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凌夏没再说话，默默盯着楼层指示灯装鹌鹑。
很快到了六楼，两人各回各家。
凌夏想着贺明泽买的东西还有点恍惚，时间过得好快，大宝离开的时间都快赶上它在自己身边的时间。
她不着急做饭，在猫爬架边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过几天再去之前住的地方看看。
自从大宝失踪，凌夏每隔几天就要回栖梧小区看看，就怕大宝不认识新家的路。
很快磨蹭到中午，起身去厨房准备午饭。
把食材清理干净，刚下锅，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叮咣响声。
凌夏盖上锅盖，去门口看了看，只见电子猫眼里面，贺明泽家门户大开，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很快又进去，开着门里冒出一些烟来。
她瞬间以为着火了，赶紧开门出去。
“贺总，你没事吧？”
“咳咳。”
贺明泽从门口探出头来，捂着嘴咳了两声：“没，没事。”
凌夏不太信，走过去一点：“家里着火了吗？”
“咳。”贺明泽走出来，这次手里拿着一把锅铲，铲子边缘黑乎乎的，支支吾吾道：“没有，我，做饭呢。”
凌夏怎么看这些黑烟都不像做饭弄出来的，有些迟疑，动了动嘴巴，还是没说什么：“那你小心点。”
刚准备回家，贺明泽的声音又响起来。
“凌夏。”
凌夏回头，贺明泽有些窘迫，摸了摸鼻子：“你会做饭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没想到做饭还挺难的……”
凌夏暗暗叹气，走到他家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屋里烟熏火燎的，夹杂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腥气。
房子的装修跟她那边差不多，就是软装不太一样。
贺明泽把她带到厨房，眼睛没看凌夏：“让你见笑了。”
这个厨房一看就是装修后没用过，此时墙面已经被熏黑一大块，火关掉了，锅里黑乎乎的一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凌夏叹为观止，这位小贺总没把厨房炸了也算万幸。
贺明泽看她往锅里看，打开冰箱拿出半盒鱼肉：“是这个，我本来想做个香煎鱼肉的。”
凌夏没吭声，从他手里拿到锅铲，试着往锅里铲了两下，没铲动。
“要不还是请人过来清理一下吧，这个锅要洗出来应该会很费劲。”她说。
贺明泽有些泄气：“没事，谢谢你。”
转身去冰箱里把食材拿出来：“算了，以后我还是点外卖吧，这些食材也用不上了，送你吧。”
凌夏不想要，贺明泽又说：“你不要的话我也只能扔掉了，有点浪费。”
她只能接了，走到门口，想了想回头问：“贺总，要不去我家吃吧，就当跟你换这些食材。”
贺明泽在阳台开窗，一听这话瞬间转过来：“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嘴上说着麻烦，眼睛却亮晶晶的，明显很愿意去。
凌夏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仿佛看到贺明泽眼睛里有细碎金光一闪而过。
“不麻烦，总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贺明泽跟过来，脸上带着淡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凌夏你真是个好人。”
凌夏走在前面，竟然被发了好人卡，有点怪怪的。
开门进屋，厨房里炖着的牛肉已经溢出一些香味。
“好香。”贺明泽在后面关上门，自发去鞋柜拿了一双拖鞋穿上。
凌夏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越发觉得哪里不太对。
两个人只吃一个菜肯定不行，她把鱼肉拿出来，又拿出一些素菜，准备再做两个快手菜。
贺明泽企图过去帮忙，被凌夏请出去，她可不想被炸厨房。
米饭不够，她找出几个速食馒头热了一下。
饭菜很快弄好，凌夏端出来放到餐桌上，客厅里贺明泽坐在沙发上，好像在发呆，看着有点孤零零的。
“贺总。”
贺明泽转头看她，起身过来：“好了吗？你做饭好快。”
他主动去厨房帮忙端盘子，凌夏没阻止。
只有一人份的米饭，凌夏盛给贺明泽，自己吃馒头。
贺明泽推拒道：“一人一半吧，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凌夏没办法，拿了一只空碗，把米饭分了，又给他分了一个馒头。
“谢谢。”贺明泽好像很高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还是第一次跟你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一顿饭吃了半小时，凌夏也被夸了半小时，到最后她都怀疑贺明泽是不是想赖上自己，把自己当饭票了。
