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yedi fo sike
颜钰昏迷了将近三天,才渐渐苏醒。
期间玛革会的御术师来替她调养过,倒也维持得不错。
“您醒了。”艾希礼站在床边,望着睁开眼的颜钰微笑。
颜钰转动僵硬的脖子,视线落在她身后端着药碗的女孩脸上,语气不太确定地说,“郁珂”
“是的,这位是郁小姐的妹妹,与您在选拔赛上见过是吗。”艾希礼端过碗递到颜钰嘴边,“您还记得她,是她的荣幸。”
“她怎么会在这。”
“这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会长与她的母亲交情不错,才会在老人家去世后,破例把她安排在玛革会值个闲差。”
这点颜钰倒是不知道的,原书并没有写到过关于玛革会的部分。
但她知道郁珂身世,关于她父亲的死,还郁茯桑这个姐姐脱不了关系。
“考虑您刚到陌生环境应该不太习惯,所以会长才把这孩子派过来照顾你。”
颜钰抿了一口药汤,分辨出里面大致是些滋补魂力和强壮体魄的药草,这才放心大口饮下。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人照顾。”
“您会需要的。”艾希礼无视她的拒绝,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对了,听说您已经成功做出琥珀龟临丹了,是吗”
颜钰喝药的动作一顿,就听见艾希礼继续说。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可怜的会长从小体弱多病,所有诊查过的御术师都说她命不久矣,我想这都是她们学艺不精的缘故,如果是神女您或许会有办法能救她。”
颜钰埋头把碗里的汤喝完,拿过郁珂手里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去嘴角的药渍。
终于,在艾希礼期待的眼神中,她抬起来头,“当然,维妮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会尽力治好她的怪病的。”
“有您的这份承诺,我们安心多了。”
“只是”颜钰抬起右手,托住额,皱紧眉头,“我的脑袋最近有些疼,想什么都乱糟糟的,有些事情也总是记不起来,关于琥珀龟临的方子,我可能需要实验个几次才能记起完美的剂量。”
“您的身体确实需要多调养调养。”
“是有些疲惫”颜钰放下手,“你们这有丹药实验室可以供我使用吗。”
“当然。”艾希礼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回托盘里,“而且方子的事您也不用担心。”
“我们藏书阁里有保存完好的灵犀丹术手抄本,上面仔仔细细地记录了关于这种神药的药材剂量。”
灵犀丹术
这就是她刚穿过来的时候,看过的那本丹药书籍,颜钰还记得系统里那本上面的109页是空缺的,十分凑巧的是,缺失的正好是关于琥珀龟临的部分。
当时她还怀疑过,是不是在手抄本出现之前,原本的那页就被撕毁了,现在看来,玛革会的这本才是整个大陆最全的灵犀丹术。
怪不得每年会有那么多顶级的御术师、丹药士,削尖脑袋地想要加入玛革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我已经提前把方子抄好了。”艾希礼递给颜钰一把钥匙,“您随时可以去丹药室炼制。”
颜钰展开那张纸,上面的剂量确实说得很清楚,对于最重要的一味药神女血,还特地用圈画了出来。
真是贴心,生怕她看不见。
颜钰把它收好,淡笑着说,“我知道了。”
“当然,现在您身体状况欠佳,可以慢慢休息等到恢复了再开始准备,如果还需要什么随时吩咐郁珂。”艾希礼将双手背回去,又恢复成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看着颜钰,突然做出十分可惜的表情摇摇头,“如果您早些觉醒全部的能力,就不需要受这些苦了。”
“您说的是。”颜钰点点头,“也多亏了维妮卡一直没有放弃地寻找我,并救我于火海之中,不然我现在也许还叫那恶魔囚禁着。”
“会长对您的关怀远不止这些。”艾希礼稍稍弯腰,牵起颜钰的手,低头轻触,“会长还命我们帮助您早日开发兽印,相信到时候,您的能力、尤其是御术方面的罕见天赋会更进一层。”
“你们真是太贴心了。”颜钰从容自若地等她行完礼,再轻轻地将手抽回来,“替我向维妮卡道谢,我十分感激她为我安排的一切。”
“好的。”艾希礼转头对郁珂勾勾手,让她站到前面来,“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有我们在,往后的一切都会越变越好的。”
颜钰将右手叠到左手下面,对艾希礼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承您吉言。”
