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撞车
赵易之到底还是个没有经历社会毒打，象牙塔里的小伙子，年轻气盛。听了对面一阵狗吠之后，整个人气火一下子就起来了，直接把手上的外套一脱，冲上去就想揍人！
“妈的钱狗你是真的狗啊！学术界那么多大牛，被你一句话全都给玷污了，你多大脸啊！”
赵易之个子矮，瘦胳膊瘦腿的，平时又很少运动，冲上去还没有揍到人，反而被对方一拳砸了过来！痛得立马弯腰捂脸！
钱进冷笑：“不就是偷你们个数据吗！怎么了！是我偷的！我都四十好几了，这个项目对我有多重要你们裴神不知道？就一毛头小子还跑过来抢，要脸吗？！”
赵易之被打得痛死，憋了半天说出一句：“你他妈打人一上来就打脸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钱进：“你可别胡说，是你先准备动手的，我这是正当防卫。”
钱进说完又冲过来，直接对着赵易之的腿踢了一脚，将对方摔倒在地上！
显然是对赵易之一直都有火，趁着这个机会发泄发泄。
他又周围张望了一下，没人。
只有一个被吓到傻的温言言，在旁边瑟瑟发抖。
“这位同学你别怕啊，是赵易之先动的手，你要给我作证，知道吗？”说完又对着赵易之猛地一踢了一脚！
赵易之倒在地上，痛苦大叫，但嘴里依旧不饶人：“钱狗你他妈不仅偷数据，你还打人！你配为人师么，等着被开除吧！”
钱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半蹲下抓住赵易之的领口：“开除？你觉得开除我比较容易，还是开除你比较容易？一个山村收废品出身的穷小子，真当自己飞出来成凤凰了？”
“听到没同学？你可要为我作证啊。”钱进又抬头看着温言言，眼神里威胁意味很明显，“你是哪个院系的。”
温言言吓得后退。
温言言捏紧裴野的外套，不断地给自己鼓气。
没事没事的，不怕不怕。
温言言，不要怕。
你可以的。
你是个社会人了！
温言言鼓气勇气，小声但坚定：“我不会给你作证的。”
钱进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说什么，难道你想做伪证吗？你没有看到是赵易之先冲过来，打我的！”
温言言脑袋有点乱。
唔——
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但是显然不对啊！
“反正我不会给你作证的，你快放开他！不要再打了！”温言言急得瞪眼，泪眼婆娑地大喊，“你再打我就要报警了！我看到了是你先动手的！”
然后在瞪大的眼睛里，温言言看到从后面突然窜出来一脚，将半蹲在地的钱进直接踢倒在地！
裴野一脚踩在钱进的脸颊上，另一脚借力猛地踢了他的腹部！
钱进：“啊——痛——”
叫声比刚刚赵易之惨多了!
