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叮,恭喜宿主,指定职业卡(s)——钢琴之王已生效,初始熟练度10已成功加载,随机获得天赋:绝对音感!”】
【钢琴之王:作为一名琴键上的独裁者,您距离巅峰仅差一步之遥,纯熟的技艺让您即便身处尼悉歌剧院,也能随意的掀起高潮!】
【绝对音感:不需要基准音就能分辨音高,即听到声音就能知晓名称,即听一段和声,就能迅速的写出谱子。】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接连响起,陆沉的身躯蓦然一震。
在绝对音感的加持下,他粗暴的撕碎了周围一切声音的外衣,贪婪的聆听着其内蕴藏的无数美妙乐章。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仿佛在此刻置身于音乐的殿堂。
无数悠扬的琴音萦绕,用世上最抽象、最优美的语言诉说着或感性、或理性的问候。
有数不清的虚幻人影骤然降临,手把手的教导着他如何看谱背谱,如何用手腕,如何用手臂,如何让五指更加的灵活独立,如何触键,如何弹和弦,如何分解琶音的把位,什么时候沉,又应该沉多少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
时间好似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在这恍若隔世的一瞬后,陆沉再次睁开了眼睛。
于是上一刻陌生的钢琴不再陌生,而是隐隐散发出一种欢呼雀跃的气息。
这是幻觉,但又更像是真实。
陆沉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他的指尖滑过黑白双色的琴键,动作温柔,如同在抚摸情人细腻的肌肤。
一口浊气被他吐出,然后陆沉微微一笑。
再然后,他便敲响了这次演奏的第一个音。
“让我们开始接管比赛吧。”
陆沉如是说道。
“张导,看来我们等不到看比赛的结果了,陈总那里催的厉害,您看要不我们先过去?”
清净的角落里,助理挂断了电话,有些忐忑的轻声问道。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他姓陈的真以为自己是投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想走后门塞人进来,真是不知所谓!你告诉他,想参加节目就去报名海选,有运气就留下,没运气就滚蛋,我无权干涉,也没能力去干涉,这是原则问题你懂吗!原则!”
“是是是,我懂我懂,您消消气”
助理干笑了两声,端详了一番中年男人的脸色后,他继续说道:“但是您也知道,咱们以前的海选机制是为了选拔素人,现在不是在准备改革么而且听说陈总那侄子是个歌星,好像还有点名气”
张导皱了皱眉头,沉吟起来。
正如助理所说,他们现在确实是在寻求改革——以往是依靠电脑随机选择素人参加节目,在经历了开始的趣味性后,很容易后继无力,所以他们现在需要一批专业知识丰富的选手来作为擂主参加比赛。
念及于此,他喝了口咖啡:“如果有真本事的话去看看倒也是无妨这样,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们现在过去,但是别忘了提前打好招呼,省的到时候说我不给他面子!”
“好嘞!”助理松了口气,很快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
趁这间隙,他看见中年男人的目光还在望着看台,于是等到挂断电话,他略带遗憾道:“好了张导,我已经知会过陈总了可惜咱们看不到这边的结果了,等这么久也不开始,您说他是不是怕了?”
“怕也没什么,很正常的事情,表演级又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换成是我我也得怯场。”
张导摇了摇头,呵呵一笑:“行了,赶紧去把车开过来吧,今天这天气,我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助理应了一身,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约莫两分钟后,张导喝干了最后一口咖啡,他算了算时间,起身准备离去。
可才刚刚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却是猛地一顿,蓦然回头。
“这是”
他喃喃自语,眼神里浓重的震惊几乎是要溢出了眼眶。
而在kirakira咖啡店里,与张导反应相似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
他们的神情各异,或瞪大了眼睛,或怔在了原地,但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在此刻都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琴声响了。
理查德的脸色在经历了初时的不屑、疑惑、不安之后,终于挂上了惊愕。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急促,眼睛死死的盯着台上演出的那个年轻人,浑身上下都表现出了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更不愿意承认,在这琴声响起的刹那,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当初观赏叶甫格尼·基辛演出时的感觉。
可他妈叶甫格尼·基辛是谁,那他妈是被称为二十世纪后半叶最惊人钢琴天才的人!
而不远处这个年轻人呢?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白脸,穿着一件廉价的黑色t恤,一条廉价的灰色五分裤,一身他妈的廉价打扮,却在演奏开始的瞬间就给了他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fuckfuckfuck!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理查德拼命的揉着眼睛,妄图用此举来掩饰他不愿意看见的这一幕,可眼睛虽然如愿的被遮盖住了,耳朵却仍旧在发挥着它的作用。
简练的前奏过后,很快便是高潮的音区,清脆悦耳的音色和泛音奏法组成了一连串生动逼真的小钟鸣响。
这是一首对于绝大多数了解钢琴的人来说都不会陌生的曲子。
“fuck,是帕练里的《钟》?!!”
