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是第一次骗你,我保证也是最后一次。”
把他们送到别墅门口,怀远便开车回去了。时有期打横抱起江司霖,上到二楼卧室,把他轻轻放在了床上。
alpha像是做噩梦了,睡得很不安稳。他不自在地翻身平躺,睫毛微微发颤,眼角有些湿润。
时有期轻轻拭去他的泪水,看到江司霖嘴唇轻动,好像在说着什么。他侧耳贴上去,只听见alpha的呢喃:
“……想要钱,想要公司,跟我结婚,我给你啊……为什么要骗我,把我,和我家害成这个样子……”
江司霖的泪水接连不断地滑落,打湿了时有期的鬓角。听到这话,时有期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看着alpha的脸,那一瞬的疑惑又被铺天盖地的心疼掩盖了过去。
盛不住的泪水无声滑过腮边,滴落在江司霖的领口。发觉泪打湿了alpha的脖颈,时有期慌忙去找纸巾,小心地把江司霖脸上和颈间的眼泪擦干,又帮他把衣服脱掉。
细长的指尖慢慢拨开纽扣,拉开黑色衬衫的那一秒,时有期愣住了。随后,omega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水雾,斑驳模糊,光影陆离,就像透过深海看向天空,泪水早已决堤。
alpha敞开的胸膛前,数条细长黑线勾画出图案。一棵枝叶从锁骨处破土而出,沿着肌肉纹理向下蔓延,在他心口开出了一朵纯净圣洁的栀子花。
泪水打湿了omega浓密的睫毛,时有期指尖颤抖地描摹着栀子花的纹路。线条周围已经有了些许晕染,看样子已经纹了好几年。
他慢慢俯下身,啜泣地亲吻着那枝山栀。收不住闸的情绪如洪水般涌来,仿佛有无数只野兽闯进了他的心脏,在里面撕咬纠缠。
幽深寂静的夜里,时有期揽着他的肩靠在床边。就像从前每晚alpha都会做的那样,时有期放出浓郁的安抚信息素,抚摸着他的头发,抱着他安稳睡去。
“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心如被钝刀割过,他面露心疼,在江司霖发顶轻吻。
“这是第一次骗你,我保证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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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崎有些醉了。
因为时有期心情不好没来参加聚餐,本应在副官包间的她跟着祝医生到军官那边敬酒。格斯的军官都是酒蒙子,轮着翻儿地跟她碰杯。喝空了九瓶啤酒,又干了半瓶白的,颜崎渐渐有点力不从心,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她推拖着回到了副官的包间,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左手支着头,给最近刚联系上的一个omega发消息。
那个o是格斯人,在社交区刚加上自己的id就发来了几张火辣的照片。颜崎喜欢短期的关系,更何况这个o丰腴的身材正合她心意,于是决定试试看。
那小o过了很久才回复,话里话外有些害羞,但还是答应了。
见有了回应,颜崎也没多废话。她给了那个o一个房间号,告诉她去酒店的房间里等着,自己马上就到。
等到颜崎摇摇晃晃到了房间,刚开门就被一块布蒙住了眼睛。她感觉到那omega的手指在她眼上隔着布料一扫,而后又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正纳闷怎么回事,眼上的布就解了下来。
懂了,这是情趣。
只见那小o正穿着一套兔女郎,单薄的布料已经快被撑爆开来。房间里满是omega的求欢信息素,不知怎么的,这味道还有些熟悉。
熟悉的不止是味道,还有那小o的脸。
不过颜崎也没有多想,揽过小o的肩就开始接吻,手也不安分地乱动。奇怪的是,看着明明那么圆那么大,手感却有些扁。
后面虽然尽兴,但也有一点不太愉快,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上的。
颜崎对自己的能力很有把握,曾经那么多妹妹在她的进攻下或失神呢喃或泪流不止,结果今天这个妹妹却说什么也不出声。
虽然没什么反馈,不过alpha的体验还是很好。完事之后,颜崎提议抱着那小o去洗澡,结果她摇摇头拒绝了,只是揽着自己的腰。
颜崎就让她埋在自己怀里,搂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怀远早早就醒了,抬头看看颜崎妖艳的脸蛋,又往她怀里拱了拱。
