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就算剃个光头,我老婆也是戎卡的选美冠军!”
即使醒了过来,时有期的精神也还是不算太好,每天大约只有四个小时是清醒着的,其余时间都在沉睡。
祝离说他需要时间静养,于是颜崎只告知了augus时有期醒来的消息,并嘱咐他过一阵子再来探望。
老板娘醒了,怀远终于敢把公司的工作报给老板了。半个月没办公,延期的合同和策划一摞一摞传到江司霖光屏上。豪华病房里有办公桌,但江司霖就坐在病床旁的小马扎上,审阅文件什么的都守在时有期身边。有时要开视频会议,他就提前释放出大量的安抚信息素,趁时有期睡着偷偷去走廊开会。
当然,时有期醒着的时候,再紧急的合同江司霖也是不管的。这时候怀远就要给合作方解释,江董现在在陪爱人,如果签约时间不能凑到一起的话,或许对方也可以换一家合作。
于是他们还在戎卡的时候,江司霖是妻奴的消息就已经在格斯商圈传开了。想和江山集团合作的公司都要提前打听好江董什么时候陪老婆,避免谈合作时吃个闭门羹。
过了些日子,时有期的呼吸器摘掉了,也不用再输营养液,可以吃饭了。病房里有个小厨房,每天早上颜崎和怀远买来新鲜的食材,江司霖就在小厨房里给omega做饭。输液时嘴里发苦,时有期什么都不愿意吃,江司霖就哄着他,吃一个馄饨亲一口,营养倒是也没落下。
又过了半个月,时有期胸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江司霖怕他在病房里呆着闷,于是买了架最舒服最软的轮椅,趁中午天气暖和点的时候推着他去医院楼下的花园逛逛。
戎卡的冬天冷得厉害,一入冬,医院花园里就会种上耐寒的、正盛开的花和草,倒像初春时一样。时有期戴着棉绒毛线帽和口罩,围着厚厚一条围巾,身上穿了一件到脚踝的白色羽绒服,歪歪扭扭坐在轮椅里,玩着帽子上垂下来的毛绒球。
江司霖在后面推着他,一说话就呵出一口白气:“小懒蛋,坐正了。”
时有期把毛绒球向后一扔,正好打在alpha胸口上:“砸死你。”
江司霖笑了笑,探身过去架着他胳肢窝把人往上提了提,又从兜里拿出梳子,把被围巾弄乱的银发梳了梳。
看着alpha指尖的头发,时有期皱了皱眉,狭长的眼里带着失落,又有些嫌弃。
“一个月了也没长。”
江司霖把他的头发梳理好摆在肩头,弯腰哄他:“长了,我亲眼看着它长了。”
又扶上把手,慢慢推着他往前走:“我老婆这么标致的脸蛋儿,别管头发多长都能把我迷得死去活来啊。”
闻言,时有期口罩下的唇角微微翘起。
江司霖似乎觉得这话还不够夸夸,于是又想到一句:“就算剃个光头,我老婆也是戎卡的选美冠军!”
另一个毛绒球又飞过来,重重砸上了alpha的嘴巴:“滚啊。”
江司霖看到时有期在轮椅上拧了拧身子,然后两手撑着扶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祖宗!”
alpha放开了扶手,赶紧到前面去扶他:“坐累了我抱着你走,你别乱动。”
“不是。”时有期拂了拂衣服的褶皱:“好久没走路了。”
江司霖见他弯腰,心里又是担惊受怕,于是把人扶正了,蹲下帮他整理羽绒服,嘴里还不停念叨:“我扶着你动动腿就行了,这么大幅度起来坐下的,扯着心口怎么办……”
时有期看他一个alpha这么啰嗦,有点想笑:“祝离都说应该多运动……我一个军人,让你说的跟个玻璃人儿一样娇贵。”
“行了啊,时上将。”江司霖站起身,又帮他紧了紧围巾:“你在我这儿不是什么军人,你是我媳妇儿。就这么一块心头肉,我就乐意娇养,有意见保留。”
说完江司霖又弯腰,就要把时有期抱起来。omega忍无可忍,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肩:“说了走路!”
被老婆凶了,江司霖这才打消了抱着媳妇儿逛花园的念头。
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扶着omega的手臂,两人就这样慢慢往前走着。时有期看周围的花草,江司霖就一直盯着时有期。
察觉到alpha的目光,时有期眼睛弯了弯。这些日子以来,每次醒来他都会看到江司霖在静静地看着他。alpha两手搭在病床边,漆黑的瞳孔里亮晶晶的,就像一条等待主人醒来的大型犬,很乖很安静。
有时他抱着时有期看电视剧,正演到精彩的情节,时有期抬头想跟他讨论,却发现alpha早就盯着自己了。一次两次他当是偶然,可是次数多了,时有期就慢慢回过味儿来,alpha注意力根本没在电视上,明明就是一直看着自己。
江司霖的眼神直白又温柔,就像是看不够一般。
时有期想了想,转过头迎上了江司霖的目光:“我又不会跑。”
说完又扭过头去,歪着脸不看他。
江司霖想了一会儿,才明白omega是被盯害羞了。alpha笑着,扶他的手紧了紧:“你都跑了两次了,再不盯紧点,说不定哪天我又没老婆了。”
时有期低下头,看着一步一冒头的脚尖:“我没想到你会跟来戎卡。”
江司霖的脚步慢了下来,语气有些沉重。
“我也没想到你会翻身去挡那个龙。”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江司霖又开了口,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卡顿:“你进手术室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是你真的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当时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你真的……走了,我就立刻自杀下去陪你。”
alpha说着说着,尾音就开始发颤,话里带着哽咽:“在抢救室外的每一秒,我都在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拦住你。我们分开了五年……好不容易你重新回到了我身边,我真的,接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你。”
想到那几天的痛苦与后悔,江司霖心里就一阵刺痛。他眉头微蹙,揽过时有期的肩,两个人面对着面。冬日的戎卡寒冷干燥,江司霖的眼里却是湿润润的,含着晶莹的热泪。
“时有期,”alpha气息不稳,扶着他道:“没了你,我也不会想活着……你是我的命。所以算我求你,以后不能……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即使江司霖极力忍耐着情绪,时有期还是看出了他眼里残存的后怕。他静静听alpha说完,摘下口罩,露出了有些苍白的脸。
“你所说的就是我所想的。”
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alpha微颤的唇瓣:“你知道你离不开我,那你知不知道,我翻身过去时,心里想的是我也不想失去你?”
