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小骗子 要负责的
殿寝内
芙蓉屏风遮掩,两道细长的身影纠缠,暧昧,温热的气流滚动,漂浮,不见停歇。
床榻之上,尉迟鹭听着他那霸道而强势的低沉之声,心尖微动,瞥着他的目光里,也有些小小的悸动,低声:“你、你说我嘛?”
他说他要她是吗?
她的光明也喜欢她,对吗?
那他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将她解救出去,脱离这座犹如牢笼一般的地宫。
他低沉着声看她,“是,我说的是你。”
是你,尉迟鹭,不是你,建平郡主,是你尉迟鹭这个人。
她微微露出了笑意来,松开了她的光明,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好,若你能带我出去,我便与你在一起好不好?”
他一下子失了声,抚着她的后背细腰有些发着颤,道:“郡主,说这话……是要负责的。”
“负责,要负责。”
“那你,负责吗?”
她眨巴着眼睛,有些懵懂的视线看向他,“负责啊,你要带我出去吗?”
“自然,”他轻轻的收紧了她的身子,拢在怀里不松开,“郡主想去哪,微臣都带您去,哪怕天涯海角,都是微臣之幸。”
她听着他这熟悉的自称,脑海里面钻痛了一下,疼的弯下了腰,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嘶,疼——”
“哪里疼?可是头疼?”他着急的拉开她的身子,低下头去看她,莫不是那毒素发挥了作用,又让郡主疼了起来。
“不、不知道……”她可怜无助的摇头,眼角有泪水落了下来,说不出哪里疼,怎样疼,为什么疼,就是难受,难受极了。
“呜呜…我好像……好像整个身子都疼……呜呜呜…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就是好疼啊……”
“不疼,马上就不疼了,”他抬手摸向她的小脑袋,动作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青丝,顺过后背滑下,给她安慰道:“太医院已经去配解药了,不出一个时辰,定会解了郡主您身上的毒。”
“毒?我是中毒了吗?是不是那个罪奴给本郡主下的药?”
“药?”他的眉头死死的蹙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这么差劲了。
“什么药?他经常给您下药吗?”
“嗯嗯,呜呜……他不是个好的,本郡主救了他,他……他还要恩将仇报。”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低声诱哄道:“郡主,这是梦,不是真的,他对您只有尊敬,倾慕,怎敢对您下药,做出此等违拗之事?”
“不,不是的……”她红着眼圈摇头,伸出白嫩的手节扯着他的衣领,抓在手里,对上他的视线道:“这不是梦,这才不是梦,这就是真的,他就是心怀不轨,大逆不道,竟敢觊觎本郡主,他该死。”
他身子顿住了,低下头看她的眸光里,有几分难掩的戾气,道:“郡主不想他觊觎您?”
“不、不想……”
“那我呢?”
“你?”她一时呆住了,连身上的疼意都忘却了,扯着他衣襟的手也缓缓的松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啊!”
他突然将她给搂紧,丝毫不留空隙,咬着牙盯着她道:“方才你还说要与我在一起的,现在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她委屈巴巴的摇头,“疼,你、你松开我……”
“疼死你最好,我怎么疼的,你就怎么受着。”
“呜呜呜……你、你快松开……我头疼……”
他没松开她,却又将手放到了她的脑袋上,给她轻轻的揉着,说出去的话依旧有些发着狠道:“你若再欺骗于我,我可不是让你疼这么简单。”
他直接就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喂她吃药,关进地宫里去,看她还敢不敢欺骗他了。
“我、我没有……”她小声的反驳着,也不哭了,倒是有些享受他的抚摸,瞬间头痛感都跟着缓解了。
“小骗子。”他骂她,她倒也不生气。
“你说你要带我出去的,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
“一个时辰后。”
“为什么要那么久?”她抬起小脑袋看他,即使意识晕晕沉沉的,分不清东西,但还是知道一个时辰是很久很久的一个时间。
她等不得了,万一这一个时辰里,那个罪奴进来了,她该怎么办?
不行的,他肯定又会欺负折辱她的,她要早点逃,她不要等这一个时辰。
“不能现在就走吗?现在他不在,我们偷偷的跑出去,没有人会发现的。”
“不能!”他咬牙切齿,摸着她的小脑袋有些用力,道:“你说的话你自己都不记得,凭何我现在还要帮你?”
“不是的、不是的……”她急的上手抓他的衣角,委屈的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说的话,我都记得的,你说你要带我出去的,我说我要对你负责的。”
“不是!”他黑着脸,重复她之前说的话道:“你说要与我在一起的,从今往后,只予我一人一起。”
“我、我有说这么多吗?”她自己怎么不记得呢。
“有!”他重重落声,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头不疼了是吧?”
“疼,疼的。”她忙不迭的点头,还抬手抓起他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脑袋上,看着她认真道:“你,你揉揉就不疼了。”
方才就是这样。
他的手法好像医者特殊的手法一样,慢慢的,柔柔的,让她一下子就忘却了疼痛,舒服极了。
他气笑了,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道:“郡主倒是好生会享受啊?”
她眯着眼睛,像个小猫一般,高贵而慵懒,“待本郡主出去了,本郡主第一个赏的就是你。”
“你还想赏谁?”他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轻轻的给她按摩抚穴,化解她所中毒素的晕眩与疼痛时,问出去的话也带着极致的深意,及隐藏的危险。
她似乎感知到了,悄咪咪的睁开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看他,软糯低声道:“没有了,便赏你一个,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带我出去。”
绕来绕去,都是这个话,他都快要怀疑这个地宫到底是什么来路了,竟让她如此害怕?
说到底,怕的不是地宫,怕的是他这个人?
可一直以来,哪次不是她胁迫于他?她折辱于他?他又何曾对她动过手,威压过她?
但如今这梦,却让她如此的警醒与不安,甚至是超过了她对其他人和事物的感官与追寻,即使是在这中毒的情况下,还能记着它,怕是不同寻常了。
他低着头,轻揉着她的后脑袋,抚摸着她的三千青丝,说道:“我可以带您出去,也可以让您日后再也不进这地宫来,但是也请郡主告诉我,为什么,您一定要出去呢?”
“这地宫里究竟有什么值得您害怕和逃离的呢?”
“郡主,您可是,经常做这样的梦?”
她的小身子彻底僵住了,思绪开始飘远,有一瞬间的迷茫,呆滞。
刹那间,她的眸子里又好像恢复了一丝的清明,有些沉重烦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又在顷刻间,又恢复成了那幅无知呆傻的模样,轻轻的摇了摇头,埋进了他的身体里,只软软的回了一句。
“不知,通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