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杂碎
【叶以舟】
“今个儿的收获可真不错啊，”指甲里满是污垢的粗糙大手摩挲过袋子里新偷来的女生贴身衣物，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两眼冒出金光似目光定在这些衣物上，肥大的舌头舔过猪肝色唇瓣，嘴里只继续念叨下去自己的自言自语，“哦呦，这个真不错呀……”
喟叹不已地两手用力抓过袋中的白色短裤，逼近了鼻子地拼命嗅嗅，内心的感慨自口中出：“真不错呐，还是没有洗过刚换下不久的。”
今天可真是大丰收呀。
期许地把更炽烈裸露的眼神投向黑色袋中另些刚新鲜偷来的，脑中的污秽想法构思飞快，指间污垢似也在蠢蠢欲动。
老旧的灯光一闪一闪在昏暗破败的出租屋，仿佛垃圾山般的身后那块地方已堆满各种女士贴身用品和衣物，甚至里头还夹杂不少被用过丢掉的姨妈巾。
这些统统都被男人收集起来视为宝贵的珍藏品。
以第三视角将这些画面尽数收于眼内，黑瞳随里头不停扑腾翅膀的苍蝇而转动些许。
里头男人的身影如本人般污秽，横着条长疤的脸上尽是粗糙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能躲在阴暗下水道里苟且偷生的蟑螂一样，上到光明地带处便会被人猛踩死在脚下。
叶以舟始终在角落注视他的一切，一如这些日子以来的一样。
好久，又像只过去并没有多少时间。
有段距离外的微弱猫叫声传入叶以舟耳内，也进入中年男人脑海，勾起他另种暗性乐趣。
转身朝叶以舟那个方向迈过去的几步，站在阴影内的叶以舟一点一点都将男人看得清楚。
周遭除了那两声微弱的猫叫，就只有外面瓢泼雨水打在地面的声音，响起在静谧到阴森森的这间破旧出租屋内。
叶以舟阴鸷的眼神静静落在远处男人身上，内心是自己也没发觉到的蠢蠢欲动。
好半晌，试探着小心翼翼走过来的男人才慢慢朝叶以舟这边丢过来一块小石头，低沉的声线伴有久未开口的沙哑：“谁在那里？”
叶以舟没出声，也没移动，跟做雕像似杵在那里，漆黑的瞳孔倒影出租屋内的脏乱。
角落里被解剖了的猫类尸体恶臭阵阵，周围绕着的则是叽叽喳喳啃食猫肉的老鼠。
各个都油光发亮、肥头大耳的圆润，不难看出男人已经杀了好多只这样的猫。
大概推理出这些，但内心并没有多加波动的叶以舟缓慢眨下眼睛，注意力顺余角定在男人带回来的女士贴身衣物上。
一众的内衣内裤里，他一眼便瞥见了格外被男人当做宝贝似隔开的白色小毛巾，右下角用蓝色线条绣着主人的名字：宋知清。
他敛眸将目光重新向男人扫去，打量过他大腹便便的身材，血脉内的暴躁冲动早就蓄势待发。
男人越朝阴暗的这处走过来，叶以舟的下颌便越低下些，眼睛却依旧牢牢盯住那男人看，如同猫科动物捕食前的锐利。
预料到什么危险的男人，瞥见墙边漏出的衣服一角，眉心也当即拢起。
黑着脸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锋利的刀面在昏沉灯光下发出反射。
投入进叶以舟眸内，偏更让他有种莫名的冲动。
最近一带人，在他不要命似的几架后，基本都认识了他，也都选择对他敬而远之，惹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拳头了。
无止尽的被战队因为身体原因退员的重复里，他早就想找个人痛快打一架，若是能干脆这么死掉也都无所谓。
反正现在他也一无所有，死在哪个角落都无所谓，来年春天或许还能化做野草的养分，也算这辈子没白活。
脑海思绪跳动很快，念头有些极端的叶以舟如此思忖，拳头攥紧，眼睛盯住贴近墙边走的男人。
未等男人刺过来，他便直接先发制人地朝他砸过去一个酒瓶子。
对面人身形晃荡，手里却还紧紧捏住小刀没松开的挣扎里，叶以舟毫不留情给过去一个侧踢，将人踩在脚底下狠狠几连踹。
男人刀子乱做挥舞，有几下成功划在叶以舟身上，但他像不会痛一样地只是埋头于揍男人。
这点疼对于他来说是警醒也是惩罚。
黢黑巷子里，倾盆大雨一直都在下。
叶以舟抓住身下男人头发，半点没收力的巴掌愤恨扇在他脸上，将他打得更为头晕脑胀。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偷那些女人的内衣内裤，也不乱杀猫了！我错了！”男人求饶得越来越大声。
