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FU LA VOO
一开始没分辨出来是因为它和普通恶灵的外形分别不大, 但是这个头顶黑洞的特征让颜钰印象深刻。
普通恶灵晋升一级就需要花上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修炼,眼前这只,从最初形态升级到特级却只花了短短一周。
因为它头顶的“大嘴”可以将吞下去的一切生物能量转化为魂力的来源, 来者不拒,迅速膨胀。
可以说遇到越强的兽术师,它越高兴。
超强的魂力等级, 加上连斩魔刃都无法克制的无解自愈速度, 连带了主角光环的郭碌,都差点丧命在这只特级兽魂的手里。
而且郭碌遇上它,已经是在剧情中期,金手指配备差不多的情况下。
可现在……
“别去。”颜钰向前一步拉住殷北卿的手腕,“把人带上, 我们跑。”
人无完人,这只恶灵虽然可以通过吸收能量迅速升级, 但也因为庞大累赘的身体导致行动速度过慢。
只要不正面刚,大家都有得活。
“跑?”殷北卿重复了一遍她话中的最后一个字,“可没有这么羞辱人的 。”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我们没必要做不必要的牺牲。”
时间线的错乱让颜钰有些慌,既然中期小boss可以提前, 那是不是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剧情,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到来。
如果原本还能多活几个月角色因为她的插手, 死期提前怎么办。
颜钰转头看了眼还一无所知的滕荆芥三人, 心思乱成一团麻。
不行,不能冒这个险。
“牺牲?”殷北卿右手盖在颜钰的手背上,轻轻将她扣着自己的手拿下, “今晚一个人都不会死。”
狂风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可她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乱舞的长发下背挺得笔直,单手提着还在不断往下滴血的斩魔刃对准前方咆哮的恶灵,“只是我会清扫这里一些肮脏的垃圾罢了。”
“别——”
“对了。”殷北卿笑着打断她的话,“这下不给奖励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她说完,不等颜钰回答,便抽长了剑冲出去,固定头发的木簪掉落在地上,长发散开铺满颜钰的视线。
等颜钰从这阵旖旎中回过神来,殷北卿已经跃起到高空,双手握剑,朝恶灵的头颅砍去。
这一刀被它扭头躲开,只是左半边脸的鹿头被砍断一只角,它感同身受地发出痛呼,抬手与殷北卿混战在一起。
殷北卿毫不犹豫地快速移动,不断在它身体上劈砍,可是就算她立马砍断一只手,它很快又会再长出一只来。
“啧,还以为只有阮月冺才会有这么恶心的能力。”说实话,今天就算是阮月冺在这,也不一定敌得过这只恶灵,因为比较起来,还是它的愈合能力更胜一筹。
阮月冺的手臂如果断掉一只,重新长出来的会比原来的更纤细脆弱,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才能够恢复到能够作战的状态。
可眼前的特级恶灵不同,它断掉之后长出来的手臂,不止更加强壮,连速度都更快。
这感觉,就仿佛是它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魂力供给,让它随时随地能够完成这种超高速重生。
等等。
殷北卿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这只兽魂,是在吸收她的魂力!
身后同样察觉到这个问题的颜钰大声提醒她,“拉开距离,用远程灵法攻击,它头顶的旋涡吸盘可以吸取所有靠近它的生物魂力!”
殷北卿蹙起眉头,有些糟心地在它额头上踹了一脚,以此当做支点,身子朝后退去。
于此同时,她身后的蝶翅大力挥动,扇动狂风与恶灵头顶的旋涡对冲。
刚才还勉强能够存活在原地的几颗老树,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撑不住了,交杂盘错的根部带着土块一起飞向空中,几十吨的树在两人的魂力下像根软木条似的飘来飘去。
在场所有人都被迫做了一次洗剪吹新发型。
似乎是姬芜蛮不讲理的粗暴魂力更胜一筹,暗红色的灵法压过黝黑的沼气,随着恶灵虚弱的哀嚎,场面逐渐恢复平静。
对方不再反抗后,殷北卿放下手臂。
烟尘逐渐散去,可颜钰悬着的心却没那么轻易能放下。
她屏住呼吸紧盯着烟幕,果不其然,一阵细微的声响后,恶灵伸着它那根长舌扫荡出来,迅速缠绕住殷北卿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
空中那抹红色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划过一道突兀的抛物线,抵达恶灵的大嘴。
殷北卿看起并没有抵抗的意思,换做以前颜钰可能以为她又想玩什么反转游戏,可此时她看起来气有些喘,脸色也不太好看,明显不是在装。
“殷北卿!”颜钰慌了,转头看向仲蒲寻求帮助。
后者摇摇头,滕荆芥倒是语气淡淡地插了一句,“死不了。”
“谁都不许上。”殷北卿沙哑的声音远远传来。
乍有橙光四起,透过朦胧的烟雾射向周围,她抬手将斩魔刃插进了那恶灵口中,右手肌肉微微颤抖,浑身的图腾游鱼一般在皮肤上高速浮动,这是她魂力暴走的表现。
颜钰看出来了,姬芜似乎不太愿意配合殷北卿,不然她刚才就不会是那种反应速度,慢到会被恶灵的舌头缠住。
殷北卿是很强大,以一挑百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可那场大战的时候是她的魂力巅峰,与姬芜的配合完美无缺。
现在,她饱受两股兽魂折磨,时时刻刻都处在堕魔的边缘。
“主人,用我吧。”妫蔹急得大喊。
殷北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向来只有我想干什么,没有别人逼迫我只能选择什么。”
说完,她直接抬起左手,大力抓住了那缠在自己身体上的舌头,牢牢握紧,随后——
“啊啊啊!”
