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萧文！”白若生下意识攥住了萧闻野的袖子。
萧闻野回过身，仰头看见那高大的巨兽，眼中乍现一丝惊喜的亮光：“原来在这里。”
闻言，白若生猜测道：“这是啸天兽？”
“嗯。”萧闻野应着，见啸天兽一直凝视着远处的龙卷风，便不动声色地握住白若生的手，带着她离开啸天兽的脚下。
啸天兽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人，眼睛里只有那愈演愈烈的龙卷风。
它本体呈现金色，可周围却缭绕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黑气，样子似狮又似虎，身形精壮甚伟，目露红色凶光。
白若生本以为神兽应当看起来祥瑞，可眼前的啸天兽却看起来暴戾凶狠，像极了凶兽。
“原来神兽是长这样啊。”白若生感慨道，看啸天兽路经他们，迈着越来越大的步子朝龙卷风直直冲了过去。
“其实本来应该不长这样。”萧闻野也注视着啸天兽一路奔去，“按古书中记载的，它原是神界的祥瑞之兽，通体有金光加身，周围有彩云环绕。只可惜它后来入了瘴林，就再没出来过，眼下，它竟是变成这个样子了。”
啸天兽奔至龙卷风附近，步履渐渐放缓，它仰天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哀鸣，紧接着天空的云朵和风暴就开始变换，渐渐向它汇聚，直至形成另一道龙卷风。
两股龙卷风像是代表着两股对抗的力量，在天地间回转呼啸。
天空阴沉得像是快要压下来一样，闪电不断划过天际，如刺入天空的钢针。
四处狂风大作，白若生紧紧攥着萧闻野的手，另一手也抱住了他的手臂。
在两股龙卷风争斗之时，啸天兽蓄势猛冲向前，腾跃飞向空中。
一道天雷骤降，直直劈在它的头顶，啸天兽哀嚎一声，随即爆发出了震撼天地的怒吼。
白若生感觉耳膜都快要被强悍的音波震破，两手痛苦地捂住耳朵。
与此同时，整个死境都剧烈震动了起来，雨点、雪花、冰雹开始混着下，甚至于一角的天空也开始塌陷，颇有种末日之感。
“出口出现了！”萧闻野死死盯着那方塌陷的天空。
白若生闻声望去，看到在塌陷的天空背后，是进来时看到的那湾漩涡。
“我们走！”萧闻野果断揽住白若生的腰，带着她瞬移至那方塌陷的天空。
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啸天兽也携带着一股汹涌的风暴踏蹄而至。
他们被啸天兽携带的气流向前一顶，直接撞进了那湾漩涡之中。
白若生感觉自己像一片飞叶，在颠簸的气流中不断翻飞，唯有萧闻野扣在她腰间的手是牵引和依靠。
所有的风暴都在刹那间消失了，白若生环拥着萧闻野，看到他们置身于一片广袤的黑暗之中，四周是一些七彩的光流。
她像是突然来到了浩瀚的宇宙。
不过这样的光景转瞬即逝，黑暗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黄沙。
他们又回到了沙漠里。
白若生被萧闻野压着，倒在了软软的沙土中。
她像是坐了一场行驶在宇宙的旋转飞车，此刻看着天际宁静祥和的暮色，还是感到头晕目眩。
萧闻野一手撑在沙土中，身下少女的身体有种坚韧的柔软，他埋首于她的脖间，竟嗅到了一股极为隐秘的体香味。
那香味似花香又非花香，是一种独属于她的特别香气。
萧闻野深深嗅了一口，忍不住感慨道：“你好香啊。”
白若生身体一僵，转头看向颈间萧闻野的脸。
“你有病吧！”
她面红耳赤地一把推开萧闻野，从沙子里坐了起来。
萧闻野跟着她坐起来，正要再说些什么，眉头却突然一皱。
白若生对他看到的东西毫未察觉，只顾害羞，正要从地上站起来，就被他拦腰一抱，飞向高空。
“啊啊啊！”白若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看到远处一大片软糯糯的沙子里，啸天兽正站在其中。
之前在死境里时，啸天兽并未把注意力分到他们身上。
此刻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啸天兽微微伏着身子，目光凶狠又警惕地看向空中的他们。
萧闻野一手抱着白若生，另一手向上一伸，那把通体漆黑的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与此同时，白若生注意到啸天兽周围的沙地上，已经有幽灵般的黑色火焰悄无声息地燃了起来。