仍旧抓住他头发没放的叶以舟，不知道哪里被戳中，忽的停下了动作。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男人身上，被雨水打湿的湿漉头发不停往下滴水，明亮的眼眸变得有点暗淡。
在泥巷的黑暗里做这些事的他，其实和这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吧。
他自哂勾勾唇角，仰面抬头瞄瞄坏掉的路灯，有点感慨肮脏的出租屋边上也是这种要命的垃圾环境。
就像他，以后就算真进去能接受他的战队了又有什么用，身上背负着哑巴的标签，便永远不可能真正被他们公平对待。
除非，他能强过那些人好一节，让他们——
思绪猛地顿在这里。
叶以舟捂住被男人突然捅了刀，不断在往外渗血的小腹，唇角也漏出点鲜血来。
男人翻身而上，抽到刀就要再补。
叶以舟顺势想认命的须臾，耳畔仿佛传来宋知清的声音。
虽然很小声，不过他还是听到了。
具体的话语他没怎么听清，不过好像是在害怕这坏掉的路灯，和这雨夜里的黑黢黢巷子。
男人伏在他身上大笑，表情狰狞地压低声线，手里紧紧攥紧刀子，“这学校的小美女今天回家这么晚啊……看来今天收获或许还能更大呐，噗哈哈哈！”
他拉长声线，毫不留情地又挥手往下刺去。
叶以舟本还存在朦胧的意识刹那被唤醒。
他用手接住这刀，接后直接翻身而上反将刀子往男人身上捅去。
几下又几下，直到身上沾满鲜血他才反应过来什么。
他不会，杀了人吧。
从屋内逃出来的猫奄奄一息发出声叫，将叶以舟拉回味。
出于下意识地，他抱起那只猫，撑起边上的破伞往外跑去，想把它托付给路过这处的宋知清。
不过他才出现，她和她弟弟就害怕地跑得好远。
不知道猫的血还是他的血滴落在地面，叶以舟追了几步便顿下了步子，望着模糊雨夜里的两人背影，莫名想发笑。
忽然忘了，他们两个不是并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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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今日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内洒进来，照得k全身都暖洋洋的。
他拉拉领口，另手转着笔，视线凝神在桌上的name合照。
目光缓慢地，最后定格在上头笑得灿烂的少年身上。
战队人员新老更替，对于这孩子的印象他倒是挺深刻的。
不单单因为那孩子的性格挺像自己，倔强的可以，上单位置也玩的出色，更因为他是将战队机密泄露出去的人。
k捏捏眉心，将照片拿近了看看。
说起队长，他其实并不是个好队长。
之前父亲那边的公司给他的压力很大，扬言要是他再不回去就撤资。
知晓自己家公司实力的k从那会儿开始就深觉事情不好。
要是他家都撤资，那之后绝对不会还有其他公司和战队合作，因为并不会有什么小公司会想和商业界的头龙碰碰。
那name必定会面临资金不足，或解散、或打包卖队员的情况。
想到这个就感觉有点累的k，捏眉心的力度略微加重些，仿佛现在回忆起父亲的那些严肃话语，还有点畏惧。
他很爱战队，也很爱比赛，但是这些和宏大的家族对比起来，他小小的梦想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若想保全两者，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托付好name的后路，以免他一走战队就溃不成军了。
公司那边给他的时间很短，他也非常清楚这点。
对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的k歪头，转过座椅敛眸朝下方看去。
高楼大厦的环境里，他依稀还能辨认清楚回忆里心狠的自己。
说是那孩子泄露的战队机密并不为过，但如果没有他的暗里放水，那孩子也不可能成功。
思及这处的k眨眨眼，镜片后的黑瞳幽深。
当时的战队里本就存在矛盾，他当时也是没什么办法，才会利用那孩子的偷窃。
