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果然不出她所料,只有在昏厥过去后才会被活生生冻死,等她无力醒来想要去寻那道机关时已经来不及了,难怪没有在她身上找到一点受伤的痕迹。
陆绾回去前胡娘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小姐,我觉得必要时还是找靖王,虽然他平时看着很冷,可我觉得他对你真的……挺好的,说不定日后便就是姑爷了。”
“嘘,”陆绾轻声嘘声道:“此话可不要轻易提起,容易给你招来麻烦,靖王,他对我确实挺好的。”
她说着便不自觉笑了起来,想起之前在迷雾森林时他的那番话,便扭动着双手在一旁傻乐着。
胡娘从没有见她这般眼神荡漾,笑得满面春风,便用胳膊肘蹭蹭她,“小姐,你思春了?”
“说什么呢。”陆绾被她一蹭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用手点着她的额头,“你和培风两人……”
培风在远方冲着陆绾打着招呼,随即叫到“胡娘,过来拎水。”
胡娘本就是暴脾气,听到要让一个女子上前拎水火便蹿上头,“你个大男人,要让一个女子拎水,果然是个绣花枕头,不如早点回家织布好了。”
“胡娘,这可是靖王的吩咐,你算是个女人吗?我看就像是个土匪一样剽悍。”
“你才土,你们全家都是土……”她说着便挽起袖子上前和他争论起来。
陆绾用手掌拍打着额头,看来是碰上了个冤家,每日不争吵几句怕是这一天过不去,望着前方两人各执一词理论的样子,她竟有些羡慕起来,二人像极了寻常百姓家的小吵小闹,平淡却又美满。
景平苑前半夜依旧如同往日一样平静,侍卫们也都打起精神把守在各个门口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全部集结。
萧彦北和陆绾约定亥时三刻在御花园靠北一侧的灌木丛相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陆绾小心躲避周遭人,还收买了几个过来巡路的公公让他们为自己把风。
萧彦北早便在御花园等候,见到陆绾前来便上前拉着她的手往灌木丛中走去。
尽管此刻御花园没有人,可他毕竟是王爷,此时是在皇上的御花园中而并非是在靖王府的后花园,还是要格外警醒些,她从紧握的手中抽离出来,往四处环顾着,声音极小,“王爷,此处不比在靖王府,还是得注意些,要是被人发现……”
“注意什么?若是被人发现,本王娶了你便是。”他说得云淡风轻,又再次拉起她的手往前小心走着。
陆绾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着,“连山匪都没有你这般蛮不讲理。”
只见萧彦北蹲下搬动一块青石板,一条密道惊现眼前。“王爷,这里怎么会有一条密道?谁这么大胆子在御花园处凿了条道出来?”
“这里通往冰窖密室。”
当时萧彦北在烛台处发现有一条缝隙,外面有一丝光亮透过那点小缝折射进来,陆绾出去后,他转动了案前的烛台,没想到果然那面墙是一道门,可没有细看便也跟着陆绾出去了。
当时他心情烦闷,正巧在这处无人的御花园散步游走,他身上的玉佩不小心从腰间滑落至脚边的砸在地上的一块青石板,玉佩落地声音不对,他用手指敲着地板,此处在御花园最不显眼的角落,周围灌木丛生,能遮挡一般人的个头。
搬开石板后,下面居然会有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密道,想不到在宫中居然还会有这等密道出现,可也不像是御敌躲避而建造。
萧彦北便随着小道跻身进去,里面居然能通到那间冰窖小屋,实在匪夷所思。
两人便一前一后去到密室,陆绾不解他平时都没有怎么进宫,居然还能去到御花园散心,心中大概知晓他说的那次烦心之际是何时,可还是明知故问道:“王爷道御花园散心可有找陪同之人?如此烦忧之际在御花园赏花赏舞确实能让人心情爽朗一些。”
萧彦北挑起一侧眉宇,手按在她身旁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噢?既然如此,不如你什么时候也为本王舞一曲,本王倒是很想见见你的舞姿究竟会让人心情如何爽朗?”
陆绾礼貌笑着将头从他矗立的手边往下钻了出来,“这等文雅之计,王爷还是另寻他人。”
还没等萧彦北再说起什么,便从那烛台后的那扇门后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咱们收手吧,浣衣局的姑姑是个验尸高手,今日她已经向丽嫔说起被冻死一事,靖王要是一查便能知晓,今晚就不要再行动了,我怕……”
“你这个懦夫,我姐姐那般喜欢你,居然没想到你个软骨头,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这般不禁事,要是你怕就滚出去不要再耽误我,这一次我必定叫她吓得魂飞魄散,你难道忘了小莲是怎么死的了吗?”
