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审讯刚要开始。吴高远进来，说：“带她到冯局长办公室。”木婉琳清楚地看到斐倩的眉头一皱。不情愿地让木婉琳跟着她走。刚到局长办公室门口，就听里面说：“赵宝刚，你的见习快要接近尾声了，这段时间你有必要回避此案。等你的学业完成时，再回我们这工作。估计那时你应该是当厅长的料了。”只听赵宝刚笑着说：“冯局真会开玩笑，我听从组织的安排。回母校专心写论文。”

    门被推开，二人的目光再一次碰到一起，赵宝刚是一脸的无奈，脸上的肌肉苦笑了一下，就匆匆走了。

    木婉琳在局长的办公桌前坐下。吴高远让斐倩出去。自己则打开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按下按钮。

    冯局长说：“木婉琳女士，你对发生在你美容院的事能给我们做个合理的解释吗？”

    木婉琳镇定地说：“我发誓：只要我做过的事情，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毫无保留向你们说出来。但现在问题是：我不知道我的美容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高远说：“在你开的美容院里我们发现有两个柜子，一个有毒品，一个有大量现金。我们想知道：这两个柜子是谁的？是谁给办的手续？”

    木婉琳想都没想就回答道：“那两个柜子的主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好象有点印象。柜子具体是谁开的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前段时间我没在美容院呆多长时间。我忙着完成你们安排我的任务去了。你们要想知道的更详细，就问我们的值班经理，她会告诉你们。”木婉琳这不软不硬，恰到好处的话说出来，让人觉得不舒服也不难受。吴高远说：“那你现在能画出她们的画像吗？”木婉琳想了想说：“那我得琢磨着画了。”其实木婉琳清楚地明白，在问自己之前，值班经理已经问过了。他们想知道的情况已经掌握的八九不离十了。冯局长客气说：“请你再次配合我们，把那两个柜子的主人肖像画出来。”木婉琳爽快地说：“没问题。”

    木婉琳被带到一间屋子。赵宝刚在里面。见木婉琳进来，把沏好的茶给她端过来。木婉琳接过暖暖的茶，感觉才有些真实。

    一个警察拿来纸、笔，木婉琳坐在桌前揣摩着画起来。边画边想：自己一定不要画得太象，这是保护卢正毅的关键。静静和桐桐两个不被抓到，卢正毅就是安全的。

    画完了，由一个警察拿出去。木婉琳一下子靠在椅子上，看上去相当疲惫。赵宝刚走到木婉琳的身边，拉住她的手。木婉琳猛地抽出手来，这一举动令赵宝刚相当吃惊。

    正这时，斐倩进来，刚才那一幕，她看得真真切切。脸上更加严肃，一副阶级斗争的神情。

    她领着木婉琳走进录像播放厅。冯局长和吴高远都在，还有两位木婉琳不认识，但看起来也是当官的，至少也是局长什么的。因为从坐的位子不难看出，那两位与冯局长坐在第二排。而高队长与其他警察则坐在后几排。木婉琳被安排坐到第一排。冯局长过来说：“林女士，请你辨认一下片子里的人，并指明他们的身份。”木婉琳点头。

    录像片放出来，木婉琳万分震惊。那是猫王在南山花园酒店举行生日派对的录像。凡是那天到过酒店的人，从早上开始，一个个地放大来让木婉琳辨认。木婉琳盯的眼睛都有点酸了，才看到生日派对的人陆续到来。

    公安局掌握录像片，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借生日派对贩毒的事实。至少也是初步了解。但怎样才能不让卢正毅暴露呢？木婉琳急的额头上的汗珠有些渗了出来。好在看录像时整个屋子里的光线都是黑暗的。

    生日派对上她认识的人，包换就在派对上认识的，她也一一指认出来。木婉琳十分庆幸：外面停车场没有录上，没有看到秃顶男人开卢正毅车后备箱那一幕。木婉琳内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念叨：南无阿弥托佛，佛祖保佑……今天让卢正毅躲过这一劫，改天一定去庙里上香，多多上香。但表面上还是那般镇定自如。

