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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回 油纸伞,林中迷雾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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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景连书铺不是在外城太学边上?”白玉堂紧接着又是一问。

    当时杨辉信誓旦旦地这般说起来着, 便是公孙先生也点头确认了此事。

    “两日前搬的, 太学要扩建书斋,书铺便暂时搬到内城来了, 张龙查此事费了些时间也是因为书铺搬家一时找不到掌柜的。”展昭头也不回地说道,人已经进了景连书铺。

    柴颐与刘琦俱是汴京城里招惹不得的勋贵之后、恶霸公子, 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懂得男女之事不说,还曾传出在青楼里几日不归府的荒唐事来,比之安乐侯庞昱的恶名也是只多不少, 说来认得出安乐侯的人怕是还比不上认得这二位的人多。

    他二人十日前看上同一个姑娘一事也不是秘密,大街小巷都多少知道点儿,只怪这二人当街打起来了, 事情自然比插了翅膀的鸟雀还飞的快些。那姑娘也怪可怜的,分明只不过为了给老父买药凑银子才出头露面在景连书铺里抄书, 不成想这般凑巧一前一后撞上了柴颐和刘琦两个八百年不走一次书铺的公子哥。

    孟姑娘是个什么名讳无人知晓, 不过谁见着都说她姿色甚佳, 身形窈窕, 正可谓是秀而不媚、清而不寒, 叫人见之忘俗,这便叫柴颐和刘琦二人才见一面就念念不忘,都说要将她迎进门去。汴京城高门大户的府邸哪里真肯叫他们娶个不知来历的女子为媳,他二人这意思定然是要抬回府上做妾了。孟姑娘必然是不肯的,这一来二去的, 也不知怎么的二人级先打上了, 随后六日前孟姑娘失了踪影, 书铺掌柜的也只当是孟姑娘为躲避二位权势颇高的勋贵子弟,因而不声不响地离去,心底虽有些不是滋味,到底也没多想。

    没想到这事才放下官府的反倒三番两次的上门来寻了。

    展昭来之前已经寻了几个太学的学子问过此事,又与景连书铺的掌柜的详问了一番。

    只是好几日前的事了,众人所言都十分含糊,说的也相差无几。

    大约是刚搬来,景连书铺里还乱糟糟的没理好,老板娘也在铺子里,拿着根鸡毛掸子再扫灰。

    展昭思虑片刻又多问了

    一句,“六日前孟姑娘就不曾来书铺了,掌柜的可知她最后离去时与谁一道?何时离去的?”

    掌柜的先是直摇头,口中道:“六日前她与往日一般抄完书,整了东西,快入夜时离去的。”

    “那……”展昭又起个头,却叫老板娘打断了。

    老板娘对着展昭面色还有几分不虞,这在开封府可不多见,她嘴里嘀嘀咕咕地嘟囔道:“我看那小姑娘心思不正,什么为父买药抄书换银钱,来勾搭富贵子弟还差不多,姑娘家在家做做女红,拿针线活换银钱不就好了,何必在一群书生中间抛头露面的,多半就是贪慕虚荣……”

    “胡说什么呢你!”掌柜的急了,赶忙呵斥老板娘住口。

    见展昭和白玉堂都扬起眉毛侧头看她,有几分明白老板娘为何恼怒了。老板娘身材丰腴,有几分半老徐娘的风情,可要仔细说来又比不得年轻小姑娘的娇俏动人,自家书铺里突然多了个美人儿小姑娘哪里能省得下心。

    老板娘涨红了脸,还更起劲地继续道:“……我说错什么了,你就替她说话,就瞧着她年轻貌美是了罢!小姑娘什么不学,就学些勾搭男人的本事,迷得两个公子哥都神魂颠倒的……”

    “你还把家里最好的伞都给她了,那伞值几钱你可知晓,伞面正是我最爱的牡丹花。她就抄了四日书,还抵不上那把油纸伞呢!”

