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脉脉此情谁诉
今天终于可以见到恩公了!
我家恩公正是助人为乐的四贝勒。人家堂堂贝勒爷愿意下水救我这个小宫女,足以证明他是个顶呱呱的好人。
自来到这世上的第二天起,我每天冥思苦想,始终不知该送他什么好。特意巴结呢,一是我没钱,二是他也不缺好东西。直到听说他大病一场,身体还未康复,我才有了如今的点子。
以我的身份,搜集用来制作中药香囊的药材便花了不少工夫,礼轻情意重,像他那样品行好的人不难理解我的用心。
揣好药香囊,我来到茶房帮忙,一进门看见姑姑在泡茶。
高三时经常写摘抄,犹还记得三毛的句子:人生有三道茶,第一道茶苦若生命,第二道茶甜似爱情,第三道茶淡如微风。
能成为那青釉茶盏里的茶叶也是一种幸运,卷舒随心,浮沉在己。
“你是第一次上厅,千万小心。”
“姑姑放心。”端起红木托盘,我莫名有些紧张。
我放慢脚步走进厅堂,见两位阿哥相谈甚欢。一位着褐色缎袍,眉眼轻浮,想来是六阿哥,另一位着青色竹纹长袍,眼神清澈,神色淡然,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
谨慎地放好茶盏,我准备退下,就在这时,六阿哥一手拦住我,坏笑地看向四阿哥。
“四哥,这就是你上次救的那个宫女吧,模样不是一般的俏,还是四哥有品位。”
“六爷万福。”
打心眼里反感六阿哥的行为,我忍住满心的厌恶向他请安,之后抬头看一眼四阿哥,由衷一笑:“贝勒爷万福。”
“六弟。”
“我可不可以向你讨了她来,毕竟是你的人,得你答应。”六阿哥语气更加恶劣。
四阿哥淡淡回应:“知道就好。”
“好吧。”六阿哥自知没趣地收回手,拿起茶盏品茶。
感激地看了看四阿哥,我后退几步礼貌回道:“奴才告退。”
四阿哥面色冷然地点头,我如同得了特赦令般灰溜溜地逃离这危险之地。
回到茶房,我靠在墙上喘粗气,绾儿不知何时来的,关心地问:“没有被骂吧?”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被吓到了。”
“习惯就好,不是每个主子都有福晋那么好的性子。你怎么还傻站在这里,不是要去找贝勒爷吗?”
“是的是的,那我去了!”
最重要的事情都能忘,我可真是个猪脑子。
潜伏在四阿哥回府的必经路上,我找了个角落呆着。
有人说,等待是种美,它让你有期许有希望。可我很讨厌等。我厌烦等的过程,更恐惧等的结果。
四阿哥似是感应到了我的心思,才一盏茶的时间便悄然出现。
他的背影颀长,略显单薄,在他即要转角之际,我鼓起勇气开口:“贝勒爷请留步。”
他应声回头,我高兴地走上前,离他几步远。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深呼吸后,我慢慢抬起头来介绍自己,“奴才檀溦,是您一个多月前在悠明湖救起的宫女,如果有打扰到您是奴才的不是。”
“嗯。”
直觉他并不讨厌我,我平下心道来:“奴才感谢贝勒爷救命之恩,本想尽全力报答您,无奈无德无能。”
拿出绣花药香囊,我接着道:“听闻贝勒爷身体抱恙,奴才做了个药香囊,祝愿贝勒爷身体康健。”
“嗯,你也是。”四阿哥抬手接过香囊,语气浅淡透着关怀。
“贝勒爷回府注意安全。”我乐滋滋地笑道。
他淡淡一笑,转身而去。
原来看一个人笑,哪怕只是浅浅的笑意,也会有满满的幸福漫遍全身。
心意送到,整个人瞬间踏实。正要拐弯回去,不巧被人一把扯住辫子,我吃痛地勉强回过头去,意外发现一张养眼的面孔。
七拐八拐到了个僻静的角落,我略是害怕地请安:“七爷万福。”
“你怎么在这里?”
