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牵手
看到新闻的时候,韩沫几乎停止了心跳。电脑屏幕上大大的一行黑体字:著名影星严澈重伤,生死不明!韩沫手抖的几乎按不到键盘上的字母。原来是一场爆破戏的时候,房屋忽然倒塌,当时严澈和几个扮演军官的人都被砸在里面,其中已经有一人伤重不治了。
韩沫继续在网上搜索相关消息,却再也没有更多。于是他打电话给张中强,张中强的声音带着哭腔,说正在手术,也不知道会怎样。韩沫拿起背包奔向机场,她连中文带英文的问穿制服的人,哪里能买到最快回北京的机票。
服务人员一脸莫名,眼前这个女孩儿又哭又叫,说着听不懂的语言,最后找来一个会说中文的人才弄明白她要做什么?
坐上飞机后,韩沫好像抽干了身上的血液,眼泪居然流干了,眼睛空洞洞的望着窗外。
他还好吗?他还在吗?谁能告诉她。这漫长的几个小时,她觉得有一生那么长,她不能没有他,哪怕不属于她一个人,只要他在,她的心就在,不然她一生追求的梦想还有什么来支撑?她甚至想,如果,真有那个如果,自己还要不要活了。父母日渐苍老的脸又会浮现出来,她有她的责任,不能死,只能活受罪!
飞机到达的后,她直接到了医院,但见不到人,张中强也被拦在icu外边。见她来了,有些意外说:“手术做完了,现在是危险期,根本不让见,而且这回伤的很重,恐怕要—毁容!”
韩沫还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意味着他最爱的演艺生涯要结束了?他一生追求的梦想就这样完了,他…韩沫不敢想下去!
“他自己知道吗?”
“知道,他来的时候是清醒的!”
24小时后,危险期度过了。韩沫和张中强可以进去了,严澈浑身裹着纱布,一条腿被吊起,脸上除了眼睛全包裹着。张中强过去俯下身问他怎么样?
严澈动动眼珠,发现了站在门边的韩沫,眼中一亮瞬间又暗淡下去。缓缓的抬起手,用手指着韩沫说:“让—她—走!”
韩沫眼泪不受控制的坠落,这就是他们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她愣愣的站在那儿,似在确认他说什么?
严澈却突然激动起来,强撑着身子要起来,费力地喊:“走。”
张中强见状,赶忙推着韩沫往外推说:“他可能不想见人,你别刺激他,你回去吧,有事打电话!”然后转回屋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韩沫站在门外,没有思想,没有动作,没有语言,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中途,张中强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还没走?他说了谁也不见!”
韩沫还是木头一样站着,张中强看她没反应也就不理她了。
因为严澈是公众人物,所以他的病房与其他人隔离,再来的人一概不放行,经常需要张中强跑去跟探望的人报告情况。
张中强最后也无奈的说:“韩沫,你怎么这么轴呀!你要我怎么说,哎!”
韩沫看着他,缓缓的说:“我有几句话要对他说,就几句。”
张中强进去后半天才出来说:“进去吧!别太久啊,他需要休息!”
韩沫挪了挪已经麻木的腿,慢慢说你走进屋,严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韩沫坐在他身边,用几乎梦呓的声音说:“严澈,不管以后还要不要见我,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爱的不是你的脸,不是你的腿,不是你的胳膊,不是你任何地方,我爱的是这颗叫严澈的心。我爱的是你的谦逊,真诚和执着,我爱的是你存在我的生命中,让我每天想起世上有个叫严澈的人和我共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到同样的月亮,走过同样一条路就会满足。这样的爱不需要你负责,不需要你承诺,只要你好好的!”韩沫站起身来,在他额上吻了吻,转身离去。
严澈睁开眼,泪水顺眼角滑落。
韩沫还是天天去医院,但她不再去病房,她在严澈病房外的窗下坐着,一坐就是一天。
她不知自己在等什么,可能什么也没有等就是在邻近的地方陪着他,这样她感觉安心。
严澈的伤势一点点恢复,腿还不能动,脸上的纱布换过几回,张中强惊异的看着楼下:“真奇怪,楼下那女的天天在那儿坐着,有病吧!”严澈扶着拐杖看过去,看到孤零零坐在那儿的韩沫。他心里一阵绞痛,他将近半年来一直在找她的消息,最后得知她所在的学院,他本准备这部戏结束就去巴黎找她,告诉她和我在一起吧!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他不知道今后会怎样,也记起陶恩说:除了脸,谁会爱他。虽然是句玩笑话,但他的粉丝有几个不是为了这张脸,他不敢肯定她是不是也这么想。
那天韩沫一口气说出她的心里话,严澈也很震惊,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勇敢的时候。勇敢到他自渐行愧,他居然把她的爱定义的那么自私,他怕自己受伤害不敢轻易开始一段感情,自以为这样对大家都好,可是这些在她的面前显得多么自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张中强说:“叫她上来吧?”
张中强瞠目结舌:“叫她,她是…?”
但看着严澈莫名出神的眼光,转身跑了下去。
韩沫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严澈坐在椅子上,脸上依然包着纱布,腿依然打着石膏,眼神不再冰冷,她慢慢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扬脸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他心情如何。
严澈头低垂,叹了口气,很低落的说:“我的脸毁了!”
韩沫心里一痛,抓住他的手,慌忙地说:“没关系,我不在乎!”
严澈继续低着头说:“我的腿也有可能残废!”
韩沫继续说:“没关系,我会扶住你。”
“我的事业要结束了”“没关系,你那么能干,还会有新的事业。”
“没有了人气,所有人都会离开我。”
“没关系,我会陪在你身边,永远!”
严澈缓缓的把眼光转到韩沫脸上:“既然你这么傻,就收留这个没人要的我吧!”
韩沫愣愣的看着他,然后突然抱住他,泪如泉涌。
严澈也紧紧抱住她,语言已经成了最多余的东西。
三天后,严澈可以出院了。无论如何面对外界的时间还是到来了,韩沫心里很担忧,媒体的口诛笔伐她是见识过的,对严澈他们何尝会笔下留情。
真正考验人心理底线的时刻才刚刚来临,她焦虑的看着严澈,他倒是非常平静。韩沫想既然已经决定风雨同舟,那再大的困难也要扛住。于是握了握严澈的手,严澈明白她的意思,也安抚的回握了她一下说:“来,帮我把头上的纱布拿下来。”
韩沫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勇气,也不敢犹豫,一点一点将纱布卸下。韩沫想无论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她也要镇定。随着纱布一条一条的滑落,严澈的脸慢慢露出来,除了额上一点擦伤,俊逸的五官并没有任何改变,她定定的盯着他,他也微笑着会望着她,然后拉起她的手在唇上吻了吻说:“对不起,我还是忍不住考验了你,别生气,我只是太…”
韩沫没等他说完,吻上了他的唇,轻轻的说:“不用解释,我懂!”严澈握住她的手说:“走吧,今后外面的事我们要一起面对了。”然后俏皮一笑,说:“不过,家里的事听你的!”韩沫搂着他的头,想笑又想哭,梦想成真是世上最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