恶灵的嘶吼越过日照森林,响得连住在另一头的游族部落都能听见。
无数鸟儿被惊得四处乱飞,却又被它吸进了旋涡之中。
“去死吧。”殷北卿勾着唇,笑得嚣张。
她已经开始享受这场杀戮,魂力的暴走压抑不住她浑身的兴奋与热血。
即便遍体鳞伤,她也会越战越强。
再一次完成能量吸收的恶灵迅速生长出一根新的舌头,在殷北卿又要故技重施时,它脑袋左半边脸上的鹿头突然睁开了眼。
之前殷北卿一直以为它身体上的动物身体部件,只是它在吞噬过程中留下的“小意外”,都是死物,可现在看见它突然活过来,多少也有些惊讶。
那鹿头猛地伸长了脖子,一口咬在她的肩膀,恶灵身后的三条蛇尾也动了起来,纷纷缠住她的四肢,恶灵的主体得到空隙,高举起右爪,撕扯下殷北卿持剑的左手臂。
看见这一幕的颜钰浑身僵冷,没等大脑反应,身体已经自己冲了出去。
她快速奔跑着,盯着被抛落的断臂,跳起来接住之后,紧紧将它抱在怀里。
如果镶有兽印的身体部分被摘除,那它所对应的兽魂就再也无法被主人驱动,书中的反派就是利用这点,砍断殷北卿的手臂并占为己有。
所以颜钰就算是死,她也要保住这只胳膊。
温热的血贴着皮肤滑落,铺天盖地的恐惧让颜钰想要放声尖叫,但脑海里有个更深层次的声音疯狂在告诉她,绝对不可以慌。
刚才殷北卿下了命令不许仲蒲三人靠近,一是不屑于她们的帮助,二是如果她都杀不了的话,她们过来只会是单纯的送人头行为。
琅迭谷有一条规定永远放在首位,谁都不准死在谷主前面。
殷北卿甚至为了这条规定衍生的意外状况,早在十年前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
所以说,颜钰如果要把希望放在其他三人身上,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
她只能自己来。
对了,御术。
下定决心之后,颜钰颤抖着抬起了手臂,开始配合咒语不停地结出手印,双手不断地变化,她几乎把所有书上看过的灵法都试了一遍。
透明的屏障在她手中结起薄薄一层,又很快消失,收效甚微。
为什么不起作用,为什么不行。
此时的颜钰恨不得拿自己所有的东西,去换一个能够发生奇迹的“主角光环”。
鼻尖止不住漫上酸涩感,她终于知道了,自己之前只想置身事外,当个只动嘴皮子指点迷津的“神女”的念头,有多不现实。
如果她一直这么弱下去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实现曾经许诺殷北卿的话。
连眼前在书里算不上有名有姓的恶灵她都束手无策,日后大反派出现的时候,那一剑谁来挡下。
要助殷北卿当女皇,她就得变强。
“但是现在,你可不可以先不要死……”哽咽的话说出口,颜钰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湿了眼。
她擦掉眼泪,仰起头,透过朦胧的视线去看吊在空中的殷北卿。
两股视线相交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似乎看见殷北卿牵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笑。
颜钰使劲眨眨眼,确保视野清晰之后,再次抬眼去看,因为魂力强化过后的视力,让她能够清楚看见殷北卿脸上的表情。
下一秒,她明确地看见殷北卿轻扯嘴角,对自己做了三个字的口型。
“你哭了。”
?