火焰渐渐收拢，待贴近啸天兽身体时，火势骤然加大。
啸天兽被烧的一抖擞，仰天长鸣了一声，白若生就被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萧闻野面不改色地看着啸天兽痛苦挣扎，手中长剑斜向前挥了几下，一张由黑色火焰结成的大网就从天而降。
啸天兽的脚步被黑火拖延，头顶又被火网圈套，一时间被黑火包围灼烤，哀鸣声不绝。
萧闻野乘胜追击，挥动长剑，控制火网慢慢收紧。
啸天兽的身体开始冒着烧焦的黑烟，表情是歇斯底里的痛苦。
它嘶鸣着，渐渐埋低身子蜷缩起来，而后突然猛一跺脚，四处的黄沙就被震得飞散，它头顶的火网也被震破。
它趁机后脚一蹬，飞向空中，脱离了黑火的桎梏。
与此同时，那些被震飞的黄沙渐渐跟随着它聚拢，而后汇聚成龙卷风的形状——
和死境里一样的招数。
萧闻野却不给它反击的机会，迎着风沙而上，同时举起长剑向即将成形的龙卷风重重一砍，那道龙卷风就被拦腰砍断，所有汇集的黄沙都失去控制，随风飘落向地面。
可下一瞬，原本离他们尚远的啸天兽突然间闪现在他们面前，硕大的肉掌出其不意地向他们拍来。
萧闻野转手收剑的同时后仰身子，带着白若生朝后一翻。
白若生便眼睁睁看着一只沾着黄沙的爪子从自己面前虚晃而过，经过时一阵腥臭的风从她面前扑过。
萧闻野闪避的同时并未放弃攻击，身体向右一旋，一剑又已斩出。
这样的近距离没叫啸天兽讨到好处，它反倒被萧闻野近剑一击，身体瞬间拉出一长道血淋淋的口子。
“嗷！”啸天兽痛苦地仰天长啸，白若生被它这么一吼，脑袋都被震得嗡嗡响。
它急了一般把爪子又向后一扫，萧闻野立即带着白若生闪避。
可它这一击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攻击他们，在他们闪躲的同时它顺势向前猛冲，逃离了他们身边。
见状，萧闻野立即提剑去追。
可啸天兽的爪子不断刨起地上的黄沙，凭空制造出了一场沙尘暴。
沙子如同雨点一样落在脸上，白若生刚从耳鸣中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落了一身的黄沙。
前方的视线渐渐变得不明朗，萧闻野缓下飞行的速度，举剑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黑色的阵法。
他剑锋向前一指，阵法便成倍放大向前打出。
漫天的沙尘暴瞬间静止，紧接着所有的黄沙都如坍塌的土墙般垂直坠地。
视线清明了，萧闻野便带着白若生继续往前追。
可啸天兽已没了踪影。
“它跑了。”白若生一说话，感觉自己满嘴都是黄沙。
“跑不远，我们接着追。”萧闻野一刻不停地向啸天兽消失的方向追去，眉毛上沾着黄沙，竟使他的脸平白有种异域风情。
白若生呆呆地看了片刻，再回过神时就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沙漠的边缘，远处有一大片黑绿色、看不到尽头的森林。
“它又进瘴林了。”萧闻野远远地停下。
白若生：“那我们不追了？”
萧闻野低头看了她一眼，收了剑，手指无比自然地拭去她眼角沾着的黄沙。
“再往前走你会死的。”
白若生呼吸一顿，感觉眼角那片被他触碰过的皮肤像是染上了他手指的热量，分外滚烫。
他说这话、做这动作时的神情都温柔地不像话，白若生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得飞快。
“先在瘴林外面的林子里休息一下吧。”
萧闻野掸掉手指上的黄沙，收回目光看向脚下的山林，恍若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撩人。
“哦。”白若生僵硬地回了一句，垂下眼眸，却又看到了他抱在自己腰间的大手。
他手掌宽大，手指又细长，抱着她的腰有种绰绰有余的感觉。
白若生的耳根一下子烧了起来，她快速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去看地上的景物。
萧闻野带着她落到山林里，而后就松开了她。
他先环顾了一周，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才转身看向白若生。
“我们要不先吃——”
萧闻野话音一顿，看着白若生双颊上的两抹绯红，问道：“你的脸怎么那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