他们家祖上是以精神力催眠术发家的。怀远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军人,却一直被父亲摁着头学习催眠,生出了许多厌烦情绪。
不过现在,他开始感谢起自己的父亲来了。这令他讨厌的催眠术给怀远制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他能顺理成章地躺在颜崎怀里。
坦白讲,怀远一直因为长了一张像o的白嫩脸而感到苦恼。他讨厌被alpha调戏,却在初次被颜崎扯住领带时,遏制不住地红了耳垂。
颜崎令他着迷。
从在戎卡第一次遇到她的那天起,怀远就知道自己陷在她这儿了。可想到颜崎也是alpha,他内心的那点情愫又复杂了起来。
没有alpha愿意被睡。颜崎不愿意,怀远也不愿意。
但如果是颜崎睡他的话,怀远似乎……
就不介意了。
见颜崎眉头一皱,侧了侧身,怀远就知道她大概是要醒了,于是赶紧低下头,埋在她怀里继续装睡。
还没睁开眼睛,颜崎习惯性去摸摸胸前那人的头发,迷迷糊糊的却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记得昨天那好像是个长发omega。
猛地睁开眼,颜崎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昨天会觉得熟悉。那个小o长得乖巧,顶的明明就是怀远的脸。
不过现在看来不是撞脸,是狗血八点档。
天大的罪过,她居然真的把怀远睡了。
怀里的alpha睡得很沉,一呼一吸带着胸腔微微起伏。看着怀远肩上脖颈上无处不在的咬痕,颜崎的脑袋嗡的一声,快要炸了。
断片的记忆乱七八糟,她只记得自己叫了个o来,体验还不错,床上的细节她甚至一点也记不清了。
看着怀远安静的睡颜,颜崎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十分内疚,另一方面,她很怕怀远生气。
毕竟是江少将的副官,如果真的闹起来,惹得江少将对上将更冷漠可怎么办?
正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怀里的人醒了。
颜崎只看到怀远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我!我不会…冒犯了你吧!”
原来他昨晚也断片了。
还好他不记得昨晚的细节,内心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但是同样身为alpha,听到怀远以为她才是下面那个,颜崎感觉有点掉面子。
“昨晚你在下面。”
显然,听到这话,怀远更接受不了了。眼眶泛红,眼看着就要落泪。
“你什么都记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颜崎很想反驳说自己不记得,可毕竟女a有两套器官,真这么说了,难道不会又被质疑自己是下面的?
“…我当时有点醉了,把你看成了最近认识的一个omega…抱歉。”
怀远皱起了眉头,眼睛瞪得更大了:“你居然不是蓄谋,我被…竟然是因为这么狗血的理由!”
看着情绪越来越沮丧的怀远,颜崎张了张嘴,又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也不是,你长得太嫩我才认错的,或许我心里也有点中意你这一款。”
这样说,怀远应该会少点难过?
没错,颜崎果然看到他脸色有点转晴。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可以补偿你一大笔钱,然后让上将把我调回去,不在你眼前乱晃。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你要是从第三个人那儿听见这消息,就拿把枪来找我,一枪崩了我就行。”
怀远一惊,好不容易爬的床,她还要走?
那不能够!
再看着颜崎,突然又感觉内心很负罪。他骗了颜崎,没想到颜崎还要补偿他。
颜崎看怀远脸色有点奇怪,补充道:“要是你觉得不够泄愤,想我用什么别的方法补偿你也行,是我的错,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别跟江少将告状。”
怀远:“真的?”
颜崎用力点头:“真的。”
怀远拉着被角,显得很委屈:“这样的事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有点大……估计我以后对着别的o也硬不起来了……”
颜崎听的云里雾里:“那,那要不我带你去戎卡,戎卡医疗比格斯先进,应该有办法。”
对着别的o硬不起来,现在倒是支棱着,怀远不会是想让她肉偿吧。
怀远:“我哪还有脸去找别的omega……你对我做了这些,你要负责。”
颜崎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来真的?
