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醒

    第四章：醒

    涵暖跑回家里打开客厅的灯，沙发上的人依旧还是出门前那个样子，凉掉的麦片放在茶几上原封不动。她上前探手试试他的温度，有点低烧，估计今天也没能醒来。

    她把凉掉的麦片倒掉，简单做了锅小米粥就着咸鸭蛋当晚饭吃。刷碗上楼换衣服洗漱，下楼拿着凉水浸湿的毛巾敷在那人额头上给他降温。

    做完这些，涵暖把书包拿到身边拿出作业，趴在茶几上写，时不时给沙发上的人换毛巾。

    烧好歹是退了，涵暖收了毛巾专心写作业，快写完了突然想着这人昏迷这么久没吃没喝的会不会饿死，不放心地回头去看。

    要不要给西米西打电话过来给他输点葡萄糖什么的……

    正正对上他刚刚睁开的双眼。

    涵暖：“……！！！”

    涵暖吓得从地上窜起来，慌乱中撞歪了茶几，噼里啪啦课本掉了一地。

    接着她往后退的时候踩到了自己的钢笔，脚往后滑人向着沙发方向扑了个狗啃泥，疼得她呲牙咧嘴。

    “……你还好吧？”

    “好你个大头鬼……”涵暖下意识回嘴一句，突然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立马从地上弹起来，连滚带爬躲在茶几后面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盯着沙发上那个突然醒过来的人。

    “你你你你别乱动啊！”

    “这里是哪儿？”

    两人同时出声，然后同时沉默。

    这下算是涵暖和他正了八经的照面。尽管他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涵暖擦拭干净，但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歪七扭八的创可贴破坏了所有易辨识的面部特征线条。只有一双黑沉的眸让涵暖印象深刻，昨天墙头下血淋淋的人和她对视，用的就是这双充满攻击性的眼睛。

    涵暖观察他，他也在看着涵暖。刚睁眼的一刻他其实大脑还有些懵，视线焦距就是女孩猛地摔倒在地的身影。他对自己的昏迷还稍微有些印象，迟钝的大脑开始运作，似乎是想起自己昏迷之前迫不得已的威胁，对上女孩慌乱紧张的反应，他才下意识开口：“……你还好吧？”

    “好你个大头鬼……”然后他看着她又一顿慌乱的操作。

    等两人同时发言沉默，他才算仔细看过女孩的样子。小姑娘年纪不大，一张稚嫩未退的小脸，和他所接触的大多数女性不同，她像是一朵精心养在温室的娇嫩的花朵，干净洁白充满朝气与活力，未经历风霜雪雨的摧残而堕落生腐。

    难得退下几分警惕心，他观察四周的环境以及自己身上的伤口。

    “这，这里是我家。”女孩小声说，算是回答了他的提问。

    “你晕倒的地方就在我家不远，我怕万一不管你，你就要死在那里了……就把你带回来了。”

    他倒是没想到被他威胁过的人还能把他救回家：“当时情况紧急，我伤得很严重，知道坚持不了多久，怕那些人去而复返……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谢谢你救我啊。”

    涵暖疯狂摇头：“没没没，都是小事，小事……”

    看这人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凶神恶煞，涵暖胆子大了几分：“我叫涵暖。”

    “寒暖？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冷热？”

    涵暖嘴角一抽：“三点水涵，温暖的暖。”

    “这名儿真文绉。”他一笑牵扯到伤口，疼得直抽气儿，贴满创可贴的脸显得有点滑稽：“吴嘉归。”

    涵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说的自己的名字。

    吴嘉归，无家归啊……

    提到名字能看出男人眼中闪过的落寞，不过像幻觉一样，也就只有一瞬间。

    “吃饭吗？我熬了粥。”

    吴嘉归也确实有点饿，根本没客气：“吃。”

    涵暖爬起来颠颠跑到厨房去盛了一碗粥。

    “我手艺可好了，快尝尝？”

    递过去又想到他行动不方便：“你手臂脱臼了别乱动，我喂你。”

    他来者不拒，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很快一碗粥见底。

    “怎么样？口感不错吧！”

    “口感不错，就是没什么咸淡。”

    “哦，不是我忘放酱油了，你是病号不能吃咸的……”

    “狡辩，你这是虐待病号。”

    ……

    吃过饭涵暖回头刷碗，出来时看见吴嘉归试图从沙发上站起来。

    “诶！你做什么？”

    吴嘉归扭头去看她：“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