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张：黑暗中的人心
“您好~麻烦给我一碗馄饨。”
书诚小道士走进早餐店，很是客气地点好餐，然后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自从上次被顾长生从警察局捞出来以后，他就开始四处游历，很是悠闲。
书诚自幼聪慧，通读道藏，书中复杂的道理，在他看来通俗易懂。王无敌不止一次夸过他悟性出众。
小道士也是争气，才三岁就成功感气，无为道人断言他前途无量。
可让旁人大跌眼镜的是，一直到十四岁，他才堪堪筑基，在玉清宫的一众天之骄子中修为垫底。
可书诚却是不急不缓，每日不是看书就是睡觉，又是五六年过去，金丹境仍是遥遥无期。
每次有熟人打趣地问他：“书诚，你什么时候金丹啊？”
小道士总是不急不躁，轻轻打个道揖。“快了，快了。”
其实，这次出来云游四方，并不是小道士一时兴起做出的决定。
道藏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
他算是读够了万卷书，该去行万里路了。
“馄饨好了，小心烫~”一个慈祥的声音打断了书诚的思绪。
书诚抬眼看去，一个满头银丝的阿婆正乐呵呵地看着他。
“谢谢阿婆~长生道兄托我向您亲自问好。”书诚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之前，在和顾长生打麻将的时候，他总是提起一家早餐店，说这家店的馄饨薄皮大馅，汤汁鲜美，是江城一绝。
昨天书诚吃早餐的时候，店家煮的馄饨皮厚馅少，汤汁也有种怪味。他不由得想到了顾长生说过的话。
兴之所起，乘兴而至。一张机票，他就到了江城。
“生仔说今天要来的朋友就是你啊，那阿婆再给你去拿个蛋，稍微等等啊。”
阿婆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得很是开心，起身去给书诚拿茶叶蛋了。
小道士看着阿婆的背影，并没有出声客气。
不一会儿，阿婆走了回来，把茶叶蛋放下，和书诚闲聊了起来。
聊了没一会儿，话题就被阿婆带到了顾长生身上。
“长生最近怎么样啊？他和我说，他和清欢已经都是金丹修士了。清欢金丹我是信的，可他开始修行这才多久啊，臭小子尽吹牛。”
阿婆言语中满是笑意，继续说道。
“他是不是觉得女强男弱憋屈啊，你替我劝劝他，吃软饭嘛，不丢人的。”
书诚小道士眼睛一亮，从阿婆的话中，他似乎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不怪阿婆觉得顾长生是在吹牛。玉清宫上下，都不是很能理解顾长生的修行速度。
长生道兄修行速度，是真的很离谱……
“呃……长生道兄没吹牛，他现在已经是金丹修士了。”小道士语气认真地回答。
阿婆张大嘴巴，眼睛里满是惊讶之色。
片刻，反应过来的阿婆笑得更开心了。
“那安安呢？我记得小姑娘天赋也很厉害的，现在怎么样了啊？”
……
握筷子的手一紧，平静许久的道心突然有了裂开的迹象。
书诚小道士突然觉得，碗里的馄饨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阿婆，沉默良久，他还是开口说道：“安安修行天赋确实很厉害，在整个幼儿园里，是修行进度最快的。”
“我就知道，小丫头聪明着呢！”
……
书诚差点没把筷子咬碎。
“你哪怕说小丫头明日渡劫，成就人仙之位，我都觉得能接受。但是，阿婆你说她聪明，多少就有点过分了。”
想起之前那些让人绝望的回忆，书诚小道士深吸一口气，勉强把心情平静了下来。
心中暗暗腹诽，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吐槽的话吞了回去，憋得自己有些难受。
好在，话题并没有停留在安安身上太久，阿婆随即问起了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
“中世纪，古堡里，跨世纪正在——”
就在阿婆和小道士聊得正欢的时候，店里正在播放着的歌曲突然戛然而止。
阿婆检查了一下播放器，确认没有问题，有些奇怪地出生时说道：“停电了？”
轻皱着眉头，阿婆走出店门，书诚小道士也跟了出来。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暗了下来，已经停止了工作，看来确实是停电了。
没有红绿灯的指引，道路一下子变得混乱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堵死了。
阿婆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阿婆，出什么事儿了？”书诚出声询问道。
知道书诚也是玉清宫成员，严格来说还是自己的上级部门。
所以阿婆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回答道：“城内的变电站被袭击了，这次停电是人为的。”
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阿婆继续说道：“此外，自来水厂也被袭击了。短时间内，水电无法恢复。”
书诚眉头也皱了起来，眼中若有所思。
以雷霆手段直接摧毁基础生活设施，这已经算得上战争手段了，对方来者不善啊。
其实，断水断电并不算是最主要的问题，最需要担心的，是社会秩序。
夜幕降临，月亮被云朵彻底遮住。
不同于往日的万家灯火，今天的江城一片漆黑。
和夜色一起漫延的，还有人心中的恶念。
“第五个了。”
阿婆脸色难看，看向躺在地上的男子，一脚踢中他的丹田。
男人气息顿时萎靡了下来。转头看向周围的人，阿婆沉沉出声。
“乱世用重典，上面说了，这次不需要留手，必要时候允许下死手。”
灵气复苏之后，修行者数量激增，几个月过去，有不少人已经学有所得，甚至掌握了一些简单的术法。
仗着自己修行稍有所得，比常人更加强大一些，又正好遇到如此良机。
在这场黑夜中，部分人心中的恶被无限放大。
刚刚被废了的男人，已经是阿婆他们今晚抓到的第五个了。
书诚小道士跟在阿婆身后，心情也很是复杂。
众人继续往前走，心中却满是茫然。
这么大的城市，他们又能巡逻得了多少地方呢。
突然，阿婆停下了脚步，浑身气机运转，死死地盯着前方。
“倒是够警觉啊。”
一个怪异的声音响起。
一个男人和几头异兽出现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