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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明暗行,铡刀失窃引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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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是因陈州案寻事, 为的当然是庞昱能被绳之以法,还陈州百姓一个公道。

    可为了陈州案却引出了个盗宝案,就叫人摸不清犯案人的意图了。

    铡刀到底是御赐之物,盗宝人究竟是想以此为挟叫包拯查清陈州案, 还是有意借着御铡三刀在朝堂上拉包拯下马,又或者是意欲计设庞吉庞太师?

    此中牵扯甚广,仿佛是在沉沉的潭水里乱搅一把。朝堂向来利益交织、关系错综复杂, 这一搅和,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便是公孙策也只能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其他不说,单是一起陈州案里, 庞太师的恶名、陈州百姓的期望, 都让包拯在判此案时几番受制。他们几人明知庞昱在此案中极可能是受陷害却不能轻易断案,重要的不是时间隔得太久,而是哪里去寻能说服外头百姓相信庞昱无罪的证据。此案若是审理差错, 包拯于百姓心中那公正廉明的青天形象便可能毁于一旦, 反背上官官相护、为奸权脱罪的恶名。

    公孙策心知包拯是不在意这等名声的。

    陈州案真相当是如何,包拯便是如何审断。

    因而公孙策明眼瞧出大局所趋却只能欲言又止。只要案子在包拯手中,他便会一查到底, 其中冤情便是指着奸臣之子、久负恶名的安乐侯庞昱,包拯也要还他一个公道。

    庞太师权倾朝野、弄权施诈、结党营私不假, 今上一代明君, 如何用椒房宠信之人自有圣上的道理, 外头百姓未必能摸透朝堂水深, 包拯心里却门儿清。而安乐侯只能算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一门心思都在玩乐上,成日就知道撒银子,别说害人的性命,连只鸡都不敢杀。

    若不是此案拖了三年,庞昱这会儿早该在汴京城里横着走了,哪里须要躲躲藏藏地归京,又被展昭逮住押进大牢去。

    “除非寻得三年前冒充安乐侯的那人落网,此案方有转机。”白玉堂眯着眼对展昭道。

    话虽如此说,二人却知,时隔三年,那冒充安乐侯的人怕是早被杀了灭口。

    展昭半晌未言。

    白玉堂侧头瞥了一眼,只见展昭眉间微蹙若有所思。

    他一挑眉,往前多走了两步,转过身抱刀看着展昭,“照如今看来,你我倒成了那安乐侯仅剩的证人了。”

    以展昭在陈州所见之人的证词,以及白玉堂随后就在天昌镇碰上那滚成泥球的庞昱之语;算算庞昱的脚程,快马加鞭也跟不上展昭,更何况庞昱不学无术其实连马都不会骑;再同陈州案里那落马的陈州知州处弄明白庞昱是何时离去的陈州,前后时间一错,此案就有话说了。

    展昭一愣,低声一笑,“安乐侯若能请的白五爷作证,怕是上辈子没少烧香拜佛。”

    锦毛鼠白玉堂出了名的不畏权贵、眼里揉不得沙子,只要是邪的奸的提刀一削,生死自知,又行事洒脱、厌恶官场,哪里会搅合到这些麻烦事里去,可竟有一日为安乐侯辩白。这便是不震惊天下也要名动江湖,各个都要怀疑安乐侯烧了什么高香。

    不过展昭顺着白玉堂之意转念一想,确有几分道理。

    正因为白玉堂不屑与权奸为伍,所说之语反倒可信,不似展昭已身在朝堂,在江湖上早就有朝堂走狗云云的骂名,一举一动都容易受人猜忌。

    白玉堂又转过身,走在展昭前头。

    “白兄。”展昭瞧着白玉堂的背影,忽然喊住了白玉堂。

    白玉堂没应,但却停了下来,撇过头,神采飞扬的面容里是等着展昭开口的闲适。

    “白兄,你可是曾与展某说过,你碰上安乐侯时,他在天昌镇滚作了一团泥球?”展昭莫名其妙地问道。

    白玉堂怔了怔,眼底闪过意外之色,“是。”

    “这么算算,三年前安乐侯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展昭又紧接着低声喃喃了一句。

    不等白玉堂反应,展昭快步上前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又一招手,朝着府衙另一头的厢房去了,温和沉静的面容上有一闪而逝的喜意。

    白玉堂站了好片刻没动弹,神色古怪地垂眼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才抬步跟上。

    展昭已经踩着脚步拐了弯,口中唤道:“大人。”

    只是他还没进书房,就撞上了从外头归来的王朝。

    “展大人。”王朝倒是先叫出声。

    “王

    朝?”展昭一愣,打从展昭入了开封府,王朝四人便死活不愿仗着年纪大称兄了,不说展昭官位大,乃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且同在开封府行事也比原来江湖上的交情更亲近了一步。

