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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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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回去之后,林燕芝为免那个“爸爸”明日看她写字时察出不妥,最后还是决定照着原主留下的手札,挑灯挥笔,练了到大半夜,看着那字从甲骨文再到与原主的字迹相似,这才满意地点头爬回床上睡,以至于今日在朝堂上呵欠连连,一直到下朝去了墨华轩。

    回到自己的桌案,她小脑瓜一点一点的,提笔的手好几次都握不住,最后她仗着有屏风挡着,干脆放任地直接倒在桌上,心中默念着:十分钟,就睡个十分钟就好。

    在林燕芝补眠的时间,秦天泽则在看池远送来的密函。

    里面说到宁王因坊间的传闻猜测便率领下属在封地边界处向着盛京方向行跪拜礼,每日如是。亦放话说除非陛下宣召,他决不离开北渊一步,若陛下欲收回他手中的兵符,他也定必双手奉上。

    秦天泽原本是打从心底的不相信皇叔会生出不臣之心。

    但现在……他不得不怀疑。

    皆因那洒脱傲骨的皇叔若是听到这种传闻定是不以为然,一笑置之,而不是像这密函上说的如此动作以表忠心。

    记得在他十岁那年,多月的寒冬过去,迎来春意盎然的那日,父皇登基为帝。

    仪式结束后皇叔又偷偷带他出宫,去了大秦最高的望山,把他置于双肩上,遥指北方说:“天泽,你皇叔我不日定把那片给打下,为皇兄为这大秦多添一片强土。凯旋归来就和你未来的皇婶执手逛遍这大秦的山水,老了就在那守着。日后等你登上帝位,你若想,只要我一口气还在,手指向哪我便为你披甲上阵,把它打下来给你。”

    说要逛遍大秦的皇叔,如今却表示要把自己锁在北渊?

    他一手敲桌一手扶额,揉揉眉心,从烦乱的思绪中抽离后他才发现今日的墨华轩甚是安静。

    原来是少了那小兔嚼食的声音。

    秦天泽起身来到屏风前,看着那模糊不清的身影,暗付:如果把这屏风给撤了,燕芝会不会不高兴?

    绕过去入眼的是她趴在了桌上,那枝沾了墨脱手的笔躺在了她朝天的半脸上。

    他本紧拢的眉眼立马舒展开来,好笑地看着这不知自己成了小黑兔还在酣睡的林燕芝。

    他小心翼翼地取走了那枝笔,又退了出去唤程东给他取来湿帕,轻轻给她擦去脸上的墨,成功在不吵醒的情况下,把这小黑兔变回了小白兔,又挑开了那缕缠在她脖颈的发丝,做完这些,眼里带着醉人温柔的他脸上的笑意更加彻底。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生起了一个念头,他想要每日都能见到她这可爱的睡颜。

    刚又出去了的程东这时却回来了直走到屏风后:“殿——”见主子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想要收住却来不及,还是唤了出声。

    这一声把林燕芝给吵醒了,她哼唧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眼,混沌地伸着懒腰时发现了自己摸鱼被上司抓了个正着,身体僵住了半晌后才猛地站了起来:“臣,该死!”

    “无妨,燕芝昨夜定是艰苦用功了,既已醒了就继续练字吧,你这手字不好,得改改。”秦天泽瞄了眼宣纸上那字迹,他蓦然有点忐忑。

    眼前的燕芝会不会忽然又换回了原先的林大人?

    林燕芝有点郁闷,明明谏命使这一职并无什么文书要处理,她也不打算当书法大家,现这太子却逼着她练大字。

    要是比写钢笔字,她肯定吊打这群古人!

    她扁着嘴,眼神如死鱼般默默地站着,打算来个无声的抗议。

    秦天泽轻叹了一下,说:“今日就算了,给你找的师父估摸着快到了,你先回清君苑去,明日定不可再如此偷懒了。”

    林燕芝霎时换了神色,目光炯炯有神的拱手告退,迫不及待的拔腿就走了。

    程东看着林燕芝的背影,心中感叹了起来:被宠幸后的林大人真的是有持无恐啊!殿下也是,何曾见过他那宠溺的模样。

    不知自己已被宠幸的林燕芝一步三蹦地回到了清君苑,四处观看却并无见到别人,问了桃杏她也说没人来过。

    莫非还未到?

    如此想的时侯,突然有一物飞快的朝她砸来,她瞬即把身子往右一歪,那东西从她耳边擦过,掉落在地。

    “不错,你这徒弟,我收了。”一把媚惑的御姐音自高处传来。

    林燕芝以手遮阳,往声源处看,一位穿着月白襦裙的女子从屋顶轻轻一跃便来到了她的面前,那女子轮廓分明的面容上长了一双似看要把人给吸进去的狐狸眼,高颧骨下的薄唇正含笑地看着她。

    “终于见得尧姑娘真容,竟如此好看!”

    尧杳这下来了兴致:“哦?是殿下告诉你的?”

