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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四章 你饿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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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纯将“完婚”二字中的“完”字咬了又咬。

    程紫玉哪里听不懂,咬唇娇笑着冲他羞涩一瞪。

    这么一笑,就似把火,叫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却又不得不先一错牙,强压下身子里各种叫嚣的声音。

    他得速战速决将外边的事都给了了。

    安排了喜婆和下人照应着,又给了乐安郡主一封大红包,李纯便大步流星出去了。

    乐安本打算多陪程紫玉说几句,程紫玉体贴表示无碍,劝她去热闹享宴,又示意入画将早就准备下的大红包递了去。

    乐安心头舒坦,更觉程紫玉是个进退都有度的好姑娘,直言表示过几日就给她下帖子过府一聚

    乐安离开后,新房顿时清净了下来。

    外边宴席开了,喜乐声阵阵传来。不过,大概是碍于皇帝在场,动静明显克制了。

    入画上来。

    “姑娘坐累了吧?要不要奴婢扶您起身走走?”

    “不了,既是坐福,我便要坐稳当了。”

    喜婆笑弯了眼。

    “新娘子所言极是。福气要靠聚,新娘子若能稳重,沉心静气,坐的时间长些,这福贵运道也就自然积聚起来了。新娘子人美意真,今后一定福运高照,喜乐绵延!”

    由于之后还有合卺酒等步骤,所以喜婆的任务还没结束。程紫玉含笑示意入画打赏了喜婆,并请之到隔壁先去吃酒等着。

    “柳儿,去外边走走,若有不妥,赶紧来报。”

    “是。”

    程紫玉昨日的担虑并未发生。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从程府到将军府,既没有闹事的,也没有任何不妥的迹象。一整日基本过去,这夜也已降临,而朱常安所谓的“大礼”并未出现,或许,他真的只是为了恶心她吧?

    程紫玉到这会儿才开始细细打量起四周来。

    她坐在床上,能看见的只是房间的一半。

    可这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整个房间的布局和家具的摆设分明与紫翌轩是一模一样的。就连那海棠花窗,大理石书案,隔断的设计都与紫翌轩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或许是大小。

    这里更大。

    从整个房间的尺寸,到视线范围里的家具摆设,都比荆溪她闺房大了有三分之一。

    先前蒙着盖头一无所知,这会儿的她心头雀跃,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起身瞧瞧,他是不是把她的紫翌轩都给复刻过来了?

    大红色的龙凤宫灯和小儿手臂粗细的龙凤红烛将满室照亮,入目皆为一片喜庆的红。

    床上是大红的龙凤双喜缎褥和百子被,床前一挂百子帐,床头是大红龙凤双喜幔帐,床外则是淡粉一层,大红一层的鲛纱,正闪着流光溢彩的珠光。

    一切,都有着如梦似幻的不真实。

    想到刚刚他温柔中带了怜惜的眼神,她心头一暖,春风吹过,那兴奋和紧张再次莺飞草长,手心又是热汗一层

    “这这,等等,入画,回来!”突地,程紫玉差点坐不住要跳起,言语也一下便结巴起来。

    她一扭头便瞧见拔步床的床头架子,那最里边摆的是什么?

    虽只有一个侧面,虽只有爬上床才能看清楚正面,可她已经认出来了!

    那摆在架子上的,可不正是她不久前被程红玉折磨一整晚的罪魁祸首太后给的那对瓷盘?

    而瓷盘下还压着的一摞书,不用翻看,也知这书正是那不忍直视的教本。

    昨晚程红玉哄骗着她应下要将这玩意儿摆在床头,她虽应了却没打算履行。可怎么这会儿,这些东西还自己长脚爬上床头了?

    程紫玉顿觉脑袋疼,不用说,自然是程红玉捣的乱了。

    真是叫人不省心啊。

    “拿走拿走!快收起来。”她手指那堆东西。幸好刚李纯没瞧见,她还想留点颜面呢。

    “拿不得,暂时拿不得。”

    跟着入画刚要出门,却被程紫玉一声给引了回来的喜婆立马上来阻止。“婚房里的摆设要拿也得等明日。尤其这床头的,都有兆头的,摆了就不好撤了。新娘子不羞,摆春/宫也算是风俗,不少人家都会摆呢。”

    “是您给摆上的?”程紫玉哭笑不得。

    “是大姨子特意叮嘱的。”

