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良策
姚广孝几句话,让朱棣心中宽慰了许多。
所有人都看出来的事情却只有一个跳出来说实话的,话虽不中听,但跳出来的那人或许才是最可用的。
“陛下让出大宁最主要的原因不就是那小子猜透的那几个原因吗,陛下就没问问那小子反对给出大宁,是宁愿以后处理藩镇割据也不愿让北元鞑子南下,还是有解决藩镇割据的办法。
不过,贫僧倒觉像那小子那么精明之人,不可能看不出藩镇割据的危害会远远大于给出大宁,既是坚定不移反对给出大宁,或许是有避免藩镇割据的良策。”
朱棣面容上虽松动几分,却还带着不忿,回道:“大师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气人,但凡不了解那小子怕是得怀疑是故意惹怒朕博自己清名的呢。”
稍做片停顿,这才又问道:“大师就那么器重那小子?大师都没办法的事怎就认定那小子会有办法?”
对秦锋,姚广孝从未小看过,要不然也不会一直追着秦锋收徒了。
“贫僧不过肉体凡胎,并非所有事情都有解决之策,燕军驻扎龙潭的进京之法,军卒的虱癣之症,那小子可都想到了贫僧之前,这次或许也不例外,陛下不想听听吗,贫僧倒是想听听那小子的想法了。”
有不给出大宁就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那固然好了。
朱棣神色再次变得轻松,道:“那就劳烦大师走一趟吧。”
刚才朱棣暴怒才刚打了秦锋现在再去询问有何良策明显不甚好,而姚广孝才从责仗下救下秦锋,由他去问倒也还算合理。
姚广孝也没拒绝,直接应了下来,道:“行,那贫僧便去问问。”
另一边,朱高煦安排护卫抬着秦锋才出了宫,扭脸一瞧便看到秦锋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你没事啊?”
他这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了,哪像是没事的。
秦锋痛呼一声,龇牙咧嘴道:“二皇子试试便知有事没事了。”
与朱高煦相识时间久了,偶尔也是能开些玩笑的。
朱高煦白了秦锋一眼,没好气道:“好像谁没挨过打似的。”
他自小就调皮捣蛋,上房揭瓦,挨打那是家常便饭,有时被打的狠了那可是绑到树上用鞭子抽的,比秦锋这可惨多了。
不过,他调皮是调皮些,但在朱棣面前一贯都是老鼠见了猫般的,从不敢像秦锋今日这么硬气过。
话音落下,随之又刷的一下凑到秦锋跟前,略显佩服道:“以前怎从未发现你小子竟有今日这般魄力,这世上可没有几人敢这么与父皇说话的,你小子绝对是第一个。”
当时也就是被逼到了墙角才敢那么说,倘若再有一次可绝对不敢了。
秦锋面色闪过些许变化,很快消失不见,随之昂头挺胸扬着脑袋略显自得地道:“秦某不才,但此涉及大明千秋万代之之社稷,千万百姓之福祉,更事关陛下生前身后之清名,秦某自当舍身所阻,陛下在北伐大业上是有丰功伟绩的,断然不能因此事停滞了北伐大业,抹黑了抗元清名。”
他前世好歹也上了十几年学,讲几句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并不难。
正说着,朱高煦的护卫已抬着他出了皇城。
“不回家了,劳烦几位兄弟还是送我去飞腾实业吧。”
他现在虽不过只是些皮肉伤,但若回家必会让他娘担心,还是去飞腾实业养好了再回家吧。
朱高煦本就是以送秦锋回去为目的的,秦锋去哪里当然是要往哪里送的。
“父皇也已知道我们寻过朵颜三卫了,父皇是应不至于马上就下旨把大宁给出去,但也还得是再劝劝父皇,若能得父皇支持,我们的那个离间计也就顺畅许多了。”
朱棣是不缺乏顶着朝中大部分朝臣反对的压力把大宁给出的魄力,但这毕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为的事情,朱棣应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强硬促成此事的,留给他们操作的时间还是有的。
秦锋蠕动了一下,道:“陛下既已知道倒正好可光明正大了,二皇子再去劝着些陛下,臣让王金虎试着接触一下朵颜三卫的那几个指挥同知。”
之后,朱高煦带着自己的护卫把秦锋送回飞腾实业,还又找来郎中给秦锋上了药才离开。
朱高煦离开,王金虎安排厨房给秦锋熬汤喝,秦锋则趴在炕上看书。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阿弥陀佛,贫僧没打扰到施主吧?”