巨大的蝶翼再次扇动起来,于此同时从殷北卿发间飞出无数毒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恶灵身上。
那些针扎到皮肤之后就开始迅速燃烧,蓝紫色的火焰带着刺鼻的烧焦气味,等皮肤表面被灼出一个洞,三尺长的针身开始逐渐没入皮肉中。
这是殷北卿独创的灵法招呼——绵骨针,针头带直火针尾带蝶毒,嗜血狂欢,等到这些针进入人体内之后,就会顺着血液的气味不断游走穿梭,直到宿主蝶毒发作火毒攻心,爆体而亡。
就算有再强大的自愈能力也奈何不了这绵骨针半点,只要宿主还活着血液还在流动,它们就有动力不断穿梭。
这只恶灵一开始并不在意这点针扎的小疼痛,可随着呼吸和动作,成千上万的绵骨针在血脉里游走的时候,那种疼痛是能够扼止它呼吸的程度。
它开始不断抓挠身体,可却一根针也拔不出来,抖动的“肉块”瘫倒在地上不断扭动,凄厉的悲鸣声中,披着长发的殷北卿浴血而归。
在她离开三步左右的距离之后,垂落在身侧的右手轻轻打出一个响指,那瞬间带起足以造成地动山摇的能量波动。
“轰隆——”远处的雪坡坍塌,而正想故技重施从背后偷袭人的恶灵,恰好被殷北卿身后猛然升起的火焰屏障阻隔在外,在痛苦中化为灰烬。
滕荆芥吹了声口哨,“说了吧,用不着我们出手。”
结束任务的姬芜迫不及待地从殷北卿体内钻出,一头扎进颜钰的魂域里。
颜钰这才从恍若隔世的震撼中回过神,看着嘴边蓄着笑的殷北卿朝自己走来。
她依旧像是没有痛觉,甩甩空荡荡的袖子蹲到她的面前,指着被死死抱住的断臂,“该还我了吧。”
“给……”颜钰愣愣地将东西递出去。
捧着书用文字看殷北卿大杀四方,根本不及亲眼所见的刺激百分之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兽术师和普通人类的根本区别。
以及,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强大。
“还站得起来吗。”殷北卿朝她伸出右手。
颜钰点点头,把自己早就凉透的手放上去,借着她的力气伸直自己发软的腿站好。
殷北卿牵着她往回走。
颜钰跟了几步,低头去看两人相握的手,那刀疤即便不用特地去感受,凸起的纹理也十分明显。
间接说明,它砍得有多深。
“请等等——”那游族女孩朝她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黝黑的眼望着两人发亮,“谢谢你们救了我!”
颜钰停下脚步回头,“没事,记得下次夜里出行要小心些。”
女孩点点头,伸手过来捧住了她的,“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兽术师吧!”
“……她们是。”颜钰默默把自己这个废柴从荣誉集体里摘出去。
“太好了!”女孩高兴地湿了眼,随后竟直接在她们身前跪下,二话不说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求求你们也救救的我母亲吧!”
“别,别跪。”颜钰吓得立刻将她扶起来,“有事好好说。”
“喂。”旁边的殷北卿拉拉颜钰的衣袖,下巴靠到肩膀上压住,“我好痛啊,神女不如先救救我。”
“啊,抱歉。”女孩这才意识到殷北卿是个刚断了手的病人,她手足无措地说,“我、我我我……”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来补偿。
“别‘我’了。”滕荆芥一手勾住这不会看眼色的小姑娘,“跟大姐姐去后面的马车,大姐姐送你回家,你乖乖回你妈妈怀里睡一觉,明天醒来把今晚的事情都忘了就好。”
颜钰扶着殷北卿回到她们那辆马车上。
仲蒲和雪积驱行车,一行人继续赶路。
车轮在地上滚动安静地滚动,似乎刚才那场可怕的厮杀并没有存在过。
第一辆马车内,颜钰打开了医疗包,正用阮月冺的骨针替殷北卿缝合手臂。
后者衣服褪下半边,露着口口的肩头,手臂刚缝好半圈,颜钰的额头却已经沁出不少细汗,但她还是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把仔细确认好之后才稳步下手,免得缝合愈合后,留下的疤痕太大太丑。
殷北卿右手撑住下巴,眯眼欣赏颜钰严肃认真的表情,仿佛她在缝合的不是自己的手臂,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块衣角布料。
“病秧子,你哭起来还挺好看的。”她眉眼带着笑意,“比板着脸好看。”
颜钰早就锻炼出,能够随时把她语出惊人的话语当耳旁风的功力,手上动作依旧细致稳妥。
而殷北卿也早已习惯她不理人的样子,接着说,“你这么在乎我,如果刚才我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这头颜钰终于打好最后一个结,剪断线把东西收起来。
“你要是真死了,我应该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殷北卿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却没想到会得到这么认真的回答,她顿了半拍,同样正色道:“你现在也是我琅迭谷的人,按照规矩,我这个谷主就算真的为了你们死去,那也是我职责所在,我只是完成了我对你们的承诺,你不需要有半点愧疚。”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遵守琅迭谷的规矩。”颜钰挪开目光,轻轻一句话带过,右手指指她,“那边衣服也脱了吧,我看看你被咬伤的地方。”
殷北卿并不忌讳在她面前袒露,随手一扯,上衣堆落在腰间,她身子朝后仰,修长的脖子拉出漂亮的弧线,眼睛却一直盯在颜钰的脸上。
“这次倒是终于亲身体验到你的缝合手艺了。”她下巴朝左手的方向点点,表示对颜钰的认可,“我很满意。”
不同于阮月冺粗犷的手法,颜钰的针脚细密整齐,一看就是下功夫练过的。
颜钰涂药的动作停下,打量地看她,“你不会是为了拿这个当奖励,才故意受伤的吧?”