里面的声音消停下来,只听得墙面转动混合脚步离开的声音。
鬼祟一般只有等到下半夜巡卫松懈时才会有所动静,陆绾按照事前约定先去到竹林处找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二更天时,月色也逐渐往西偏移,每当侍卫在交换班岗时总是会有事情发生,对于这一点,陆绾刚进宫都能察觉出来,一个常年在宫中之人必定也是知晓这条缝隙的。
丽嫔娘娘每夜都心惊胆战入睡,夜里不知是半梦半醒还是被梦魇困住一直逃不出来,等到睁眼时眼前就是那番吓人的场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倒垂在眼前,一袭白衣四处飘荡在屋中,可等宫女前来时,屋中什么人影也没有瞧见。
今夜她心里踏实许多,或是陆绾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便也比日常入睡较早。
临近寅时,窗户外似乎有些响动,丽嫔微微触动双眉,眼珠来回转动着,一阵风突然将门窗拍得乒乓作响,一道黑影从窗外突闪而过,等她猛地睁开眼睛,门外有一道鬼影在左右飘忽着,而跟前便看到一身白衣倒挂在横梁上的长发随着白衣一起晃荡在眼前,吓得她立即捂着嘴惊恐地瞪大双眼,等其他宫女闻声赶来定睛一看,原来只是皮影戏的一些家伙式,那衣裳也是用竹竿撑起来悬挂在房梁上,以为是一头黑发细看却是一团水草。
一道鬼影在窗外来回移动,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拿命来的阴森语气,吓得连同宫女都惊叫起来,侍卫们闻声赶来,抄起手中的剑往竹林方向走去。
此刻窗外竹林处热闹一片,之前装扮成陆绾的宫女正抽动着手中皮影戏的绳子,陆绾则是装扮成一个女鬼的样子在窗户口站立在装有车轱辘的甲板上来回移动,还张牙舞爪的样子。
那群侍卫立即上前缉拿陆绾,却被从身后走来的靖王喝止着。
带头侍卫一瞧靖王连忙跪身请安,“靖王殿下,您怎么会在此处?这些装神弄鬼之人……”
“是本王吩咐他们所做,本王在寻一个案子,今晚之事要是宣扬出去,你们脖子上的东西可以不要了。”
躲在竹林隐秘一处的宫女一直没有露脸出来,眼神不理窗户前站立的几人,却忘记身后也容易招来他人。
“出来吧,原来鬼祟不是不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怕一出去便就暴露了并非鬼祟一事吧。”萧彦北挥着衣袖手让另外一名躲在竹林一侧鬼鬼祟祟在观望的宫女出来,在竹林周边围满了一群侍卫。
那宫女被惊吓一跳,瞬间倒在身后的竹林中,她瞧见陆绾扒拉着额前的头发朝她走过来。
“姐姐?姐姐真的是你吗?我远远就瞧见那人……不,你现在是人是鬼?”她看到陆绾的模样瞳孔瞬间放大,有点语无伦次,可也只诧异了半刻不到,冲上前抱着她,“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绾拍着她的肩头,“所以死的人是叫小莲吧?”
那宫女瞬间清醒过来,用石柱中的烛火仔细瞧着她,立即推开,冷冷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和我姐姐长得如此相像?”
“你不是民间杂技戏班子出身吗?怎么,没听过□□?”萧彦北从她们身后悄然走过来,一脸不屑看着面前的那个还在迷惑中的宫女。
其实陆绾所戴□□和小珠还是有所不同,许是夜里太黑,又或是眼前这个宫女做了亏心事,刚好瞧着这身行头就误以为是死去的小珠。
“王爷,卑职将人抓住了。”那位假扮靖王之人押着一名侍卫按压跪倒在跟前,“他在冰窖中行事鬼鬼祟祟,定是行不轨之事。”
众人抓着两名鬼祟之人去到丽嫔寝宫,她正观望落在地上的水草和衣裳,见他们一众人都乔装打扮进来,往后紧退几步,“姑姑,你,你怎么这副装扮,大晚上看着挺渗人,“丽嫔见到她身着一袭白衣,头发凌乱,像是冤魂一般,又抬眼看向她的脸,“你的嘴角怎么还有血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又是谁?你们都把本宫搞糊涂了。”
陆绾让那名宫女抬起头来,丽嫔见到瘫坐在椅子上,手颤抖指向她,“小,小珠,你,你没有死?”
丽嫔仔细盯着面前之人,这分明就是她看着入殓的小珠,此刻居然会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随即她便又拉着陆绾的手,一脸不可置信,“不对,本宫亲眼瞧着她咽气的,难道她借尸还魂回来找本宫讨说法的?你不是也验过尸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