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身后的女生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危险严重性，还在对着那颗闪闪发光的东西，出声猜测这会不会是异能的来源核。
秦欢沉默地拉着泠裘上岸。
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
单薄的衣裙服帖在肌肤上，岸边的冷风吹过，泠裘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秦欢拉着她的手松松紧紧几下。
最后还是没办法克制住心底升腾的慌乱害怕，伸手抱住了眼前没有反应过来的女生。
就似担心是镜花水月，揽到的只是一场空，又轻柔又说不出的用力。
被人死死按在怀里，感受着耳边急促的呼吸和胸前剧烈的心跳，泠裘双眸含笑，没有试着推拒，就像不明白低声叫了声秦欢同学。
换来更深更重的束缚。
听着流入耳畔略带沙哑的嗓音。
“刚刚很危险的知不知道，要是哪一步出现问题，你可能会…”
剩下的话秦欢没有说，但泠裘知道未尽之言是什么，她特意沉默了一会，才软着声音安慰：“你看，事实证明秦欢同学不会出错，危险度过了，我现在也没事啊…”
秦欢可不想和泠裘插科打诨。
这次是没问题，那么下次呢？
总有一次会出现难以想象的意外。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秦欢不愿意再心惊胆战承受一次险些失去对方的恐慌。
防止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秦欢抵着怀中人颈窝的头往后退，两个人贴得很近。
她的眉眼变得严肃认真，“我说过会保护好你，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有我在前面，以后不要再这样冒险，知道吗？”
望着近在咫尺似晕开水墨画一样的女生，泠裘好像怔愣了一瞬间，才恍然大悟一样开口：“秦欢同学是在担心我吗？”
秦欢当然是担心，这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没有迟疑颔首，换来眼前的女生唇角扬笑，垂在身侧的双手抬起。
同她一样环抱住了她细瘦腰身。
“可我也担心秦欢同学啊，所以怎么可能做到安心让你一个人挡在我的前面。”
心脏霍然陷入了细软鹅绒当中。
痒痒的，胀胀的。
越是控制不住的激烈跳动，越是深陷其中被细密包裹，直到落入深处，再也无法自拔。
俩人静静地对视了一眼。
呼吸相融，变得潮湿炙热。
服帖在身上带水的衣服相互叠合。
凉意不在，只于温热。
周遭的空气氛围似乎涌动着什么炽热的因子，不断在她们之间跃动。
过了许久，等那边的许雨佳，唐糖和唐外婆走过来，秦欢才惊觉现在自己有点太失态了。
她缓慢似带着不舍地松开了紧揽的双手，红着耳根错开眼，严声制止：“反正，下次不可能。”
泠裘弯眸应声：“下次一定！”
不着调的话自然引来了一记温瞥。
秦欢有些无奈，只得暗暗想着。
下次不让人胡乱行动。
唐糖抱着萎靡的古古，搀扶着外婆。
因为外婆有点耳背，刚刚的精神攻击对她的伤害最小，最严重的应该就是许雨佳。
她脸色惨白，透着死败。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欢关切地询问了几句，递给她一些能够补充能量的食物，希望可以缓解不适。
“谢谢。”
擦着额角的汗，许雨佳扯着笑接过。
泠裘似有所感地看了有些沉默的许雨佳一会，从秦欢手上拿过了那根铁棒，递向她。
“谢了，还给你。”
许雨佳愣了愣，“物归原主，没什么好谢的。”
铁棒原本就是眼前人的，要不是…
她那个时候大概已经死了。
不认同地晃了晃头，泠裘弯眸笑盈盈，“这可是抵债的，再说给你了就是你的，除非你不要了。”
眼前的女孩似乎永远像太阳释放着暖阳一样，许雨佳停顿了一会，接过铁棒。
她垂着眼睫道着谢。
接到了唐糖外婆，解决完了异能丧尸，秦欢按照最初的计划，尽快回高山别墅。
几人折返小镇。
迎面撞见了前来营救的救援部队。
好多躲起来的镇民闻声出来，正和那些救援说着情况，其中不免有刚才巨大的动静。
救援正在思忖商谈。
预估丧尸的实力做出应对策略，值不值得牺牲，就见到了泠裘等人，上前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圈，开始细细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秦欢没有傻到全部袒露，只说借助河道解决了丧尸潮。