    “你少说两句……”掌柜的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少说两句?你倒是叫她把伞还来啊,我攒的银钱买把心仪的伞你说了我多少回败家,转头就叫个小姑娘拿去使了,隔天连人带伞跑没了!”老板娘火气更冲了。

    掌柜的赶紧上前,好声好气地哄了半晌才叫老板娘住了口。

    展昭与白玉堂面面相觑,只得与书铺掌柜的先告辞了。

    “你猜老板娘所言有几分准确?”等拐过街角,白玉堂忽然问道。

    “白兄是叫展某猜想,孟姑娘碰上柴颐与刘琦是有意还是无意?”展昭并不侧头,反问道。

    白玉堂想了一想,微微一笑,“白爷倒是多问了。”

    本来开封府的事就因为东猜一点、西想一点

    而复杂得搞不清幕后之人的意图,这会儿着实没必要添乱,总而言之,那具死于黑虎拳下的女尸与柴颐、刘琦二人的死有了联系。那孟姑娘是故意与二人有牵扯还是意外陷入其中,都得查一查孟姑娘的身份来历,还有柴颐与刘琦是被何人杀害。

    “包大人说查案溯源,”展昭看了一眼天色,温温和和道,“牵住一根头总能拉出尾来,是哪个先寻出答案来并不要紧。”

    白玉堂瞧着展昭又往外城走,挑眉道:“想不到如今猫大人查起案来也有模有样了,这模样瞧着心里是有打算了。”

    “白兄说笑了,莫不是忘了刚刚书铺的老板娘说了什么?”展昭一脸淡然,仿佛白玉堂应该知晓他的打算。

    展昭一顿,他二人的声音齐齐响起:“掌柜的接了一把伞给孟姑娘。”

    二人相视一笑。

    “开封府近日不像是下过雨。”白玉堂笑笑,与展昭一并出了朱雀门,嘴里却说起了好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府衙的阿夏说前几日快夜里时确是下了一场大雨,昨儿她收衣服时这般嘀咕叫我听着了,说的正是那日她忘了收衣服只得重新洗。书铺的那位老板娘既然说油纸伞珍贵,定是舍不得拿出来用,收在柜子里的,那日突然下雨,情急之中掌柜的就将这伞借了出去。”展昭回道。

    “结果那日借出去后,连人带伞就没再来过。”白玉堂道。

    “可荒院里并没有一把这样珍贵的伞面画着牡丹的油纸伞。”展昭又道。

    白玉堂嗤笑了一声,“别说油纸伞了,那荒院里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若不是街坊邻里确实瞧见什么孟姑娘进出荒院,爷都要当那地儿是抛尸之地了。”他顿了顿又说道,“如今看来也差不了多少。”

    “孟姑娘极有可能那天晚上就遇害了。”展昭在路口停下,往左边是去太学,他望向右边。

    “外城荒院在开封府的西侧,出了梁门,她从太学边上的景连书铺离去要回到那座暂住的荒院大可不必特意从内城过。”白玉堂接上话,先一步往右侧的街道去,从这条路直走右转便可绕着四四方方的内城小半周到开封府的西

    侧去。

    展昭一笑,也随之跟上。

    那位孟姑娘极有可能是在回荒院的路上就遇害了,外城虽算不得荒郊野岭,但也有些地方颇偏,见不着半个人。而随后弃尸荒院也是为了推迟尸首被发现的时间,从而顺利推动黑虎门的杨辉、刘典二人的玉佩之争,调虎离山,趁机对安乐侯庞昱下手。

    展昭思索半晌,又在心底划掉对安乐侯庞昱下手一事。

    这多半也是掩人耳目之举,或者说只不过是顺手为之的谋划,能杀死安乐侯叫开封府与庞太师就此交恶最好不过,若是被赶回的他与白玉堂救下也无所谓,反正救走牛头马面那二人的一事得手了。

    展昭眼底微微闪烁,心道他这猜想假如无错,牛头马面二人当是十分重要的角色。

    可惜包大人审问二人时,二人只装作一问三不知。

    夜色渐浓,一红一白二人走在夜路上,家家户户传来些细碎的响动,灯火早早就亮起,而灯下有人私语。他二人却半句话也无,夜风袭来,卷起衣袍与青丝,心思平静中又攀延出一些微妙来。