    今早迎亲时程红玉特意塞了喜婆一个红包,叮嘱说新人害羞不太懂房中事,又说这盒东西是太后赏赐,让切记摆在床头,摆在只新人能见之处又说怕新人见了难为情,最好偷偷的放

    喜婆见是新娘亲姐,又见瓷盘确是精贵东西,再一听“太后”二字,自然全不敢怠慢。

    连连应下后,这不,第一时间给安排下了

    程紫玉只能硬着头皮示意喜婆退下,瞥着那对瓷盘却越来越不自在,暗道既然不让拿走,那待坐床结束,她便给挪到床头柜里去

    “姑娘累了吧?”入画送喜婆回来,蹲到程紫玉身边给她揉起腿来。

    “不累。你也歇会儿吧。”

    “姑娘,这会儿的您,特别好看。”入画笑弯眼。“您整个人都带了柔光,看您一眼便心情愉悦。奴婢相信,您这次一定能苦尽甘来。”

    程紫玉则拉着她:“我们都会圆满的。”

    柳儿回来了。

    “姑娘,四处都有条不紊。从这新房到外院,守护严密着呢。您只管放心。”柳儿笑。“将军手里可用之人比您以为的可要多不少。那位若敢施幺蛾子,保管他有来无回。别说小动作,就是他长了翅膀都动不了一下。”

    见从李纯到柳儿都极有信心,程紫玉也安心了。

    “您饿不饿,奴婢给您拿点吃的?将军刚送皇上离开,回来应该还得要一会儿。”

    “谁说的?”柳儿话音刚落,一身红衣的李纯已经大步流星进来了。

    “娘子,我回来了。”

    屋中几人皆目瞪口呆,喜婆也是匆忙从隔壁赶来。这才一刻多钟吧?就没见过谁家新郎官这么快从酒宴回来的。

    “怎么那么快?”

    “既然皇上离开了,那这府里便自然是我说了算。”

    李纯只大步而来。

    “我既然答应你快去快回,自然说到做到。”

    皇帝前脚一离开,李纯后脚便去敬完了一圈酒。

    他的时间宝贵着呢,不能浪费在拼酒上。

    “你怎么还这么呆坐着?腿酸吗?有没有起来走动走动?”

    喜婆赶紧笑着将程紫玉执意坐福的事说了一遍,李纯闻言,立马笑挨着娇妻坐下。

    “娘子有心了。放心,马上就好。”

    李纯招呼了喜婆。“我娘子累了,下边还有什么步骤,赶紧完成了。您赶紧去喝酒,我娘子也能早点歇下。”

    喜婆笑弯了眼,这新郎官还真是猴急猴急的,却直白得可爱。

    外边烟花一下下在夜空炸开,宾客们一声声欢笑在耳边回荡,那些喧嚣却半点没有妨碍二人看向对方眼底。

    同牢合卺,解缨结发

    一个个步骤快速却庄重完成。

    他的手始终牢牢抓紧她,将他指间的温度悉数传进了她心头。

    至此,大婚之礼毕。

    喜婆又说了许多,可相视而对的两人全然没听清楚。

    他的眼神太炽热,程紫玉的那颗心跳得乱七八糟,她的脑中更是胡乱一片。

    她又开始紧张了

    喜婆得了赏,识趣退下去。

    空气这突然的一静,似乎心跳也再次重了几分。

    程紫玉刚要深吸一口调整呼吸,便是眼前一阵晕眩。

    门口人影消失的那一瞬,有人便已按捺不住那颗不安分的心和蠢蠢欲动的意,迫不及待扑上了她

    红彤彤的幔帐晃眼,双目看清时,她对上的是他两簇小火苗跳动的双眼。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她身后原本分明全都是枣、生、桂、子那些东西,可此刻却一点都没有硌到她!

    丫鬟们极有眼力,瞬间就已给拉上了门

    面上火烧起来,在唇落下前,程紫玉微微侧开了头。

    “我唇上口脂颜色重,别叫人笑话了。快先起来!”

    李纯笑容加深。

    口脂的颜色吗?