看到姚广孝,秦锋合上手上的三十六计,笑着道:“大师来了,秦某身体不便就不起来招待大师了,大师自己倒杯茶寻地方坐吧。”
“贫僧还真渴了。”
姚广孝没有丝毫客气,还真自己倒了杯水,之后又拉了个凳子坐在了秦锋跟前。
坐下后,把喝了几口的茶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直接开门见山,郑重道:“你不赞成把大宁给朵颜三卫,但大宁的位置非比寻常,若放于大明手中,那必得有重兵镇守的,可若安排重兵所要出现的后果你可否想过?”
想是肯定想过的,他反对割让大宁又非博自己的清名,那是经过深思熟虑,所有的利弊他可都考虑过了。
姚广孝问的一本正经,秦锋也回答的郑重。
他才从朱棣那里出来,姚广孝便追着他询问这些,八成是受了朱棣的指派。
若他的建议能让朱棣满意,朱棣说不准便会绝了再割让大宁的心思了。
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秦锋才开了口。
“大明若想牢牢把大明握在手中当然是需要重兵把守的,而以太祖高皇帝祖训,镇守如此战略要地者必得是藩王,而有靖难之役的前车之鉴在,即便当下不会出现藩王倚靠手中重兵,若干年之事谁敢保证。
而以武将镇守,也是有唐时的安史之乱的前车之鉴的,还是那句话,即便当下不会出现叛乱的问题,若干年后还是有可能出现的,所以说,不管是以藩王还是武将镇守,均会有不确定的东西在的。”
朱棣以藩王起兵夺得天下,自也就会更忌惮这类不确定的东西。
既什么都知道还会强烈反对,那更确信秦锋知晓解决办法了。
姚广孝并未打断秦锋,只静静等着。
须臾之后,秦锋再次开口道:“若想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无非不过就是让军卒只属朝廷,不再属藩王更不会属武将,以政治教育课程让军卒只效忠皇帝一人,让他们明白他们效忠之人只有皇帝。
当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自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后,谁都有做皇帝的梦,光以此教育军卒还不够,还得让他们坚信他们所做之事乃是利国利民的,而这个民包涵他们自己也包括他们家人。
如此一来不管是藩王还是武将若想领着这些军卒行事都会变得艰难了,还有,为避免有藩王或者武将以招募私兵的方式瓦解于这些军卒,还需经常换将,使军卒听命的只是大宁都司,而非某一个将军。”
政委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在军中起到了凝聚的作用。
秦锋话音落下,姚广孝于房间中来回踱步。
纵观千百年来的历史,一支能打胜仗的军队能搞好诛心之策,的确是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战斗力的。
另外,朱棣靖难起兵正是因为北平乃至周边的很多军卒都曾曾靠朱棣提拔,朱棣在他们心中有着极深的威望,若能避免这一可能性的出现,倒的确有避免靖难之役,藩镇割据的可能。
“对,秦某以为大宁永远不宜安排藩王镇守,藩王乃皇室血脉,军卒越是效忠皇帝,越会使藩王寻到可乘之机以清君侧号令了军卒。”
朱棣靖难起兵不正也是打出了清君侧的口号吗,后世之君难免可不会因此效仿。
姚广孝沉思良久之后,这才道:“你先好生养伤,贫僧再想想。”
也只是说了些大致的想法,若想真正落实的确还需做些规划。
“行,大师慢慢想。”
姚广孝也是足智多谋之人,他把秦锋的想法做些精化并不难,只要他能想通,以他在朱棣那里的地位,是不难说动朱棣的。
只要朱棣没了把大宁让出去的心思,其他的一切可就都好说了。
从秦锋那里出来,姚广孝自己静坐了好几个时辰,才去见了朱棣。
见了朱棣后,两人秉烛夜谈,一直谈到了深夜。
次日早朝,朱棣未曾再提一句让出大宁的意思,在支持给出大宁大臣主动提及,朱棣情绪显怏怏不乐外,还略显不耐烦。
早朝刚结束,便换了一身便衣出宫了。
自朱棣即位后,繁重的朝政在身,可还从未出过宫呢。
就在知晓朱棣出宫之人猜测朱棣出宫回去哪里时,朱棣已出现在了飞腾实业。
飞腾实业中,朱高煦朱瞻基叔侄二人在早朝结束的前后脚到了后,便待在秦锋身边控述着朱棣的不近人情。
正说着,一道熟悉的咳嗽声在门外响起。
朱高煦和朱瞻基被吓的当即一个猛子从椅子上扎了起来,扭头瞅着站在门外的朱棣和姚广孝更显魂飞魄散。
“父皇。”
“皇爷爷。”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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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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