“奴才出来是有要事在身,没想遇上了七爷。”我低头谎道。
“你的要事便是给四哥送香囊?”刚还带着笑的声音瞬时低沉。
被他拆穿,我慌忙解释:“奴才之前被贝勒爷所救,送香囊不过是报恩。”
“我劝你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否则惹祸上身。”他仍旧一脸地不相信。
“奴才明白自己的身份,断不敢有此等想法。”
并不在乎他的误会,我一门心思只想告退。
“七爷若没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回去了。”
还才后退一步便被他抓住,我极力想要抽出手,却怎么也敌不过他,挫败道:“还请七爷放开奴才。”
“刚刚和四哥不是有说有笑的吗,怎么一见我这副模样?”他语气里几分戏谑。
不知道他又在起什么歪心思,我绷紧神经回道:“奴才还有活要忙,自然得赶紧回去,是七爷误会了。”
“我看你好像并不在意我误会。”
松开我的手,七阿哥仔细端详我。
“你是叫檀溦吧。”
“是。”
“四哥救你是他心善,但你不要妄想以此攀附,报恩之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被我发现你的逾矩行为。”
知道他是在警告我,我紧张地回答:“奴才多谢七爷告诫,以后绝不再犯。”
这时他向我伸出右手,严肃道:“既然如此,还不快交束脩。”
不明白他这又是哪一出,我纳闷地直问:“七爷这是要奴才交什么?”
“我给你上了一课,你不应该有所表示吗?”他拖长尾音。
佩服他清奇的脑回路,我恍然大悟地反问:“那七爷希望奴才怎样表示?”
见我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满意地笑道:“这简单,你也送我一个香囊。”
“七爷方才还告诫奴才不能逾矩,奴才不能送您香囊。”恐是个圈套,我婉拒道。
“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不容我任何拒绝,他认真地再道,“我最近也略有不适,你以药香囊为束脩再合适不过。”
“那七爷日后不能说奴才逾矩。”
“自然不会,你可要记得你的诚意。”七阿哥继续厚脸皮。
“七爷若是身体不适,还是早日看太医的好,奴才的药香囊起不了多大作用。”
见我应下要求,他愉悦地一笑:“太医自然会看,你只须准备香囊。”
“七爷放心,奴才会准备好的。”因他前后不一的言行实在好笑,我不由轻笑出声。
见他直勾勾地紧盯着我,我不好意思地问:“七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他故作咳嗽以掩饰尴尬,随而一本正经地道:“以后不可以在男子面前如此笑,不合规矩。”
又被他加上一罪,我无可奈何地点头答是:“七爷说的是,奴才知道了。”
“好了,你快回去吧。”对我一抬手,他转身潇洒离去。
终于渡过此劫,我大松口气地掉头往东五所赶,没走几步被他高声叫住,回头看去,他双手抱胸地对我一笑。
“回去别忘了给我的东西!”
“奴才记着呢,七爷放心!”我不带表情地再次应答。
见他心满意足地笑着离开,我却心生起不安,本想着在宫里平安熬到出宫,如今一看似是不易。
由于前几天在大厅发生的不愉快,六阿哥在我心里的形象飞流直下,所以眼下我是能避则避,绝不给自己添麻烦。
昨日,兆佳福晋被诊断出已有一个多月身孕,凡事须得小心谨慎。我因为办事也还细心,便又多了份负责福晋膳食的差事。
自此我每日穿梭于福晋房间与厨房之间,随时待命,七阿哥交代的事渐渐抛之脑后。
福晋这几日比较贪睡,趁她休息,我也可以在厨房小憩片刻。许是这几日事情多了有点累,眯着眯着我竟也睡着了。
睡得好好的,鼻子突然一阵痒意,我随手一挠接着大睡,片刻却又起痒,无力地睁开眼来,睡眼惺忪地扫视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正准备继续约会周公,谁知在合眼的瞬间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人霎时惊醒,我慌张地站起来行礼道:“七……奴才给七爷请安。”
“你倒是睡得舒服,竟没被我吵醒。”
“七爷怎么在这里?”我恭敬道。
把玩桌上的茶盏,他似是不悦地反问:“看来你是不怎么想见到我了?”
身体不自觉地后退,我几丝畏惧地回答:“七爷误会了,奴才只是好奇七爷怎么会来厨房这种地方,这与您的身份不符。”
“那你觉得什么地方与我身份相符?”他回身看来。
“您堂堂阿哥,只有朝堂与战场才符合您的身份。”
轻声一笑,他继而问我:“你希望我上战场?”