    “可是给张婆婆找到猫了?”展昭道。

    “找是找着了,可张婆婆家里来了两个外甥,说是来探亲的,她正高兴,这会儿哪里顾得上她那窝猫啊。”王朝一边松着筋骨一边回话,为了逮几只猫,他可是在汴京城里上蹿下跳了大半日,他轻功一般,这活儿可不轻松。“张婆婆虽说是报了案要找猫,却没记得给猫添猫饭,依我看张婆婆是太高兴了,没惦记上她乖孙儿,这才跑了猫。”

    王朝话音才刚落,他脚边就窜出一只猫来,还是只短毛三花,也不知为何一窜而起,一下就挂到展昭肩膀上去了。

    赶忙出手抱住往下掉的三花的展昭:“……”

    没来的及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王朝:“……”

    随后一步来的白玉堂眉梢一挑,目光对上了那只胆肥的三花猫,也没说话。

    “张婆婆家的猫。”王朝这才不好意思地说,“张婆婆说记性不好,这几日一高兴就顾不上它们,其他的还好说,自个儿会去寻食;可这只三花要下崽了,还得人盯着,就托我照顾几日,还叫公孙先生看看,我心想着公孙先生又不是兽医,回头我寻个兽医便好,就先带回府衙了……”他想动手帮展昭将猫逮回来,结果那猫还犟上了爪子勾着展昭的衣服死活不肯松。

    白玉堂拎着刀慢悠悠地走上前,斜眼瞧那只三花。

    三花猫盯着白玉堂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又扭头敲了敲展昭的脸,随后才从展昭怀里蹦跶出来。可它一下就蹿上了白玉堂的肩膀,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

    认出眼前这人是谁的王朝呆住了。

    便是早早入了开封府,他也对江湖传闻知晓一二,更别说三年前天昌可是见过的名动江湖的凶煞白五爷的。赵虎今儿在大街上碰上他时急着说陷空岛的锦毛鼠来汴京城了,怕是要寻展大人晦气,让他回开封府时提醒展昭一句,没想到转眼就撞上了。

    不过如今看来…

    …二人关系怎不像是要闹僵,反倒有几分哥俩好的意思?

    而展昭和白玉堂不知王朝心里拐了几个心思,俱是怀疑地看着这只猫,仿佛不能相信这猫身手灵活的样子是已经怀了崽的母猫。可仔细看来,猫肚子确实鼓鼓囊囊的。

    白玉堂伸出手将那只在他肩膀上作威作福的猫拎起来,又转手捧着不紧不慢地塞进王朝怀里。他神色淡淡,还有些懒洋洋的,丝毫没有发怒之意。

    王朝连忙将那只比安乐侯还要天不怕地不怕的三花猫抱稳了。

    展昭记挂着正事,不在赘言,调头去寻包拯。

    书房里公孙策正将卷宗一一收好,却听展昭一声喊,他心里正想着事,猛然一惊,卷宗砸了脚。公孙策下意识地一收腿,结果一脚蹬在书架上,架子应声而倒,他心里还没落下一句结结实实的“糟糕”,就见一只修长的手扶住了架子,雪白的外袍仿佛从自己的脸上擦了过去,而自己也被整个儿拎了开。

    公孙策扭头,展昭正扶着他,而一年多未见的白玉堂一甩手,整个人仿佛闪成了虚影,只不过一瞬,他拍了拍衣袖,那些从架子上落下的卷宗都被他扫了回去。白玉堂最后蹲下了身,捡起公孙策最初落下的那卷宗,上头正是陈州案。

    “白侠士。”公孙策有几分惊就有几分喜。

    “公孙先生。”白玉堂没开陈州案的卷宗,只是将其拍了拍灰尘,交还给公孙策,随之拱手一礼。

    “白侠士何时来的开封府?”公孙策接过卷宗,随手放在架子上,又扭头去看展昭,笑道,“想必是与展护卫一同来的罢,展护卫怎也不早些说说。”

    展昭摸摸鼻子,“白兄说是要先寻个客栈落脚。”随即他又问,“大人不在?”

    “前脚接后脚,宫里来人,请大人入宫去了。”公孙策道。

    展昭一愣,从公孙策面容上瞧出几分愁意,“可是因盗宝一事……?”

    公孙策不言,只是轻叹了口气,仿佛是想起包拯入宫之前二人之言。

    “大人便是不惧人言,也须得多思虑几分。”公孙策终是说道。

    一旦包拯被坐实所谓权奸相护的恶名,不

    说仕途是否受影响,那三口铡刀说是斩王子皇孙、贪官污吏、恶霸劣绅便失了本该有的威严,更别妄想以此威慑行恶之人了。

    “且此案意图未明,许是……”

    包拯一摆手,公孙策便止住了话头。

    包拯对公孙策笑着摇摇头,“庞太师混迹官场数十载,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如今自家儿子不知在哪儿的阴沟里翻了船,心里多半是憋足了火气。”他摸着胡子,眉宇间虽有些许忧色却毫无焦躁之气,“只是大家都瞧着如今四月不是发动的时候,以本官看,不怕此事冲着本官来,怕的是……”他没说,只抬头看了一眼。

