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玉从军
白马银甲，金刀红袍。
天澜国内，常以这个装扮示人的，没有别人，唯有天澜国最年轻的军中统帅，六公主姬六月。
一个与东傲晴齐名的天才，让武国和金国都为之头疼，先后多次偷袭暗杀皆以失败告终的风云人物。
在此之前，天澜国与武国签有停战协议，加上与金国摩擦加剧，为了打消武国顾虑，不再惹出事端，所以阳关城不设重兵把守。但天澜国的退让，并没有给阳关城带来和平与稳定，反而让武国逐渐膨胀，现出了狼子野心。
姬六月出现在阳关城，就是一个信号，或许要不了多久，天澜国与武国之间的战争就要来临了。
为首的中年人扫了一眼姬六月，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天，似乎要把他记住，随后才调转马头，带领着黑铁卫军消失在视线中。
林天好奇的打量着红袍女子，没有东傲晴精致的五官，但顾盼之间英气逼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利剑般锋利，让人不敢直视。
红袍女子也在打量着林天，少年身上衣物虽有些寒酸，但剑眉星目，神态自若，即便是与她对视，眼中也没半点波澜，让她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这样的同龄人，天澜国内一只手能数的过来。
“见，见过，六公主。”魏巨惶恐不安的走上前来，浑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魏巨？”姬六月骑在马上，淡淡的扫了一眼。
“回公主，卑职正是阳关城城主魏巨。”
“阳关城城主魏巨玩忽职守，纵容武国士兵在阳关城烧杀抢掠，草菅人命。伤我百姓，毁我国威，按律当诛。其下将士，畏战不前，斗志尽失，除出城迎战之人外，其他人杖责一百，编入死士，戴罪立功。”
“六公主，烦请把今日决断通知我叔父，沧澜学院长老魏晋。”
“若不提沧澜学院可留你全尸，既如此，那就改为凌迟吧。”
“六公主圣明！”
听到裁决后，魏巨如一摊烂泥瘫软在地，阳关城内的百姓弹冠相庆，奔走相告……他们的屈辱的日子，随着六公主的到来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你不怕吗？”处理完阳关城的事，姬六月转过头再次看向林天。
“我也是坚守本心罢了，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就是这么简单。”林天平静的说着，看对方还在看着他，又接着说道。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天下不平之事比比皆是，若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会，则让剑心蒙尘。剑道之艰，虽千万人吾往矣。”
“好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若我天澜国男儿都有你这般血性，这武国何惧，金国又有何惧。你可愿参军？”
林天一愣，转而拱手道谢，“剑道一途，在乎本心，军中束缚太多，不适合我。”
点了点头，姬六月并不强求，“日后若有打算，可随时来找我。”
这一句话，是承诺，也是欣赏。
“六公主，我愿参军。”在一旁的小玉擦干脸上的泪水，大胆的走上前来。
“我父母兄长全都被武国士兵给杀害，这血海深仇，我要让武国血债血还。”
“女子从军，很苦。”
“苦才会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跟我走吧。”姬六月纵马缓行，小玉跟了上去。
临别之前小玉回过头，深深的看着林天，“林天哥哥，你不要忘了我。”
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了。
林天对她挥了挥手，心中唏嘘不已。
不曾拥有失去就不会心痛，短短半天时间，这女孩身上的创伤却需要一生来救赎。
…………
灵舟两日后会停靠阳关城，所以林天在这里又逗留了两天。
一扫兵匪阴霾，城内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不时能听到欢声笑语。
新上任的城主当天就来拜访林天，邀请他府中做客被他婉拒。阳关城因为上一任城主的无能，百废待兴，正是忙的时候，林天也不算给人添乱。
这两日他一直在炼狱塔中，探索吞噬战甲的妙用，同时‘以剑喂体’分别在身上又种下了几道剑气种子。
时间如水，这一天上午，就有人在街道上叫喊：灵舟停靠阳关城一个时辰，有前往三联城、香山城、国都的人，抓紧时间登船。
结账时，店家说什么都不愿意收林天的金币，反而送了他两瓶好酒，供他路上品尝。
