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鲁王之才，经天纬地
轰！
手榴弹尚未落地，便轰然爆炸。
剧烈的火光烟尘中，夹杂着碎片如刀破风般的呼啸，以及猪鸡等凄厉的惨叫声。
只不过这些声音并未持续多久，仅仅片刻便安静了下来。
不等烟尘散去，周忱等等便已经冲进了现场，明显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被朱肇辉命名为手榴弹的火药武器，到底具备怎样的威力。
那些鸡鸭，自不必提。
毕竟虽说十几只鸡鸭即便距离炸点不近，却都几乎已经气绝身亡，也可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手榴弹的威力。
但鸡鸭的生命力和人相比，终究极其脆弱。
所以一群人的目光，几乎全都放在了那几条在各方面都与人相近的大肥猪身上。
然后一群人便震惊了。
因为不但距离炸点最近的两头大肥猪简直就跟被乱刀剁碎一般，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便是距离中心炸点十余米外的大肥猪身上，都有几道巨大的伤口，其中血流如注！
“是贯穿伤！”
“而且在贯穿的过程中，好几条肋骨都被直接切断，几乎没造成任何阻碍！”
有梓人伸手检查那气息奄奄的大肥猪身上的伤口，有人在几十步开外找到了几块看上去不过指甲盖大小沾血的铁片。
确定大肥猪身上的伤口就是这些小爆片所造成，周忱是喜形于色，表示想不到小小铁罐装上炸药之后，居然能产生如此威力……
若能将这手榴弹大量制造，以后大明军队出征之时，必将无人可挡！
想着这些，周忱简直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即将这个好消息汇报给朱元璋。
“周侍郎要走，本王自不阻拦！”
朱肇辉笑道：“不过还请在见到皇爷爷之时，侍郎别忘了之前本王的交代！”
“鲁王交代，下官自不敢忘！”
周忱在点头之余却是话锋一转，嘿嘿道：“不过至于陛下会不会答应，那下官可就不敢保证了！”
“哦？”
朱肇辉哦了声道：“听你这意思，莫非是想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鲁王你可千万别误会！”
周忱连连摆手解释道：“绝非下官想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实在是鲁王所提条件，下官恐陛下不可能答应，所以提前给鲁王打个预防针而已！”
“你倒还挺好心！”
朱肇辉闻言也不着恼，只是笑眯眯的道：“不过既然看在周侍郎你如此好心的份上，那本王也好心劝你一句，如果你还不想因为这些手榴弹到了战场无法发挥作用，最终落个人头落地之下场的话，我劝你还是别急着邀功……”
周忱闻言顿时面色一紧，回头看向那些梓人眼神示意，明显是想确认这些梓人是否还有遗漏之处。
“当无遗漏！”
因有言在先，一群梓人也不怕自己等因为偷学手榴弹制造之技而被朱肇辉记恨之类。
纷纷七嘴八舌，说出了根据自己等观察得知的手榴弹制造诀窍。
不但是黑火药造粒提升爆炸的威力，利用导火线代替引线延长燃烧以增加投掷时间，用小铁管是阻隔导火线直接和装药发生燃烧这些……
便是连铁罐外部增加錾刻花纹，是为了提升爆破之时的爆片数量，引发爆炸的最关键是发火药……
甚至连发火药的成分，一群人都说了个七七八八。
总之就是在最后，一群梓人是自信满满。
表示如果让自己等人造手榴弹，自己等人即便头几次不能成功，但只要多试几次。
那么不但绝对可以将手榴弹给造出来，而且所造出的手榴弹威力，也绝对不会比朱肇辉这边造出的手榴弹差！
原本还有点不放心的周忱闻言彻底放心，笑呵呵的道：“所以鲁王，不是下官不想帮你美言，也不是陛下真就不乐意将火器督造之业交于鲁王你，实在是这些东西要不懂的确难如登天，但只要看过几眼，便知复制不难啊……”
听到这话的汤劲等全都拿眼直瞅朱肇辉，脸色郁闷。
像是在说早跟你说御造房的这些梓人，有一个算一个那可都是全天下手艺最顶尖的。
在他们面前要半点不藏着掖着，那怕是什么机密手艺人都能给学了去你不信，现在如何一般。
但朱肇辉却依旧神色淡然，看着一帮梓人满意的点头道：“能一眼看破手榴弹制造中这么多的关窍不说，甚至还连发火药的配方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想来你们在御造处，也该没少打发明如手榴弹类似武器的主意吧？”
见周忱没有反对的意思，一众梓人抱拳表示这些年，御造处的确没少在火药相关武器上下功夫，却一直都没有进展。
直到今天见识了鲁王府的火药房，才算是彻底打通了任督二脉。
所以他们相信，等自己等回到应天刻苦钻研一阵，到时候别说是手榴弹。
便是更多和火药相关的武器，他们也有把握一件接一件的拿出来。
“是吗？”
朱肇辉呵呵一声道：“如此说来，要本王说一句你等太想当然，你等一定不会认同了？”
一群梓人没有说话，但个个不服气的脸色，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不服气？
朱肇辉嗤笑一声，直接拿起一截导火线道：“就以这火线来说，我猜你们可能已经看出这火线是将火药搓进棉线中的方法制造，甚至可能还看出其中添加了一些能缓慢燃烧的特殊木炭……”
“但你们可知要外皮缠绕不紧，导火线就容易受潮不易引燃？”
“外皮缠绕太紧虽然能解决受潮问题，但导火线内部又因为缺乏氧气而无法燃烧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朱肇辉所言的氧气是什么。
但终究是一群专事火药武器研发的梓人，因而他们依旧能在瞬间明白想要解决朱肇辉所说这些问题的难点。
再听到朱肇辉说他不但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甚至有办法在有朝一日，将这手榴弹造成到了战场压根不需要用火折子点火，完全无视天气的影响，想让它什么时候引爆，它就能什么时候引爆的时候。
别说是一群梓人早已拜服的五体投地，便是连周忱都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臣下愚钝，不知鲁王大才，还望鲁王看在我大明江山社稷的份上，不与臣下一般见识——臣下回京之后，不但会倾尽所能，劝说陛下给予殿下特许专营之权，便是那督领工部之事，臣下也定会以死相谏！”
“只要周侍郎你肯在特许经营一事上帮忙美言，本王便已经感激不尽！”
朱肇辉扶起笑道：“至于督领工部，则大可不必，更别说是以死相谏——周侍郎如此，实在是折煞本王！”
“以臣所见，鲁王之才，简直堪称经天纬地！”
“古往今来，简直无人可比！”
“所以臣之所谏，乃诚心实意，！”
周忱道：“只望到时陛下谕旨准奏，为了我大明江山，鲁王万莫推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