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靈组织
南沙群岛，某座不知名岛屿。
轰鸣响起，将山林间栖息的群鸟尽数惊动，倾巢而出。
鸟群阴影瞬间遮天盖地。
轰鸣结束后，群山簇拥的一座巨大山峰——以其顶崖瀑布为中心开始缓缓向两边裂开，露出里面的别有洞天。下方河流亦向旁分割两岸，一条道路从中浮现。
“唳——”
天空划过一道高亢清脆的啼鸣。
一只巨大的雕鹰从天俯冲，将群鸟冲散。
临近地面时速度减缓，同时双翼将自己包裹起来。
待到再次舒展，雕鹰竟已神奇地变化成一名男人。
通往山峰内部的入口处，站着另一位高大英武的男子。
“应翷！你回来了！”
看到男人后他忙上前迎接。
“特斯里？”没有见到以往的那个哥特萝莉，应翷下意识蹙眉说：“怎么会是你在这儿？俞歌呢？”
“她与霓霜一同执行任务去了。”特斯里一边迎上去，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也不能每次都是她在这迎接你不是？我也一样的嘛。”
“就你贫。”
应翷上前与特斯里握了下手。
“哈哈哈，走吧，局长已经在等你了。”
随着两人离去，裂开的山峰便重新合上。
不出一会儿，就又恢复成山清水秀的世界。
与外面的自然风景不同，山的内部完全是人工制造的科技空间。四处望去，各种简洁明了的智能机器人分别根据指令执行着自己的工作，如巡查、清洁、运输等。日复一日。
而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亦是具有高度智能的磁场感应道路，可以通过来意自主判断来访者是敌是友，再结合其他巡查机器人很好地做到防患于未然。
头顶，天花板被设计到非常高的地方，为整体腾出极大空间，亦有数量繁多的精密仪器从两边修得光整的墙壁上延伸出来，执行早已输入到控制台的指令。
“出什么事了吗？”
应翷察觉到气氛上的怪异。他很敏锐，向来如此。
“你的嗅觉还是那么灵敏啊。”特斯里耸耸肩。“说起来这和你负责查探的那件事也有一点关联呢。”
“王木发出事了？”
“厉害。”
“他怎么了？”
“审讯过程中，突然毒发身亡。”
“是谁负责审讯的？”
“宫绫小姐和华烈先生。”
“我明白了。”
应翷脸色十分凝重。
特斯里叹气说：“我也很纳闷，据说是在被霓霜带回来以前就中毒了。”
“他们既然都没看出来，那只能说明下毒的人更胜一筹。”
“我想也是，可为什么偏偏在审讯的时候才毒发呢？”
“王木发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目前知道的只有这毒的性质此前从未见过，不仅无色无味，甚至连固定形态都无法确定。”
“毒在发作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看到特斯里仍然只是摇头，应翷便不再问下去。
又沉默着走了片刻，局长办公室已近在眼前。
两人踏上台阶推门而入，迎面扑来一阵肃穆的气息。
“应翷，你回来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秀丽的海岛风光，窗前站着一位身着正装的男子。这句招呼是男子身边的秘书宫绫发出来的，男子在听见后很快就转过身走向应翷。他梳着金棕发的大背头，面相十分俊朗立体，深蓝色的幽邃眼眸里满是历经沧桑的深谋远虑。
这便是神卫局局长——龙·爱德华·霍拉斯。
四十五岁统管神卫局的传奇人物，是维持现下世界正常运转不可或缺的角色。
“应翷。”
“局长。”
两人握了下手。
“坐吧，我们需要就这次的事件好好谈谈。”
“是。”
应翷点点头，顺着龙局长所指的方向在办公桌前坐下。
华烈也在办公室里，此刻也坐到应翷身旁的椅子上。
宫绫则是在给他俩分别斟上一盏茶后重回龙局长身旁站岗。特斯里的任务只是将应翷带到，现在已经离开了。
“应翷，战场打扫的如何？”时间似乎很紧张，龙局长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任务归来的应翷先慰问几句，而是开门见山。
“或许算是收获吧，这是在海底发现的。”
应翷拿出一枚五号电池般大小的青白色金属片。
“这是什么？”华烈蹙眉。
“这是大收获啊。”龙局长冷笑着将金属片从应翷手中接过，又用双指捻住抬到眼前细细看了一会儿，方才再次开口：“的确是那个东西，没想到它们居然还在苟延残喘。”
华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说：“难道您指的是？”
龙局长点点头，“没错，这是靈的产物。”
他将圆片放回桌上。
“牵扯到靈的话，很多事就都能得到解释了。”
“局长，我还是不太明白。”从巨龙登陆到王木发怪异死亡，华烈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知识面狭窄。
“这不是你的问题。”看出高级审判官的苦恼，龙局长浅笑着说。“有关靈组织的事项都是最高机密，没有特殊授权便无从得知，先前我们一直以为靈已经消失了，所以你们对它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是极其邪恶的组织’而已。”
“那么，还请局长替我解惑。”
龙局长点头。
“这东西虽然具备金属的外观，却是采取地底深处的永热矿石打磨而成，称之为‘厄’。它在特定的环境下属于死物，可一旦离开封锁它的环境便会活性化，释放出大量特殊性质的恒温热能，并且这种热能非常容易受到特殊生命磁场的吸引，也就是我们人类。”
“大概两百多年前，经由西方各国联合授权批准，名为‘靈’的组织成立了。其主旨在于为人类探索一切未知的领域，并做到将未知掌控于手中。”
“18世纪的一次大地震，让靈碰巧发现隐藏于地底的‘厄’，当场就有一位成员被其贴身附住，并产生各种例如发狂自残的异象。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位成员突然间就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因此，他变成了人类史上的第一位，嗯……可以称为超人吧。”
“可惜超人的现象并未维持太久，他因承受不住大量的热能供给而最终死亡。他死后，靈通过尸体解剖终于发现他变成超人的原因。”
