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或留
顾悬音继续回到师尊的住所云水轩，耳边没有响起平时回荡在云水轩的悦耳独特的铃铛声，看来师尊依旧不在。
他失望的回到自己的寝室，瘫痪似的躺在被褥上，他把手放在胸口上，因为那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苦闷。
床上辗转反侧的他想着那几个师姐到底有没有去问明初师兄师尊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来找他。
等顾悬音回过神时天上早已出现半轮弯月，可因为师尊他心烦意燥难以入睡，只好来到平时待着的屋檐上。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轮弯月，他感觉有些恍惚，有种伸手就能碰到月亮的错觉。
可当他跳起身去抓时却只能扑一场空，因为那月亮万米高空自己遥不可及的地方。
师尊亦是如此。
“这月亮真美，不过比不上师尊半分。”顾悬音自言自语道，脑海不断出现师尊的笑颜，他的嘴角也不经意的勾起。
……
次日清晨，没有等到那几个师姐消息的顾悬音失望的来到比武场。
他昨晚一夜未眠，不过现在还是精神抖擞。
赋清淮早已在比武场正中央等候多时，比武场外的华子绪一脸严肃的看着顾悬音，明初则是半睡不醒的靠着石柱上。
见顾悬音已经来了，华子绪拿出一炷香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师尊不是没来吗？”顾悬音环视周围问道。
赋清淮淡然道“师尊今日不会来。”
果然还是不来，尽管顾悬音早就料到师尊不会来，但听到回答时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他很快就可以正式当上师尊的弟子，可以每日都和师尊见面。
华子绪打断了他的思绪，说起规则。
“一炷香之内，你若是能接下赋清淮三招依旧站立不倒，即可拜师。如果没有便成为外门弟子，没有则继续留着内门的权利。”
“知道了吗？”华子绪对着顾悬音挑着眉问道。
顾悬音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台阶来到练武场径直走向赋清淮。
华子绪点上香，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心中早有定数。
“师姐不必手下留情。”顾悬音朝着眼前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师姐拱手作揖。
赋清淮点点头后退了几步，拿起手中的剑指着他脸。
顾悬音也后退几步，拿起那把沉重且不顺手的铁剑放在身前。
一道青光闪过，仅仅一刹那的时间赋清淮就出现在顾悬音面前，她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因为法力流动的青光，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等顾悬音反应过来，手中的剑就被她击飞的老远，在地上摩擦出火花，发出巨大的声响。
“好快！”顾悬音望着地上的剑惊叹道，右手臂的整个麻痹住了，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他扶着被剑气振痛的右臂捡起铁剑，然后笔直的站起身，回忆着师尊教他的剑法。
不要害怕顾悬音，你要证明给他们看，只要你不放弃就不会被打倒。顾悬音不停的给自己洗脑，然后无视右手的疼痛，坚定的双手用举起剑。
一旁已经睡着的明初被惊醒，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到顾悬音完好无损的站在比武场上，他大声朝着华子绪抱怨道“师妹放水了，不然这家伙怎么还好好的站着！”
华子绪冷冷的撇了一眼明初，眼神中满是杀气，明初立马噤声。
“第一招。”赋清淮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悬音，嘴里冷冷道。
她又向着顾悬音面前跑来，眼中的冷淡不减，但握剑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
那把剑里顾悬音越来越近，他举起手中的剑，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腰和手臂，这一招他想强行接下。
在两剑将要相撞时，他用力挥剑，可什么都没有砍到，眼前的人凭空消失，顾悬音寻找着赋清淮的身影，但身后传来声音。
他快速转过身用剑挡下这一招，剧烈的疼痛在全身蔓延开来，喉咙中涌出一股腥甜。
他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耳边发出嗡嗡的耳鸣声。
没想到她早已转身来到他的身后。
赋清淮看着地上的顾悬音凉凉道“第二招，结束了。
