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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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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按照云湛的习性,他心中有心仪之人自是要表露出来,可想到陆绾的处境,便装模作样学着萧彦北冷淡的样子瞥向他。

    “五弟,知晓你性子不羁,可这次你居然会将自己名声压在一个宫女身上,那你,又是作何心思?”

    “小弟不才,这可全都是跟着三哥学的,”萧楚怀侧头望着站立门口的陆绾,“这个女子真是奇特。”

    云湛心中窝着火,还在想寅时之事,可眼下寻找线索要紧,更何况皇上定的三日期限,浣衣局两具尸体的线索如同一团乱麻,现在又横生出一个宫女自缢而死,整个事件像滚落的大雪球,越滚越大,也不知下一步的走向如何。

    海公公见他们暂时将案件重心放下浣衣局姑姑身上,便也不想继续凑热闹,向两位王爷请退后转身离开,临行前还多看了几眼小如。

    悬梁自尽的那位宫女还垂挂在横梁之上,这是萧楚怀特意叮嘱侍卫不要破坏尸体原有样貌,也方便找寻有利线索。

    房间很整洁,没有出现任何打斗过的痕迹。陆绾上前查验着那具尸体,她的眼睛紧闭,双唇微开,牙齿露出一截来,两个手紧握成拳状,脖子上有深深的泪痕,周围的淤痕出现了淡紫色。绳子是勒在喉头部位,她的舌头抵上牙齿后会伸出来。全身没有其他伤痕,经验证,确实是死于自缢,而且是自杀。

    一个宫女为什么会大费周章去毁掉姑姑的尸首,到底是想隐藏什么。

    萧彦北让锦衣卫查她的身世也如同之前侍卫所说一般,只是有一点不同,她最先服侍的主子是安嫔,只不过只在她身旁服侍了半月,因嫌弃她笨手笨脚便以她打碎琉璃盏为由罚她去了辛者库。

    陆绾总觉得不对,虽说她是自缢而亡,可她的面色却非常憔悴,短短时辰,血色不可能消散如此快。

    她掰开她的嘴,在咽喉位置有些红肿溢血,拿着刀子顺着她的食道检验着,一起随行的几个宫女畏惧地往后挪了几步,还不时的捂住眼睛。

    小如跪在地上朝云湛低声求怨道:“王爷,丝官如此心狠,她拿刀划破死人胸膛就像是在杀一只鸡,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云湛鄙弃地回瞪她一眼,挥手让侍卫将他们扣押在门外,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也懒得同她们多言语一句,嬉笑着走到陆绾身旁,蹲在她跟前,“丝官,你要是累了就让其他仵作来。”

    陆绾微微摇着头,她的案子需得她自己动手才放心。

    那宫女从咽喉部位一直延伸到肺部全部肿烂,一个宫女无钱买药,便一直拖着,还整日倒着夜香,污浊的空气更是加重她的病情。就算她不寻死,也活不过一月。

    “王爷,她确实是自杀,不过她本身就患有咯血病,而且已经无力回天。”

    前去寻宫女背景身家的锦衣卫迅速赶来,他们在她老家发现她的母亲和妹妹过得十分富裕,还买了个大宅子,有几亩良田。听闻镇上邻村之人说她进宫的女儿当上了秀女,这才一夜之间摇身变成了富家一方的老夫人。

    萧楚怀坐在桌前玩起了茶杯,不经意道:“既然活不了,那必然是被人收买,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后得一笔横财,对她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陆绾起身望着没有一丝情感起伏的桌前之人,宫中悲凉,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女自然可以任人左右生死。想起叔父以往拼命救治再寻常不过的老少妇孺,她爹也在伸展着世间不平之事,不想就此看到那些富贾官差欺压百姓,而自己也想为哪怕一个从未见过之人伸冤,不论对方是何种身份。

    萧彦北循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她正目不转睛盯着怀王发愣,便用胳膊蹭了她一下,“怎么了?”

    “王爷,能否查到收买她的人?”被他一蹭从神伤中回过神来。

    萧楚怀哐当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能知晓她身世的便就是她以往的主子,三哥,可以去潇湘楼找人了。”

    云湛并不赞同此种鲁莽做法,安嫔虽说不得宠,可也毕竟是皇上册封的嫔妃,就凭一个宫女曾服侍过她就前去贸然质问抓人,证据不足也说不过去,要是再次闹到皇上耳朵里,此案就再也无法有回转之地。

    更何况姑姑是她手底下的人,不出面声张反而找宫女毁尸灭迹,也说不过去。

    此案陷入了死胡同中,姑姑的尸首已经找寻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这个悬梁而死的宫女也不知她听命于谁。柔儿尸体腐化严重,要是不能于规定时日内破除案子,她的尸首也保存不了多久,皇宫不必在宫外,自然不会让一个已死几日还臭气熏天的宫女一直躺在停尸房。海公公自然不会允许她的对食成为孤魂野鬼,也一定会在太后耳旁吹着阴风让案子赶紧了结。