理查德的双手无力的垂落,眼睛因为揉搓的太过用力而泛起了血色,喉头干涩无比,仿佛被突然抽干了身体里的水分。
帕练,是《帕格尼尼主题大练习曲》的简称,同样是由著名钢琴家弗朗兹·李斯特所谱,全篇共六首,其中的《钟》又名泉水,升g小调,稍快板,6/8拍,是李斯特专门用来炫技的曲子。
会弹《钟》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能够掌握这首曲子所涉及到的所有技巧。
三段的变奏,跨度的衔接性,跑动的细腻性,八度的准确性这些对于演奏者来说极大的折磨,却似乎并没有给那个年轻人造成太大的困扰。
事实也的确如此。
陆沉的眼神炯炯,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吃力,只是这丝吃力在如今的他看来,完全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且他发现身体里这些“灌顶”而来的钢琴技艺,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的融洽,就好像一块生铁正在经历磨合的锤炼。
这让陆沉忍不住兴奋了起来,他越发的入神,甚至产生了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觉。
连续的八度进行和左手远距离的八度大跳,修长有力的十指在此刻化作了成片的幻影。
狂风骤雨般的音符与音符碰撞,迸溅出了灵动花火,犹如一道道游走在琴弦上的通红刀锋,蛮横不讲道理的割开了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懂行的如痴如醉,外行的心神激荡,有故事的觉得深邃,即便是俗人,也在这一刻被音乐所散发出来的本能快乐给迷倒了。
头皮开始发麻,肌肤上浮起鸡皮疙瘩。
从心底深处涌起的强烈颤栗感使得他们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生怕自己惊扰了这场独奏的盛宴。
而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刘会长悄悄扯了扯理查德的衣服,眼神惶恐却清晰的表达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
这个想法得到了理查德的空前赞同。
在这种近乎碾压式的差距下,他只觉得心中恨意翻腾,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又蹑手蹑脚的离去,整个过程动作轻缓,除了那个堵在门口的中年男人,两人几乎没有惊动旁人。
灼人的热浪席卷而来,驱散心头寒意的同时好似又添了一把火,以至于理查德内心报复念头愈发强烈,他透过玻璃窗,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眼神极为的怨毒。
“该死的chik!黄皮猴子!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刘,他不是要保许哟么,那我们就先从许哟身上开刀,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一直保得住!还有那双手,我要他永远也弹不了琴!”
“行,我先想办法把她的综测分都给扣了!”
刘会长狞笑着,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开门声,就好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他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势在霎时间一泻千里。
“”
刘会长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却发现推门而出的是那个堵门的中年男人,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神情尴尬道:“边走边说,边走边说”
张导的目光并未在快步离去的二人身上有过多的停留。
他指挥着助理靠边停车,然后一边用最简练的几句话概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不由分说的就把他从车上叫了下来:“赶紧去,等那妖孽弹完了就把人家拦下来,可别让他给跑了!”
见助理还在那里“啊,啊,啊”个不停,张导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焦急的催道:“去啊,还在这等什么呢?!”
说完,张导顾不得此刻身处于自己最讨厌的炎热环境里,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喂,是老陶吗,对,我是张敬城我这里找到了一个妖孽,你赶快给我安排一下,我要他参加下一期的节目!什么?不能走后门?!你个老东西不要在这里跟我放屁,让那些见鬼的原则都去死吧!我今天话就撂在这里,你陶行知要是不同意,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辞职!这烂摊子谁爱管谁管去!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总导演最后能不能保住你那张老脸!保证?行,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保证,只要他能上,节目不火我立马就从电视塔上跳下来!嗯嗯,对没错,那辛苦你了老陶,我先忙,回头再说。”
助理听见了电话的前半段内容,所以他停下了揉屁股的动作,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容。
要知道张导,也就是张敬城,这位可是金鸡奖最佳导演的获得者,“第五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之一!
不知道有多少演员明星挤破头的想要进入他所执导的作品!
可就是这么一位在圈子里响当当的大人物,现在却为了一个路人,不惜放弃原则去找总导演开后门?
助理怀揣着难以置信进入了咖啡厅,然后在短暂的片刻过后,他的嘴里有一句优美的国粹脱口而出。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