裴野先伸手，将特意去买的雪碧，递给温言言。
又轻轻抹了一下她眼角的眼泪。
温言言当场呆住，哭都忘了。
他的动作很轻，极快。
指尖温度还残留在脸颊上，越来越热。
·
裴野依然踩在钱进脸上，听着脚下犬吠，无比冷漠。
裴野：“作证？作什么证？谁会给一条狗作证？”
钱进：“裴野你个混蛋，放开我！你这是打架！”
裴野：“打架？你是不是小学语文没学好？打架是双方或多方行为，我这纯粹是单方武力压制，叫打人。”
裴野：“哦不对，是打狗。”
裴野：“算了，还是别侮辱狗了。”
钱进气死！
裴野也没有继续跟他掰扯，而是去将赵易之扶了起来，检查他的伤势。
还好，钱狗打人远没有裴野疯。
都是些普通外伤，虽然痛，但没有痛到根骨。
但裴野刚刚踢得那一脚，怕是断了骨。
钱进躺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温言言也赶紧跑过来帮忙扶着赵易之。
裴野没说话，直接放开了扶着赵易之的手，整个力度突然压在了温言言身上，温言言一个吃力扶住。
赵易之爆哭：“老大啊，你放手前先提醒我一句可以吗？”
裴野瞥了一眼，凌厉到想杀人。
这一瞥，又看到了温言言手里自己的外套，和不远处还躺在地上赵易之的外套。
又伸手扶住了赵易之。
钱进：“裴野！你们这是故意伤害，我肯定会上报学校的！”
钱进：“赵易之，你别以为跟着裴野能得什么好，就这事他不一定会怎么样，但是你肯定会被开除，这事铁板钉钉，跑不了了！”
钱进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整张脸上只剩下了愤怒！
“什么铁板钉钉，需要锤子吗？”脏辫少女赵施施拎着铁锤驾到。
她将锤子拎起，放在肩膀上，还侧肩靠在戴着墨镜的千万男网红身上，像极了热血漫画中的校园不良怪力少女。
而在千万网红身后，是好几个拍摄团队的壮汉。
这才像极了聚众殴打！
“殴打对象”钱进顿时怂了不说话，赶紧费力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跑了。
·
拍摄团队几个壮汉看到裴野，突然眼冒金光，忙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在小声叨叨：“裴神打人好帅呀！”
几个壮汉赶紧帮忙将赵易之抬到医护室去了。
稍微修整。
千万男网红，社交小达人对着裴野伸出了友谊之手：“裴神你好，天文学院研三金阙晓。”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取自岑参的《奉和中书舍人贾至早朝大明宫》。
裴野看了一眼，极快碰了一下手，很敷衍。
天文学院的研三学生金阙晓，在天文学院也有一定的名气。
但却是他在成为千万网红之前。
金阙晓也不觉得尴尬，哈哈笑着收回了手。
“钱进是我同学的导师，但平日里我两没什么私交，基本上也不见面的，所以他的锅我可不背啊，也就不替这种师傅道歉了。”
铁锤少女赵施施感慨：“你们这种高等院校也有校园暴力啊！裴神牛逼啊！”
温言言听了有些不舒服，急忙解释道：“不是校园暴力。”
说完又觉得不对，进一步解释：“是对方先动手的！”
但好像和裴野那一部分，确实是裴野先动手的。
而且和赵易之的部分，是赵易之冲上去，还没揍到人就被对方反揍。
啊——不管！
反正就是对方先动手的。
温言言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但这种事说不清啊！”赵施施看着裴野一脸淡定，她只好胳膊肘碰了碰金阙晓，“你们学校打架真的会被开除吗？”
金阙晓笑着点头：“学生是一定会的，老师就说不准了。”
温言言很紧张，看着裴野。
裴野伸手揉了一下温言言的头发：“没事，这种狗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也不犯法。”
打狗嘛。
暂时还没有保护野狗的法条。
可是毕竟对方也不是真的狗啊！
虽然比狗还不如就对了。
温言言更紧张了。
“分明是他们偷数据，还敢这么嚣张，太过分了！”温言言很是打抱不平。
这事儿在学校里闹得很厉害，金阙晓也听说过。
他听他的同学提过钱进这个教授，平日里就是苛刻对待学生，当免费劳动力使用，还会抢占学生的劳动成果。至于对方学术上那点水平，金阙晓并不觉得钱进有能力赢过裴神。
金阙晓很是可惜：“但是这事吧也没办法，裴神这边也没有证据。”
证据？
温言言脑袋转了转。