    林燕芝摇摇头:“非也,那是你徙弟我长了慧眼,只是不知师父的嗓音为何不同了?那日听的明明是清脆如银铃。”

    境杳被她逗得一乐,感觉这徒弟甚是有趣,故意逗她,模仿起她的声音说:“因为声音是可变的不同位置用不同的气便能发出各种的音色来,甚至可以换成男子的。”然后又换了一把低沉的男音说:“如何,可有兴趣学?”

    林燕芝听得圆睁着双眼,直点头,这不就是古代的配音员吗?!

    “那拜师礼呢?”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待她叩拜完起身后,尧杳笑眯瞇地摊手说:“不是这种虚礼,为师人比较实在。”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看着她。

    林燕芝这才想起初见时,她也要人赠物才能有机会上舫与之一聚,更不用说是拜她为师了,探了探空空如也的衣袖,干脆反掏了出来说:“师父,徒儿日子过得清贫,前这日子还被罚俸了半年,您看这礼能否日后再补上?”

    一旁站着看的桃杏想了想,进了自己的小屋拿了个钱袋出来说:“尧师父,您看这够不?不够我再去找找,请尧师父不要嫌弃大人,大人是真心想拜您为师。”

    尧杳本来就是想逗逗这新得的徒弟,不料她的婢女会如此说,转头摸了摸桃杏的小脑瓜:“你这小姑娘可以啊!够仗义,这就够了。”说完只从钱袋里拿起一铜板,又回头对着林燕芝说:“为师这就回你一礼。”说完又飞上了屋顶。

    接着就扛了很大一卷东西又跃了下来,然后挪开院里的石桌,把那物展开平铺在地,再把石桌挪了回去,一气呵成的弄完后拍了拍手,走回林燕芝的面前,抬了抬她的下颔,给她合上那张大得都能塞进两颗鸡蛋的嘴。

    “殿下说你喜欢躺在这石桌上睡,却又睡得不老实把自己摔地上,这不,为师便给你寻来这么一大张地毯,你快上桌再滚下来试试,保证够厚实,摔不疼你。”

    林燕芝嘴角抽了起来,她没想到当日那舫上的尧姑娘本性居然是如此的不着调,不过师命还是得遵的,她只好慢慢挪到石桌前,正要爬上去时,却听得她师父哈哈大笑了起来,才意识到她这是在逗自己玩。

    尧杳擦掉笑出来的泪花:“你比那个木头有趣多了,好徒儿别试了,为师这便教你,你先试着用丹田,透过胸腔到口腔由低到高的位置去发声。”

    林燕芝乖乖的听从教导,咦咦呀呀了半天,喉咙都快冒出火了,出来的还是她那原来的声线,她接过桃杏递来的水壶,润了润嗓子。

    她嗓子终于舒服了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师父:“请师父指导。”

    尧杳按住她的肩膊,语重深长地说:“乖徒儿,我们还是来练武吧。”接着双脚一开,把她的也给弄开,手上同时使力,把她按了下去,“先来个基本功,在这扎半个时辰马步。”

    林燕芝问道:“师父,以后徒儿是不是也能像您一样飞来飞去,然后一出掌就能把人给炸飞,还有还有!用内力就能把衣服烘干……”她美滋滋的把电视剧里看过的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尧杳斜睨着她笑说:“飞来飞去还勉强可以,你后面说的,为师还未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或许乖徒儿你会青出于蓝。”敲了敲她的头,“先扎好你的马步再想以后。”然后就搂走了桃杏,在屋檐下看着。

    虽已过了中午,但林燕芝依旧被晒得体内的水分化成豆大的汗从她的头顶脸颊,前心后背,争相而出滴落在地,双腿哆嗦着却仍不肯放弃的模样惹得桃杏一阵心疼。

    桃杏想起了什么,跑去小厨房拿出那刚弄好的糍粑撒上红糖又回去讨好地对尧杳说:“尧师父不嫌弃的话,奴婢这有做好的小吃,刚出锅的时候是最好吃的,不若叫上大人一起吃完喝点水再继续练?”

    尧杳原本以为这徒弟顶多一刻钟就会放弃,没想到都快半个时辰也没嚎一声,乖乖默默的扎在原地,心中很是满意,便开口说:“乖徒儿,行啦,快过来坐着喝点水。”然后夹起那糍粑,赞赏的说:“小桃杏的手艺真不错,我最好甜食,你以后多做一些。”

    桃杏立马快步过去扶着林燕芝坐下,再给她倒水:“大人慢点喝。”

    全身无力的林燕芝喝完水便趴在了桌上,只剩一张嘴“啊呜啊呜”的由着桃杏给她喂糍粑吃。

    尧杳凑了过去问:“对了,乖徒儿,为师有一事要问你,殿下那天取走的墨玉可有赠予你?

    不明所以的她回道:“没有,师父为何如此问?话说,那墨玉是有什么来头吗?”

    尧杳双手抱臂喃喃道:“那我这次不就赌错了?”然后一脸神秘的对林燕芝说,“那玉啊,可是……”

    话未说完,她手中的那双筷子突然使劲往院墙上方掷去,又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脚下一点跃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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