金色的瞳孔映着冬日的阳光,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线。omega语调轻轻,说出的话却让江司霖泪流了满脸。
“哥哥,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你想的那么肤浅。”
“你也是我的命。”
话音刚落,江司霖便紧紧抱住了他。大手揽住时有期的肩,他流着眼泪,在omega的下颌和脖颈吻了又吻。
时有期轻拍他的背:“不哭。”
过了一会儿,他耳边传来一股暖暖的气流,伴随着alpha哽咽的回应。
“我爱你。”
他们在暖阳下相拥许久,直到江司霖克制好了情绪,两人才分开。alpha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沾湿的睫毛低低垂着,没有半点平日凌厉的样子。
时有期抬起手,无名指和中指抹掉了他唇角的眼泪,omega看了看指尖,而后放到唇边轻吻。
“甜的。”
再抬起头,他看到江司霖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alpha握住他的手,闭着眼慢慢凑近了过来。他眼下还泛着淡淡的红,索吻的样子就像刚刚经历初恋的纯情男孩。
时有期也微微凑近,在他唇瓣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江司霖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个吻,表情有点说不出的委屈。时有期笑了笑,食指背轻轻敲了敲他手腕内侧:“来通讯了。”
江司霖皱眉,打开光屏一看是怀远的来电。
“什么事?”
对面传来的却是颜崎的声音:“江少将,我需要和上将确认一下朋友和同事的探望时间。”
光屏芯片的驱动需要精神力,因此时有期并没有佩戴,工作琐事也都交由颜崎打理。
时有期靠在江司霖怀里,懒懒地说:“除了augus和沈叔叔他们,其余都帮我推掉吧。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来就行。”
“augus先生说他们今天下午就有时间。”
“嗯,那就下午。”
挂了通讯,时有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alpha抬着下巴吻住了唇。
雪茄和山栀的香气在舌尖缠绕,寒冷的冬日里,热烈的吻点燃了二人心中的火焰。面前的alpha紧闭着双眼,温柔地引着他的舌尖,啄吻着他的唇瓣。
爱让骄矜者卑微,让腼腆者热情,让强者脆弱,也让弱者勇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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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
时有期正用江司霖的光屏看书,江司霖坐在病床边搂着他,一口一口喂他吃着剥了皮的葡萄。
耳尖一动,时有期推了推江司霖,歪着头说:“augus他们来了。”
江司霖亲了亲他的脸,把葡萄碗递给他:“我去开门。”
augus正走到门外,刚抬起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您好。”
augus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alpha,湛蓝的瞳孔里有一些惊讶。
江司霖看到眼前这位omega愣住了,不禁疑惑。
“您好?”
“哦,您好。”augus回过神,露出温良的笑容:“抱歉,我有些失礼了。您比我印象中的要英俊得多。”
江司霖没有注意到“印象”二字,只是笑了笑:“您过奖了。”
一道磁性的声音从门外响起:“augus,还有能让你愣住的人?”
江司霖迎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位同为棕发的背头alpha揽着一位身量纤瘦的omega走过来。alpha打扮浮夸,休闲西装上镶着大小不一的彩钻,耳朵上还戴着五六个铆钉,俨然一副世家纨绔的模样。omega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衬衫马甲,有种禁欲的气息。
棕发alpha笑着伸出右手:“您好,我是jean,时的合伙人,这是我的妻子沈亭。”
江司霖回握:“您好,我是江司霖,阿时的爱人。”
余光里,他瞥见沈亭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转头看去却又没发现任何异样。
三人都到了屋里,augus已经在病床前和时有期说话了。
见江司霖回来了,时有期笑着问:“你们都认识了没?不用我介绍了吧。”
jean让沈亭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站着搂着他:“认识了,从前还以为你说你的alpha帅是在吹牛,现在我信了,他确实比我帅。”
江司霖站在另一边床头握着时有期的手,闻言有些惊讶。虽然从前就从祝离那里得知时有期经常在戎卡提到自己,但在初次相识的jean的话里听到这些,alpha心里还是十分触动。
沈亭看着时有期还略显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伤口恢复得怎么样?精神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沈叔叔。”时有期弯着眼睛摇了摇头,看向江司霖:“阿霖把我照顾得很好。”
“那就好。”沈亭点点头,又道:“铭阳上将让我告诉你,他最近可能不能来看望你了。”
“尚风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