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泰康帝虽然暴怒却没有喝止, 所以尽管小黄门的身子有些抖,但他却出乎意料的口齿清晰,:“王爷说, 说圣上身边小人作祟, 妖道横行,如今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之事,不理朝政,在宫里宫外大兴土木,横征暴敛,荼毒百姓, 遗祸天下。”
这话听得十二皇子的眼睛都要爆出来了,他这七哥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还是脑子坏掉了在这时候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跑来狠狠的扎着泰康帝的心窝。
小黄门没有抬头, 他还在专心致志的说着话,:“王爷还说了, 说圣上, 圣上您被妖道蛊惑, 偏听偏信, 是非不分。”
“如今甚至还不顾及血脉亲情, 做出了罔顾人伦之举,他看着您误入歧途, 深感痛心,他不愿意这万里江山大好的基业在您的手上落败。”
“所以, 所以,今日王爷他请了诸位宗亲和许多正直贤良的大臣,要来, 要来清君侧,要您为了这天下,为了这大雍朝,为了皇室的列祖列宗,斩杀妖道,下罪己诏,平息民众之愤。”
前后脚的功夫,珵王是怎么说出这么多的话的当然这个疑虑只是一闪而过,现在,殿内的其他三个人的呼吸声都轻了,胆战心惊的看着泰康帝。
泰康帝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么心胸开阔的人,甚至相反,处在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久了,他最不喜别人反驳他,甚至年龄越大,他越发的容不得眼里有沙子。
如今珵王已经不是胆子大了,他这简直是恨不得指着泰康帝的鼻子叫骂他无德无能,戳着泰康帝的心肝肺自寻死路了。
坐在上首的泰康帝已然是被气得要炸开了,他的脸色铁青,整个人从脖颈处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潮,汗如雨浆,呼吸声急促又沉重,不仅嘴唇在哆嗦,甚至半边身子和手都在抖。
目睹了此情此景的十二皇子抿着唇,犹豫着是不是要在拱一把火,趁着这个机会让珵王死无葬身之地,但又怕火烧上身,于是他侧过头,用眼神示意崔尚书。
被十二皇子这一看,崔迵整个人都僵硬了,在朝堂里混到现在的,哪个不是擅长袖手旁观,独善其身的,珵王再不好,在要死,那也是皇帝的家室。
若是他们这些做朝臣的鼓动着老皇帝下手处置了皇子,说不定哪一日皇帝心软了,后悔了,那站出来谏言的大臣一个都跑不了。
这,这,这,要不是他没其他法子了,这样要命的事情,崔迵一定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十二皇子却根本不在乎崔尚书心里是如何想的,他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看着崔尚书。
从前的时候这些臣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如今瞅着他起势了,就想贴过来?呵,那他这情分也太廉价了些,该有些价值才能被他放在眼里不是。
很明显,崔尚书读懂这意思了,他的腿僵硬了,他几乎是挪动着腿,才走到了泰康帝的面前。
崔尚书从袖间掏出了那份折子,他诚惶诚恐的对着泰康帝拱手行礼,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冷不丁就被泰康帝兜头喷了一口鲜血,眼前的血滴还在顺着崔尚书的脸往下滴,泰康帝却已经痉挛着倒在了龙椅上。
直扑面门的浓厚血腥味道,和眼前泰康帝倒下的震撼场面,让崔尚书脑子一片空白。
“圣上——!”罗公公手里的拂尘都掉了,他惊惧之下的直扑着泰康帝而去。
“父皇——!”十二皇子脚步踉跄的跑过了过去。
殿外,在小黄门疯狂转述的时候,齐沂舟也没闲着,他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异常愤懑,痛心疾首的说着话,:“本王也不瞒各位,如今在宫里的这些道士都是一些假道士。”
说着,齐沂舟还对着殿内拱了拱手,“承蒙父皇福泽庇佑,本王到现在总算是抓出了他们的跟脚。”
嚯哟,如今谁不知宫里这些道士传出来的所谓的双修之法,以及在泰康帝帝和珵王之间,搅和进了美色的奇怪禁忌爱恨情仇。
等了这许多日,总算是要等来一个结果了,出乎意料的珵王没有用各种不起眼的手段送人进宫,而是选择自己亲身上阵开始疯狂的要扒下这些道士的皮。
啧啧,果然是美色令人上头啊,瞧瞧,就连曾经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清心寡欲的珵王也不例外。
感慨归感慨,但正是这种珵王即将和这些深受泰康帝宠信的道士展开激烈碰撞的氛围,着实是刺激,周围的大臣都竖起了耳朵,目光炯炯的看向珵王。
果然,齐沂舟也不负众望,他一改往日温和少语的模样,咬牙切齿的骂道,:“他们就是一群招摇撞骗的骗子,最开始的时候,就走街串巷的在一些乡野之间贩卖假药,若只是卖药骗钱也就罢了,这些假道士还要命,他们售卖的假药吃死了人。”
“出了人命,他们就迅速的逃窜去了外地,不仅改头换面,甚至不知是在哪里学了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开始打着道士的旗号,四处行骗。”
“先是出入乡绅豪族之地,凭着虎狼之药,取得这些人的信任,随后就被举荐到县内,这些假道士以消灾解惑为由行骗,甚至为了大肆敛财,没有灾祸他们就自己制造灾祸,造成民间许多户人家都家破人亡。”
“这些人命不仅没有让他们有半分收敛,甚至开始贿赂官员,如今借着父皇的清修向道'之心,串通小人,蒙蔽圣听!”