想起之前的那个笑,她突然觉得这种放在别人身上绝对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那么不可行了。
“你以为我是疯子吗?”
对,你就是。
不过殷北卿中间反应降低倒还真不是故意放水,是因为太久没和姬芜组合兽态,两者配合不够,被绊住了脚。
这种感觉就好比两人三足比赛时,你的搭档突然摔倒,剩你一个人只能硬拖着“负重”龟速前行,当然没法做到全速奔跑。
“不过你以为我只是想要这个当奖励,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颜钰闭嘴,打算结束对话。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你不是又打算赖账吧。”殷北卿拉下脸。
“什么叫‘又’,这原本就只算一次。”
“那好,就只算一次,现在就补给我。”殷北卿得逞的笑。
颜钰唇抿成一条线,“那你想要什么。”
殷北卿没说话,却直起了身子,朝她靠近过来。
在快到鼻子碰鼻子的距离时,颜钰敏.感地退开身子,疑惑问,“干什么?”
殷北卿还是不说话,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头顶。
感受到手心柔软顺滑的触感,颜钰四肢变得僵硬。
原本以为这脾气倔强的人,头发摸上去会是粗硬的手感,没想到竟然是细软发。
“摸。”殷北卿有些不满地抓着她的手腕动两下,“这个也要我教吗。”
“哦,好。”颜钰干巴巴地应声,试探地在她蓬松的发顶揉弄两下,手在动,可脑子却不太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机械地动。
“好摸吗。”
“其实,确实还行。”
殷北卿的发质很好,细软却不打结,手指在长发间穿梭会有一种被世间所有柔软包裹的感觉。
和她本人形成极大的反差。
而且……
她总觉得这一秒,安静待着让自己摸头的殷北卿,看着十分顺眼乖巧。
好的,乖巧或许可以划掉。
殷北卿抬眼对上她的视线,睫毛轻轻眨了眨,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因为之前看到妫槃和鲁甲每次被颜钰摸脑袋的时候,都是一副傻笑的开心模样,好奇心起,她才和颜钰提出了这个要求。
可是,这到底好在哪。
虽然说不讨厌,但也不至于有多开心,拿这个当奖励是不是有点亏了。
但等到她看见颜钰弯起眼,用温柔到甚至有些宠溺的笑容,一边望着自己一边主动加大了力度抚摸的时候,突然觉得有股酥麻感从头顶一路带到了全身。
心情莫名得好。
好得想摇尾巴。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这是一种她好久没有感受过的,被疼爱和重视的感觉。
虽然今天得到它的代价是一只手臂,但她竟然觉得挺划算的。
“喂,病秧子,如果让你在兽魂和我中间选一个活命,你选谁。”
颜钰一听,心想这不是祖传的送命题吗,“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殷北卿轻声琢磨,“也对,我确实比它们有用太多,所以你肯定选我。”
“……”您开心就好,“药上好了。”
“嗯。”
颜钰扶额叹气,指指她衣衫不整的模样,“所以你可以把衣服穿好了。”
殷北卿没搭理她这句话,倒是突然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太便宜你了。”
颜钰后槽牙咬紧,咬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还想要什么。”
殷北卿随手把衣服扯到肩头穿好,拉开颜钰的手,然后侧身将自己躺倒在她腿上,找到最舒服的睡觉姿势之后,才又把她的手放回到自己的头顶。
颜钰看着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等了很久没等到她动作的殷北卿睁开眼,“哄我睡。”
“怎……怎么哄?”
“这是你该想的,反正我现在很累,需要睡觉。”她想了想,记起那小胖墩曾经不止一次,用骄傲到欠揍的口吻炫耀颜钰的摇篮曲,“唱歌也行。”
“……?”
“唱。”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