    到指认卢正毅的时候，她咬咬牙说：“那是我男朋友。他叫卢正毅，一直在国外开公司。”木婉琳一口气说完这一大通话，感到自己从此不在是自己。人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飘飘悠悠的，连坐都有些坐不稳。好不容易认完了所有的人。木婉琳憋得也要上不来气。

    冯局长较亲切地对木婉琳说：“小木婉琳，谢谢你能协助我们工作。但你暂时得办保释才能回家。而在此期间，你不能离开本市。若有特殊情况，则要事先向局里汇报审批。还有，若抓住那两个女嫌疑犯，还需要你来作个证人。”木婉琳忙说：“责无旁贷，我一定尽力。”

    在木婉琳填表办手续的时候，在保释栏里赫然写着“郝云天”三个字。

    这让她十分吃惊，怎么不是赵宝刚？本来在木婉琳的思想里，无论自己遇到什么情况，管她的肯定是赵宝刚。为这让木婉琳稍稍有些失望。她幽怨地看了赵宝刚一眼，只见他在那与斐倩说着说着什么，不时还笑笑。木婉琳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什么时候，郝云天站在她身后。见木婉琳填完表，拿过交给等着的警察，拉上她就往外走。赵宝刚见了，忙追出来。对木婉琳说：“我送你回家吧。”木婉琳看看郝云天，郝云天没理她。木婉琳说：“不用了，你忙你的吧。”说完，上了郝云天的车。

    在回家的路上，二人谁也没说话。

    到了木婉琳楼下，郝云天说：“小木婉琳，我不上去了。但你记着，到什么时候，我是你二哥，你有天大难处，一定要想到我。没有过不去的沟坎，我相信你，这点挫折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是吧？”木婉琳看着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郝云天替她擦去眼泪，说：“不哭，我不愿看到你哭，我喜欢你笑。你这个年纪应该常笑才对，老哭会哭成老太婆的。”木婉琳真的破涕为笑。她擦了把眼泪说：“不哭了，为什么要哭，让别人看笑话。不能当别人的笑料。”郝云天笑着说：“这就对了。好了，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快上去吧，洗把脸，休息一会。有事给我打电话。”木婉琳看着他开车走了。

    木婉琳刚进屋，赵宝刚就跟了进来。木婉琳没理他。径直走到卫生间，把水笼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淹没了木婉琳不停的思绪。片刻的空白之后，她尽量使自己稳定下来，理了理今天发生事情的始末。别的先不说，赵宝刚就在客厅，怎么办？

    等木婉琳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赵宝刚正坐在沙发上喷吐着烟圈。这长时间，木婉琳还是头一次见他抽烟。浓浓的烟气围绕着那张带着稚气的脸庞。木婉琳想好要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木婉琳坐到化妆台前，梳理长长的黑发。那黑发顺肩头飘下来尤其好看。赵宝刚掐灭烟蒂，走到木婉琳的身后，抱紧了她。深深的吸着气，嗅着发香。木婉琳也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突然，赵宝刚问：“小木婉琳，你爱我吗？”木婉琳知道：暴风木婉琳不可避免地来临了。

    木婉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到沙发上。木婉琳反问：“你是不是想问我刚才在录像厅里发生的事？”赵宝刚直直地站在那一动未动，没有任何的表示。木婉琳接着说：“在遇到你之前，卢正毅对我特别好。我曾想接受他的情感。尤其他帮我戒掉毒瘾，我从心里感激他。但在遇见你之后，我知道，那不是情爱，是种感恩，我曾怀着一种感恩的心与他交往过一段时间。但今天，在那么特殊的情形之下，我不想说过多，因为我不想猜他到底干过什么，而我的确也不知道他确实干过什么。但我知道，我能帮他尽量帮他。因为和他分手，我从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再不忍心再伤害他。”沉默了很久，赵宝刚才缓缓地坐到木婉琳的身边。说：“你太单纯了。今天有人举报你的美容院藏有毒品。这是一个筹划好的阴谋，就是让你往人家设计好的圈里跳。而且现在刑警队已经掌握贩毒人员的基本情况。只是你知道什么情况不说出来，等将来案子破的那天，你会犯窝藏或知情不报的罪名。”木婉琳听他这一说，火往脑门儿上撞。起身进屋，边走边说：“就你知道的多，那你把我送进监狱行了。”一句话，把赵宝刚噎得脖子往前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