周一,又有新的告示张贴出来。
之前的请示已成为现实,玛革会带着四国女皇的盖章,正式宣布颜钰的无国籍身份,以及她现在已经成为玛革会新的一员。
最重要的事,颜钰“神女”的身份不再是大家口中说说而已,她们借由古书将此正面认定。
不过一周,玛革会重金聘请的酉乞家族便平底筑起一座精美壮观的神女殿,在门口处,雕刻着巨大的神女像,以此引领百姓进门朝拜。
“我前些日子去探亲时路过那座神女像了,简直栩栩如生那雕像的双眼不知道是用什么金色的宝石点缀的,就像活人的眼睛一样,不论我站在哪个角度,它的目光始终温柔疼爱地凝望在我身上,那感觉就像被阳光笼罩,哦”
“实在是太神奇了,我只要靠近它,便觉得浑身舒畅,连疲惫的身体都好上许多”
“听人说,只要将神女赠予的福包贴身携带,就能消散病痛带来福气”
“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神奇那等神女殿一开,我就要做第一批去朝拜的人”
“先把那话题放一放吧。”挤在前头的一个高个女人说,“你们看看旁边这张告示,说的什么意思”
“从今日起,女皇的直系亲属也将拥有竞选权利”有人眯着眼一字一句地把告示内容念出来。
告示上依旧有玛革会的盖章,以及各国女皇的签名。
“我们国家的事,怎么还要由其他国家人来插手”
“你仔细看看,我们女皇的名字也在,说明她也是认同的”
“女皇她当然认同了,这可是宣布她的女儿们可以破例参加下一届竞选的好消息,她能不高兴吗”说话的人指着候选人名单处,“你们看,大公主的名字都已经加上去了。”
“你可不要用这种语气说咱们的女皇。”有人辩解,“好好想想确实不太公平,为什么女皇的孩子就不能参与竞选,按理说,没有比她们更适合的人选了。”
“一开始制定这个规定,就是为了防止某一家族握权太久,生出私心,况且其他候选人都是好不容易才从选拔中脱颖而出得到名额的,大公主什么都没做,就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她们边上,这难道不是另一种不公平吗”
“可这又不是直接钦定了公主可以做下任女皇,后续同样要经历残酷的竞争,你要是嫉妒她这一点,就现在开始努力去做女皇,那将来你的孩子也能到这份殊荣拉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被带动着笑起来,那些不赞同这张告示宣布的消息的人只能摇摇头,退出这场争吵。
“等着吧,你们现在笑得开心,却没有一个人能保证我们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都叫你不要这样猜忌女皇了她才不是会做出背叛我们国民的事来的自私之人呢”
皇族宫殿内,杨佩正在签署下属新递上来的文件。
等到她签完手上的六份,将笔放下,才终于看向台阶左侧一直站着的林络,“想问就问,你还要用那副难看的表情在我眼前晃多久。”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同意在告示上盖章,天莱人绝非善类,并不是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
“她们当然不值得信任,可你得明白现在正值选举,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还有金钱。”说着杨佩难受地调整了一下面纱的位置,接着询问林洛,“赫乐岛的事情进展得如何”
林洛立刻低头汇报,“天莱的军队已接替我们的人手驻地管理,这个月分配给我们的矿产及药草也已经运送入库。”
赫乐岛就是波塞之前当做条件赠予金国的那座小岛,它的面积不大,物产却十分丰富,除了大陆少见的一些珍稀矿石之外,最主要是拥有许多珍贵少见的顶级药材。
只可惜杨佩为了与天莱谈成条件,将岛的管理权让渡给了她们,自己只落得一个空有的归属者头衔。
“清点过了吗。”
赫乐岛上主要的物产,会定期由天莱军队秘密运输走,但每个月还是会分给它名义上的主人一部分,杨佩问的就是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是否缺斤少两。
“除了您清单上要求的,还有一些额外赠送的珠宝与矿石。”
“还算天莱人有点良心。”杨佩轻嗤一声。
月中旬,就在祭拜神女的热潮掀起没多久后,主城周围拉响了警报。
警报来自巡逻的除灵队,她们报告最近将会有恶灵群迁徙而过,大概比起上一回还要严重些。
这一报告立刻引起了杨佩的重视,她随即对林络下令,抓紧时间检查主城各处的防护结界是否完好,尤其是之前上报过需要检修的几处结界。
所谓防护结界是指一种只针对恶灵的保护罩,同所有结界一样它无色无形,却能起到阻挡恶灵闯入的作用。
在主城上方是第一层防护,它能够挡下大部分的恶灵,减轻除灵队的任务负担,随后就是各家各户自己花钱请兽术师设下的第二层结界,一般被第一层结界消耗过的恶灵,是没有能力再次突破一道防护层的,她们只要在恶灵群迁徙时待在家中,就十分安全。