    未免漏了什么,二人难得耐下性子慢行,清冷的月光与暖橘色的灯火几相交织下,长长的影子也交错在一起。

    “你上回……”白玉堂蓦然开口,不冷不热的声线像是在夜色里古琴的尾音,低沉悠然、清如溅玉。

    展昭便侧过头去,面露疑惑。

    二人本是并肩行,展昭这一停顿,白玉堂便快了一步,也只得转过身来。

    只是这一转身,白玉堂却闭口不语了,夜风醉人、月光之下,白衣灼灼然。

    “白兄?”展昭的墨眸里还闪烁着思索之色,准确无误地倒影出白玉堂的一身白衣来。

    白玉堂晃了个神,才不动声色道:“……上回,我说到三口铡刀一事,你欲言又止,未说出口的事是什么?”

    “……”展昭沉默半晌,终于拧眉问了一句,“三口铡刀?”

    “……”白玉堂默然,面容有些古怪。

    “还请白兄再给点提示。”展昭轻咳一声,笑道,“展某委实想不起是何时的事了。”

    这回开封府的几日里,发生的事

    可不是一星半点,上回究竟是哪一回?

    “……”白玉堂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就见展昭动了眉梢,紧接着整个人一闪,就从他身侧悄声越了过去,在不远处的林子里站住了脚步。

    展昭从林子里拾起了一件东西,提高了些在月色下细看。

    白玉堂远远看去,是个破了的灯笼;他亦是上前几步,未有进林子,而是蹲下了身,用手掀开野草,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白玉堂点了火折子,不多时就在泥地上寻着了好几个鞋印,杂乱地交错在一起,倒也十分清晰。白玉堂拿手指比划了一下其中的一个鞋印,有点踩偏了,像是踉跄中行走所留,又短又窄,极为小巧,是女人的鞋印。他稍微抬头,拨开草丛,能瞧见半个手掌印,几乎能想象那个女人被推倒在地的样子,再往前是半踩半拖的痕迹,一直通往展昭所在的位置。

    “猫儿,留了鞋印。”白玉堂冲展昭招呼道。

    展昭还在那拾到灯笼的地方打转,好半晌,他捡到了一只发簪却并未找到他期望找到的那把牡丹伞面的油纸伞。

    他又跃出林子,身形轻巧,连鞋印都未留下半个,整个人都落在白玉堂身侧。

    和道路上压实了土质不同,林子里的泥土松软,连下雨后留下的脚印十分清晰;白玉堂又重新点了个火折子,他二人这一眼判断起码有四个人从这林子进出过,除却一个女人的鞋印,还有三个男人的鞋印;其中一个男人鞋子比一般人要大得多,也更为清晰,且像是一条条横着的纹路,应是最近踩的,而另两个就小些,鞋底纹路相差不大不过一个深一个浅,应是人的重量不同导致的差异。

    展昭沉吟片刻,自己抬脚与那两个小些的鞋印比了比。

    “比你的小。”白玉堂挑眉道。

    展昭将巨阙丢给白玉堂,又在边上踩了一脚,深棕色的泥土印出一个清晰的鞋印。

    “比你重……猫儿你的骨头果真是假的?”白玉堂吃惊道,说着还自己也将巨阙和长刀丢给展昭,在展昭边上踩了个鞋印,果真比展昭要深的多,须知二人的身量相差无几。他打量着展昭,像是要将展昭拎起来感受

    一下。

    “……”展昭没应话,而是盯着那个鞋印想了想,“柴颐与刘琦二人不可能比我二人更重罢?”

