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圆初夜

    夏天的一个夜晚，岁秋在院子里看着月光，家里其他人在围着新买的电视旁边美轮美奂的月光，带走着岁秋的思绪，她像失去魂魄一般定在院子中央，月清亮，她眼里清冷。

    这个家温热，却混不进去她的温度。

    话说岁秋刚出生那天，不是十五，月亮却独其的圆，在那之前比她多出生两年的哥哥独占母亲怀抱里。母亲的怀抱是刚刚好的温度，还是溢出来的热，岁秋从小的时候脑袋会趴在母亲左边胸膛。

    母亲左心房跳动，岁秋呼吸浅浅。

    那时候岁秋的记忆里也许有着温热这个词，从她咿呀语字中，母亲性子大，以为她是饥饿，却不知是她渴望得到大人温热关爱。

    也许小孩子就是那么神奇，岁秋瞳孔有些蓝，也许这就是她刚出生就注定和别人不一样吧。

    岁秋在院子里睁开了她人生的第一眼是明亮的月亮，她的啼哭伴着哥哥的玩闹声，一哭一笑，月亮望着这个家庭里两个稚气的孩子，一个哭湿了襁褓，一个笑声带走了母亲温热眼神。

    岁秋思绪退了回来，她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10点了。屋内声音小了很多，月光带着夜的冷淡孤傲的挂着，岁秋对着天空比划着一下。说着：“明明在地面看很小，为什么那么亮。”说完，她跑回了屋里。电视机还在响着，家里人都睡了。

    岁秋看了看电视屏幕，是她最讨厌的新闻联播她不懂为什么一脸稚气的弟弟会喜欢这样严肃的节目，她每次看主持人都感觉凶凶的。

    也许一直都有关爱缺了口，才对严肃的人有抵触情绪。主持人最后说了声：“观众朋友，明天见！”岁秋心里才觉得有些好的感受。

    岁秋关了电视，就上床休息了。

    她竖起耳朵听院里声音，一般父亲总是后半夜回来，大概11点左右。

    是11：35左右。

    家里人都早早睡了，只有岁秋心里放心不下工厂里工作的父亲。记忆里父亲总是一脸严肃，但岁秋却很喜欢父亲。

    父亲会指着月亮很圆的夜晚，对岁秋说着，你是月亮送给我的礼物，圆圆的头，圆圆的月亮！

    岁秋看着父亲，热热的。

    岁秋的父亲走进了院里，打了一桶井水，他身上都被汗水浸透，索性把桶里的井水从头顶浇了下去。心里凉凉的。

    今天厂长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女孩注定是外人，嫁人就成别人家的了！”

    那是个封建灌注的农村年代，就连常人都认为有出息有钱的厂长都是这样的想法。

    “其实家里孩子就岁秋窝心些！”岁秋的父亲这样想着。

    但入夜的井水还是让身体凉凉的，心里也是阴凉更多。岁秋的父亲40多岁，是村里的老实人，村里人都叫他，老连。倒不是什么连长，是他出生的时候连着大哥出生，不是双胞胎，只是差不离几个时辰。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了，院子里点着唯一的一盏灯，昏昏暗暗的，老连的轮廓像50岁的，也许是厂里没日没夜的工作劳累的。

    哥哥很小的时候会捡起老连落的白发，吹得远远的，像蒲公英一样，老连和家里看上去和气的很，只是他的内心时常像蒲公英一样在夜里飘很远。“那个闺女好像挺孤独的！”

    这是时常漂浮在老连心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