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织田作之助最初察觉到不对劲还是因为他收养的孩子之一的咲乐。
作为五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 咲乐在一群调皮的男孩中要更显得可爱懂事，她不会调皮得过分，很少让人担心。
咲乐出乎意料的也是几个孩子中胆子最大的, 几人聚在一起看恐怖片的时候, 就连梦想是以后加入黑手党——年纪最大的幸介都会被吓得睡不着觉，只有她不会受一点影响, 津津有味地看完后抱着娃娃呼呼大睡。
在黑川深人去到咖喱店的前一天。
咲乐睡觉的时候从上铺的床掉下去了, 她睡觉一向很安分,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好在没有受伤,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惊了, 当晚就发了高烧, 第一天才降了一些。
织田作之助也是那时察觉到咖喱店的未知危险的影响，他在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就有听过相关的传言, 但是因为专业不对口, 具体的情况并不是很明晰。
不过他很快就联想到咖喱店的老板前一天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肯定也是这个原因。
他发现的很及时, 在此之前都没有出现什么无法挽回的灾难，于是当天就准备去想办法解决，黑川深人的到来就帮他提前搞定了未知的危险。
在太宰治的说明下, 织田作之助这才了解到那东西就是“咒灵”。
那时候织田作之助就没有再感到过那股带着恶意的视线，他以为那只咒灵已经被杀死或者离开咖喱屋了。
接着的几天他有些忙，好几天都没有去过咖喱屋看孩子们, 直到前两天，咖喱屋的老板和他说咲乐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地对话, 其他人问她的话, 她说是有小怪兽在那里，给其他孩子都吓得不轻。
老板起初以为是几个小男孩带着咲乐看了太多奥特曼导致的，可是几天后她会向他要剩余准备处理掉的咖喱, 他以为是咲乐饿了，准备给她重新做一些。
小姑娘摆摆手说不是自己饿了，就是要剩余的，反正也是要倒掉的，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做什么，好脾气的老板依旧给了她，孩子可能是准备玩什么过家家，那他回头再去收拾就是。
可是——
几个成人分量的咖喱给咲乐后竟然光盘回来了。
难道是被倒了？
四处找寻没有看到剩余的咖喱，总不能是小孩自己吃掉了吧，那么多分量五个小孩一起吃都不一定能吃完，更何况他们每天的三餐都是有好好吃饭的，哪来的肚子去装这些剩余的咖喱。
问起咲乐，小姑娘温柔地弯着眼眸，软乎乎说是喂给善良的小怪兽了。
老板又以为是喂给附近的流浪动物了，第一天还特别注意了一下，结果只是一个恍神，咲乐就拎着空空如也的桶回来了。
老板：？？？
……这么短时间要吃掉这么多咖喱，那只流浪猫狗的体型怎么说也得有老虎狮子那么大吧。
“怎么看都很不对劲啊，我很担心咲乐，小织田作你有时间就来看看吧。”百思不得其解的老板打了电话给织田作这么说道。
一直很将孩子们放在心上的织田作之助接到电话后将手里的工作推掉立即赶去了咖喱屋。
穿过长廊，进入房间，还是熟悉的偷袭，几个小男生调皮的劲一点都没有消，将几个小孩搞定后，织田作之助环视了一圈，少了一个人。
他问道：“咲乐呢？”
克巳鼓着脸，拿着棒球丢了丢：“咲乐出去了，说是溜她的小怪兽，她最近都不和我们玩。”
“喂，克巳，你真的相信咲乐说的啊。”幸介抱着胸轻哼一声。
“但是咲乐给我们展示了诶，就是有我们看不见东西在。”比较文静的男孩真嗣说道。
“呃啊啊啊我才不相信呢！”幸介捂着耳朵耍赖道，在其他事情上胆子很大很有勇气的他格外害怕这种东西。
优做了个鬼脸：“幸介胆小鬼，你这样以后怎么做黑手党。”
“黑手党又不是要面对不存在的东西的！战斗的对象是人啦，是人！”
从几名孩子的反应来看……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怪不得老板会来向他求助，难道是咲乐在那次生病后可以看到那个东西了吗……？
稍微有些奇怪，如果真的是咒灵的话，不可能这么多天都无事发生。
就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得立刻去找咲乐才行。
织田作之助立刻站起身：“克巳，咲乐现在去哪里了？”
“唔，这个时间，她应该快回来了吧。”
小孩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小姑娘清亮的声音：“我回来啦！”
再就是脚步落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门被打开，看到里面的红发男人，小姑娘温柔地将眼睛弯成了月牙，看起来很高兴。
“作之助！”她走到织田作的面前仰着脑袋说：“你今天怎么来了。”
观察力敏锐的织田作注意到她给一边让出了不少的位置，看起来是有什么东西在旁边。
“咲乐，旁边是有什么东西吗？”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点点头：“是的，作之助相信吗？”
似乎是为了证明，咲乐先对织田作之助说：“等一下。”
然后她蹬蹬地跑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小手往里面摸了摸，拿出一根深藏的肉条，跑回来递给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接过，在咲乐的示意下，往她旁边的方向伸了伸。
肉条消失了。
不，或者说，被吃掉了，指尖上甚至还残留了一些触感。
“可恶，咲乐，你怎么还把它带进来了啊——”一边的幸介说道。
“幸介好烦，胆小鬼，只有幸介会在意，你看优和真嗣都不会说什么。”