    “刘琦重不重爷不知,柴颐那几两肉……”白玉堂压下心思一哂,“不过他二人比不得爷是常事,要说比你轻那可不一定。”

    “从鞋印大小来说,确像是那二人的。”展昭拿巨阙寻了个完整的鞋印比划道,“十五六岁的年纪,这个重量,大半夜的将一个姑娘推进了林子……”他的话未尽却停了,二人都知晓未尽之语是何意。

    “他二人都是勋贵子弟,要什么样的姑娘不能往青楼寻,要做这等事?还在下雨天?”白玉堂反问。

    “确是不合理……”展昭眉头紧锁,眼底有几分不忍,他冲着白玉堂摊开手。

    白玉堂的目光落了下来,是撕扯开的一段布料。

    “可那孟姑娘应是死于黑虎拳手中。”白玉堂提醒道。

    “这亦是展某想不通之处。”展昭收起那段布料,神色温和又隐忍,“且这林子里遭害的未必是孟姑娘,展某未能寻着那把油纸伞。”

    “……”白玉堂退了几步,远远眺望了林子一眼,指着原先的痕迹中尤为深且大的那些鞋印说,“这鞋印比我二人加起来还要重些,便是他生的再高大,也不该有这样的重量。”他转过身指了指不远灯火明灭的屋子,“他背着东西。”

    “柴木,鞋印是草鞋印,我见过。”展昭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也知晓那把油纸伞珍贵。”白玉堂说道。

    “隔日被捡走了。”展昭知晓白玉堂话外之意,“捡走的人如果见着有尸体定会报官,他既没有报官而是随手捡走了油纸伞可见尸体被带走了。这鞋印如此深是因为他们二人抱着尸体的头和脚走动。”他盯着比他深的那几个鞋印,是朝外走的,盖住了朝里走的鞋印。

    “唯一解释不通的还是孟姑娘死于黑虎拳。”白玉堂第二次提醒道。

    “不。”展昭忽然抬起头,“你我都未曾听公孙先生说过孟姑娘的死因,只是全凭她身上的黑虎拳伤痕还有随后的调虎离山一计向前推断。”

    “你是说她曾伤于黑虎拳下

    ,但未死,又被二人弄死了?”白玉堂随即领会展昭之意。

    “又或者反过来。”展昭有条不紊地整理思绪道,“柴颐与刘琦强逼于她,结果出了意外,二人以为她死去将其抛尸荒院,随后被人利用此事,杀死于黑虎拳下,引出玉佩之争。”

    “若是如此,黑虎拳和玉佩之争的目的应是救出牛头马面二人,也就是昨日才定计才是,可这位孟姑娘五六日前就死了。”白玉堂微微摇头,“除非幕后之人一开始就料定我们会破了纵火案将他二人抓去牢里……”

    “但若是早有料定,何不避免此事,既然有心特地救牛头马面可见这二人十分重要不能被抓……”展昭接了话,又皱起了眉。

    如此猜想,这设局人的行事作风简直自相矛盾,可见他们的猜想是错误的。

    “且柴颐与刘琦又一前一后被设计杀害,这位孟姑娘难不成恶鬼来讨命……”白玉堂话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了。

    “说到此事,”展昭只当白玉堂说笑,便也开口道,“今日在太学碰上顾副将时,他曾说他所追之人与白兄一般身着一身白衣,形如鬼魅。”

    白玉堂嘴角微动,眼底隐约浮动深思之色。

    展昭又自语道:“引出玉佩之争的人,何必又安排人杀死柴颐和刘琦二人,他应是知晓我们只要开始查孟姑娘一案就会查到他二人头上……”

    他二人在路边站了良久。

    夜风起时,白玉堂不冷不热的声线有起了波动,“变数。”

    犹如石子掉进水里,咕咚一声,水面挡开波纹。

    “我们一开始就想错方向了,他并非算无遗策,相反,每当我们更快或者有情况超出他预料之外,他就得换棋走。 ”白玉堂眉梢细微地挑高了些,他精致的面容在夜色中像是展开的画卷,自信又冷静、傲慢又跋扈,神采飞扬,生动又惊人地俊美。

    “展昭,我们不是在局里,我们是在和他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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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我觉得我跟节日有仇

    清明节三天假,我发烧烧过去的,上次中秋节我是台风过去的……

    好心痛

    ……

    _(:3」∠)_好难过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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