那孩子为了赌局中有关战队的高额“比赛结果输赢”钱，他为了能让叶以舟更顺利且快地进战队，其实都只是出于各自的目的罢了。
k转眸，再度把视线落在桌上的照片上，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对还是错。
若是当时阻止他，那孩子是会马上知错悔改，还是会在遭受了各方面来的打击后再知晓自己做了错事呢。
k有点烦躁地抬手揉揉脖颈，总觉得自己两相都没错。
在那种不得已情况下，选择后者那个办法，可以更为有效保全总体的战队利益，也更能让那孩子意识到这种行为的错误。
从报道和新闻得知那孩子后来直接退圈的k，在这想法完全于脑内冒出后，又顿顿思绪。
黑眸敛下又掀起，在这百层大楼上抬起下颌，如往常般手插进裤兜往下看去，凝视下面的车水马流和人群不息。
许久，他才略微迈动步伐，转身背对温暖的阳光。
和商战一样，人都是为各自的私欲。
曾经的纯真梦想，要是变得和金钱、权力沾染上关系，那这梦想或许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或许可以说不再是所谓的梦想，而只是个用来为谁获利的工具。
k自嘲般勾勾唇角，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谁。
他目光仍旧落在桌上的照片。
半晌，他抬步过去，伸手将照片扣在桌面。
所有不好的细枝末节，就通透消失在那场大火里吧。
以后就都往前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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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二】
美国的长街上，温二漫步在角落，透过人群往天际的夕阳看去。
视线慢慢往下流转，放空的双目落在倒映出火红的江面。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好久，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四季不停更迭，好多回忆里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怔楞一瞬后猛地回神，有些慌乱地拿出手机打开相机。
在落日被照进屏幕内的刹那，他又倏地呆住。
现在他还能分享给谁呢，妹妹早就因病离世了，宋知清也早就离开他身边了。
抿唇压下心里的落寞，抬步继续往前去，想更近距离地看看眼前这条河。
一步、两步，他将手机收回口袋里，视线不移地朝前走去。
夕阳将他影子拉得很长，把记忆里的时光也拉得很漫长。
孤身在外的温二思忖须臾，在靠近江面时掏出手机将它关机。
好不容易能遇见此等美景，今天就暂且放下公司里的事务，好好在这里散散心好了。
有些事早就该翻篇了，他没必要死守着回忆不出来。
想到这点的温二摸摸鼻尖，眼神黯淡些微，对于之前哭得泪流满面的自己在妹妹病床前许下的承诺哑然。
他说等妹妹走了，他也会跟着走的。
当时的妹妹仿佛有话要说，可惜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用尽气力地吐出个音节：“哥……”
未尽的那滴泪砸在白色枕头上，温二的一半意识仿佛也跟随去了。
自从那场车祸后，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妹妹脑子出了些毛病，变得只记得温二，对于温二也总是以长者身份地教训着什么。
但最后几秒时间的那声，仿佛悠悠然在告诉温二，其实她的病好了，或许这会儿在另个世界还在好好生活。
她最后想告诉的，或许是想交代温二好好活下去的话。
周边有街头艺人弹奏曲子。
配合迎面而来的暖风，温二衣摆被微吹动。
从前无法释怀的事情，仿若在这场夕阳场景下，安然释怀了。
总要往前看的吧，他还有好多场落日没有替妹妹看过。
同样的，他自己也还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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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乐】
