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孤

    第二十二章：孤

    早，闹铃第二声还未响起就被女孩一巴掌拍没了响。

    涵暖下床洗漱的路上差点被趴在地上的鸵鸵拌个狗啃泥。

    她一如既往吃过玉米片泡牛奶的早餐，检查书包。

    司机老刘在楼下等她，她上了车，去往学校。

    学校的生活也是一如既往，课程表排的课程每周都是一样的，循环往复地轮着。

    都说临近考试不识周几，开了学不记日期，一放假什么都不记得，浑浑噩噩直到开学前三天才想起作业没有写完。

    一支笔，一盏灯，一夜奋战，一个奇迹。

    当然总有那么些人无论开学还是放假都总喜欢挑战一节早自习创造奇迹。

    涵暖就是这些奇迹缔造者们心里的神。她学习不算太好，也不算差，中游偏上，本本分分按时完成每一项作业，从未有过不交作业的情况。她没什么脾气，也不是班里学委那种死板脑筋固执只认死理的人，谁向她“借鉴”作业她都不会计较。尤其近日以来，她的作业准确率一次又一次地提高——同学猜测大小姐家里请了位家庭教师。

    一传二，二传四，传来传去总算在早自习下课之前物归原主，大部分人创造完自己的小奇迹，只要老师没有发现，那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涵暖！我的救命菩萨！！！”夕墓抱着涵暖的胳膊直摇晃，试图通过夸张的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被摇到视野眩晕的涵暖：“……都高三了，不可以总是这样……还有……别摇了我有点头晕……”

    就早自习下课，各科课代表收作业的空当，某位不速之客又闯进了涵暖的班里。

    “我找你们班涵暖！叫她出来！”

    “……姓姜的你怎么又来了？！”夕墓皱着眉堵住耳朵，暗自骂骂咧咧这人嗓门怎么这么大。

    抬头一看，门口堵了一大群人。数学课代表想要出去送作业，结果把眼镜都挤掉了，人还没能踏出去一步。

    “不要堵在这里，课代表还要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呢。”

    “我们来找涵暖道歉！你们把她叫出来！不把她叫出来我们就不让！”

    班长：“你们不要找事，否则我就叫老师了！有事去找老师解决！”

    为首姜皓泽烦躁地揉揉那头刺毛：“都说了不是来找事儿的！我们是来赵涵暖道歉的！”

    众人：……

    说实话这样子真的看不出来是道歉还是找事儿的，该说不愧是姜皓泽的作风吗。

    班长抬头看看时间，回身去叫涵暖：“……你先出去解决吧，不要耽误我们大家的事？”

    涵暖点点头，把剩下几科作业托付给夕墓让她帮忙交给课代表。

    走廊那些人看见涵暖出来了，“呼啦”从门口散开。数学课代表如释负重捡起眼镜拔腿就跑。

    涵暖：“我不是说了——”

    姜皓泽一嗓子号起来：“昨晚都怎么说的？”

    后头那群乱七八糟的人比姜皓泽还能喊：“态度还是要有滴！涵暖同学对不起！”

    涵暖被震得一阵耳鸣，回过神来那群人跟幻觉似的直接消失闪现跑没了身影。她颇为无语地看了眼姜皓泽，还没再开口说什么，那边闻声迟来的教导主任吼着“大早上都吵吵什么呢吵吵！？怎么回事儿！？”从楼道冲了过来。

    “我这儿诚意十足地把教导主任都显灵了。”姜皓泽还认真拖着下巴点点头，看上去有些得意。

    涵暖：……认错是假，严重怀疑你是来报复我的吧大哥。

    为了不被莫名其妙记过处分涵暖瞪了他一眼闪身窜回班里自己的座位。

    早上的闹剧就此落幕，晚自习结束后涵暖疲惫不堪地坐车回家，开门落锁瘫倒在沙发上。

    因为吴嘉归离开，沙发也从临时小床铺变成了普通的沙发。他来了走了没有留下什么生活的痕迹，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总归他们的人生交集就到此为止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的，一切拨乱反正步入正轨一样。

    涵暖这样想着，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不远处漆黑未开灯的餐厅。

    某个漆黑混乱的胡同深处，黑衣黑裤的男人将带血的绷带浸泡水中。那边有人在叫他，他没应声，看着渐暗的天，想着，高三晚自习大概结束了吧。

    晚上女孩回家开门之前心中还会下意识觉得开门以后还会闻到饭菜的香味，有人在等她；男孩从黑白颠倒的睡梦中醒来，还下意识抱怨了一声“今早该不会还要吃玉米片吧？！”。

    随后两人皆是一愣，时间不久，回归如常，按部就班地继续各自手头上该做的事。

    没有什么习惯还是不习惯的说法，什么都会变，什么都在变。孤独是他们对这生活唯一不变的体会。遇到对方之前它就长久存在，分别对方之后只会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