“这次事件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靈开始花费大量的精力寻找‘厄’并开始密谋筹划人类进化实验。后来，他们终于在南美洲的一处地底深谷发现了大量的‘厄’，并不断采集这种矿物用以人体的进化实验。”
“他们发现将‘厄’嵌在人类的丘脑位置，可以通过特殊热能刺激大脑神经，达到激发生物潜能的目的，但风险极大，因为他们并不清楚第一位超人出现的根本原因，只能通过不断计算并核实数据，确保数据绝对精确才能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也因如此，这是非常残酷的实验，直到成功为止死了无以计数的人，但进化成超人的噱头仍然吸引着数以万计的人前去贡献生命。”
“后来，在一位名叫纱夭的女性科学家提议下，‘厄’的单次用量被大幅削减，虽然能力激发的强度不如先前高，但存活率得到数倍的提高。”
“就这样，第一批真正意义上拥有超能力的人就出现了。”
“不过很可惜，那批人没过多久心性就开始发生变化，不知是因为变得独特而强大，还是因为‘厄’在作怪，总之，在一次争执中他们发起混战，全部死亡。”
“那次战斗给普通人类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超能力的战斗范围扩散得很大，导致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房屋农田的毁坏带来的直接经济损失也是相当惨重的，各国都苦不堪言。”
“战斗结束后，各国领导人终于意识到‘未知’的恐怖，认为那不是他们能掌控的领域——当超能力不受控制，会造成比现代热武器更为可怕的灾难。于是下令将靈遣散，至此，靈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听完这一长串历史课，华烈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您刚刚会说苟延残喘，言下之意靈并没有真正消失？”
“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铁证在此。”龙局长的神情愈发凝重。“曾长官的担心终于还是应验了。”
“压幸东亚总部的最高长官曾程吗？”华烈问。“那位先生难道老早就预料到这点了？”
“神卫局的成立是曾长官力排众议一手推进的，他一直认为靈还在世界某处苟延残喘。”龙局长说。“压幸与五常高层给予资金协助我们秘密研究超科技的发展，也是为了应对靈可能会在某一天卷土重来。与超能力者对抗，常规科技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因为靈在暗处，所以我们也不能浮出水面，是吗？”
“没错，靈暗我暗，靈明我明，是最合适的应对方针。”龙局长微微叹气。“话虽如此，我从来都希望神卫局永远不会等来浮出水面的这一天，那就意味着真正可怕的事将要再度降临这个和平的世界了。”
“没事的局长。”应翷说。“这次我会将他们彻底击溃。”
“如果是你的话，或许真有这样的能力。”龙局长冲应翷笑了笑。“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组织的实力进化到何种程度也是未知，所以我才想要汇聚更多属于我们这边的超能力者，从东璃开始——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还存在着更多心怀正义的超能力者。”
众人纷纷点头。
“霓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东璃制止巨龙以后本来一切已经恢复正常。”宫绫回答。“但华夏气象研究所的所长朱林，突然于今天下午四点奇袭东璃，并成功将其困于研究所地下室，目前特工霓霜与特工暗影正在展开救援行动。”
“奇袭的原因呢？”
“目前尚未知晓。”
龙局长微微眯眼，似乎有些考虑。
“两名特工一起行动，霓霜也是思考过的，不会暴露自己。”华烈看出龙局长的担忧，毕竟现在还不是跟东璃摊牌的时候。“而且我觉得奇袭的原因无非朱林为保名声，在采访上口出巨龙是人造台风的狂言，所以随便找了个背锅的人结果恰好找到东璃了，他总不可能知道东璃有超能力吧。”
“要不然我也去看看吧。”
应翷有些担心那名哥特萝莉，普通人的朱林居然可以囚禁超能力者，这事怎么说都很古怪。
“你太紧张了。”华烈笑道。“难不成你认为朱林也有超能力吗？”
“也不是不可能吧。”
“这事就交给霓霜与暗影解决，相信她们能处理好。”龙局长抬手将准备继续争执的二人制止。“从现在开始，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巨龙的出现意味着靈的重新现世，它们可能还有更多类似风暴人的超能力者——两百年前的仇恨延续至今，这必将是人类史上最可怕的浩劫，但不论他们有着怎样可怕的目的，我们都必须赢得胜利！”
“是！”
一番义正言辞的讲话，让华烈与应翷的眼中均充满热血。
“那么，王木发的事怎么处理？”
“已有结果。”
龙局长转过身去，面色有些忧伤。
王木发是巨龙登陆的参与者，凭借那三张风暴人图纸作为证据，定义他的离奇死亡是靈的协助者以超能力造成，但这些内容暂时不能公之于世——对王木发的最终审判为十年监禁，但由于人已逝去，故刑罚免除，尸体通过华夏警方交由其妻子认领回家，说法为失足落海而死。
“不过这次的巨龙被东璃阻止，应该是靈没有料到的事情。如果我的推测正确，接下来王木发的协助者应该会去劝说东璃入伙。”龙局长边说边起身，他要下达命令了。“应翷，哪怕掘地三尺，你都要把这个人尽快找出来并带到我面前。”
“是！”
“那么，这次的会议就到此为止了。”
龙局长正准备散会，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宫绫前去开门，看到宁襄与俞歌神情复杂地站在外面。
“对不起……”
宁襄一脸自责。
“东璃她，知道我是神卫局派去监视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