外面无风，最近训练有点累的于乐揉揉酸疼的脖子，拿出笔记本在键盘上敲来敲去，在熟悉的聊天窗口编辑好了一大堆吐槽话语，想说说自己遇到的麻烦事。
不过短暂的思绪停顿之后，他又回神过来什么。
景太早就被他打包送去，未来和前途明显更好的name了，他俩现在其实也好久没怎么联系了。
看看两人的最新次聊天，也都是他在开口问些什么，而景太回答他什么。
回思到这点的于乐慢慢收回手，后靠在电竞椅上，盯着天花板愣神。
虽然他俩没有吵架，但总感觉现在关系变得有点微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清楚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在这种两人感情上的于乐，使劲摇摇头，将心里那点不好的念头都压回心底。
name比他现在这个战队要大的多，训练和严格程度也都是电竞圈里出名的，所以之前不怎么回他消息也都是因为……忙吧。
心里冒出那几个字的时候，于乐自己都有点想笑。
掩面深叹口气，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
其实也挺好的，景太不一直都是那种社交困难户吗，要是将这部分时间更为利用在训练上，指不定职业水平会再上升几个高度呢。
想着，他抬眸瞄过桌上的几人合照。
照片里的景太模样明显稚嫩，安静和他站在一起，看着镜头懵圈。
也算看着景太一路成长过来的于乐扬唇笑笑，点点指间算算日子，大概马上就要到景太生日了。
他咬咬手指头，犹豫会儿后直接打开name官方微博账号，在上头搜索了他们最近发的新照片。
新的合照里，景太正对镜头浅浅笑着，配文大概是在恭喜name这几个小子又获得了表演赛的冠军。
照片上的景太褪去稚嫩，看上去比当时要成熟几分，看起来好像也更加快乐。
能有实力匹敌、似敌是友的相同风格的人在身边，景太本就凶狠的打发会发挥的更好。
这些判断，也在name新抱得的诸多奖杯中，有所印证。
每一样仿佛都在告诉于乐，他当时做的那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所以还是不要独自沉浸在舍不得的悲伤里。
比起让这样一个有天赋的小子待在自己这个战队，还不如放手让他出去闯荡。
他们战队的打法，并没有name那般适合景太。
看着官网上挂出的name成员合照，于乐思绪乱跳着想得很快。
他继续盯住屏幕上的照片看，身子重新往后靠去，两手环胸着保持沉默。
缓且出神的，他清楚知道景太这小子不是个会给自己过生日的人。
作为有钱小少爷的景太，在生日的时候应该会收到家里面的红包和礼物祝贺吧。
于乐拧起眉梢，回思到先前景太父母得知景太也要跟着他去打职业的铁青脸色，有点纠结他父母对自己和景太的看法。
会不会他和景太现在不在一个战队了，但景太父母还是因为景太在打职业，而平时不怎么理景太那小子。
他顶顶腮帮，对于这个念头莫名有点笃定。
熟练切换到聊天界面，准备给景太发消息的前刻，他微信忽然一震，显示自己收到了消息。
一眼就能扫到头的须臾里，撞入他视野的就两个字：开门。
而且还是景太发来的。
直到开门，脸上还有明显愕然的于乐注视跟前长了不少个子的景太，环胸倚靠在门边扬唇：“怎么，之前有东西在这里没拿走吗。”
景太冷酷的吊三角眼看起来有点凶巴巴，个子虽然比于乐小但是气场挺足。
他保持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轻摇两下头后抬手递过去个小蛋糕盒子：“我生日。”
于乐一怔，犹豫间已经想将手抬起，“你生日不是还要过几天吗？”
“那几天我们有训练和比赛，”景太笑笑，“队长不放假。”
作为他前队长的于乐瞥见景太的这笑，下意识抿唇用手摸了摸鼻尖，另手在衣角抓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他干巴巴地扯笑，“那挺好啊，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比赛顺利。”
