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你如果真的看不上bhole的话, 为什么要在发solo专辑的时候主动提及退团的问题？”贺百川冷着一张脸去看江望，“我还真没见过谁跟你一样，都已经退团四个月了, 还有脸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的。”
林纳海战略性地跟着点了点头。
“是专辑销量不够好, 还是新歌的音源排名不够高？”贺百川接着问道, “据我所知, 你的专辑一共有九首收录曲, 跻身进入榜单前二十的，好像也就一首主打歌。”
“真羡慕你的粉丝啊，只需要为了这一首歌而努力, 不像我们bhole的粉丝, 得为了整张专辑的歌曲去忙碌，不知道有多辛苦。”
一开口就是人上人，老凡尔赛了。
林纳海甚至觉得他以后可以改名为凡尔贺。
“而且你的粉丝真的喜欢你吗？你觉得她们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而支持你，还是说因为她们对以前的bhole还留有感情？如果是后者，你觉得这种感情还能延续多久？”
“摘掉bhole这个称号后, 你还剩下什么是值得让人留念的？”
贺百川说话的语速不快, 甚至音调也不大, 但就是掷地有声，字字有力，以至于原本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林纳海都愣住了。
其实……
贺百川不耍小性子认真起来之后，确实还挺有魅力的。
有一种电视剧里男主运筹帷幄的感觉。
林纳海想道。
“你的泡沫一样的实力和盛名都是bhole给你的，你也就只剩下蹭热度这一条路了吧？”
“你懂什么。”江望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你们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被娱乐圈淘汰，还不是因为有新鲜血液加入？一个偶像组合再怎么火，也逃不开在五年之内被新团体湮没的命运。”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嘴角挂上一抹轻笑, 接着又抬头去看贺百川，“老小，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希望到时候你还有这个底气跟我说这种话。”
“那你放心好了。”贺百川傲慢地挑了下眉毛，“就算你到时候退出娱乐圈了，我也会跑到你家门口，揪着你的耳朵，把这段话再跟你说一遍的。”
得，自己到底在期望些什么？
林纳海不想面对地低下头。
贺百川还是那个贺百川。
幼稚得令人发指，一丁点都没有变。
“哎呀我的小祖宗！！！”经纪人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脑门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我到处找你们找得快疯了，马上就要上台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这不是刚准备过去吗。”贺百川嘴硬。
经纪人还想再跟他扯些什么，就注意到了旁边的江望，愣了两秒钟之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扭头看向贺百川，说话的语气却放缓了几分，“哦，你来看他啊，我说呢。”
江望：？
不要说得跟他来探监一样行不行？
这场表演，贺百川全程冷脸。
如果非要用一个成语去形容，那就是咬牙切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闹别扭了。
回去的路上，贺百川也闷在一边，一言不发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完全没有当时怒怼江望时的洒脱。
“……你还在生气？”林纳海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也配。”贺百川冷哼一声。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林纳海顿时了然。
“我没有生气！”贺百川嘴硬地否认道。
“好好好，没生气没生气。”林纳海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吧？”
说完，林纳海又托着下巴去看他，“但你今天真的挺让人刮目相看的，江望把你那么看重的bhole放在脚底下踩踏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冲进休息室，抓住江望的脖子，逼着他道歉来着。”
“结果呢？”贺百川抱着胳膊扭头看他。
“结果你说得有理有据，特别客观，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也没跟他发生口角冲突。”林纳海缓缓地说完后，欣慰地看了一眼贺百川，“感觉你长大了诶。”
“我本来就很成熟的好不好。”贺百川略微扬了扬下巴。
呼……原来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贺百川强压下心中因为被夸奖而雀跃起的兴奋。
“其实，我都听见他说什么了。”贺百川实话实说道。
“啊？”林纳海一愣，他不由想起了之前那段添油加醋的描述，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那……那你没戳穿我，是不是因为怕我尴尬？”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贺百川还挺暖心的。
毕竟贺百川如果真的当场戳穿他，那林纳海估计会想连夜扛着火车离开这座城市。
毕竟实在是太羞耻了。