    今日便在来回奔波中渡过,夜间陆绾被押着去往大牢中,关押胡娘的牢房在自己对面,她被仗责了四十大板,此刻正毫无生机的趴在干草枝上,听到有动静,勉强撑着头虚弱看到陆绾被推入大牢。

    “小……表妹,你,你怎么样?”她慢慢伸手拉着栅栏往前挪动着身体朝对面喊着。

    陆绾鼻头一酸,从袖中掏出一瓶小药罐,用力将瓶子滚落过去,那药是她临近大牢前向云湛讨要的。

    “胡娘,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要是当时我狠心让你离开,今日你也不会沦落成这般模样。”她说着晶莹的眼泪如豆大的雨滴直接从眼眶中缓落在手背上。

    胡娘没有力气的摇着头,自己死不足惜,只要能看到她能平安达成所愿,便已然知足。

    “我是你爹从小捡回来的,这些年要不是能有你们照料,我也不可能活到今日,表妹,日后,日后我不在你,你身旁,保护,你,你一定……一定要挺过去。”

    “胡娘,”陆绾声音哽咽着,“你一定要撑下去,算命的不是说过,我们都能活到九十岁吗?”

    胡娘的头慢慢无力垂下去,许是因为疼痛,又或许是因一天未进食,精力耗尽,已经晕厥过去,手中还紧紧握着那瓶药罐。

    陆绾呆坐倚靠在栏杆处,她摸着脸上未干的泪痕,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最后的宣判,胡娘不能死,两位王爷也一定不能有事,至于自己,更不能就此不明不白死在这起冤案中。她望着天窗仔细回想着几具尸体究竟有哪里遗漏了重要的关键点。

    柔儿的死因究竟是什么造成的,明明伤口不深为何她胸口会出现大量血迹。

    已过亥时,牢房中的夜里比柴房还要冷,庆幸当下是春末,倘若寒冬腊月,在牢房久待一日,离死也就更近一日。

    门口响起开锁的声音,难不成深夜还要被连夜提审吗?

    借着昏黄闪烁的烛火,朝牢房走来之人的影子逐渐被拉长,脚步轻柔,踩在坑坑洼洼的石板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响。

    牢狱头有些为难道:“王爷,虽说眼下气候回暖,但您是千金之躯,皇上也没有说要关押您,您何苦要来此处,这里都是关押要被处死的犯人,岂不是辱没了您的名声。”

    “闭嘴,打开。”

    只淡淡一句话,陆绾就知晓这依旧还是云湛,萧彦北不可能如此草率来到此处,还是夜如此深的时候来探监。

    牢狱头只得无奈打开锁链放他进去,“王爷,您只有半个时辰,被人发现奴才可要遭罪了。”

    云湛等确认他走后便连忙脱下自己的披风紧紧裹在她身上,拉起她的手哈着气揉搓着,“丝官,这关我们一起闯,我会陪着你的。”

    陆绾心情本已经安定下来,脑中一直都在想着尸体,可因这句话,眼泪又决堤了,“王爷,谢谢,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谢谢……”

    云湛动容心疼擦着她脸颊上的泪珠,“傻瓜,说好日后你要成为我的王妃,不可以言而无信。”

    他侧头往身后谨慎环顾一眼,低头在她耳旁轻声问道:“你寅时究竟在何处?”

    他问这话除了听到萧楚怀那句心里不舒服外,还是想确切了解当时她所在何处,她的东西白日还在,可夜里就被人偷盗在遇害宫女房中,中间一定是有一段空隙时间来拿走她的东西。

    陆绾沉重叹了口,“我,我去了陈贵妃寝宫。”

    “你说什么?你只身一人去我母妃寝宫作甚?”他有些诧异,可随即又想到之前请他带她入宫之事,挽着她耳旁的散发,“你知道你这样贸然行动会有多危险,到时被发现,只怕我真的会救不了你。”

    眼下不是说危险之话的叮嘱适宜,陆绾将当晚在他母妃寝宫所遇之事,还有半路遇到盛德公公一事全部和盘托出。

    “王爷,盛德公公虽看起来严肃,不受人待见,对,对我似乎也不太友善,但我总觉得他一直在留心关注着我的事情。”

    当时知道她进宫还在浣衣局时,那种下意识的表情是不可能会掩饰出来的,每次听到陆海名字时,他要么会慢半拍走着,要么会疾步走开,此人绝不简单。

    “你说母妃的梳妆台背后有一间密室?还有一名男子在里面?”云湛不可思议地问着,他自小和他母妃一起生活,对于她的寝宫没有人能比他跟熟悉,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物体摆放的位置,对于那间密室,他全然不知。

    “天太暗,我又很害怕,没有看清,不过,”陆绾停顿半晌,还是将心中疑惑道出:“那么晚的时辰,盛德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他可是侯爷身旁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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