“……我应该怎么负责?”
怀远:“当然是和我…谈恋爱,照顾我的起居生活。我可以委屈一下,继续做下面那个。”
颜崎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她在下面。
虽说她不是什么好a,但是犯了错就要弥补这个道理上将教过她无数次,况且这还事关上将的幸福。即使要牺牲爱情承担后果,颜崎也认了。
“可咱俩都是alpha,你能忍受得了我的信息素吗?”
颜崎是没问题的,决明子的味道不大,而且怎么说都是自己做错了,受点惩罚也应当。可颜崎的信息素是罂粟,味道很刺激,她很担心怀远是受到太大刺激了,不然怎么会想要被这样负责。
“……可以忍。”
“那好吧,你现在……后面还难受吗?需要我去你那儿照顾你吗?”
颜崎她们这些副官在格斯是和长官住在一栋别墅的,要怀远搬来显然不可能。
“嗯……那好吧。”
颜崎就这样决定了搬去怀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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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大床上,刺眼的感觉让alpha皱了皱眉。
这是五年来江司霖睡得最熟的一晚,充盈的安抚信息素包裹着他,所有的不安都消失殆尽。
感觉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江司霖睁开了眼,抬头看到了把他抱在怀里的omega。直到沉睡前时有期都一直在释放安抚信息素,房间内四处都弥漫着山栀的幽香。
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上身,江司霖明白时有期已经看到了那朵栀子花。心下烦闷,他毫不犹豫地起身。时有期也被惊醒了,揉了揉眼,看着坐在床边的alpha。
“醒了?哥哥。”说话还含含糊糊的不清楚。
江司霖偏头看向旁边:“离开这儿。”
“不要,以后每天我都来陪你睡。”时有期上衣的扣子大敞着,跨坐在江司霖身上,俯身亲吻他的胸口,“这朵花,哥哥什么时候纹的?”
江司霖沉默了一会儿。
“第一年。”
时有期俯身抱住了他,靠在他颈窝轻声呢喃。
“对不起。”
江司霖没动,就让他这样抱了一会儿,时有期又开口了。
“你怎么都没告诉我,这几年你发情期都是强压着的?”
江司霖无言。
即使他说了,这些年的痛苦也不会消失。
况且他痛得想死的时候,时有期正跟尚风快活着呢吧。
想到这里,江司霖眸色暗淡,像深不见底的幽泉,转头看着时有期问道:“在戎卡也是这样勾引尚风的?”
时有期愣住了:“怎么可能?这谁跟你说的?”
看着时有期在他腹肌上轻抚的双手,江司霖没有再留情,一个翻身就把时有期掀到了床下。
摔下去的时候时有期胳膊碰到了床头柜,倒吸了一口凉气:“哥哥,磕破了,疼。”
听到这句话,江司霖下意识有点紧张,但还是忍着没看向床边。
他很想告诉时有期,就算他再怎么心疼,他们也已经没有可能了,就在昨天,时有期已经把他们的未来亲手碾碎了。
“离开。”
时有期不接茬也不生气,弯着眼睛朝江司霖笑:“希望哥哥下次把我弄疼是在床上,就像在戎卡的那一场一样。”
提到戎卡那一次,江司霖心情更加郁结。他想到回来之前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那是最后一次心软,却在时有期跟来格斯后一次又一次拉低了自己的底线。
“这五年我没有别的伴侣。”时有期没感觉到江司霖的低气压,又站起来朝他走过去,要牵江司霖的手。
“我已经做好了早饭,去吃吧。”
听到他说没有过伴侣,江司霖的心里闪过一丝宽慰。但他一说做了早饭,江司霖又觉得疑惑。
明明时有期之前连进都不愿意进厨房,一闻到油烟就嫌恶心。
怎么还学会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