“如今,本王连人证物证都已经备好,就等和诸位朝中栋梁,父皇的肱骨之臣一同揭发这些贼子的真面目!”
皇室宗亲和众位大臣看着珵王,这是有备而来啊,从前竟不知珵王的口才如此之好。
随后,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老王爷身上。
老王爷是宗亲的领头代表人物,而他的女儿,就是之前嫁给了六皇子的宝儿。
此前的老王爷也爱摆谱,对着这个指点一下,对着那个训斥一番,但自从六皇子踪影全无后,老王爷的精气神都短了一大截。
此刻老王爷的眼神落在了珵王身上,他正要说话,却听见殿内的惊叫声,随后就是之前进去通报的小黄门,他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他嘴里还在疯狂的嘟囔着,:“传太医,传太医——!”
众人面面相觑一瞬间,瞬间反映了过来,由珵王和老王爷还有另外两位尚书打头,一起进了殿内。
一进去,殿内的景象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最先吸引人目光的,就是站在泰康帝的身旁,麻木的擦着脸上的斑斑血迹的崔尚书。
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看得出极度痛苦的泰康帝身上。
泰康帝的眼睛圆睁,束发的金冠已经歪倒在一旁,他的全身都在一颤一颤的发着抖,但他却动不了,就连嘴里都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一旁的罗公公和十二皇子神色惶恐的扶着泰康帝。
“父皇——”见此惨状,珵王的脸色大变,他疾行上前,衣袖都被甩飞在了身后,随后就见他扑了过去,毫不犹豫的半跪泰康帝身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的扶着泰康帝的胸膛。
他的眼里含着泪水,说话的语调是极度的震惊和痛心,:“父皇,您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说着,珵王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他半点都没顾忌自己的形象,跪地痛诉,哽咽着喊着,:“儿臣来迟一步,来迟一步啊!”
泰康帝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死死的睁着,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这个被他从来都没放在眼里过的儿子,而十二皇子则是震惊的看着珵王,他这位七哥,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
刚刚是谁在大放厥词,口出狂言的将父皇气成了这个模样,如今却在此惺惺作态,十二皇子愤怒的指着珵王,:“刚刚明明就是你,遣了人在这殿中对着父皇出言不逊,还说要清君侧,要父皇下一道罪己诏。”
“齐豫郜,你混账!”
此时的齐沂舟的脸色一片铁青,他都没起身,但半跪着的模样比一旁站着的十二皇子都有气势。
他大声的训斥着十二皇子,“殿内只有你在这守着父皇,你却没有守好,让父皇出了这种事情,你简直该死!”
“况且如今父皇如今都成了这副模样,你却还在这说些混账话来逼迫父皇,你枉为人子!”
