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几人开车离开地下商场，驶出了很远，再也看不到地下商场所在的街道。
秦欢心头那股不安没有退去。
手印不偏不倚出现在副驾驶，是恰好还是…
身边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秦欢同学怎么皱着眉头，难道是生气我独赏风景不带你嘛？”
烦杂思绪被笑盈盈的清甜女声打散。
秦欢哪里会因为这个生气，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蹙起了眉头，甚至引来了副驾驶座上的女生注意。
舒展开眉眼，秦欢矢口否认：“没有。”
“那为什么皱着眉头？”
忧心自己的猜想惹来恐慌，秦欢只改说另外一个话题，“这外面的变化比我想象的更大。”
事实也的确如此，现在街道的场景和丧尸片差不多，除了染上怪色的建筑看不出几日前的样子。
泠裘当然知道是手印子的事让秦欢生起了警惕不安，可是罪魁祸首跑都跑了，再想下去也没什么用。
总不可能给对方来个千里追杀。
笑眼嫣然的泠裘不着痕迹地瞥过手印子。
以现在的实力，不对上或许是好事。
“是啊…”顺着转移的话题说着，泠裘支着下巴望向窗外惨状，“不过没关系，我相信都会过去的。”
她的嗓音轻软，裹挟着对未来的希望，似蕴含磅礴盎然的生命气息，缓解了车内的沉闷。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轻言放弃。
从窗外挪开视线，泠裘回眸看向驾驶座上的秦欢，再次转了有点悲凉的话题，语气温柔真挚，“不要不开心，我不想秦欢同学不开心…”
秦欢羽睫轻颤，侧眸和人对视了一眼。
听着她轻言暖语，“那会让我也不好受。”
一时间车内只有古古啄食豆子的满足咕咕声。
比起许雨佳不适应同龄女孩子间亲密无间的友情，双目刻意直看向窗外，觉得自己在车里好多余，车底下恰恰好浑身不自在的窘困，有了之前串门的经验，唐糖差不多快习惯了。
当然，那也仅仅是差不多。
不得不说，现在听到这种有点怪怪的话还是止不住往外冒热气。
装作没听到伸手抚摸着古古的漂亮飞羽，唐糖听到它吃得咕咕叫唤，心里嘀嘀咕咕。
在场怕是除去交谈里面的两位当事人，只有这只眼里嘴里脑里只有吃的傻咕咕悠然自在。
“唐糖，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话题突然落在了自己身上，rua着古古的唐糖立马坐直身板“啊”了一声。
当即运转头脑反应过来是在关心丧尸弄伤会不会给身体造成影响，唐糖刚想说没事。
话到嘴边变成了咦。
她惊奇地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巴掌。
古古一嘴啄空，懵逼地往前走了几步。
歪着头换着眼睛上上下下看了一圈。
发现刚才的豆豆确确实实都不见了。
亲眼看着古古不信邪往巴掌啄了啄，痒痒的感觉窜上肌肤，唐糖才恍然回神，不可置信地盯着手。
之前她从混乱难受里一觉醒来，满心为自己没有变成丧尸开心，再之后就是忙着踩单车追汽车，根本没空检查有哪里不对，现在唐糖仔细检查才发现。
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一个小空间。
那些没有吃完的豆子赫然就在其中。
她的举动行为其他人没有错过。
秦欢从交谈中产生的羞热中脱离，从后视镜注意到有点蒙圈的唐糖。
自己身体觉醒过异能，有过相关经验，她一看就明白唐糖应该是因祸得福，觉醒了某种异能。
所在的街道并不安全，许多肢体不协调的丧尸在游走，听到动静会不死心地追一段。
开着车，秦欢用简单易懂地说法指导着唐糖该怎么控制多出来的异能为自己驱使。
唐糖聚精会神，试着调动意念。
那些豆子再次出现在巴掌里。
来来回回几次，唐糖终于确定了。
自己真的拥有了超能力！
“好像是空间异能。”
唐糖眼睛亮晶晶，“嗯嗯！”
兴奋地给人来了个消失出现魔法。
泠裘趴在座椅靠垫上方便看人表演。
真对了那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迎上眨巴的小眼神，泠裘弯眸捧场，“那我们以后是不是有个移动的便利小背包了？”
她的灵魂空间属于自身带来小世界的bug，每个小世界和小世界之间存在隔壁，每种能力只能在相对应的世界使用。
按照小世界运行的规律法则。
原本当前世界里，超出小世界范畴灵魂空间这种外挂是不能使用的。
不过早在之前，限制被泠裘以灵魂空间是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自己用有什么关系，她是来做任务，不是来受委屈怼得攻略系统唯唯诺诺。