如果有居民条件不好,家中无法设立结界,也可以在危险发生前,去往主城的避难点居住。
这些避难点均匀散落在主城的每一个角落,平时用于除灵队办公和训练用,紧急时刻便供平民们躲避危险。
在避难点周围的防护结界是最强的,因为范围较小,施展起来难度不高,所以很容易将它造得牢固,甚至可以说,待在这里比待在皇族的宫殿还要安全。
“从今天开始就加强巡逻吧,偶尔会有些高级恶灵早于迁徙的大部队率先经过,还是要防着点。”
“是,女皇大人。”
主城的巡逻如果需要加强,这个时候除了红阁这种大组织以外,其余留在主城大大小小的除灵组织和拥有证件的除灵师,也都需要听从指挥加入行动。
曾立功不少次的御灵除灵队就在首要名单中,当天中午课后,凌芪就把巡逻排班表发给了每个人。
“这次的巡逻任务谁都不许敷衍,如果被上面的几位大人抓到人不在岗,怪罪下来直接踢出除灵队也是有可能的。”
“是,队长”
小一辈的学员们显然十分亢奋,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有资格能够和红阁的大人们一起参加行动。
年长些的成员则有些紧张,因为她们也听说这次的恶灵迁徙是目前观测到数量最多的一次,她们担心如果自己运气不好碰上等级高的恶灵应付不了。
“殷同学,你有异议吗。”
半张脸藏在阴影中的人抬起头来,没什么血色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有些阴郁。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她们总觉得,好像自从殷北卿当上民间候选人后,脾气变得比刚进学院的时候更差了。
这里的脾气差,并不是说她看上去像是那种随时随地要发火的样子,而是一种气压很低的压迫感,好像一句话说不对,就会让她随意扭断了脖子。
说实话,有时候凌芪也会不自觉地去看殷北卿的眼色,即便她坐在最不明显的座位上,从来不插话,可这挡不住她给人的那种错觉,好像她才是这里的领头。
“没有。”殷北卿转动一下手上的玉镯,并没有回应那些好奇的目光。
她在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没有了血契,却还留着丑陋的疤痕。
“那就解散。”
曾经总是开会最迟到散会最早走的一批人,竟然坐在原地等到所有人出去了才动身。
近日里,殷北卿习惯性的沉默,让她身边陪伴多年之久的下属也不敢随便搭话。
最后还是嬴梵忍不住,壮着胆子将憋了好多天的话问出来。
“老大,小神女真的就留在那个什么玛革会不回来了吗,这不像她的性子啊。”她噘着嘴嘟嘟囔囔,“就算那真的有什么特别吸引她的东西,可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平时又那么疼你,按道理肯定要每晚守在你身边,确认你没事了才会安心的。”
“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一样,还要和你解除血契,之前不是你主动提出来她也不答应的吗。”说着,嬴梵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她下意识缩缩脖子,“老、老大,你干干嘛这样看着我。”
殷北卿眼底有什么东西沉得很深,却不乏攻击性,她盯住嬴梵的脸,直到她结巴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说完了是吗。”或许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缘故,她嗓音听起来有些发哑,“再让我听到半句废话,我就把你的手卸下来堵住你的嘴。”
嬴梵吓得立刻用手捂住嘴,殷北卿见此才加快脚步从她们视线里离开。
“老大是不是哪里变了,她现在好凶哦。”嬴梵长吐一口气,倒在缪檀身上,“居然这么吼我,有点伤心”
“她不是变了,只是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阮月冺余光瞥过来,手在嬴梵头顶拍了拍,“是你这阵子嚣张惯了,太得意忘形了。”
“对哦,有小神女在的时候,她都不会对我们那么凶,我之前还偶尔冒出一点希望,觉得咱们老大是可以变得好相处起来的。”
被她说得雪积也垮下了脸,她把头埋进仲蒲的怀里,委屈巴巴地蹭蹭,模样像个被家长丢弃的孩童,“我好想小神女呐,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看看我们还有桃羹我好久没吃她做的桃羹了。”
“别想了,小东西。”滕荆芥笑嘻嘻地掐住她的鼻尖,咧着嘴丢过去一个钱袋,“你的小神女呀现在六録币见一次,这么想她你就拿着这个去神女庙朝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