“那倒不是。”贺百川摇头，“而是因为……这些话我早就想跟江望说了，但一直没有理由，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林纳海：？
合着是我想多了呗。
“是不是很机智？”贺百川怼怼他，显然还想再听他夸自己一句。
“奥。”林纳海说。
贺百川费解地皱起眉头。
刚才不还好好的？
这又是怎么了？
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两遍，得到的均是冷淡的回应。
贺百川只得安分地坐直身子。
这大概就是……
成熟的代价吧。
回到宿舍之后，贺百川就戴着胶皮手套、风风火火地开始收拾起东西来，搜刮得特别干净，恨不能把墙皮都铲一块下来，把整个卧室重新装修一遍。
林纳海看着他收拾出来的那几个大纸箱，不禁有些好奇，“这些都是什么？”
“江望的遗物。”
“……这，这样说不好吧？”林纳海干笑两声。
“遗留在这里的物品啊。”贺百川看他，“有什么不对吗？”
“哦我忘了，我不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框定你。”林纳海赶忙道歉，“我的错我的错。”
“码垛！”陶营突然怒气冲冲地踹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去揪贺百川的领子，“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你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拿我那条巨可爱的变色龙干什么？！！”
“江望曾经把它放在手心里玩过。”贺百川说。
“那又怎么样？”陶营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放心，我会替你给他找个好人家的。”贺百川一脸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面上，你看我在整理宿舍，实际上，我是在排除江望留在这里的气息。”
陶营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他，“你排除得了吗？”
贺百川不解。
“来来来，哥来给你算笔账，你这脑袋可能有点瑕疵。”陶营松开他的领子，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账，“马桶，江望坐过；浴室，江望洗过澡；你脚底下这块板砖，江望曾经踩过；就连这里的空气，都被江望玷污过……”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贺百川用手捂上他的嘴，一脸严肃地说道。
知道厉害了吧？
陶营得意洋洋地想道。
下一秒，他看着贺百川拿起了酒精。
陶营脸上的笑容渐渐僵在嘴角。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呲——”
贺百川拿着小喷壶，开启了消毒的生涯。
“放心吧，江望的气息蹦跶不了多久。”
林纳海：“……”
确实，我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陶营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欲哭无泪地趿拉着拖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决计给那只被无端卷入这场纷争的变色龙开个追悼会。
林纳海发现贺百川的体力是真的好。
明明之前刚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瘫坐在地上，没精打采的像个蔫了的茄子，结果没过几秒钟就活蹦乱跳了，甚至还把整个宿舍都打扫了一遍。
就差把地板缝用刷子刷干净了。
也挺好。
林纳海靠在床头上看着正在一边卖力的贺百川。
至少省了买扫地机器人的钱。
他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开始刷微博。
此时微博上的粉丝正在一个劲儿地哀嚎。
两人刚才的舞台表演被喻为“离婚现场”。
简单而言，就是台下吵架了、台上还得努力营业的意思。
林纳海刚准备解释一下，就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吸引走了注意力。
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本是无意的一瞥，结果再也没能移开视线，他“嗖”的一声直起腰，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谁能告诉他……
这群陌生男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哦，你先起来一下。”相比起他的浑身不自在，贺百川就显得稀松平常多了，“这是搬家公司的。”
“搬家公司的来干什么？”林纳海满头问号。
“搬床啊。”贺百川说得理所当然，“你屁股底下这张床，可是江望曾经睡过的，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不觉得。”
“可是他散发着江望的气息。”
林纳海：“……”
我就不该夸你成熟。
“那我今晚睡哪？”他皱眉。
“这还用问？”贺百川拍了拍自己的床，原本还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结果话没说完两句，就出卖了他咚咚直跳的心脏，“就……就先凑活一下呗。”
他有些忐忑地挠了挠肚子。
“你喷喷酒精就好了，干嘛非要换新的。”林纳海不解。
“人生不能总是凑活着过。”贺百川一本正经。
林纳海：？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的第二天（叉腰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