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具完整的尸体
一夜的惶恐，终究没能改变余牧枫变成藤蔓的事实。
原本还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可它做了很多的努力想要回归到现实，却发现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的，结果依旧不曾改变。
挣扎过后，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
随着夜色褪去，它也差不多接受了现实。
因为余牧枫现在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自己重生成为了一株藤蔓，一株植根在尸坑的藤蔓植物。
没有任何的记忆。
不过余牧枫也不清楚植物这种生命是不是存在记忆。
现在天空已经全部透亮了起来。
如今的余牧枫约有五米长，叶子呈现绿色，只不过绿色之中却有血色的斑点，扇形而扁平，在巴掌大小的叶子周围边角上还有着棱角锋利的尖角。
当然，除了叶子外，深红色的藤体上也布满着棱形一般的细小荆棘尖刺，而且是可以用肉眼看清的那种，比以前余牧枫为人时见到的荆棘更加的锋利，
虽然不再如人类一般拥有双眼，但余牧枫感觉自己即便成了藤蔓，视觉效果却依旧非常清晰，只是那种视觉感相比于为人时的感觉，却显得有些怪异。
因为现在它的视觉感是呈现的全景视觉。
而视觉的中心点便是以它自己这株藤蔓的滕尖为基点。
从俯视的视觉上看。
四周是一排排破败的房屋，残垣断壁的。
很多的墙体都已经坍塌了，地面上布满了如墨一般的废水坑，上面还横陈着各种腐烂和没腐烂的人类以及动物尸体，活脱脱地就是一个个尸坑。
余牧枫觉得自己的感知非常的敏锐。
不论是视觉还是听觉等都不曾例外。
这应该是一座死城吧？
经过一番认真的探知，余牧枫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现在我能做些什么呢？”
“难道自己成为藤蔓之后就这么单调乏味吗？”
“那这样的‘藤’生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余牧枫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论坛上的回复，倏然觉得自己很无知。
人生没有过好，更没有过完的自己，哪怕再差再难也应该比现在的这种状态好吧。
忽然，余牧枫有些怀念自己的人生了。
一股不甘的情绪溢于言表。
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现在的状态，要说没有不甘，那肯定是不存在的，不过好在目前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虽然成了一株藤蔓，但终究还是有感知的生命体。
毕竟自己还“活着”。
望了望天空上的朝霞，余牧枫内心突然又显得坚定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余牧枫怎么也得做一株真正活着的藤蔓才不负此生吧？
开局成为了一株藤蔓。
虽然这不科学，可事实上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
再怎么抵触，也得学会接受，余牧枫觉得只要是生命，那就有生命的意义，即便为藤，也不例外。
人生有人生的意义。
那么自己生而为藤。那“藤”生自然有“藤”生的意义。
不能因为成为一株藤蔓，就只能浑浑噩噩的等死？
那这样的“藤”生就不是它余牧枫所追求的。
至少在这样已经存在的事实背景下，自己也得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藤”生吧？
想通这些过后，余牧枫不断地对自己进行暗示。
整个藤体像是憋气发力一般，幻想着自己能够挪动自己此时攀附在裂墙之上的藤体。
哪怕只是自主地驱动藤蔓尖端的那么一点点细小的蔓枝也都行。
但结果它却失败了。
它没办法做到想要完全甚至任意地控制自己的藤体进行活动。
可就算如此，但余牧枫依然不曾放弃。
仍一次一次的试验着。
时间流转，不知不觉中，它估摸着应该过去了一两个月了。
而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余牧枫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进展。
除了藤体和枝蔓生长了不少以外，别的貌似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自己的视觉和感知等范围又进一步扩到了。
毕竟藤蔓虽然无法做到随意的驱动和控制，但是沿着一个方向的生长对于余牧枫而言却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在这期间，余牧枫虽然也尝试过像所谓的小说里写的那样，进行一些日月精华的吸收举动，但是除了做一些集中精神和注意力望着天空中的太阳与月亮外，其他的它根本就做不了。
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只是日复一日地过着枯燥的生活。
当它再次将心思回归到自己的藤体身上。
余牧枫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它原本大概只有五米长的细嫩藤蔓，现如今大概长到了十多米长，同时，由于过于无聊，它还细数了一下自己主藤之上的结节。
深红色的主藤上除去尖端的细小嫩藤外，一寸粗细的主藤上大约有着近一百多个结节。
每节距离差不多十来厘米，而且在每个结节的位置还长出了不少叶子，一般都是两片到三片左右，同时在每个结节的上面似乎还长满了根须。
而这些根须便是余牧枫能攀附在破裂墙体上的主要原因。
葱葱郁郁的绿色，点缀着这一片残垣破败的区域。
只是在绿色的叶片上，血色的斑点是那么格外的鲜艳，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妖艳。
深红色藤体，也是透露出了一股股妖邪的意味蕴在其中。
发达的根须也因为藤体和枝蔓需要营养而不断的扩散到地底的四周。
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以来，根须反倒是余牧枫生长最快最旺盛的部位，四周尸坑里的尸体和尸水基本上都化作了它的养料，使它的根系得到了十足的成长……
这些日子余牧枫的根系不断延展，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城内地底下的哪个位置了。
忽然，它那延展在地底的根须感觉到了一具完整且没有腐坏的尸体。
瞬间余牧枫的意识就平移到了根须触碰到尸体的位置。
清晰的视觉感知让它“看”到了，褐色的泥土中，这会那早已经死去很久很久的尸身上了。
余牧枫非常的好奇，因为它知道没有做任何处理的尸体，是不可能保存完整的，何况这还只是简单的被埋在了地里。
作为藤蔓的它，是可以根据土层估计大致时间的，而这具尸体已然不属于新埋的。
何况这么多天了，它在这座废弃的破败城还未见到有人或者有活着的动物进来。
于是余牧枫下意识的用自己的根须触了触，打算植根其上进行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