……咲乐，好像饲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目前看是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难道是因为被喂了东西吗？
当然不可能是这个原因，织田作之助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
“咲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只怪物的。”他问道。
咲乐歪了歪脑袋，做出思考的模样。
“不止一只哦作之助，嗯……有两只……不，三只，有一只是一直在咖喱屋内，咖喱是我喂给另一只猫猫狗的，之前作之助走了后，它就过来了。”
“还有一只偶尔会过来做客，它个子好高，进来不方便，所以出现得比较少，我差点把它忘记了。”
“我最喜欢猫猫狗，虽然长得有些奇怪，但是它是毛茸茸的。”咲乐似乎抱住了旁边的什么东西，她将脑袋埋进去蹭了蹭。
稍微有点超出织田作的想象，如果是别人的话，这里多少得吐槽一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只啊！？”，红发男人却显得很淡定。
“它们没有伤害你和其他人吗？”
“没有，它们不会伤害人，它们都是善良的乖孩子。”咲乐说，“之前有坏人想在咖喱屋闹事，都是它们赶走了那些人。”
“还有还有，老板伯伯之前做咖喱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桶滚烫的咖喱差点倒下来，是勺子怪物扶住了，老板没有看见，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哦。”
“幸介那么讨厌它们，可是幸介之前差点从上面摔下来还是它们扶了一把呢。”
“它们是在这里保护我们呢。”
这些从负面情绪中诞生出来的怪物还会保护人吗？织田作之助突然想到了黑川深人。
在此之前，店里第一次出现咒灵时，他多少是能感受到的，可是黑川深人来过后就没有那股恶意的视线了，就像现在，面前有着未知生物却没有威胁力。
“说起来，它们都好奇怪，不管是勺子怪物、高个怪物还是猫猫狗，它们都会叫一个名字。”咲乐继续说道。
“什么名字？”
“shin……shin什么的。”
“shinjin？深人？”
“嗯！”咲乐点头。
突然间，咲乐被什么绊倒了，织田作之助下意识紧张起来，凑上去问她：“怎么了，咲乐。”
小姑娘没有受任何伤，她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视线在旁边看着，织田作能感觉到木质的地板在轻微震动。
咲乐说：“它怎么突然变得好兴奋，一直在旁边打滚，啊！勺子也上来了。是不是作之助说了那个名字？”
红发男人微微愣了愣，突然间觉得什么都合理了起来。
这些其他人看不见的生物，确实都是黑川深人那些放养的咒灵。
在黑川深人的那些咒灵中，大多数的咒灵还是更喜欢待在自己的出生地，就算被黑川深人转化后也是一样的。
偶尔也有像猫狗咒灵这样的，比起出生地，除了休息的时候更多情况下更喜欢到处溜达，比如社畜咒灵和蜘蛛咒灵就是。
而猫狗咒灵本质是从那些被虐待的猫狗中诞生的，拥有双方的特性，在战斗上有优越的嗅觉和灵活敏捷的身姿，平时会做出猫咪舔爪的动作，也会因为看到喜欢的人摇尾巴——此处特指黑川深人。
它的嗅觉敏锐，作为咒灵的它比普通的狗狗还要敏锐得多得多。
所以咲乐说的在织田作之助离开后它就来到咖喱店了，实际上是嗅到了黑川深人的气味。
因为深人的叮嘱，它不敢跟上去，但是偶尔会去一些残留着深人气味的地方打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咲乐发现了它。
咲乐会喂它带着鸡肉块的咖喱，猫狗咒灵意外的喜欢，养成了有事没事来溜一圈的习惯。
它脑子是不聪明，可它简直是黑川深人咒灵中的交际花，除了真人外，能和黑川深人每一只咒灵都搞好关系，没多久就和咖喱屋常驻的勺子咒灵打好了关系。
而这些咒灵中它和社畜咒灵关系最好，它经常来咖喱屋，惹得社畜咒灵也会往这边跑，几天下来，能够看见它们的咲乐自然和它们亲近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理清楚了原委，大概能猜测到这些咒灵是深人用一些手段让其听从于他。
……然后将它们留在这里保护这些孩子。
那个善良别扭的少年，真是有他的风格。
知道这是黑川深人的咒灵后，织田作之助叮嘱：“咲乐，这几只是例外，如果看到其他的，绝对不要靠近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那天我从床上掉下去，就是勺子做的，那时候它好可怕——可是第一天，它就变得很乖了，还帮了店里很多忙。”
“那就好。”
接着两天，织田作之助都会来咖喱屋，他依旧看不见这几只咒灵，竟也不影响在咲乐的指挥下让他和它们互动。
今天在他离开后，咲乐偷偷让它们跟了上去。
作之助的工作很危险，他更需要它们的保护吧。
除了黑川深人的话外，它们其实都不会听从的，可是织田作之助之前说出了黑川深人的名字，猫狗咒灵也嗅到了他身上十分轻微的，残留着黑川深人的气味。
两只笨蛋咒灵鸡同鸭讲地交流了一番后，在这时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跟上他，说不定可以看见深人！
于是便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
它们心心念念的黑发少年站在街对面，此时脑袋有些混乱，金色的眼眸里透出了几分困惑，猫狗咒灵第一个冲了过去，它在黑川深人身边嗅来嗅去，用大脑袋蹭他，黑川深人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将它推开。
勺子咒灵接着跟上，它胆子小，不太敢离深人太近，只在一边喊他。
“深人、深人。”
其实早就察觉到这些咒灵跟上来的织田作之助走到了黑川深人的身边，红发男人像是能看见它们一样，将视线停在了黑川深人的旁边。
“它们是深人你的咒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