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水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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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瑶寻到裴和渊时，恰逢那士子与裴和渊别过，只剩他一人在那跨廊中。
惦记几日，一路寻来，这会儿心上人便在不远处，关瑶却有些近郎情怯，一时不敢过去。
咬着唇瓣羞羞答答站在原地理了衣鬓，提了片刻的勇气，关瑶正想上前时，“扑嗵”一声，耳边却倏然响起阵巨大的落水动静。
接着，便是水面被胡乱拍动的声响，以及女子的呼救声：“救命啊！救命！！1
尖细婉转，声音虽亢扬，却控制在只这一方地界能听到的高低。
且那女子于胡乱挣扎间，竟还离裴和渊越来越近。
关瑶摒住息，瞠大了一双眸，立马识破这落水搏亲的戏码。
她急急扬声：“三郎莫动！我来1
话音甫落，关瑶身子便向前一掼，纵身跃入湖中。
她入水极稳，水花都不曾溅起多少。
塌着腰，拱着臋，两管笔直的长腿鱼尾般摆动，几下沉浮间，关瑶便到了杨莺身边。
杨莺惊望不知何时出现的关瑶：“你、你、”
关瑶冲她甜甜一笑：“杨姑娘这是脚滑了？没关系，我救你不收银子，别紧张。”
计划被搅，杨莺气煞了，泪水冲上眼眶，扭手扭脚就是不愿意关瑶碰她，还抻起脖子去看裴和渊，哀哀地唤道：“裴公子…”
关瑶哪里愿意跟她死缠，听她还昂着头向裴和渊呼救，关瑶伸手便向上薅了一把。
柔软之处陡然被碰，杨莺惊如触电：“你1
“我什么我？别白费力气了，三郎不会凫水。”关瑶眉眼弯弯，还好心提醒道：“可莫要在水里太久，对姑娘家身子不好的。”
“那你也不能、你、女登徒子1杨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面焦耳赤，怒到一把推开关瑶：“多管闲事！哪个要你救？滚开1
说着，杨莺腿向后蹬，两臂熟练地拔着水，向岸边游去。
只将将朝岸边游了几下，便见得杨莺面色一变，这回，是当真惊惶起来了：“救、救命1
眼见杨莺开始下沉，湖水也快灌入口中，两只手当真骇然扑腾，关瑶拔水向前，挟着腿部抽筋的杨莺游到了岸边。
得了救，杨莺立马手足并用爬上了岸，瘫伏在地上，拼命干呕。
关瑶两臂撑于岸边，正欲发力之际，素色缎靴及一片银白袍角，出现在她视线中。
接着，一只手伸到她眼底。
掌心玉白，指节修长。
郎君身子微躬，一双清和剔透的眸子平静直视关瑶。
像被魇住，关瑶呆呆愣愣地与他对视。
许是因着人在水中，姑娘家一双凤眼也湿漉漉的，犹如承了雨露的菡萏，娇娇欲滴。
半晌没动作，裴和渊问：“怎么？舍不得上来？”
“哦。”关瑶抬了臂，与之交握。
那手触之干燥温暖，竟也格外有力。
略一使劲，关瑶便被拉上了岸。
虽后退得快，没让她顺势扑进怀中，可手背，还是免不得又被摸了两把。
裴和渊凝眸睇她。
此时的关瑶，因着浑身水渍淋漓，而使得她生出一番楚楚可怜的妖媚之感。
精心挑选的春衫本就单薄，被水浸过，婀娜的身姿更被勾勒得明显。
发鬓已湿，两颊水线汇于下颌，再结作水珠落下，砸在她紧贴着的前襟之上。
且吸晴的，不止耸起的雪堆，还有被湿透的下裙紧紧贴着的，那两管笔直匀称的长腿。
而以男女身量之差，裴和渊甚至目光微垂，便能看到细腰之下，那丰翘的臀尖。
这般天生尤|物，怪不得宫里那老皇帝惦记得紧。
只是上来后，人跟被水浸傻了似的，只知痴痴望着自己，唇儿不自觉地半张，却半晌无有声响。
裴和渊问她：“你就没有话要与我说？”
关瑶如自梦中苏醒，立马捏着嗓子福身：“多谢三郎救我上来。”
气氛微滞。
裴和渊稍稍沉默，还特意拿眼上下扫了她一通，暗示道：“除了这个，可还有别的话？”
“啊！对了1关瑶立马向后两步，张开双臂试图用身体挡住另一侧伏在地上呕水的杨莺，振振有词道：“这都是跳水博亲的戏码，三郎可不能上当！方才你若是救了她，碰了她的身体，看过她湿了的身子，极有可能会被她讹上一桩婚的1
空气凝住，再度陷入诡异的沉寂。
裴和渊神色几变，是令关瑶难以读懂的复杂。
这对男女之间，莫名开始陷入某种僵持。
直到裴和渊耳际微动，听得跨廊之外，有杂沓的动静传来。
裴和渊向某处勾了勾手，吴启走上前来，于面部抽搐中，将手上挂着的披风递了过去。
而此刻，关瑶也听到了些许动静，正想回身去看时，忽觉眼前阴影袭动，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披上了她的肩。
披风的系带被缴成一团，塞入领口。关瑶如木偶般傻在原地，像是陷入一场突如其来的黄梁美梦。
三郎方才…算是拥了她一下吗？
“还不走，等着人来看你的身子？”
低醇话语钻入耳中，郎君鼻唇间清冽的气息拂掠过关瑶的耳屏。
被提醒，关瑶这才招了被她吩咐着待在不远处，面色焦急的喜彤过来。
临走前，关瑶还不忘关心裴和渊：“三郎不走么？若是被人误会…”
裴和渊启唇，送了她两个字：“聒噪。”
“小姐，快些走吧，来了人就不好了。”喜彤急得一脑门子的包，连声催促关瑶，半拖半带地把关瑶给带走了。
吴启收好一脸难言的表情，弹出个石子点了杨莺的穴道，指着她问道：“郎君，此女如何安排？”
“席羽该已得手，送去那处。”裴和渊漠声。从始至终，眼风都不曾扫杨莺一眼。
出了跨廊后，裴和渊行到约定之处。
席羽明显早就完成了手头的事，奇怪地问裴和渊：“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天降好事，那姑娘一定乐疯了吧？没抱着你多摸两下？”
裴和渊简单评价了句：“人太蠢。”
“什么意思？没成？”席羽愕然一瞬。
裴和渊虽纹丝不动，却是个默认的姿态。
席羽盯着他转了个圈，啧啧道：“怪不得衣冠整洁，我以为她会激动到要摁着你原地洞…怎么？是哪里出了岔子？没清好场，还是姓杨的姑娘不上套？抑或是关姑娘没下水？”
裴和渊声音淡漠：“要么，你高估了她的头脑，要么，你低估了她的品行。”
席羽拄着下巴：“那你怎么不直接说要负责？”
裴和渊略作沉吟，一句“算了”将将抵到唇关，便听席羽挺直身子打了个响指：“幸好我有备招1
他拍着胸脯，向裴和渊保证道：“放心。你就是鱼钩，都不用下饵，只要出现在关姑娘眼前，她立马就咬钩，跟凑过来了。”
“且等着，兄弟今日啊，一定让你开了这荤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