼前这个祸国殃民的家伙本身的存在就已经称得上是罪魁祸首了。
路易冷淡的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也不想给你收拾每次都必定会出现的烂摊子。”
以狄拉格的美貌，他在魔界里逗留时间过长，那也会是个相当麻烦的问题。
尽管每次他到魔界都会遮的严严实实，但与和他聊天的过程中会露出真容，这是作为互相尊重的礼仪。
那时候就会引来眼前这样完全不可理喻的场景，一群许多闻风而动又不怕死的家伙们，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爬上来，只为了能够看到他一眼，死了都是值得的疯狂行为。
路易根本理解不了，容貌这种除了进行分辨以外毫无用处的存在，怎么就值得他们这么拼命？
如果对方能够老老实实呆在他的书房里，不到处乱跑的情况下，作为魔王的他倒是还能够控制这种情况。
很遗憾，狄拉格从来不是能够安分守已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人物。
“我倒是觉得自己未必能够造成这样的影响。”精灵术士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我想魔王陛下，你不妨有空多看照照镜子？深刻体会一下你自身拥有的魅力？”
这一代的魔王容貌也称得上是有史以来的巅峰，魔族所象征的红色在路易的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毕竟还从未有任何魔族可以同时拥有红发红眼。
如果不是他头上那象征魔族的弯曲双角，许多见过他本尊的存在，无论是他的容貌还是气质，都会让人有一种将他误认为精灵的错觉。
只可惜哪怕是代表最炽热的红色，在路易的身上也只会呈现出一种极寒的味道。
毕竟谁能想到，再以破坏力为主的火系魔法为荣的魔界里，他们的王，最喜欢使用的却是冰系魔法？
这让他亦被誉为是魔界的绝色景观之一，燃烧在地狱里的冰冷火焰。
当初他们两人在地下城第一次会面的时候，黑暗精灵就觉得作为盟友，他在长相这点上是完全符合狄拉格的审美，足够理智的头脑更是必备的要点。
否则魔王要是长得太丑，精灵术士也会着重考虑作为盟友，他会不会影响到自己族人的士气。
所以就算不用去假设，地下城之主也可以了解到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给恶魔们所带来的视觉效果会有多强烈。
但狄拉格不打算认可被对方单独点名嫌弃并甩锅行为，所以他很好的做出了反击。
他很清楚身为魔王的路易，对自己不够刚阳的长相一直以来都十分不满意，几乎是每次提起，对方都会露出嫌夷的表情。
“好吧，我知道你的手段和你的美貌一向成正比。”被成功刺痛的魔王语气不善的回复道。“所以呢，奚落我会让你感到愉快吗。”
“你觉得呢。”尽管给予的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反问，但他眼中所流露出的笑意却怎么看都更像偏向嘲讽的味道，黑暗精灵说。“路茲亚斯，你的自知之明也一向都很准确。”
“哼，少来这套。”
或许是成功让对方感到了不太愉快，狄拉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冰蓝色的双眸中，眼波流转。
在魔界昏暗的天色里，被魔族特有萤火植物所照耀的辉映下，黑暗精灵那足以致命的魅力里，更加透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震撼感。
这让墙上有幸目睹的恶魔们顿时极有默契地倒抽一口凉气，甚至不少看呆的家伙被其他同伴趁机挤了下去，围墙那边各种惊呼惨叫、惊呼、谩骂声，简直不绝于耳。
路易额头青筋微微跳动，他是故意的。
深知对方耐性绝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好，魔王不打算让自己的族人或许下一秒就被对方施展的各种大范围魔法无意间误杀掉。
他轻轻一挥手，只能用威压将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们吓唬回去，结果只有一部分胆小的恶魔掉了下去，反而让下面更多的家伙又挤了上来。
路易见状，脸有些难看，他懒得管了。
色气上脑一心想找死，就算是魔王也拦不住。
比起恶魔们那亢奋的状态，跟着狄拉格一同护卫而来，同样潜伏隐身在围墙另一边的黑暗精灵们倒是见怪不怪了。
族长的美貌是他们为之骄傲的存在，同时他们也认为魔界之王从长相而言，完全配得上与他们的族长交流。
他们只要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认真欣赏着两位同样美丽动人的王者交流就好了。
“如果你想亲自验证一下你的魅力，我完全不介意邀请你来地下城暂住。”
地下城之主的笑容在路易眼里十分的恶劣，甚至还称得上有些幸灾乐祸。
“我保证，你渡过的每个夜晚都会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精灵们都喜欢足够美丽事物，精灵术士当然知道自己的族人们对路易的渴望，如果魔族之王愿意给予一亲芳泽的机会，他们十分乐意奉陪。
当初在地下城两人进行结盟的时候，当初要不是他严苛下令不准随便去骚扰这位魔王。
那么想要爬上路易床头的黑暗精灵们，大概会为了解决人满为患的问题，导致全部动起手来，站到最后的强者才有资格留下……
而结局必定是这位美丽的王却会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丢出去。
“免了。”路易干脆的拒绝。“哼，我对这种毫无意义，只会浪费时间的行为没有任何兴趣。”
“你真是不解风情。”狄拉格调侃道。“作为魔族，你不觉得你的爱好和其他恶魔格格不入么？”
大概魔族从诞生起就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清心寡欲又一心沉迷过劳死的魔王，让他去接近美色，他宁可熬夜批公文，研究改善生态的实验。
