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舒颜忽然一拍脑门,惊呼一声。
“怎么了?”
沈献扭头看她,手里端着大麦茶浅尝一口,刚吃过饭的双唇,娇嫩红润,面颊绯绯,双眸漆黑如墨。
舒颜撞进这样的眸色里,刚想起的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她怔怔的看着沈献,咬着唇似乎很不好开口的样子。
周沐也疑惑的看着她,这丫头不对劲啊。
舒颜拿纸巾擦了擦嘴巴,一脸认真的看着沈献说:“学姐,我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你能答应我吗?”
沈献笑,“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答应你?”
舒颜撒起娇来,摇着沈献的胳膊道:“你先答应我嘛!”
沈献和周沐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这舒颜撒起娇来一般人还真抵挡不住。
笑归笑,看上去舒颜应该是有什么正经事要说,沈献想了想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沈献说的爽快,眉梢眼角舒展的很开,看上去轻松愉悦。
舒颜看着她,又看了看周沐。
“你看我干嘛呀,有事赶紧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周沐靠在椅背上,单手把玩这一个没用过的牙签,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此刻的他看上去一脸正义,一身邪气。
舒颜冲他皱一下鼻头。见两人都这么痛快,自己也不好犹犹豫豫的,拉着沈献的手道:
“前些天咱们学校的副院长给我打了,这不是马上要校庆了嘛,所以他们……”
“邀请你去参加母校校庆?”周沐接口道,“好事啊”。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未注意到沈献的脸色已将变了变。
“这几年,他们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你好多次了,沈学姐,副院长知道我现在常和你联系……他很希望这次校庆,你也能参加。”
舒颜紧紧的盯着沈献,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当舒颜说出前面的话时,沈献就感觉到不妙。
果然,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当初她研发出炸弹探测仪的时候,母校的老师们很为她高兴和骄傲,为此好几次让她去给学弟学妹们做一些讲座,分享会,包括像时校庆这样的重要时刻,都会邀请她。
至于去不去,基本上看当时沈献自己的是否有任务,如果事件安排的过来,她是很乐于去参加母校的各种活动的。
不管是分享一些小小心得给和自己当初一样一腔热血的学弟学妹们,还是以其他理由回母校看看,走走,她都会非常开心。
可是自从白绽出事后,她再也没有和以前的师长们有过联系,更别说去参加校庆或者讲座类的活动了。
沈献将手臂从舒颜的手里抽回来,动作极不流畅的断起杯子大喝了一口茶水。
周沐放下手中把玩的牙签,放下搭在另一条腿上的腿,坐正了静静的看着沈献。
“学姐?去吧,好不好?他们都可想念你了。”舒颜一手撑着下巴,探出头来看着沈献,满眼渴望的等着沈献的回答。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沈献放下水杯,双手握成拳头从桌子上滑了下来,她的脸色看上去极不自然。
她回避着舒颜的视线,也不去看坐在对面周沐的眼睛。一双清水一样透亮的眼睛,在餐厅四处搜寻着,没有目标,没有聚焦点的胡乱瞟着。
周沐微微侧目,顺着她的视线快速的瞥了一圈,她这哪里是在看什么,不过就是不想让他们两人看出她内心的仓皇罢了。
“舒颜,你别催她。”
周沐看着这样的沈献,心疼不已,出生拦着正要说话的舒颜。
“周队,我们学校的老师都很想学姐去的,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帮我劝劝她。”
舒颜眼巴巴的看着周沐。
周沐一时间左右为难,还不等他说话,就听见沈献说:“我还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了,你们俩也早点回队里吧。”
说罢,沈献以两人来不及阻拦的速度,拎起包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沈献!”
“学,学姐。”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在她身后传来,沈献没有回头,双目直直的盯着餐厅出口。
可能是因为她眼睛里的目标太明确,也可能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冷飕飕的气场,路过的人不由自主的都避道而行,将主通道让给了她。
身后周沐和舒颜望着一路带风,大步走出餐厅的沈献,两人沉默的盯着桌面不再说话。
沈献走出餐厅后,只觉得一阵憋得慌,外面冷飕飕的空气打在脸上,才让她反应过来,刚才太用力控制情绪,她几乎都忘了呼吸。
她深深的呼吸两口冷冷的空气,大脑被伴随着阵阵发麻的头皮,清醒了许多。
“沈献啊,你这个胆小鬼。”沈献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悄声说了句。
夜晚的街道上,寒风吹得有些猛,路上行人都裹紧了衣裳步履匆匆。
沈献拎着包,踩着自己的影子,顺着来路往停车场走去。
这一条街都是吃饭喝酒的地方,烟火气息很重。沈献偶尔会透过橱窗玻璃看向里面,三三两两聚餐的年轻人,吃得起劲,笑得大声。
那酣畅淋漓的笑,真是连看的人都觉得畅快舒坦。
走到巷子尽头,人已经很少了,偶然有人路过,也是匆匆的。
沈献在快到停车场的时候,听到一阵阵叫骂声,还有踢打的声音。
她将刚摸到手里的车钥匙又在包里滑了回去,微微过一个转角,就看到路灯下坐着一个看着穿着体面的男人,他的四周围着三五个半大的小伙子。
几个人叼着烟,气势汹汹的围着坐着的那个人又踢又骂。
“你他妈牛逼,穿个名牌了不起啊,到小爷我的地盘耍浑!”
