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时总,挺能抽啊。
天已大亮,盛夏灼热的阳光挤入病房,直直照在omega眼睛上。刺眼的感觉强烈,时有期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晒死了……”
刚说完,他就听到了关窗户拉窗帘的声音。察觉到有人在自己病床边走动,时有期想都没想就继续装睡,趁他走到自己身边时突然出击,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带,一把把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小期这孩子,哈哈哈哈哈……”
怀里传来景叔的声音,时有期立刻睁开了眼睛。只见怀里的景叔已经笑得浑身发抖,病床边还站着两个高大的alpha,迟叔正一脸不爽地盯着自己,江司霖则是面无表情的在看快滴完的吊瓶。
“抱歉,景叔……”
时有期面露窘色,尴尬地扶景和坐起来。呼吸之间,他嗅到屋里似乎有残留的雪茄安抚素的味道。
“没事儿,小期是把我认成阿霖了吧?”景和弯着眼睛打趣道。
“哈哈……”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时有期只能跟着笑笑。
一旁的成迟开口了:“这次是军部的安保失职了,本以为已经把他们一网打尽了,不成想还有几个余孽。小期,你的腿怎么样?”
“我腿没什么事儿。迟叔,剩下那几个人抓住了吗?”时有期问。
“昨天他们已经抓住了,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景和接过话茬说,“小期,真是对不住你,他们明明是来找我的,还连累着你受伤了。”看着他打了石膏的腿,景和脸上难掩愧疚的神色。
“不是连累。”时有期看着景和,“要是我不在,情况可能更危险。战场上受伤比这疼多了,我不疼,景叔别内疚。”
景和又问江司霖:“阿霖,医生说小期这腿多久能好?”
“在医院输两天液就能回去了,到家里养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好。”
“一个月呢。”景和担忧地看着时有期,“小期,你出了院来叔叔家,我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时有期看向正在给自己换吊瓶的江司霖,想了想,对景和说:“景叔,我想跟阿霖住。”
对上时有期祈求的双眸,景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看向成迟,朝成迟使了个眼色。
看着老婆朝自己抛媚眼,成迟后背一阵恶寒,就知道这种得罪人的事景和一定不会自己去做。
“阿霖啊,”成迟措了措辞,“小期这腿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看……”
“嗯,迟叔,我知道了。”江司霖冲成迟点点头,把换下的空吊瓶扔到了医疗废品箱。
时有期眼中闪过小小的惊讶。
没被拒绝?今天是个好日子。
看着江司霖毫无波澜的脸,时有期舔了舔嘴唇,转头又向景和开了口:“景叔,我还想和阿霖睡一个卧室。”
江司霖忍无可忍:“你别太过分。”
成迟和景和走后,尚风也带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了。可惜还没见到人,江司霖就说时有期睡了,直接把他关在了门外。
探病的人一波一波地来,时有期装睡一个都没见,只让他们把礼品留下就走了,而后使唤江司霖一趟趟搬回了家。
第二天,祝离和颜崎也来了。成泽易跟个八爪鱼一样缠着祝离,走到哪跟到哪,时有期忍无可忍,等祝离给他做完检查后就打发二人回去了。颜崎则是自己来的,江司霖问她怀远如今怎么样了,得知情绪还不太稳定,就让颜崎转告他,给他放了几天假。
从前不论何时都穿低胸装的alpha今天突然穿了高领半袖,时有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又觉得太复杂自己想不通,只得作罢。
输完两天的液,时有期如愿跟着江司霖回了家。看着一楼客厅里堆叠得乱七八糟的礼品盒,时有期只觉得心烦。
坐在轮椅上,他拽了拽江司霖的袖口:“阿霖,你帮我拆吧。”
“又不是手不能动。”江司霖把他放在这,转身去安顿行李收拾一楼的客房了。
等到江司霖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回到客厅一看,时有期还在轮椅上支着头看着那堆盒子,一个都没动。
江司霖额头青筋微跳,想到他是病号强忍着没骂出口。
“成了上将也还是个懒蛋。”
心里这么想着,江司霖走过去在那堆盒子前坐下,冷着脸一个一个地拆给时有期看。
时有期在旁边看着:“谁给病人送红酒啊?哦是augus……4730瞄准镜?戎卡也有人寄东西来了?……哦是分公司寄来新产品了……”
alpha带着威压的嗓音传来:“这个也是新产品?”
时有期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江司霖戴着手套的左手拿着一盒雪茄,omega嘴角微微抽筋。
“啊这个,可能是吧哈哈……这是slin合作的一个烟草公司来着。”
看着那盒雪茄,时有期心里慌张地直打鼓。
江司霖的信息素是温和清冽的雪茄味,并不呛人,但他在年轻的时候,身上也整天是刺鼻的烟味。究其原因是alpha从叛逆期就开始偷偷抽烟,以至于江之舟发现后早就为时已晚,根本戒不掉了。而这样一个老烟鬼却在和时有期在一起不久后被摁着头戒了烟。
时有期嗅觉灵敏,十分讨厌烟叶燃烧后的刺鼻味道。同居前期还好,二人还不算太熟,时有期顶多皱皱眉。同居后期,每次江司霖带着烟气回来想见他面都见不着,总会被锁在门外。
时有期立了规矩,抽一支烟就一个星期不许上床。江司霖自作聪明,在外面抽了烟后刷了十几遍牙,还洗了三遍澡。那一次时有期让他在客厅打地铺睡了两个月,白天他想亲亲都会被时有期一巴掌打开。因为欲求不满整天萎靡不振,像根枯木。
从那以后alpha就再也不抽烟了,对他来说,戒色比戒烟痛苦多了。
想到这些,时有期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让江司霖知道自己当初态度那么强硬逼他戒烟,结果自己反倒成了烟鬼,江司霖会不会把他从家里赶出去?
