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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黑煤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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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因无学可上,高朗哭干了眼泪,犹如行尸走肉般四处游荡,多少个夜里,总是被睡梦惊醒,如果不是还有母亲可留恋,与同学肖语菲的相约,他想他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了!

    有人说,看见高朗发呆的样子,尤其是在村里游荡的时候的表现,仿佛看到了他父亲当年失业时的影子,母亲看到他若干天来精神恍惚,喃喃自语,总是跟在他身后,生怕儿子做出傻事!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没钱再供你上学了!”这句话始终在高朗耳畔回响。因为父亲的这句话彻底改变了高朗的人生轨迹,也因此认识了漂亮小姐姐金佳雯。

    当时,父亲的话犹如一把冰冷的刺刀深深地扎到高朗的内心深处,他手里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缓缓掉落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簌簌直下,仿佛整个天斗塌了,接下来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至暗时刻。

    父亲剥夺了他上大学的伟大愿望,从此尚未成人的他失去了奋斗方向,他一度仿徨迷茫,被迫混迹在社会最底层,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尝遍了世间的万般冷暖,悲欢离合,历经凄风苦雨,风霜沧桑,遭受了各种冷眼嘲讽,品尝了人情淡漠,事态炎凉。遇上金佳雯,尝到了爱情的甜蜜,人生也迎来转机。

    “高朗这孩子命可真苦啊!”村里的老人无不感慨道。

    提起高家,村里有位老者感慨道:“曾经,高朗的父亲是村里德高望重的教师,高朗母亲相貌出众,方圆百里无人企及,因高父是公干,俩人一拍即合,结为伉俪。起初家庭美满,人人羡慕。

    后来因为高朗出生,原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高父备受打击,从此就一蹶不振,破罐破摔,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心态就崩了,他被学校停了职,为此罚没了所有的家当。无论高母怎么劝慰,他却再也没有走出阴影,整天神经兮兮,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每天就看他光着膀子在村头胡言乱语,而后还染上赌瘾,从此啊,他这个家就陷入了万劫不复,高朗这小子能长这么大也实属不易!”

    老者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父亲看着整日郁郁寡欢的儿子,他拾掇好一辆自行车对儿子郑重道:“去吧,别整天游手好闲,骑着这辆车,到县城黑煤窑赚点零花。”

    为了替父还债,高朗痛定思痛擦干愤怒的眼泪,当即接过自行车。

    下学后,黑煤窑是他品尝到的打工生涯第一个人生之苦,他品尝到了打工的苦楚。

    县城黑煤窑规模很大,村子里有很多青壮年在里头扛工,高朗按照父亲告诉他的地址,诚惶诚恐地骑上大28自行车,这辆自行车不知道高父从哪里捡来的,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到处乱响,他凭着蛮力摇摇晃晃地骑到五十里外的县城。

    但还没有赶到窑厂,由于他年龄尚小,体力严重透支,就倒在了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休息片刻,身无分文的他爬到了附近西红柿的摊主跟前,可怜巴巴的看着摊主,摊主看其可怜,扔给他两个坏掉的西红柿。

    但是两个西红柿根本不顶饱,并没有给他补充多少能量,在去往窑厂的路上,再次眼前一黑,倒在了路上,隐隐约约听到川流不息的砂石车辆,货运车辆轰鸣声,他仿佛看到了一束温暖和谐的柔光,那里面再没有劳累和饥饿……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朗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环顾四周,尽是黑漆漆的人影来回穿梭,一辆辆手推车疾驰而过,感觉应该是个窑厂,眼前还有个乌七八黑的面孔,如同黑鬼一样漆黑,那个黑鬼看到高朗醒来,露出来满嘴的黄牙,黑鬼边呼唤着他的名字,边喂他水喝。

    高朗在黑鬼的照料下,逐渐恢复了意识,认清此人,就是他们高家湾村里在窑厂做工的二愣子。

    二愣子拿出了五个坚硬的馒头,目睹着高朗一口气吃完,二愣子在一旁不住地嘿嘿傻笑。

    直到现在高朗仍心存感激二愣子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那个二愣子运送渣土时刚好路过,他恐怕就不会有后来了。

    年龄尚小,煤窑不肯用,是救他的那个二愣子找管事的说情,他才得以留了下来。

    那次高朗在黑煤窑里跟着那个二愣子不分昼夜的干活,忍受着高温的炙烤,在煤窑里,只要肯下蛮力还是每天有十块钱拿的,整天除了吃饭时洗一下手脸,日常就像个黑鬼一样,有脸对面不相识,互相看不清对方的本来面目。

    高朗每天干完活累的七荤八素,倒头就睡,浑身像似散架了一样疼痛难忍,睡醒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上两个馒头,一边咬着一边冲向窑洞里。他累过哭过,但一想到有钱拿,可以让家庭摆脱穷困,他浑身的疲乏便烟消云散。

    每天给自己提神打气,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下去。

    每次都靠着顽强意志硬撑了下来,苦熬了两个多月,拿到六百块钱工钱的那一刻,他激动的泪水簌簌直下,如果能让家庭走出困境,他感觉他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高朗姐姐高霞,在她十四岁时就被父亲逼迫赚钱还债了,然而多年过去了,父亲的赌债不但没有还完,如今却债台高筑,显然父亲掉进高利贷的漩涡出不来了。

    本来前些年母亲重拾信心,捡起了当年爷爷的酿制土酒的土方,平时依靠这门手艺还能换些碎银,日子过得还算滋润,谁知父亲不争气,再多的钱到他手里转眼间就没了。

    这些年,母亲为这个家受了太多的委屈,但是父亲是烂泥扶不上墙,无论姐姐高霞寄回多少钱,父亲的债务如同无底洞,总也堵不上。

    如今高朗也终于能依靠自己双手挣钱了,再也不用低三下四地向父亲伸手了,攒够路费,他向往大都市的繁华,他发誓要靠自己的勤劳双手在大城市有所作为,不能再重复父亲的老路,走出精彩人生。

    就是因为这个梦想,最终遇到了他的贵人,也即是今天的妻子,令很多男人垂涎的金佳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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