景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唇角笑容慢慢扩大些，眸底亮晶晶，“之前谢谢你带着我比赛。”
转身说的潇洒，摆手的模样消失在风里，给于乐耳边送去句肯定的话语。
“也祝你生日快乐。”
于乐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包装精美的小蛋糕，快速回思了下景太说的话。
“那几天……有比赛和训练。”
他小声重复出来关键部分，敛眸更为认真盯住景太大老远地，亲自送来这里的小蛋糕。
对哦，过段时间也就是他的生日了。
长时间在战队忙七忙八的，竟然都忘了这点。
于乐看着蛋糕盒子，悠悠然舔舔唇瓣，打开盒子就地挖了一小勺蛋糕。
吃着，竟然有点泪眼模糊，生出种苦尽甘来的酸涩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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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浩然】
又次带着猫来找宋知清的叶以舟敲门。
宋浩然打开门看到的，便是对面那张不怎么想看到的脸。
叶以舟眨巴眨巴眼，而后抱着怀里汤圆给他扯出个笑来。
宋浩然舔舔唇瓣，麻溜儿接过他怀里的汤圆，而后很快关上了门。
外面的人安静一会儿，接后又按响了门铃。
宋浩然抱着猫，将门开了很小的一条缝隙，探出脑袋去。
语气是明显的不咋好：“干嘛？”
想表达些什么但又一时话语卡在喉咙的叶以舟两手捏捏衣摆，随即有点尴尬地抬手指指自己，脸上是困惑的表情。
所以他呢。
他的猫都进去了，那他这个本人呢。
宋浩然露出个冷笑，扯出个不怎么好的笑来给叶以舟。
“好好，”他点着头连连说，“你进来，快，你也进来。”
叶以舟眨巴下唇瓣，忽然觉得身子一冷，宋浩然的视线如凉水般泼在自己身上。
他干笑摆手，表示自己要不还是下次来比较好。
宋浩然唇角笑意加深，眼内是浓烈的不怀好意，那扇门缝隙的背后仿佛正透有黢黑杀气。
“别闹了！”宋知清拎自家弟弟的耳朵，然后打开门和叶以舟道：“走吧。”
闻言，宋浩然即刻朝他姐姐看去，眼里是不加掩盖的震惊：“你们干嘛去？！”
宋知清无奈，抬手弹下他脑壳：“公司合作。”
“……噢。”虽然还是感觉不爽，但也不能在正事上有啥意见地点点头。
站在门口和操心的老妈子似又叮嘱：“那姐姐你早点回来。”
“知道了。”宋知清笑着倒退往后去，“你快点进去吧，外面冷。”
“……噢。”又是略加迟疑的轻微一声附和，有憋屈但是没敢说出来。
他站在门边好一会儿，看着宋知清和叶以舟有说有笑朝外面走去。
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他们肩上，让他一下子看到了小说尽头似的画面。
虽然还是不爽，但也带有感慨地勾唇笑笑，咬牙切齿地抱着汤圆碎碎念。
“要是你主人敢对我姐姐不好，我必手刃了这家伙。”
他怀里十多斤的汤圆动动身子，在他怀里蹭蹭得更舒服些，圆润的眼珠也朝远处两人背影看去。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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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
今天做饭的阿姨没空，已经完成了训练任务的大虎自告奋勇，撸起袖子便自然进去了厨房。
忙于炒菜间，叶以舟也很自然地推开玻璃门进了来，抓过边上的菜就帮忙洗。
大虎拿着锅铲翻炒菜的须臾，几次瞄过边上叶以舟白净修长的双手，忍了好久还是将话说了出来：“你出去就好，这里有我够了。”
叶以舟习以为常地自主忽略了大虎的这话，没停下手中的事情，继续安静帮忙。
知道说不动叶以舟这头倔驴的大虎抿唇，熟练往锅里放调料时候，又瞥眼外头安静坐着的景太。
乖巧且无声地，就那么定定坐在外头看着。
顺大虎目光也发觉这点的叶以舟忍笑，想到了景太先前进厨房帮忙，无意表现出的一整个呆萌样子。
本来还以为他是很高冷很不好相处的人来着，生活里也和赛场上一样态度严峻，结果竟然……