    的确挺重,像红艳艳的茶花,带着诱人的魅惑。但实际对他,更像一把火,炙热,火热,却想一口吞下

    “是,颜色太重,我帮你擦。”他哑声到。

    他啃上了她的唇瓣,将她的气息和颜色印染自己。

    程紫玉脑中“嗡”地一响,淡淡酒香袭来,跟着窗外一道,意识里也有烟花炸开,叫她云里雾里

    没能躲开,自然任由他予取予夺。

    温柔的轻吟浅叹很快变成了席卷而来的侵占。

    她这才觉察出他们之前偶有的接触,他是何等的克制和小心。这会儿没了禁忌,还有谁能阻挡他?

    他真正攻城略地而来时,她分明全无招架和反抗之力

    在她对他边拍边踢边推边咬,边喊着“喘不过气”,他才抬起身子,撑肘在一边笑。

    “这点口脂,不够吃啊!跟画饼充饥差不多。你可真小气,你我多日不见,怎的这般不热情?”

    他的手正顺着她手臂往上爬,唇则紧紧贴了她的耳。

    “没良心!过分了!我帮你卸妆,你却大婚之夜便动手,这是不是说不过去?你相公我有仇必报,你知道的吧?”

    李纯一挑眼。

    “给你个选择。你是打算报恩呢?还是让你的爷报仇?”

    有区别吗?

    程紫玉赶紧将他往外推,心里却直嘀咕。

    这人这般奸猾奸猾的,他若要使心眼算计谁,很少有人有机会能逃过吧?那她以后岂不是很累?

    程紫玉尚不知,她的心理活动很快便成真了。不过累的不是脑,而是她不争气的身体

    “别贫别贫。”

    她赶紧起身到了妆台边,拿起了铜镜。

    口脂被吃了大半,口边香粉也叫他晕了不少。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

    她恨不得钻地洞了。

    原本的胭脂是什么模样她知道,她上了多少粉她也清楚。

    此刻她的脸已全被红霞印染,连那层层脂粉也挡不住,就这么透成了红苹果。

    她是第一次瞧见自己脸能红成了这个模样

    瞪眼瞧了李纯,却见那人撑头侧躺床上,只眨眼的功夫,头冠竟已被他扔开了去,一头墨发正歪歪斜斜散落下来。

    他那一抹染了口脂的红唇轻轻勾起,带了一丝媚态,反衬的他面如冠玉,色若春晓,妥妥男色一枚。

    她差点想去抱抱他,心跳不由错漏好几拍,果然美色诱人误人。妖孽!她暗暗骂。

    不过,自己这个模样,如何见人。

    此刻她得赶紧重新上个妆。

    她嗔向李纯,想要开口唤入画,想想又羞得慌,只能作罢了。

    她拉开妆凳,可还没等坐下,她整个人却落在了李纯怀里,随后坐到了他腿上

    “你可傻不傻?”他蹭上她额头。这女子一举一动都让他喜欢,叫他恨不得一把揉进骨血里。

    “你该不是以为,我还会出去?该不是以为,还会有人进来?”

    “若不然呢?不用去敬酒吗?也没人来闹洞房吗?”

    “酒,我敬过了。房,谁也闹不得!”

    “”

    程紫玉将头微微后仰看他,见他正郑重点头。“真的?”

    “真真的。你以为我养的都是酒囊饭袋?认的小弟都是吃素的?今日他们最大的任务,就是给我守着洞房。谁也别想闹事,谁也别想走近。

    识相的,欢欢喜喜,欢送出门。善意闹酒的,全都灌趴下。有坏心的,一律扔出去。谁敢坏我好事的,决不轻饶!而且,有谁那么没有眼力见?都知道我身边没女人,枯了那么多年,可不得给我多留点时间?人心都是肉长的,都心疼我呢!”

    程紫玉忍不住笑。

    也是,皇帝到场便是撑足了场面,皇帝退场便预示着前院最重要之事已经结束。李纯的位置太重要,哪怕是朱常珏那帮人,也不会闲着来找他的晦气。

    “所以,春宵苦短,咱们就别浪费时间,还是抓紧了把大婚最后一部分完成了?”

    李纯的手开始往她腰上走。

    心头一慌,程紫玉猛一弹起。

    “我饿了。我要吃饭。”

    她以为她会挣脱出去,可相反,她整个人却被他往后放倒了。

    “那你把我吃了吧。”

    他的唇贴上了她脸,又滚上了她唇,呢喃到:“你若不吃我,我便吃你了。我也饿。”

    捧着她脸,他蹭过她鼻尖。

    “我饿极了。饿得发慌发昏。饿了二十多年。你有我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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