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咳咳咳。”白若生被口水呛到，再次咳嗽起来。
“你还好吧？怎么总被呛到？”萧闻野蹙眉，看向桌上的菜。
“没事。”白若生咳了一会才停下，“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还好吧？我理解的难道不对吗？”萧闻野看起来很是认真。
白若生看着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这窍还是没开透。
“你再努力吧，再接再厉。”
“哦。”萧闻野闷闷地应了一声。
两人静默地吃了一会，萧闻野又道：“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白若生头也不抬：“你说。”
萧闻野：“我想去毒刹门。”
白若生挑鱼刺的动作一顿：“这事你问我干吗？你之前不是想去就去了吗？”
萧闻野：“这次不一样，我要光明正大地去。”
白若生：“那你也用不着问我啊，你是魔尊啊，魔界老大，毒刹门就是你的小弟而已。”
“这小弟可向来不太听话。”萧闻野散漫地勾起嘴角，“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毒刹门当家的，可是我的人。”
虽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但白若生还是耳根泛了红。
萧闻野在撩人不自知方面，简直是天赋异禀。
白若生：“那你去毒刹门，是要做什么事啊？”
“查一件陈年旧事。”萧闻野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表情也有些沉重。
“哦。”白若生有些想问，但还是觉得，她不必事事都要问个明白。
他是萧文，却也是魔尊。
一想到这里，白若生就有些难过。
他们走得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代表着不同的利益和诉求。
过去他是萧文时，她还可以忽略他魔修的身份，可现如今得知他就是魔尊萧闻野，很多问题，就要暴露出来了。
或许他们将来有一天，还需要刀剑相向。
“你在想什么？”萧闻野抬眸看向她。
他直率的目光让白若生觉得，他能直接望到她的内心。
白若生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在想，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仙门的人，以后如何能容我继续在毒刹门当家？你知道我进毒刹门的目的不纯。”
“是啊。”萧闻野搁了筷子，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我也没想到当初在树林见到的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能摇身一变当上毒刹门的左门主，你有你的本事，却也是我一步步把你纵容成这个样子的。”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白若生悬着一颗心。
她知道萧闻野不会真的对她赶尽杀绝，却也明白在相对的立场之下，她还没有足够的分量来让他背弃一切选择她。
“做我的人吧，完完全全属于我，不要再跟仙门来往了，沈长明给你的那些东西，我也能给你，甚至更多。”萧闻野正色道。
他这样谈判的架势，让白若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他身为魔尊的威严。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而问道：“你当初堕入魔道的时候，难过吗？”
过去萧闻野的传闻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故事，可如今这却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她对面人身上的事。
过去的那些唏嘘与同情，如今只成为成倍的心疼。
“那段日子，是很难度过的吧？”白若生不敢想象天之骄子跌落神坛，跌入泥潭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很难度过。”萧闻野云淡风轻地说道。
可在他平静的外表下，白若生能感知到他内心汹涌的悲伤。
“可是仙门又如何？魔道又如何？”萧闻野的语气像深秋的寒风，“许多人忙碌一生，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世上真能成仙的有几人？仙门与魔道，无非是恶少恶多，暗着恶和明着恶的区别。与其装出一副伪君子的模样，倒不如痛快地把罪名坐实。”
他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你也不必现在就回答我，反正沈长明现在自顾不暇，是没精力管毒刹门的事了。我只希望在最后一切需要见分晓的时候，你能站在我这边。”
“沈宗主怎么了？”白若生霎时间紧张起来，“天山宗发生什么事了？”
萧闻野：“啸天兽突然夜袭天山宗，把那里搅得天翻地覆，就连天山脚下的城村都受到了波及，现在那里和废墟没什么两样。”
“怎么会这样？”白若生紧紧皱着眉头，“啸天兽不是很久没踪迹了吗？怎么这次突然就跑去天山宗了？”
“可能是因为天山宗祖上把啸天兽逼进了瘴林吧。”萧闻野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当时天山宗的开宗祖先沈既行创宗，在天底下广纳人才，一时间风头无两。人一得意就容易自傲，连上古神兽都觉得应该纳入自己麾下。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沈既行重伤病故，啸天兽也负伤进了瘴林，被瘴气侵蚀成了如今的模样。”
“原来如此。”白若生长叹一口气。
怪不得她最近怎么都联系不上沈长明。
萧闻野：“行了，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带你逛逛万魔宗，如何？”
白若生表情故作傲娇：“你就不怕我窃取机密啊？”
萧闻野勾着笑放狠话：“你要是敢窃取，我就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不放出去，看你怎么告诉别人。”
白若生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埋头吃饭。
吃完饭，白若生在躺椅上打了个盹，待阳光不是那么毒辣了，萧闻野才带着她出门。
他住的院子似乎是在万魔宗新建的，潺潺流水，雅致亭阁，与万魔宗整体的基调不太协调，应当还是保留了当初在青冥宗的居住习惯。
万魔宗整体的风格就与毒刹门之类的魔教类似了，偏黑偏阴邪，布景多血腥。
其中最为瞩目的，当属大殿前由数以万计的人头骷髅堆积成的台阶。
“要不要上去看看？”萧闻野见白若生盯着大殿，以为她对那里感兴趣。
“不了不了。”白若生连连摇头，她可不想踩着别人的头盖骨上去。
萧闻野看出她的忧虑，俯身搂住她的腰，带着她直接飞越骷髅台阶，到了大殿门前。
“看，这里的风景是不是很开阔。”
万魔宗位于玄冥大陆东南角，依山傍水，从大殿门前向外望，可以看到开阔的海岸线，以及远处的海礁。
日头逐渐西斜，海面上波光粼粼，耀眼璀璨。
“真好看啊。”白若生欣然道。
“你喜欢吗？”萧闻野垂眸看她分外明亮的眼睛，眼神渐渐沉溺。
白若生浑然不觉：“喜欢啊。”
萧闻野视线下移，看着她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粉红的嘴唇看起来软软糯糯，很好咬的样子。
他不禁想起了上次在天山宗时吻她的回忆。
当时说没有感觉，是不知道那样的触碰意味着什么。
可如今见她站在他曾无数次眺望远方的地方，他忽然就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归属感。
这种感觉像家，像巢穴，是让他能够卸下防备，安心的感觉。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孩的独占欲，他只想再次与她亲吻，也不容其他任何人与她亲吻。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家。
不知不觉中，萧闻野已悄然俯身，向她靠近。
白若生在他身边是没有防备心的，全然没有察觉到他即将要做什么。
直到感觉一抹灼热的呼吸扑到耳根，激得她浑身颤抖，她才惊然回头，脸颊却与他嘴唇相碰，印上了一个结实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