想着，悠然听到边上大虎开口：“你也别笑人家小景，我最初看到你的时候，也以为你是个拽的二万八万的臭小子呢。”
专注着手中翻炒菜的动作，大虎趁拿调料的间隙看过水池那的叶以舟一眼，将他蒙圈的逗趣表情全然收于视野。
他唇角是扩大的弧度，圆圆的肚子将衣服顶得有点胖，对于叶以舟的这反应看起来感觉不错。
“后来看着你一路长大，还挺欣慰。”
厨房内油烟气息弥漫，大虎在这会儿忽的真挚开口，凝视叶以舟而露出的笑容灿烂大方。
叶以舟一愣，心脏微微一抽动，慢了手中的动作唇瓣轻张起，眼角有点红。
原来自己在大虎心里是这么重要的存在吗。
“有时候真的感觉，你挺像我半个小儿子。”
对面人的又出口，断然让叶以舟撸起袖子想锁这家伙的喉。
可恶，说话不这么欠欠的大喘气会死吗！
大虎好笑躲过，并轻哼威胁，模样姿态尽显揶揄。
“别别别，敢动我，今天你吃饭别想上桌夹菜！”
叶以舟没理，绷不住笑地一拳轻打在他柔软的肚子上，亮出名牌表示他才是队长。
现在整个队伍，除教练外，他的话才最有发言权。
大虎故作皱眉，耸肩继续炒菜，嘴里轻飘飘小声回怼：“霸王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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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星】
又个冬天里，方星路过一家乐器店。
推门进去，暖气迎面吹来，一众钢琴和吉他等乐器入他视野。
他左右看看，大致瞄过遍店内的乐器，最后将目光停在最角落盖着白布的一架钢琴。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架钢琴的时候，他的心里便隐隐有种冲动，仿佛已经在心底回答了自己还没冒出脑海的疑惑。
“那架钢琴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人预定了。”店长端着热茶，笑眯眯朝方星走去，“只是买家的资金始终……所以后面已经有新买家在争抢这架钢琴的预定权了。”
方星道声感谢地接过店家递过来的热茶，再扫眼那架钢琴，敛眸问：“我能问问，是谁定的吗？”
店主笑着摇摇头：“客人的隐私，我不方便透露。”
闻声，方星没了声音，不过心里头的笃定好像愈加深了些。
盯着那架做工精美的钢琴，悄然将眼前钢琴的牌子将之前网上看到的联系起来。
小小的店内，竟然有全球能排的上号的钢琴，还真是深藏不露。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看到过叶以舟进出过这里了。
先前他还没怎么将那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在凑钱买乐器。
战队开给他的年薪，除去交税和分成，绝对是不低的。
认知清晰的方星咬唇，轻眨下眼睛再向店家抛出个问题，“那我能问问，这架钢琴多少钱吗。”
店家无声给出张小牌子，上面的一串数字看得方星有点晕。
“五、六……七，”方星一愣，盯住自己数出的价格位数讶异，“七位数？！”
这么想想，那会儿的叶以舟不买大抵也是有原因的。
再者这价格，也真不愧是配得上全球牌子的钢琴，每块琴键都是好几万的价值。
他捏住那张小牌子在手心摩挲下，脑海不自觉冒出之前叶以舟，拿着账本在算钱的焦急样子。
几百万的钢琴，当真是黄金做的吗。
方星在心里小声吐槽一句，咬住唇瓣，内心纠结的紧。
和店家在这处沉默半晌，他还是张唇道出所有事，并拿出了相关证明，表示如果买家是叶以舟的话，他真是他队友。
所以，他想无声帮他一把。
店家安静了会儿没说话。
方星手里捏着热茶，期许的目光落在店家身上。
现在这架钢琴的价值，绝对不是叶以舟能担负的了的。
况且那家伙还是队长，好多事情都得他出面，要是在高强度的训练期间还去多劳烦其他事情，势必会将整队的训练水平都拉下来。
这么想着的方星拧紧英眉，默默自己给自己补充强调一句，他会想帮那家伙绝对是因为考虑到整体的大局，才不是出于别的什么私情。
思及这处的他抿口茶水，脑子里是深夜时分的叶以舟，仍坐在房内计算着账本的焦急背影。