“你,你——”十二皇子被珵王这倒打一耙的话气的一个仰倒,他转头看了看,果然,殿内的其他大臣没有一个是相信自己的。
也是,刚刚珵王一直和这些朝臣在殿外说这话,他说的,自始至终是要在泰康帝的面前揭穿几位假道士的真面目,所以乍然一听十二皇子的话,殿内的几位大臣都先在心中存疑。
十二皇子脸色白了些,他转头看着罗公公,:“罗公公,刚刚你也在殿中。”
此时罗公公的眼神除了落在泰康帝身上,更多的则是落在了跟在珵王一同进来的善桐身上,善桐自己的身子像是养不好一般,他瘦瘦的身子不怎么起眼,躬着身,一直一脸的担忧的看着自己。
罗公公收回了目光,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珵王,他什么都没说,但那姿态却很明显,是啊,宫里哪有敢那般说话的小黄门。
罗公公看着动弹不得泰康帝,他的身子越发佝偻了,他低声说道,:“圣上修道结束,刚刚在此处静坐,十二殿下和崔大人进殿不久,就有小黄门就进来通传各位大人要进殿的消息。”
“恰好此时崔大人上前正要向圣上禀报事情,突然之间,圣上吐了一口血,各位大人听到动静就进来了。”
珵王一直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慢慢的松了些。
至于崔尚书,最初的惊慌和脑子空白过后,他擦着脸上的血迹,目光抖抖嗖嗖的看了一眼那份他呕心沥血写好,被十二皇子拍案叫绝的折子,这会儿被珵王踩在了脚下。
崔尚书低着头,避开了十二皇子的目光,说出了和罗公公一模一样的话。
十二皇子的脸色僵硬了,他看着珵王,:“好啊,你的手都伸进宫里来了,今日的事情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故意让人来说出这一番话。”
十二皇子自己说着,心里都一阵阵的泛起凉意。
珵王既然敢让人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否则泰康帝震怒,他这位七哥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他胆敢如此大逆不道,就是说,他清楚的知道父皇的动向和身体!
对于十二皇子的诘问,齐沂舟什么都没回答,他神色深沉痛惜的说道,:“如今父皇的身子要紧,速去请了御医来为父皇诊脉,另外将那几位妖言惑众的贼道士抓起来,严查他们为父皇用了什么药物,务必要他们一字不差的交代出来!”
今日的变故看的所有人是目不暇接,看着殿外的侍卫毫不犹豫的应诺领命而去,此刻已经有了大臣站了出来,说道,:“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必生大乱,如今圣上龙体抱恙,还请王爷如之前一样,暂代太子监国之位!”
“是啊,如今还请王爷顾念大雍之境,站出来主持大局。”随声附和的大臣还不少的,而这些大臣往日里都是中立的立场。
“不妥,”事关皇位,到底还是有十二皇子的簇拥,站了出来发表其他的意见,:“前几日圣上让王爷闭府思过,如今王爷不顾圣意贸然出府,这也就罢了,现在却要暂代太子监国之位已然不合适。”
“反观十二皇子不仅文采出众,人品贵重,这些时日里,圣上日日带在身边教导,如今才该是十二皇子主持大局的时候。”
“刘大人这话说的可是半点道理都无?几日不见,刘大人可是年纪大了,越发的糊涂了圣上何时下旨令珵王回府反省的”
“何时,就在前几日……”刘大人的话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对啊,圣上就没有说过这话,是珵王他自己回府谢客。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王爷开了口,:“历来,为防止国无储君,诸位皇子相争,皇室血脉相残之事,大殿的正大光明牌匾之后,都会有圣上亲笔圣旨。”
这话一出,等于是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泰康帝还在龙椅上呢,他们就已经在此处为着那个位置撕破了脸面,看着泰康帝狠狠的鼓出来的眼睛,众位大臣具都低下了头,忍住了心情的躁动,面色各异的等着御医前来为泰康帝诊脉。
珵王府内
从今日珵王一早进宫开始,吕昭就行动了起来。
她老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前几日开始连出府的借口都已经寻好了,此刻的她坐在堂内,沉默不语的等着,留香在一旁候着,裙子底下的小腿发着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留香不敢动,就怕这一动,让吕昭有了动作。
她张了张嘴,有心在劝几句吕昭,但这么些日子她真是劝了不知多少回,要是有用,她也不至于在这看着看着吕昭固执的不肯动弹,留香在心里求神拜佛的祈祷,祈祷吕昭冷静。
西苑内
崔蓁蓁寻出了她自己之前藏好的东西,一件一件的给自己的怀里塞着。
今日珵王没有带她入宫,他选择了自己进宫,没有什么七日,这七日是珵王留给自己的时间。
崔蓁蓁和莺莺走上了不同的两条路。
这样的举动,让崔蓁蓁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毫无疑问,崔蓁蓁看的出来,这是珵王最后孤注一掷的举动。
有对比才有更深刻的感触,但若是珵王输了,崔蓁蓁心知肚明,凭着她的样子,除了老皇帝那要走一遭,说不定还要在那些数不清的不知名的权贵手中流转。
若是珵王赢了,那他就是这天下的主宰,是大雍朝皇帝,坐拥万里江山,这世间会有无数的女人蜂拥而至,远的不说,就是新帝登基的时候,就会有一场选秀,无数出身不凡,姿容秀丽的女人都将野心勃勃的来到皇宫。
若是珵王到那个时候还没有厌弃她,她入了宫,就又要开始和那么多的女人斗争,去争宠,去拼命。
从前的崔蓁蓁的没得选,毅然决然的投入了这个战场中,但现在却突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她要崔蓁蓁做一个逃兵,做一个离开这富贵窝出去面对未知世界的逃兵。
她马上就要进入这世间最顶尖的权势之地了,崔蓁蓁无数次的曾经向往的皇宫,就要在她的面前展现。
这个时候,却突然要她逃跑,离开这锦衣玉食?离开这富贵的生活?