“好像在钱进打人的时候，他承认了偷数据。”温言言小声的说，努力的回忆，似乎是有那么一句，钱进说“偷数据怎么了，是我偷的”之类的话。
金阙晓惊呆！
裴野也侧目看了过来。
赵施施在一旁吃瓜。
突然这么多目光，温言言又紧张了。
再度确定了一下自己的回忆，认真的点头。
确实有这么一句，她听到了。
金阙晓：“小仙女厉害啊，但这人脸皮厚得很，估计会打死不承认，还说是你污蔑他，唉早知道就架个摄像机在这全程拍了。”
裴野没接话，但神色显然也是认同的。
温言言看了看众人，她伸手轻轻地拉了拉裴野的衣角。
裴野低头。
温言言更紧张了，磕绊着说：“这……视频我是没敢拍。”当时太害怕了，温言言的手都在抖，手机都拿不稳，更别说拍视频了。
裴野：“没事，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先回——”
温言言：“但是我录了音，可，可以吗？”
温言言满脸紧张，又有点儿期待。
显然，她看到裴野眼睛亮了一下。
温言言很开心。
·
又一连续在家关了好几天。
温言言终于把那副少年抱着少女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油画给画完了。
太久太久没有画过油画，而且又是自学的，温言言废了很多稿打样，才终于得到一幅满意的。
她兴奋地对着油画拍了张照片，发在画手言言言，这个账号云博上。
想了想，又点开某信，发了条朋友圈。
温言言极少发朋友圈，但——
她握紧手，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了裴野的点赞。
温言言盯着那个银河头像，笑得嘴角上扬！
然后看到裴野留评：【准备放在哪里】
温言言在一共就30多平米的小公寓里转来转去，寻找合适地点。最终决定把贴在墙上的偶像裴无妄的海报先撕下来，挂上了这幅油画。
“我没有不喜欢你了的意思哦，只是先给你换个地方。”温言言温柔的对着海报小声安抚，最终把海报移到了另一个没那么醒目的角落。
温言言对着墙壁，仔细拍了几十张照片，又认真挑选，从中找出最好看的一张，再纠结个半天按下了发送键——发给了裴野。
做完这一切，温言言心跳加快。
她抬头看着油画，越看越满意。
画工似乎进步了一些。
画里的少年也比之前投稿比赛的那个少年，更加发光了一些。
少女也比之前更有力量。
温言言：“加油！会越来越好哒！”
温言言给自己鼓气。
她已经收到了moring画廊比赛的初赛题目了——宇宙。
一上来就玩这么大的概念。
温言言还是有点紧张的。
而且对方要求，必须有之前画作合集里的元素，让作品整体有一个联系感。
温言言乖巧点头同意，但脑子里完全没有思路。
初赛给的时间比较紧张，10天。
但没有思路，时间再紧张也还是没有思路。
温言言思考了半天，又迅速放弃思考，决定去刷会儿某音放松放松。
顺道听话的去给百万网红赵施施与千万网红金阙晓点赞。
对了——
金阙晓拉了个小群，每天都在发布任务，让他们去点赞。
虽然群里只有，温言言、赵施施、金阙晓，和——裴野。
裴野从不回复。
可温言言很乖，每天都去看视频，每天都点赞汇报完成工作。
她觉得这群人挺可爱的，很有趣。
也很乐意去做这件事。
只要赵施施不要总来问她，对视频有什么意见想法就好啦。
点完赞汇报完工作，温言言看到许久没有联系的相亲对象严漾又冒了出来。
【出差刚回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啊。
温言言有点郁闷。
她不是很想出门。
但是对方立马发了个餐厅地址过来。
【我已经预定好了，晚上7点】
【不见不散】
地址还是在他公司附近。
温言言看着对话，有点气：“这人怎么自说自话啊！”
这让她还怎么开口说拒绝呢？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不会拒绝别人的人啊！
“唉。”
温言言挣扎了半天，有点儿认命，想着要不然就算了吧，去就去吧。
趁着这次去和对方说清楚，自己没有恋爱的打算好了！
必须说清楚，然后再也不见了！
温言言下定决心，回复了个【好】字。
微信很快就响起。
却是裴野。
【画很好看，挂的位置也很醒目】
【上次的事解决好了，钱进被开除了。项目数据也调整好了，第一还是我们团队的】
【团队晚上想聚餐庆祝一下，他们想请你过来一起，表示感谢】
【晚上，可以翻我的牌子吗】
怎么办！
他两居然撞车了！
温言言当场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