    公孙策一惊,立即意会包拯未尽之言。

    难怪庞太师这般轻而易举地就叫展昭逮住庞昱。

    包拯与庞太师虽未有直面商议,却是订了计叫庞昱来开封府里头避避风头。除却大内皇宫,再没有比开封府衙的大牢更安全的地方了,敢在开封府衙里对庞昱下手的怕是世上寥寥无几。

    公孙策仔细想了想还未出言,就听外头跑进来个小衙役,急匆匆对包拯道:“大人,宫里的陈伴伴来了。”陈伴伴可是今上身边排头号的内侍,竟是亲自前来开封府衙,这般看来御铡三刀失窃一事到底还是泄了底。倒不是说有谁借机背后捅了包拯一刀,而是这汴京城里各家官员的大动静能瞒过圣听的怕是没有。

    包拯毫不意外,转身迎去了,独留公孙策一人在书房胡思乱想。

    “公孙先生,御铡三刀乃是御赐之物,若失窃一事叫圣上知晓,大人那边……”展昭此言未尽,却显几分忧色。

    都说伴君如伴虎,便是出了名仁治天下的今上也到底是君王。

    “大人自有准备。”公孙策出言安了安展昭的心思,自个儿心道他公孙策虽饱读诗书,却在官场之上缺了包公那份敏锐。

    他转瞬万念,又对展昭问道:“你可是有事相寻?”

    “陈州一案,今日与白兄言论之时,忽的想起一事来。”展昭便对公孙策说道。

    白玉堂闻言瞧了一眼展昭,未有插嘴之意,而是继续细听。

    “如今我们猜测三年前在陈州犯案的非是

    安乐侯本人,而是有人冒名顶替,只须证得当时庞昱不在陈州,此案便可有解。”

    公孙策颔首,示意展昭继续。

    “巧的是,三年前我与白兄一前一后见了安乐侯,”展昭正色道,“更巧的是,还有一拨人能证明当时安乐侯庞昱不在陈州。”

    “何人?”公孙策不言,白玉堂先是一愣。

    “为寻陈文聂而来天昌镇的百毒门一行。”展昭道,“三年前我离开天昌镇时,与百毒门领头的那位蜀葵姑娘曾有一面,那时她便问询展某可有见过一少年。”他顿了顿,瞧了一眼白玉堂,“而她与白兄巧用了同样的形容,若非白兄提起展某还未曾想起此事。”展昭转头望着公孙策,“只需提审庞昱,便能弄清三年前他既然未在陈州,那是否是与百毒门一行人同行过,而若真是如此,百毒门的弟子便可佐证庞昱不在陈州。”

    话毕,书房内好半晌的寂静。

    “你便因着一句相似的形容就有了这般猜测?”白玉堂扬眉道。

    “只是可能罢了,如今破案只是迫在眉睫,恰巧百毒门一行三年前也到了天昌镇。是与不是只需问问庞昱,再寻来百毒门弟子指认便可。”展昭道。

    公孙策闻言竟是笑了,“展护卫的敏锐竟是不输包公。”

    展昭怔住,一时不明其意。

    白玉堂倒是先听出公孙策的话,“这么说他这瞎猫还真碰上死耗子了?”他这话本是有意取笑展昭,却见展昭瞥了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那位蜀葵姑娘心善,惦记着路上偶遇的少年在山上遇到不测,三年前也曾与大人相托打听相寻,因而大人听展护卫说起与白侠士的猜测之时,便有了念头,也记在心里。早在六日前,大人便派人去请百毒门的蜀葵姑娘以及当日去过天昌镇的弟子来汴京一趟了。”公孙策说道。

    展昭面露诧异。

    “早知包公断案如神,今日一听才叫佩服,事事想在别人前头。”白玉堂说道,可他眉梢轻挑,对着展昭挤眉弄眼,也不知到底真的佩服包拯,还是在趁机打趣展昭。

    展昭只得轻咳一声,惭愧道:“

    还道是想起有用的线索,原是多言了。”

    公孙策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既是相关,那便是有用之事。我知你心忧大人,开封府今日发生的事,大人心中想来另有计较,”他宽慰道,“盗宝案如何且先不论,大人急急召你归京也不是为了这明面上的案子。”

    “请先生指教。”展昭虚心作揖道。

    公孙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窗外,轻轻的字句落在尘埃里,却仿佛要惊落飞鸟,溅起水花飞浪,“我原猜想这落在明面上的案子不是指着庞太师,而是故意圈了陷阱,指着近些年名头有些过大的包大人。却未曾想到已是四月,乾元节就在眼前了。”

    乾元节,四月十四。

    这大宋朝在位的皇帝赵祯的寿辰将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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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个神,发现还没发文_(:3」∠)_

    最近追的剧都好虐心哦。

    神夏哭成傻逼后,又死在鬼神跟前。

    然后自己给自己发糖磕【哭唧唧】

    想要小天使的爱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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