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要对上眼睛

    那晚，夏光进了竹林。

    他在遍地是竹子一块空隙里站着，在他记忆里能有那样眼神的只有一个人，岁秋。

    那样深的眼神为什么不属于他？

    他在竹林的一盏灯下，看着灯，眉头皱了起来，对着灯身踢了一脚。

    灯身那样坚硬，他的脚生疼。

    “还不到没有你的一半疼。”夏光眼里都是悲伤。

    是岁秋没有看过的悲伤。

    出了竹林，夏光看着手表时间，已经是半夜12点多了。他返回教室，走了那条岁秋和拾春故事里的那层楼梯上。

    “楼梯向下的轻松惬意是向上感觉不到的吧。”夏光连着两层台阶上着楼梯。

    “楼梯的伤痕和过路人没有关系，是铸造一阶阶磨平平地的人有关。”夏光原本不擅长咬文嚼字。

    但岁秋身上带着文艺，让人青睐的才华。

    “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夏光脑海里的岁秋只有一张温和的脸庞，她的文采依赖的双手并不在画面里。

    夏光走过了楼梯，来到了学校大门，门卫大爷都已经回家，只剩下大门旁边的一盏灯亮着。

    那灯灭是有固定时间的。

    夏光看着零碎的灯光，爬上了学校大门，瞬间岁秋日记本背面故事中从大门越下的女孩画面出来了。

    纵身一跃，不修边幅的校衣，不顾所以的跃了下来。

    他记得很深这几句话，翻成画面任夏光模仿着。

    翻下去的不到一秒钟，那盏灯灭了。

    夏光眼前不是背面故事写的涂鸦墙壁，而是一片漆黑。

    他眼睛闭了起来，一动不动都是岁秋的样子。

    “明明笑起来很好看，明明背面故事里的就是真实的你，为什么那么忧郁？”夏光不顾眼前黑暗的念着。

    下一刻安稳着地。

    “我一定要对上她的眼睛。”夏光拍着手心里的灰尘，看着那盏灯说着。

    “这灯不是也灭了吗？”夏光眼里只有兴奋，笑容灿烂，仿佛此刻是艳阳高照的白天。

    回到家后，夏光母亲在等着他，在秋千旁边。

    夏光进了院子里，看着母亲，跑到秋千旁，在秋千上荡了起来。

    一晃又一晃，母亲没有说话，眼里的冷淡随秋千越荡越深。

    “怎么那么晚回来？有好好学习没？”母亲盯着秋千上夏光，仿佛他也在紧张的高中学校里也这么轻松。

    “有啦！”夏光很会哄女孩，包括母亲。

    “你当初上这所高中，你父亲可是托了关系又搭钱，你要是…”母亲把所有的愤怒化作句子，一句句侵蚀着夏光的鲜活，和活力的秋千。

    “别说了，千万别和别人说，特别是，岁秋！”夏光眼里紧张起来。

    “你还知道嫌丢人啊？”母亲把秋千的夏光拉在红灯笼下。

    “是，我嫌丢人，别和岁秋说啊”夏光脸上红了起来，眼睛也微红。

    不是红灯笼映照的红。

    夏光当初上了成绩好的高中，是走了后门。

    因为成绩好的岁秋会在，所以，他也会在。

    他不喜欢自己深沉的一面被人看见，那样灿烂又微微不羁的笑容，怎么可能有深沉与悲伤呢。

    他看着岁秋眼里的那片深，多么想露出悲伤，可还是做不到。

    那个灿烂阳光的样子是人们都喜欢的。他会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一遍遍想着岁秋日记本上的故事。

    全是关于悲伤的事情，唯独不同的篇章，是她遇到拾春时候。

    跃校门的活泼也是在那个时候。

    “为什么你的每面都是有了他全部鲜艳起来。”夏光拉开屋里的窗帘。

    月亮还是缺了一大半。

    那院子里的秋千还是用他零花钱买的，是当初母亲打算种花的地方。

    “那些花怎么能抵得上你，小秋。”夏光看着岁秋吹的那根手指，眼里爱意要溢出窗。

    “一定要对上你的眼睛。”夏光又说了一遍，仿佛给足自己勇气。

    是打算让自己藏起来的深沉对上岁秋的眼睛。

    那时，拾春看向岁秋时，控制不住的让岁秋看了心里的全部。

    可夏光不敢让自己另一面让人看见，母亲不行，岁秋也不行。

    也许，就是恰逢其时，如果先遇上夏光，明明他们两个世界同样年纪，更容易相遇，却在定亲之前遇上拾春，把岁秋隐藏的悲伤看完透明，又引出岁秋心底的活力。

    只有拾春做到了，造就不同面的岁秋，为他悄悄成长的活泼。

    吹夏光的手指，也是长一半的活泼使然。

    也许先遇上夏光，结局还是一样，因为他把阳光做领头，把真实的自己，真实的懦弱隐藏起来。

    那样不堪面藏的深深的，岁秋感受不到，或者现在感受的对象不会是夏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