她崔蓁蓁的愿望一直是死在这荣华富贵里啊,为了这愿望,她忍受了扒皮断骨一般的痛楚,忍受了无数次的装傻充愣,卑躬屈膝,她明明就要成功了,你却让她离开?
那不是脑子坏掉了吗?
但这种与众不同的疯狂,却真的容易让人头脑发热,脑子坏掉的崔蓁蓁,将容易藏在身上的金银细软一件不落的收拾好了,随后,她开口唤了一句,:“金环,白淇。”
正在屋外给小虎皮喂食的白淇闻言,和金环一同走了进去。
小虎皮正低头吃东西吃的正欢呢,就听见了屋内的传唤声,没了旁的人,屋内的美人在说话,小虎皮的小豆眼转了转,扑棱着翅膀也飞进了室内。
崔蓁蓁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圆滚滚的桂圆飞了进来,她伸出手,叫桂圆如愿以偿的待在了她的手心处,崔蓁蓁摸了摸它,分量都有些坠手,:“真是没有起错的名字,你一日是吃了几顿?”
金环和白淇捂着嘴笑了,金环一向是给崔蓁蓁收拾东西的人,她看着崔蓁蓁今日身上明显是外出的服饰,她愣了愣,:“夫人今日可是要出去?”
崔蓁蓁点了点头,金环拍了拍脑门,:“这,奴婢也没有提前收拾,夫人是要去哪处?您说一声,奴婢给您准备东西。”
“金环,不忙。”崔蓁蓁看着金环和白淇,:“我想要离开,去很远的地方了。”
很远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金环还在糊涂,白淇的脸色去突然之间变得煞白,她很明显是明白了崔蓁蓁的意思,崔蓁蓁从没说过这样的话,一点准备都没有,却突然之间说走就走。
“白淇,你入府不久,就跟着我来了珵王府,你一直对我尽心尽力,是我对你不住,你的卖身契我早就向府里要来了。”崔蓁蓁说着,将一个小盒子递了出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白淇没有接,她扑通一声归倒在崔蓁蓁的面前,她看着崔蓁蓁,眼睛都红了:“夫人您别不要我,若不是当初府里买下了我,我的父兄就要将我卖进妓院了,若是我现在回去,一定会被他们再卖一次的。”
“夫人若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夫人尽管说出来,我往后一定加倍用心,夫人留下我,您去哪,我去哪。”
金环也明白了过来,她咬着唇跪在崔蓁蓁的面前,:“姑娘,奴婢还记得见您第一面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您受了伤,就昏睡在床上。”
“当时奴婢心中忐忑,生怕自己也和绿梅一样,哪里做的不好,但您喂了奴婢吃蜜饯,您还记得吗?那时候奴婢心里就在想,这就是奴婢要陪一辈子的人,您去哪,金环就去哪,您还没有给奴婢做一屋子的金环呢,奴婢不走。”
崔蓁蓁手上的两个盒子没有一个送出去,她扶起了金环和白淇,让她们将屋内剩下的东西里拣能带走的在收拾一些。
这个时候,就连小虎皮,也不知这个贼机灵的小碎嘴子感知到了什么,它抓着崔蓁蓁的衣袖不松爪,俨然是一副视死如归,要死死黏在崔蓁蓁身上的模样。
崔蓁蓁摸着小虎皮,嘴角处却绽放出了笑容,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笑的如此真心的模样。
白淇开始和金环收拾东西,她侧过头看着,看着崔蓁蓁眼睛里含着笑意和泪意,嘴边的小肉窝也都漏了出来,她身上那种天真又愉快的稚气冒了出来,她低着头,:“也好,你随我进了府里,也没有丢下你不管的道理。”
白淇转过了身,她的手微微有些抖,金环看着她,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拍了拍她的手。
东苑,吕昭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崔蓁蓁,她的眼睛眨了眨,随后,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明媚。
她起身,一步一步的从殿内走了出去,:“今日的天气正好,闷在府中这几日,身子都要发霉了,蓁蓁自进府以来,就还没有出去过,走,今日我带着你,我们一同去宝福观内去祈福。”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我那么大个媳妇呢?
哈哈哈,一人送一个小蓁蓁,把她藏在家中,啊,这种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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