吃过饭，他抢了洗碗的活儿，凌夏拗不过他，心里惴惴，大少爷在家肯定没洗过碗，可别把她仅有的几个碗盘打碎了。
好在虽然不太熟练，但也顺利洗好了。
凌夏还在想该怎么送客，毕竟两人也不熟，他一直待在这儿不太好。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贺明泽洗完碗就跟她告辞，说不打扰了，又再三感谢她的款待。
把她说得有点惭愧，心里对贺明泽的戒备减轻不少。
门一关，屋里再次变得静悄悄，凌夏心里别扭了一下，收拾收拾去画室了。
对门，贺明泽回到家，盯着一片狼藉的厨房看了一会儿，轻笑了下，给严秘书打电话，请他帮忙找人过来处理。
工作日凌夏基本碰不到贺明泽，只有周末偶尔会在超市遇见，碰见就打个招呼闲聊两句，凌夏渐渐适应了这个老板邻居。
这天下午，凌夏去了一趟栖梧小区，带着新打印的寻猫启事，三个月过去，之前贴的都褪色了。
待了一下午，在周边小区和商铺又问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距离凌大宝失踪已经整整三个月，凌夏心里明白，它恐怕再也不会出现了。
天色渐晚，凌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枫林书院，在楼下灌木丛的矮墙上坐下。
看着不远处的草丛发呆，多希望大宝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跑到自己跟前撒娇。
直到天黑透了，凌夏深深叹气，觉得自己这样也挺没意思的。
“凌夏？”
是贺明泽的声音，凌夏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个挺拔的人影。
“贺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上去？”贺明泽走过来，他穿着一身深灰色大衣，眉头微皱，目光带着不赞同。
凌夏好像又看到他眼里有流金闪过，转瞬即逝。
可能是路灯的反光吧，她想。
她站起身：“我在外面透透气，你下班挺晚的。”
“嗯。”贺明泽看了她一会儿，“上去吧，外面冷，别感冒了。”
凌夏跟着他进去，两人在走廊里等电梯。
贺明泽突然开口：“看你脸色不太好，有什么事吗？”
他也不想让凌夏觉得自己在探听她的隐私，但是胸口传来的闷疼让他无法忽略，凌夏肯定很伤心。
凌夏被他问得一愣，顿了顿说：“我只是想我的猫了。”
“它……三个月前走丢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外面这么冷，不知道它有没有地方容身。”
凌夏也不想跟老板讲这些，但今天真的太心灰意冷，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贺明泽定定看着她，目光复杂：“它可能忘记回家的路，已经被好心人收养了。”
凌夏蓦然想起在奢侈品店看到的一幕，大宝那么乖，遇到喜欢它的人也很正常。
她眨眨眼睛：“嗯，它很讨人喜欢，应该会有人愿意收留它。”
只是她以为自己会跟大宝一直在一起……
贺明泽看到她眼中浮起的水光，有些不忍：“你很想它吗？”
凌夏沉默，良久点点头，两人没再说话。
晚上凌夏躺在床上，一遍遍回忆贺明泽的话，还有那天看到疑似凌大宝的场景。
最后是哭着睡着的。
贺明泽也被心口的情绪折磨得睡不着，凌夏这个小哭包大概又在哭吧。
他长长叹了口气，现在公司还没完全稳定，如果要回到凌夏身边，最快也要等年后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要过年了，贺明泽也开始休假，凌夏最近看到他的频率大大提升。
腊月二十八这天，两人又在超市遇见。
贺明泽跟她打招呼，问她：“过年回老家吗？”
凌夏说除夕回去看看。
“贺总你呢？”
“我也除夕回去看看。”他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春节外卖都停了，我还想着能不能求你收留我几天，容我蹭个饭。”
凌夏暗暗吃惊，他跟家里关系这么僵吗？过年竟然就回一天。
“我，我也不确定。”
贺明泽哪知道她这么会脑补：“没事，你别有压力，我自己也可以，成年人填饱肚子还是能做到的。”
凌夏有点过意不去：“我要是提前回来就跟你说，几顿饭我还是管得起的。”
贺明泽当然不会假惺惺推辞，马上得寸进尺道：“好啊，那我提前谢谢你。”
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对了，我们做邻居这么久，竟然还没有联系方式，要不加一下微信吧？到时候联系也方便。”
他有理有据，凌夏没什么抵触，两人互加了微信。
贺明泽微信昵称叫“任重道远”，头像是一张纯黑图片，凌夏忍不住有点好奇他的朋友圈，但是没好意思当人家面点开。
“那到时候就拜托你了。”贺明泽晃了晃手机，露齿一笑。
“好的。”凌夏发现他竟然有一对特别明显的小虎牙，平时看不出来，此时一笑还挺，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