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四章空窗纪
第二日，雨停后，马车外的路面一片泥泞。车轮陷在泥里估计是废了，好在……我们的马昨天死了，这车是可以不用管了。
想想雨神素娥在我那死对头凉迟座下，他一定是公报私仇爽了一把。不过看在他妹妹我媳妇七凄的面上就算了。总的算起来还是我赚了嘛。不过凉迟这小子，看着衣冠楚楚斯斯文文的实则是个伪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我在天帝的读书会上就他给我灌的多。
“小心脚下。”姚临舟下了马车，皱皱眉对我说。
我开始没在意刚刚一低头就看见泥土混着血肉，尸体的气味混着雨水味。我这辈子都不想吃饭了……
姚临舟貌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转过身靠近说：“我背你。”
“这……不合适吧……”我犹豫的说。说来要是以前我也是不怕脏的，谁让这一世被惯坏了呢，竟然养出些洁癖来。
“上来吧。”他又说。
盛情难却，我就不客气了！我爬上他的背：“谢舅舅。”
“说来，我与南黎瑾同岁，舅舅实在是不敢当。”他微微偏头对我说。
“南黎瑾是谁来着？”我装傻说。
“我也不知，不如此行就罢了，凌城实在是没意思。不去了。”他说完就停下了脚步。
“诶,别别……”我还真是怕他了。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他满意的抬起步子。
“您是长辈您说的算。”我是输给他了。
“不如……我做你兄长。”他淡淡道来。
“啊？”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人都是爱占便宜的，恨不得能自己给自己长辈份。他还给自己降了一级？
“灼儿觉得呢？”他还追问一句。
“我觉得……”我心一横，这老脸不要了：“要不你做我爹吧。”
姚临舟猛的一顿。我就觉得我这下面空荡荡的，下一瞬我就整个人摔在了泥里……
风一吹，脸上的泥就凝成了块。我没好气的擦了一把。姚临舟在后面喊我，我更是加快了步伐。谁知道这狗东西想干啥！早上还装好心的背我，没走几步就把我摔在泥里！本来就脏鞋，现在倒是脏了个遍！要是我怀里的扇子也沾了水，我就和他拼了！
“灼儿，前面有村子，今晚就在此借宿吧。”他快走几步便追上我。腿长了不起啊！
“哼。”我不理他。摆了我一道现在还装没事人一样？
“走了一天，也该累了吧。”他拉住我的衣袖。
“哼。”我甩开他的手。
“天要黑了，山里人睡的早。”他也不恼，还紧紧的跟着我。
“要你管。”我也继续耍性子。
“乖灼儿，知道你饿了，是我不好。到了淮城，你要多少锦衣玉袍，我就给你多少。这两天就委屈一下吧。”他眉目似水，轻柔的说。
“姚临舟别跟我装蒜，你就是成心的！”我有些动容，咬咬牙又坚定了与他对抗到底的信念。
“怎会故意的？没成想灼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起混话还真是当仁不让。”他弯起嘴角，把我从头到里损了一遍。
“你……你有病啊。”我红了脸。曾经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到觉得自己像个泼妇。我怎么开始向往温婉女子了？还不是因为被南黎瑾惯得！想到这不由的鼻子一酸，眼角发涩，鼻涕眼泪都往下流。
“怎么哭了？”他有些慌张的用袖子给我擦起眼泪。
“你走。”即使掉眼泪我也不甘示弱。
“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牵起我的手向村子走去。
我抽抽泣泣哭了一路，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一间茅草屋里坐下了。过一会儿，这炖鸡和两样小菜就摆上了小矮桌。
“好些了吗？”姚临舟打点好一切坐在我旁边。看我不说话，他自己接了下去：“再不吃菜就要凉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哭。”
听他这话我都要气饱了，哪里有他这么哄女孩子，怪不得现在还单着。我也不理他就一个人站起来去吃饭。我刚拿起筷子，他又跟过来。我埋头吃不管他。
这农家小菜实在是比不上王府的大厨，也不上漓夜亲手做的味道。饿了一天这东西我还是难以下咽，装装样子扒了几口就放在了一边。不是我嘴刁，不食这民间烟火。是因为心刁，情重，还是放不下。两边都要念着，想着。自作多情，自作孽！
未入夜，我们借住的人家就过来打了声招呼，也撤下了残羹。老两口透着喜气。我还暗想这姚临舟是打点了多少银两？瞧把这俩乐的。随后一个秀气小姑娘走来，含羞的看了一眼姚临舟和我娇滴滴的走了。
这又是闹哪出？
我不解。这两口子也实诚没瞒着：“我这闺女啊，就要出嫁了。小伙子有出息，我家这独女算是有着落了。”
“哦！恭喜恭喜！”我抱拳。
“那就谢谢姑娘了。”老妇一脸喜气乐开了花:“二位要是多住两天就能赶上了，也沾点喜气啊。”
“我们赶路……”我刚要推脱就被姚临舟抢先一步。
“赶路不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二位了。”他却不客气。
“那是好，人多热闹。”老头说完，就带着老妇出去了。
“人家结婚，你一外人凑什么热闹！”我瞪他。
“沾些喜气也好，这一路不太平。”他也不像是开玩笑。
“你别给新人带晦气就不错了，我可不迷信！”我气鼓鼓的离他远些。
入了夜，我还睡不着。姚临舟倒是睡的香。蹑手蹑脚的走下床。出了次卧在院子里看着清冷的月亮。从怀里掏出那一半鲛人玉。月下这玉泛着寂寞的颜色。
这家姑娘要出嫁了。我突然想到自己出嫁的时候。家里张灯结彩，全城都染着喜色。我是妾，不宜大办的。谁让家里富贵，也想攀上皇族。而南黎瑾……王府虽是没有张扬的办，可是他亲自来接我也是不合适的，自古只有正妻才要如此。
我抱着扇子在院子里踱步，想象着还在王府的日子。凌城还远的很。姚临舟这人也磨叽，要不我现在就启程！从王府带来的银子足够了。顺着路走，沿途问问路应该不成问题。说不定不过冬至我就能到陵城！我这么说这就要走，一抬头……
与我们相对的次卧站着个人！这是要出嫁的那姑娘的房间？窗还支着！难道是劫色我现在就一扇子我可怎么办啊。
“你……”我才吐了一字，眼前的场景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回了头……面目苍白，双眼无光!正常人在黑夜里怎么能看清脸，我眼前这货惨白的透光！这这这！是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