顾悬音低着头单脚跪在地上，全身疼痛让他站不起身，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几根。
向前望去，这时他好像看见了一丝光，师尊逆光站在前方。
师尊的脸上挂着温柔笑烟，嘴里轻声说道“站起来，不要惧怕疼痛，那些没能将你倒的只会让更强大。”
比武场外的华子绪和明初也摆摆头，正要宣布结束时被顾悬音的声音打断。
顾悬音用剑支起破烂不堪的身体，用力的吼出那句。
“不，还没有结束！”
两人惊讶的看着那个风一吹就会倒下的人，没想到他还会站起，对他的印象进行了改观。
赋清淮也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悬音，她承认第一招确实是放水了，但刚才的那一招完完全全足以让他卧床一个月起不了身。
赋清淮缓缓的向前，这一招如果发出顾悬音必死无疑，可她不是那种心肠恶毒的人，所以她选择不用灵力，用自身的力气和他一决胜负。
顾悬音拿着剑步履阑珊的朝着赋清淮跑来，赋清淮腰身一扭，轻松躲过。
她用剑柄打在他的背后，本来在顾悬音体内的淤血全被吐出来。
他的意识模糊，浑身的力气全无的瘫倒在地，久久没有动静。
“顾悬音，败。”华子绪大声宣告。
赋清淮离开比武场，留下明初和华子绪收拾剩下的事。
华子绪背起地上的顾悬音，带他去负责治疗的禄须长老那进行治疗。
明初只能苦巴巴选择打扫地上的血迹。
等顾悬音再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凉风从玄关处吹来，带来一股苦涩的草药味，顾悬音蹙起眉。
他躺着席子上，身上盖着被子，一眨眼就看见原木的房梁上挂满各式的炼药的灵草。
眼前的一切与自己熟悉的寝屋完全不同，顾悬音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他动了动被包裹着的身体，酸痛感在全身上下传来，完全使不上劲。
“别动，好不容易给你接上的筋骨可别又折腾坏了！”一个女声出现。
顾悬音看着那人，长的是个标志的美人，头发简简单单的用一只木簪全部盘起，身上淡雅的紫色衣服满是草药留下的药渍。
她两手的袖子挽到胳膊上，手中拿着一碗黑色汤药，身后跟着个满脸不情愿的无历拿着一个小木箱子。
“您是？”顾悬音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那么女子身后的无历气冲冲的向前“见到我家师尊禄须长老还不问好！”
那名女子朝着无历满脸嫌弃地吼道：“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上次和人家在膳堂起冲突还不嫌丢人，现在赶紧道歉。”
无历顿时底下头，对着床上的顾悬音小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将手上的小木箱轻轻放在顾悬音身边。
“这里面是可以加快身体恢复的丹药。”禄须长老笑着打开木箱。
里面清一色的白色小瓷瓶，上面贴着写着药名的红纸。
“抱歉禄须长老，这些我不能要。”顾悬音躺着床上摇着头。
“这是我替我那蠢徒弟替你赔罪的，他不懂事，你不要和他计较。而且用这些丹药修养好身体，下次肯定接下那三招当上宁长老的徒弟。”
这一句话戳中了顾悬音痛点，他的苦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谢谢禄须长老了。”
“没事没事，你可比我那笨徒弟懂事多了。”禄须长老摆摆手“我先出去了，无历接下来会帮你换药。”说完她就关上门离开。
屋内就剩下无历和他，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僵局。
无历将他背到屏风后的浴桶，伸手褪去顾悬音的衣服。
泡在满是草药浴里，顾悬音身上的疼痛舒缓不少。
“我听明初师兄说你坚持到了第三招，其实你还是蛮厉害的，居然能接下清淮师妹两招，要是我的话肯定连一招都坚持不了。”屏风外的无历小说道。
“但还不是没当上他的徒弟……”
“下次一定可以。”
“谢谢。”
在禄须长老那修养了一个半月顾悬音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他离开了云水轩旁的别院搬到了外门。
从此除了宁池锦召唤，不得踏进云水轩半步。
外门的弟子主要修炼基础的法术和画符，通过考核后才可以进入内门学习更高级的法术。
想当长老的亲传弟子需要通过长老的考核。
顾悬音将东西收拾好，一出寝屋就迎面碰到管事的师兄。
他趾高气昂的对着顾悬音说道“新来的，去扫宗门的台阶，快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点点头离开。
只听到背后那人故意大声嘲讽道“切，宁长老亲自带回来的又怎么样，还不是实力不够被赶到外门了。”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顾悬只能音捏紧着双拳，愤怒在心中燃烧。
他无法反驳，毕竟事实就是那样。
他就是因为实力不够才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