“寄来新产品会附赠这样的明信片?”江司霖修长的手指从盒子里翻出一张硬卡,慢条斯理地读着上面的文字:“……这是八月准备上架的新品,按老规矩已经送了十盒到时总府上,这一盒寄到格斯供您尝尝鲜,还请时总笑纳。”
烫金的硬卡在江司霖指尖翻转,alpha扬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时有期。
“十盒?”
“时总,挺能抽啊。”
对上江司霖那一双含情目中刺骨的寒冰,时有期目光躲闪着慢慢摇轮椅到了他旁边,伸出试探的手,轻轻抽走了alpha手中的卡片。
“这总监怎么还随便乱写……寄错地址了吧,那个人也姓时还蛮巧……”
江司霖盯着他,心想寄错地址能不远万里寄来格斯也是厉害。不过看他实在尴尬,江司霖也没再多问,留下一句话转而去厨房做饭了。
“你自己拆。”
时有期松了一口气,以为江司霖不计较这事了。放松了一会儿,当饭菜都端上桌时,他发现自己还是年轻了。
圆桌上总共五道菜,道道都有胡萝卜。
江司霖把装米饭的小碗放到他跟前,无视了他询问的眼神开始吃饭。
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但时有期还是有点儿生气了,连这是来格斯后江司霖给他做的第一顿饭都不记得,只觉得胡萝卜讨厌。
“江司霖,你故意的。”
江司霖没看他:“食补要加胡萝卜避免消化不良,医生说的。”
听到这个,时有期尴尬地眨眨眼,而后拿起了筷子,嘴角是遮不住的笑意。
“哥哥,你真好。”
深吸一口气,时有期选择了桌上的葱姜焖鸡,因为它是唯一一道胡萝卜没有参与味道的菜,只是作为雕花摆在盘边。
刚夹了一块鸡到碗里,紧接着那朵巨大的胡萝卜雕花就跟了过来。
时有期扭头看向旁边,江司霖却像无事发生一样,安静地吃着饭。
嗯,这是来格斯后阿霖第一次给自己夹菜,开心。
高兴归高兴,可看着那么大一朵胡萝卜雕花,时有期怎么就那么犯恶心呢。
因为不爱吃,时有期吃得非常慢,一勺要墨迹四五分钟。催着他吃完饭,江司霖收拾碗筷去洗碗。忙活一顿总算完事,刚出厨房就看见时有期坐在轮椅上色眯眯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江司霖的话里听不出情绪。
“凶什么。”时有期两手揪着一缕头发,颇有受气小媳妇的即视感,“身上出汗了,帮我洗洗。”
“我给你放水,你自己去洗。”
“哥哥,对我好点。”时有期抿了抿嘴,咬着唇看他,眼里写满了楚楚可怜:“腿好疼。”
他一说腿疼,江司霖的心就不自主地跟着揪了起来。再一想到那狂徒嚣张的样子,江司霖就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
只一枪实在便宜了他。
心疼得厉害,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好在装面瘫还是做得到的。于是江司霖没说话,径直去浴室放水了。
时有期摇着轮椅到浴室边,迷恋地看着里面忙忙碌碌的alpha。宽松的t恤随着alpha弯腰下垂,面料紧贴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的变化,身下的衣服晃来晃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性感的腹肌。
白嫩的肌肤秀色可餐,时有期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咽了一下口水。
江司霖没注意到身后的色鬼,背对着他说:“明天我回去上班,让望杉来管你。”
时有期听到这个名字,嘴角瞬间没了笑意。
“我不用他。”
“你自己能行?”
“怎么不行?”
“那你自己洗。”
说罢,江司霖丢下花洒,转身走了。
时有期看着alpha的背影,无名怒火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他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把指甲抠进肉里。
居然让望杉来管他?他从前说了那么多遍望杉图谋不轨,这alpha难道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从前哄着骗着要跟自己一起洗澡,现在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该死的负心汉!
越想越气,时有期抓起旁边架子上的浴球,使劲朝浴缸里扔去。
“咚!”
自作孽不可活,蓝色的浴球落入水中向四面八方溅起高高的水花,时有期的衣服全湿了。
“他……”
“妈”字还没说出来,时有期就看到了距离门不远的江司霖。他穿着洗车时才会穿的胶皮背带裤,左手拿着个新浴球,皱着眉看着时有期。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浴球融化发出沙沙的声音,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也停止了流逝。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时有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我就是,想试试这个浴球。”
江司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把手中昨天刚买的新浴球放在洗手台边,抓着轮椅把手利落地把他转了个方向。
“自己脱。”
时有期来之前想过许多种江司霖会说这句话的场景,也想过很多次如果他这样说了自己该怎么表现。但今天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他都没脸再骚了。
慢吞吞地脱下衣服和裤子,看着仅剩的内裤,时有期有点犯难。
“你还会害羞?”
时有期回头,只见江司霖冷笑着看向自己。他一下就想到了,这是alpha在报前几天舞会上自己调戏他的仇。
“我害什么羞,哥哥,我身上哪儿你没看过?”
说完,时有期一脸坦然地脱下了最后一件。
江司霖的脸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