“说的你好像就很热衷一样。”魔王也不客气了，反击道。“需要我提醒你，关于你的流言和是我都是半斤八两的事实？”
作为乱来名声仅次与恶魔与龙族的黑暗精灵，身为族群领袖的地下城之主在感情方面的情报，简直干净到令人发指，怕是一部分光明精灵都及不上。
“你该清楚，我的眼光一向很高。”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精灵术士故意扬起一抹带着暧意的笑，朝着魔王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如果是能够到达你这样程度的标准，我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哼！”
对方说的话，路易一个字也不会信，他的眼神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不该有的多余情绪，纯粹只是故意来恶心自己罢了。
“这方面的谎言，你倒是经验丰富。”
“我收下你的称赞。”狄拉格说道。“玩弄语言的技巧，是我族人人都很得心应手的技能。”
这种无形的炫耀让魔王更加不想理他了，地下城的精灵们全部是狡猾的骗术师，每年多少高等恶魔们被他们骗身骗心，还执迷不悔。
尽管两位王交流的时候，旁人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这不妨碍所有围观的人群只要看着眼前这副美景，内心便忍不住纷纷发出了共同的感慨。
无论是魔族，还是黑暗精灵们，他们倒是都有着一个共通点，那便都是忠于自我本能的存在。
并且都各种十分懊恼/惋惜着自家的王，为什么就不给他们任何一个机会？
魔族本身就非常热衷遵从本能的快乐，他们天生那无穷无尽的精力，不是用在厮杀战斗上，就是在为了追求情-爱而进行厮杀。
恶魔们兴奋起来的时候，可以为了追求那极致的快乐而不顾一切。
他们就算是死，也愿意死在情人身上，那更是一种荣誉。
很显然精灵族可比人类对恶魔们有吸引力多了，那美丽又强大的存在可是他们最想掠夺的完美目标。
比起光明精灵严苛古板的不解风情，同样擅长遵从本能、手段十足的黑暗精灵在魔族里更是争相抢夺的情人对象。
而黑暗精灵们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更加挑剔，丑陋的外貌哪怕是足够强大，他们都不会多吝啬一个眼神。
相反，只要足够美丽，他们不会在乎对方是否强大，反正黑暗精灵们本身就已经是天赋过人。
无论是自家的王，还是对方的王，在他们眼中都是那么美味又遥不可及的存在啊！
克彼此双方的君主都是族中的异类，要不是一个沉迷开发不问世事，一个醉心权谋谈笑风生，本身实力强大又是自制力极强的存在。
他们或许都会忍不住怀疑，他们的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论女人、男人……从来没有谁能够成功和他们发生点什么。
所以别说什么绯闻了，花边新闻的素材都从来没有给过他们透露出一丝希望。
要是双方的王长相一般也就罢了，大家还能眼不见心不动，奈何他们偏偏又都是货真价实、各有风情魅力的绝世美人。
这不就是放在眼前勾人无比的美味，但他们怎么也不敢下口的残忍酷刑么？
每当想到这里，双方的族群都会忍不住在内心发出了暴殄天物的哀嚎声。
为什么别的领袖情人什么的一堆不说，好歹露水姻缘总会该有吧？
结果到了这代，他们压根一点机会都不给，想爬床都得看命够不够硬，否则连衣角都摸不到就算了，还可能会一命呜呼啊？
魔族们蠢蠢欲动，却又不敢跨越雷池，黑暗精灵们虽然也有些小心思，可他们更加珍惜生命。
“……算了，这种话题无需在拒绝，你只要别再给我添加更多的麻烦就行了。”
感觉到墙上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魔王觉得应该尽快结束这次会面，否则只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当然，虽然我一向喜欢制造麻烦，但其中不包括折腾盟友。”
精灵术士微微挑起一边眉梢，像是故作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更何况在容貌上的问题，我们也算是同为天下沦落人啊……不是吗？”
“……你就不能别反复提起这点吗？”
谁要跟他在这种事情上同病相怜！
路易觉得再挑衅并攻击他人痛脚的行为上，他也算是浑然天成的很有能耐了。
不过撇开他恶劣随意的性格，狄拉格他的确是个值得保持交流的同盟。
他是少数能将利益和情绪完全区分开的理智角色，为了种族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果决，这是他欣赏对方，也忌讳的原因。
同为王者，他们所思考的事情本质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路易能够感觉到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有着一种不被他人所理解的寂寞。
只是狄拉格隐藏的太好了，而他则是不愿意表露。
他们不可能会对彼此去诉说太多，毕竟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那清高的骄傲。
“好了，我已经再次深刻体会到，你做什么都习惯的那么滴水不漏。”
他对于回绝自己的处理方式依然是这么的迎刃有余，还特意选择了这么一个无法忽视的借口来扯开话题。
结果很有效不是吗，至少魔王暂时打消了让他帮一把的念头，也已经不想在多留对方在让自己更闹心。
“你带来的消息我已经收到，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不留你了。”
闻言，狄拉格站直了身体，原本那慵懒的姿态瞬间转为了猎捕者的锐利。