那样子的叶以舟他已经撞见不下两次了，方星如是回索。
若是再这么放任作为队长的叶以舟这么下去，那他们整队的训练水平绝对会被拉胯的。
方星再往嘴里送口热茶，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起。
所以——
“可以是可以，”沉吟片刻的店家开口，转眸和一脸惊喜的方星对上目光，“不过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帮他吗。”
早就在心里整理出理由的方星在这会儿，却蓦然脑袋卡壳，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店家见状也没再继续往下问去，露出个笑脸来拍拍方星肩膀：“看起来你们的关系挺好的。”
顿顿话语，他道：“我也偶有看到过有关你们战队的新闻，祝你们下次比赛顺利啊。”
方星咽咽口水，加大些力度捏住水杯，感受着杯身传来的温度没再开口，像是也默认两人间跳过刚才那个话题。
他干干巴巴地，略微低头道出声感谢：“谢谢了，我们以后都会加油的。”
店家点头轻笑，上前几步道：“既然你也出钱买了这架钢琴，那你想不想提前看看这架钢琴呢。”
方星掀眼瞄向站在钢琴边的店家，沉默几秒后摇摇头：“不了，这是以他名义买的，跟我并没有关系。”
而且这架钢琴也是叶以舟要买给宋知清的，跟他半点牵扯都没有。
外头夕阳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将屋内照得暖洋洋的。
方星刷完卡后站在原地会儿，隔了段距离注视那架仍旧盖着白布的钢琴，好久都没有说话。
持续细微出神的状态好一会儿，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刚被店家递还过来的银行卡，唇角是忍不住的一声轻笑。
算了，都结束了吧。
就当这是他送他们的先步祝福礼物好了。
-
【崔安】
老是心如止水的崔安最近有点叛逆。
因为队内研究的新战术老是会让他玩到软辅，尤其是瑶妹，也尤其是在直播时候的几排车队里。
对此身为队长的叶以舟，给出他的回答都是：这都是为了大局考虑，而且瑶妹也是很强的啊。
一天二十几把下来早就训练吐了的崔安，在选英雄的时候幽幽出言：“今天的训练都结束了吧，现在算是放松阶段的训练，只是为了保持手感？”
大虎开着麦，给出应和很快：“对啊，不然也就不会让小星先回去休息了。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牙疼的紧，唉，看来之后得带他去看看牙医……”
话音还未落下，大虎的话便因为看到崔安麻溜儿选了上单的位置而顿住。
“不是？”大虎呆住，看着身边崔安愣神，“你怎么玩上单啊，不是说好这几把玩可爱软萌的瑶妹的吗？”
崔安被他拽着衣袖摇晃好几下，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尽显低沉，转眸看在他身上的眼神也皆是如此。
“可爱、软萌的、瑶妹？”他压低本就低沉的声线，如此问出口。
大虎被他盯得莫名有点心虚，眨巴两下眼睛干巴巴松手坐回位置，抬手挠着后脑勺嗫嚅：“没有啦，其实我觉得算放松的这几把，你随便玩玩也都好的，反正我是没什么意见。”
说着，他抬头看向另侧的叶以舟：“你也没什么意见吧，队长大人？”
叶以舟摇头，只是提醒两人现在是在直播，他俩待会儿要是打起来记得出去打。
大虎对事不关己的叶以舟呵呵一声冷笑，同时感受着身边崔安的愤恨目光，哑然抬手摸摸鼻尖。
“啊哈哈，”他又是一声干笑，保证出言，“单指我来说，我绝对是对小安你没有什么意见的啦，你玩任何位置、任何英雄我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大虎碎碎念着快速，配上他躲闪的眼神逗得弹幕一溜的“哈哈哈”。
叶以舟掀眼看看身边的两人，再抬头看向跳动快速的弹幕，心里头莫名一阵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啊。
什么都变了，也什么都没变。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