见有分寸世界没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和她不同，唐糖空间是小世界正规觉醒的异能，大概要说区别就是。
一个最好‘藏着掖着’自己用，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用，起到灵便团队帮助。
勉强停住反反复复往空间放取的行为，唐糖双目亮晶晶，“当然没问题！”
一直以来都是麻烦别人。
现在总算有了可以帮忙的地方。
她很开心。
身边人几乎要跳起来，许雨佳用布擦拭着铁棒的干涩血浆，末世后逐渐显露英气的眉眼是真心实意的祝福之色，“恭喜。”
唐糖顾不得生疏，脆声道谢，兴奋一会，她开始查看自己的空间有多大。
大概四十平方，虽然不是很大，却实实在在的便利，很快，小空间就有了用武之地。
秦欢到了一个加油站停车。
如果要把车子当稳定代步工具，汽油是必须品，日常所需不是一星半点，这种资源用一点少一点，既然看见了没理由放过。
加油站的区域同样遭遇了丧尸袭击，四处可见的残骸。
穿着工作制服的丧尸在周遭步履蹒跚游荡，它们听到胎噪声，张牙舞爪跑过来。
身边女生柔弱需要呵护的信息早已自顾自刻在秦欢骨子里，不等人动作，不容拒绝轻声说留在车上别下去。
她开始清理闻声而来的丧尸。
许雨佳跟着下车，面对丧尸的恐惧和恶心感在日渐消退，没擦干净的铁棍周身又多了一层污垢。
至于处于兴奋期的唐糖。
由于一直在频繁使用异能，耗尽导致身体要虚弱一段时间，被剥夺了下车的权利。
她眼巴巴地趴在车窗，跟着泠裘给外面的俩人加油助威。
攻略系统瞄着在前面奋战的目标，再看了看在副驾驶坐清闲懒散的宿主。
果然是前面投资多少，后面收取多少。
转念想到地下商场时候的异样，攻略系统有点纳闷地开口：【难不成真有点什么，哪里留位置不行，偏偏在副驾驶车窗上，是不是冲着宿主来的？】
【谁知道呢。】泠裘气定神闲，半点不见慌，仿佛被什么东西暗中惦记的不是自己。
或者是觉得攻略系统担忧太明显。
忧愁地蹙着精致眉心，浓密卷翘的睫毛翕动，泠裘曲食指用拇指抬着下巴：【哎，只怪我拥有这得天独厚的美人骨相，尽招万物惦记，真是罪孽深重…】
攻略系统头顶冒号：【来点真的。】
泠裘见差不多，打开车门往外跑。
【安心，惦记我的烂鱼臭虾多得去了，真要全在意，可要爆炸的。】
什么都要熟能生巧。
在用棒球棍时，秦欢不忘运用异能。
小蛇般的水流配合微电损坏丧尸的脑组织和脊髓，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抽搐。
刚回头，就见远处跑来满脸忧容的女生，颤颤巍巍地捏着棒球棍挥退她身边的漏网之鱼。
秦欢唇动了动，那句怎么过来了咽回，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要是说出口……
得到的大概也是一句轻软的不放心秦欢同学。
给车加了油，没浪费把加油站的油装完。
跟着跑出来的唐糖变魔术一样全装进了自己的空间，几人再次启程前往唐糖外婆现在的居所。
外婆居住的地方距离学校很远，一路前行的时候，唐糖抱着古古，开始说着自己的一些事。
自从上了高中，学校离家太远，想要每天回家不现实，外婆也不想她在这方面瞎折腾，影响学习。
唐糖一开始是住校，后面有几次外婆来看望，遇到不好的事情，就给她在校外租了房子，选现在的公寓，是因为安保好，避免受欺负委屈。
末世来临，唐糖感到害怕恐惧的同时，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给外婆，想要马上坐车回家。
可是招来电话那头的外婆呵斥。
说现在外面那么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乱跑什么，安心待着公寓照顾好自己，她在家好着呢。
絮絮叨叨地说着上面说会派救援，到时候她们婆孙俩就团聚了。
俩人之间的联系一直到信号消失。
当初同一栋公寓的女人上门寻求帮助，听着那一声声哀求，满是母亲为了自己孩子的无奈心碎，唐糖联想到了自己的外婆，打开门选择了帮助。
可外面的人终归不是她的外婆。
眼看着一天天过去。
唐糖这边救援到了，得到的消息却不会去外婆那边，心里焦急按耐不住，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抚摸着怀里面的古古，唐糖抿着唇。
她望着外面的丧尸，强忍着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外婆总是拿我当孩子，方方面面什么都要给我打点好，生怕我在外面受了委屈，明明我再过几个月就成年了…”
“你外婆说的对。”
对上唐糖红彤彤委屈巴巴的眼睛，泠裘笑着说：“要是真觉得自己长大了，就不要害怕，回家站在外婆面前大声告诉她，你长大了。相信她也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