“大叔,有钱吗,那点出来玩玩啊,别光一个人喝酒成么?”另一个青年嬉笑着,抬起脚往那人的外套口袋里摸。
“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不会是什么落魄的大老板吧哈哈……”
“哎,你别说还真不一定,万一哪天人家东山再起了,小心人过来铲平咱这山头哈哈哈……”
“哦哟,我好怕怕哦!”
几个人说着,互相对视一眼,猛地又每个人上前踢上几脚。
“你他妈别光喝酒,你说话啊你!”
“说话,说话,给老子说话!”
“喝你大爷,喝!”
最后一个上去踢的人,将抱着路灯杆的人手里的酒瓶子一脚给踢开了,因为离地面近的缘故瓶子掉到地上居然没有打碎,“咕噜噜”的滚开了。
抱着路灯杆子的人,连滚带爬的追着瓶子去了。
几个青年见状追了上去,“妈的,还敢追!”
“你们几个干嘛呢,我已经报警了啊,站着别动!”
沈献大喊一声,人也伴随着声音气势昂扬的走了出去。
那几个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读的学生,看有人过来,互相拉扯提醒一下准备跑路。临走前还不忘再踢一脚趴在地上捡酒喝的那人。
几人嬉笑着,吹和口哨跑远了,等到确定说报警的人不会追上去后,站在马路边大声挑衅着:“来啊,来追我们啊!”
“哦吼~”
除了乱喊声,还伴随着尖锐的口哨声。
几人见沈献站在原地不动,许是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冲沈献做个鬼脸,叼着烟大摇大摆的顺着街道走远了。
“你没事吧?”
沈献走过去,见那人穿着阿玛尼的西服,巴黎世家的呢大衣,一半的大衣拖拉在地上,他全然不顾及这么昂贵的衣服被弄脏,只顾着去够自己的酒瓶。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站得起来,他就这么趴在地上,用嘴巴去勾着酒瓶喝酒,双手撑在地上……
像一条狗一样……
如此光鲜奢华的穿着打扮,却在大街上做着这样不体面的事,沈献实在想不出来,这得是一个经历了什么事情的人,才会让自己活成这个样子。
“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那人背对着沈献,非常努力的用嘴巴去寻酒瓶口,正要张着嘴巴咬住瓶口的时候,他听到了沈献的声音。
他顿了顿,随意的“哼哼”两声,继续他的动作。
“先生!”沈献又叫了一声,那人这次朝沈献看了一眼,他的脸上很明显的有几个脚印子,眼睛细而狭长,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神有些涣散,不聚焦。
他没有起身,就这么四肢撑在地上,仰头艰难的看了一眼沈献,又很快转过去,用嘴巴去寻找就瓶口。
沈献看到那双眼睛,心里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用嘴巴叼了酒瓶仰头喝了一口,又满足的将酒瓶放在地上,过一会儿又用嘴巴去寻酒瓶。
就在他的嘴巴要碰到瓶口的时候,一只脚将瓶子远远的踢开了。
“酒,我的酒啊,酒……”
男人挣扎着,要爬过去够酒瓶子,手在空中摸索着寻找方向。
一辆黑色的机车伴随着轰鸣的炸街声,呼啸而来,他那探出去的手几乎就要被车搅进轮胎里。
说是迟哪是快,身后一股力量迅速将他的身体扯了回去。
沈献拉着他那呢大衣的一角,就差一点这人就完蛋了!
“你不要命了!”
沈献大喊一声,直接抬手将他甩到刚才他呆过的路灯杆子上。
灯光照耀下,那张脏脏的又有些熟悉的脸,完全暴露在沈献的面前。
她上下打量着此人,实在无法将他此刻的形象,和他那身昂贵的衣服曾装扮起来的人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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