至于异能丧尸见那时情况不妙，跑了。
救援队长盯着秦欢看了一会，点了点头，随后表示要不要跟大部队一块走，他们这支救援队伍所属是z市应对末世初初建立的基地。
普通人能够在其中得到庇护，免去丧尸威胁。
那些获救的镇民都在劝着几人和救援走。
秦欢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家确认妹妹安不安全，对z市基地没有太多兴趣，转眸看向身后的几人。
比起陌生的救援队伍，唐外婆对这几个带她外孙女来到她身边的女孩子更有安全感。
如果要选着肯定是后者。
不过到底怕叨扰了她们，现在的世道，没有谁有义务保护养着其他人。
唐外婆看向自家外孙女。
有过一次经历，唐糖抱着古古举在救援队长的面前，对方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谁也不能确保动物身上有没有携带异变来源。
末世来临，宁可错杀，不放过一个。
救援队长说了和上一只救援队一样的话。
见状，唐糖没有失望。
她顺理成章冲着秦欢可怜巴巴地耍宝：“秦欢姐是要抛弃我们吗？不要啊，我饭量少干活勤快，还想要见识一下大房子…”
话音没落下，就吃了唐外婆一个板栗。
唐糖吐了吐舌头，一人一鸟呆萌地瞅着秦欢。
秦欢失笑，看向自始至终没有发言的许雨佳。
让人意外的是，她两边都不准备跟。
在众人疑惑的视线里面，许雨佳伸出了被长袖覆盖胳膊。
掩住的内侧赫然有几块抓破的痕迹。
训练有素的救援部队立马后退到安全距离，举着枪对向这个目前无害的女生。
其他镇民不明所以，但不妨碍他们跟着救援队往后躲。
眼前这一幕，许雨佳没有意外。
她扯着唇角，挽卷起手袖，几道见血的伤痕暴露在空气当中。
“我被丧尸抓伤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救援队和镇民一阵哗然躁动，枪支齐齐对准了随时可能异化成丧尸的许雨佳，严肃着眉眼让距离很近的几人撤退。
面对蜂拥而至的丧尸潮，许雨佳再怎么小心，还是被丧尸抓伤了。
她看向一旁路途中遇到的人，温和地笑着说：“原本是想着送你们到车边再告别的。”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唐糖瞪大了眼，落在那醒目的抓伤，“怎么会…”
秦欢很快理清楚了许雨佳从刚才开始的异样，抛开一开始的错愕，有了唐糖后天觉醒，她并没有全然放弃希望。
抓伤不意味着会完全感染丧尸化。
有人在场不方便说，正视苦涩强笑的许雨佳，秦欢只道：“没关系，我们是一块的不是吗？”
这句话在之前面临丧尸潮的时候，是眼前几人对她说的，现在她把这句话还给对方。
察觉河道旁许雨佳异样，泠裘早有所料。
注视着坦言想好后路的女生，她顺着身边人的话，“事情都还没到最后，雨佳姐现在就选择放弃是不是太早了，这真的是你心里想要的选择吗？”
许雨佳握紧了铁棍。
有些回答其实不用说。
她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做出了选择。
很快反应过来，唐糖抱着古古连忙凑过去应和，疯狂把自己亮在许雨佳的眼皮底下，“是啊是啊。”
眼见着这几人执迷不悟，救援队尽了自己的责任，不再多说，带着其他镇民离开。
看着明明相处没多久的几人这么关心自己，许雨佳深吸几口气，最后妥协。
“如果…请杀了我。”
她是想要活着。
但绝不是作为一具会伤害别人的尸体活着。
几人回到车子，
许雨佳强撑的身躯垮了，倒在后座抽搐，连绵不绝的冷汗和卡在喉腔的痛苦低呼。
感染所带来的难受无法言表，
后座的唐糖和唐外婆不断在她耳边说话。
泠裘通过后视镜把许雨佳的情况尽收眼底，血管和青筋在爆胀，显露狰狞。
见识了异能丧尸的狂热，攻略系统在她脑子里面嘀嘀咕咕：【应该没事，如果对丧尸有吸引力，宿主你的体质对人应该也有某方面的帮助…】
丧尸对宿主执着从来不仅仅是食欲，还伴随力量相关，大范围突破和猛涨的欲望。
毕竟宿主体质，在小世界之外是公认的炉鼎，当前小世界不能拥有特殊能力，从来不代表不能聚拢空气里的特殊因子。
秦欢想到那颗从丧尸脑子掏出来的晶核，争取过泠裘的意见后，拿出递给唐糖让她塞在许雨佳手里。
说不定有用。
意识浑浑噩噩，许雨佳只能感觉到冷热交织，有无数喃语。
她似乎又回到了诊所。
面临着两个选择。
死亡，或者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