“路茲亚斯，你该知道，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到处散步，和你聊一些无伤大雅的娱乐。”
精灵术士语气平静地说道，却让魔王察觉到他所流露出的那一丝认真，他不禁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或许下次见面，你就会明白我的提醒的价值有多大了。嘛……当然，如果你想当玩笑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选择权在你手里。”
“你吃亏了？”察觉对方话中的暗示，路易意外一挑眉。“这倒是极其难得。”
“谁也不能保证只胜不败，我也是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狄拉格不以为意，坦然自若地说道。“更何况输给他，我不觉得有什么丢人，你只有亲身体会过他的能力……才会知道我输的并不冤。”
魔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这是数百年来第一次看到精灵术士如此坦诚自己的失败，也毫不遮掩的去称赞一个人类。
盟友这种不寻常的反应让路易提高了关注度，红宝石般的眼眸微微眯起，他重新仔细上下打量了一遍地下城之主，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竟然能伤到你。”
他的声音里有着明显地惊讶。
难怪从会面起，路易就感觉狄拉格就有哪里和寻常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他刚才一直很疲惫，也未仔细判断，现在稍微认真一动就可以确定了。
精灵术士的总体实力下降了一些，他周遭那曾经毫无破绽的环绕元素因子，首次有了一丝的缺口。
然而他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路易曾经和对方交过手，数百年间对他的警惕从未放下，或许根本发现不了。
魔王稍微对现任勇者提起了少许的兴趣，至少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让眼前这个人物吃亏。
“意外是不可避免的。”黑暗精灵族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表面了足够的态度。“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哪怕是我，也有可能是你……不是吗？”
“你……”
对方话中的深意过于尖锐，路易眉心微蹙，似乎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对方提前及时抢话打断。
“好了，我想你大概也很清楚，我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喜欢能够打破自己一贯的挑战。”
精灵术士的眼眸之中闪着微光，连同唇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像是整个人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物，兴致勃勃的准备行动。
“这次如果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我的理想，或许都能够实现……也说不定啊。”
丢下这句饱含深意的话语，地下城之主就这么洒脱的离开了。
而路易在思索了片刻后，也决定重新进入埋头研究的状态。
他并没有完全把对方的话完全放在心上，或许这次的勇者大概某些地方很对狄拉格的胃口，实力上也让他吃过亏，才会获得他那么高的评价。
曾经的各种糟心回忆，让路易始终无法在对勇者这种生物抱有任何一丝的期望，这次也不会例外。
但路易并没有料到，这次竟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单独的会面。
两人再次相见的的时候，狄拉格早已经提起以信件的方式解除了彼此的同盟关系，还以个人的身份加入了现任勇者的队伍。
且不提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魔王表情瞬间难得僵硬了好一会，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谈。
然而他也清楚地下城之主任何行动都一定是有目地性的，说不定他想要从现任的勇者身上获得些什么，才会屈尊纡贵的接近对方。
精灵术士最后留给他的话，现在怎么解读都是他想要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的坚决。
只不过这种行为在魔王眼里，依然是不能被他所理解的存在。
路易甚至有些不屑于似乎被情感所影响的精灵术士，认为是对方或许是因为负伤的缘故，才会导致意志力下降了，做出如此行径。
如果是自己的话，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了一个人类而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全天都想要陪伴他身边的这种情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谁知道就在不久之后，当路易与艾伦相遇，在不知不觉也成为了想要时刻看到、陪伴艾伦的人之一的时候。
他就完全不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在内心鄙夷他的老盟友，以及对自己坚定不移的信心。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