来到阳关城南侧的渡口，江上碧波荡漾，离老远便看见一艘长达数百丈的大船停在江中，大船共分为三层，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船上女子或凭或立，皆以轻纱掩面，好一幅灵动的画卷。
灵舟是莽荒原较为普遍的出行工具，船体下方刻有御水阵图，嵌入灵石催动阵图，船行水中如踏水前行，可日行数百里。
当然还有一种更迅捷的出行工具：云舟，御空而行翱翔九天之上，不过要到中州那等繁华之地才能看到。
林天缴纳20枚金币，买了一张最便宜的船票。
船上房间大大小小数百个，最上层的房间每一间都要200金币，这相当于普通家族子弟一年的开销。
更遑论三层位于船头位置的奢华房间，标价1888个金币，让林天咋舌不已。
而这，仅仅是一张船票而已。
走进最底层一间狭小的房间，林天双眼微眯进到了炼狱塔中。
自从解锁了炼狱塔一层以后，他可以直接意念入塔，无须带着肉身一起。
炼狱塔中，小吞天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自被传送出十万大山以来，这小家伙就没醒过，若不是他身上不时闪烁着各色光晕，林天都以为它睡过去了。
修炼是枯燥和乏味的。
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也更残酷。
让林天深刻体会到，强者才会赢得别人的尊重，才能掌握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现在武道境界是剑体境，距离聚气境只有一剑之遥，找到一把灵剑将他吞噬掉，就能晋升到聚气境。
凭借肉体对抗神合境也不落下风，加上领悟了剑意、和道则演化的吞噬战甲，战胜神合境武者也不是不行。
林天并没有着急突破到聚气境，这段时间他不断打磨、修炼，只为让他的根底更加扎实，肉体更为坚韧。
经历过雷劫他，见过站在这一重天最顶尖的一群人是什么样子后，林天知道想要达到更高的层次，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个脚印都要无比坚实有力，才能支撑着他不断向前。
锵！
炼狱塔一层响起了长剑交错的声响。
越使用幻灵镜，越发现它的妙用，随着他的战力提升，镜子都会演化成一个比他战力稍高一些影子。现在与他对战的影子，竟然有剑道宗师的风范，一招一式间，都剑意凌然。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云舟上的日子单调而无趣，除了吃饭和解决个人需求外，林天一直闭门不出。
这也引得了有心人的主意，以为林天身怀至宝，需要寸步不离的贴身保护。
夜深人静，唯有江水涛涛。
‘啪嗒’一声轻响，门栓被小心的拨开，一道鬼鬼祟祟的头探了进来，小心的观察了片刻，确认床上盘坐的林天并未察觉，才侧着身子走了进来。
翻找着林天身旁的包裹，发现里面只有一些干粮和酒水，而林天身上又没有纳戒之类的储存器，只能悻悻离开。
看到此人出来，甲板上两人快步靠了过来，三人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怎么样？那小子是不是一头肥羊？我观察他好几天，他中途只出来过三次。”
“浑身上下一枚金币都没有，包裹里也都是破烂，真是晦气！都跟你们说了，这最底层的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住在这里的都是穷鬼，你们还不信。”
“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行了都打起精神，三层那群人晚宴进行的差不多了，都换好衣服，待会趁乱爬上去。”
“那群人身上随便一颗珠宝都够咱们吃一年的了。”
…………
临近破晓时，灵舟上传来刺耳的响声。
“凡是住在第三层的人，全部到甲板上集合。”
“重复一遍，凡是住在第三层的人，全部到甲板上集合。”
房间内不少人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简单套了件衣服，就被推搡到了甲板上。而反应慢的人，则被人直接被拖了出来。
林天所在的房间迟迟没有动静，在一声暴力的踹门后，一位中年人上前一把揪住了林天的衣领。
但下一刻，一双犀利眼睛骤然睁开！
‘嘭’中年人当即被踹飞在地，痛苦的大声哀嚎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把他抓起来！”
一时间无数脚步声朝着这里汇聚而来，林天整理了衣领，走出了房间。
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鲜艳而妖娆。
一轮旭日跳出天边，那一道光芒恰好照在林天身上，衬的他高大而神秘，一时间冲上来的灵舟护卫，面面相觑，无人敢动手。
“所有人都要去甲板集合，你为何不去？”
“我为何要去？”
“天字号贵客的东西丢了，你不去就是你偷的！”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