“如今天下太平,您自然是在朝堂上施展抱负,可奴才以为,若有战事来临,您定会冲锋陷阵,不惧为大清鞠躬尽瘁。”待回答完毕,我额头上已渗出汗珠。
“在你眼里,我如此优秀?”他半是欣慰地问。
“奴才不懂朝堂之事,只知道七爷您刚毅勇武,孝顺仁德,深受皇上喜欢,这样的您,自然担得起优秀二字。”
眉头舒展,七阿哥扬起嘴角笑道:“我素来不喜欢人奉承,但你这番话我喜欢。”
没被他挑出毛病,我暗自放心地道:“奴才并非奉承,不过是陈述事实。”
“自你看到我便一直板着副脸,为何不笑?”他终还是挑了刺。
“七爷上回说奴才不该在男子面前笑,奴才不敢再犯。”我老实答道。
轻敲我一爆栗,他气急败坏地说:“我是让你不要在男子面前笑,但不是面无表情。”
“奴才知道了。”我抬起头对他皮笑肉不笑。
“在我面前,你尚且可以笑,但其他人不行。”
“这是为何?”眼下倒是我不懂了。
移开目光,他不自然地一哼:“你只管照办,哪来这么多问题。”
“檀溦!檀溦!”门外传来橘青的声音。
我本想直接开门,又记起七阿哥还在厨房,只好先大声在里面回应:“姐姐你先等一下!”
快步走到厨房门口,我回头低声道:“外面来人了,还请七爷先回避。”
然而七阿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只是冲我笑。
“奴才恳请七爷您先回避!”
他仍是一笑:“你怕什么?”
若是被人发现我和皇子共处一室,只怕我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如何不害怕!
“奴才求您了,七爷您行行好吧!”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门随后被打开,橘青走进来疑惑地直问:“你在里面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我讨好地赔罪:“厨房有点乱,怎么好意思让姐姐瞧见?”
“你这丫头,肯定又在偷懒。福晋想吃菊花糕,赶快送来。”橘青也没在意。
“劳烦福晋稍等片刻,我马上送过去。”
橘青一走,我从柜里拿出缠丝白碟,一转身看到七阿哥阴魂不散的身影。
“七爷倒是身手快。”我将菊花糕装入碟内。
“你这是要给六嫂送吃食?”他自然地夹起菊花糕一尝,称赞道,“这是你做的?”
“奴才不才,没有一双巧手。”
“厨子手艺不错。”趁我不注意,他又尝了一口。
端起白碟,我抬眸对他一笑:“奴才要去送吃食了,七爷可要一起?”
挡在我面前,七阿哥神情肃然地提醒:“千万小心六哥。”
知道他是为我好,我点点头道:“奴才明白,多谢七爷。”
一出门,些许凉意袭来。到底是秋天了,起风后便有些微冷。秋风清,秋叶落,秋花残,即使落败不堪,也是世间一番况味。
日子一晃便是十月,秋意愈深,偌大紫禁城的金黄琉璃瓦映入眼底,徒留一片荒凉。近来多有小雨,一夜过后,梧桐叶堆积,惹人心生愁绪。
想我来到这时空已一月有余,生活虽也还舒心,但终日忙碌干活毕竟不是心中所愿。我从未奢求生活安逸,不过期盼一个懒觉罢了。
我还是认命吧。
在我时不时的催促下,绾儿绣好了香囊,我也搜集齐了药料。一切准备就绪,只消那七阿哥随时来取。
今天福晋胃口好,我让厨房准备了一些孕妇适合吃的菜。福晋身子本就盈弱,有孕在身更加辛苦,我能做的便是好好照看她的饮食。
端了菜往福晋房里去,整好看见六阿哥满是怒气地走在前面,我慌忙俯身等他走远,之后才急忙赶去送菜。
推开门看,福晋正端坐在花梨木玫瑰椅上读书。
“福晋,看了会儿书也累了,先用膳吧。”我轻唤道。
她微微点头,把书放于一侧。
“今儿精神不错,竟也不觉得累。”
我抬头注意福晋,气色果然好了不少。
“等身子再好些,福晋不如去宫后苑转转,权当是舒缓舒缓。”
“你说的不假,哪日你也随我一起去。”
“奴才谢过福晋!”我欣喜地应下。
待福晋坐好开始用膳,我掩门退下,经过六阿哥房间时,里面噼里啪啦好是热闹。
“檀溦!”
一回头,见是六阿哥身边的小安子,我走回去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犹豫地说:“爷找你。”
六阿哥找我肯定没安好心,我着急地推脱:“曹姑姑找我还有事呢。”
“檀溦你去吧,爷吩咐的,就当是帮帮我。”小安子低下头,似是求我帮忙。
终究还是逃不过。
看了看坐在里间的六阿哥,我没来由地害怕道:“六爷万福。”
“来了?这么快。”
难怪小安子那般反应,现在谁跟他说话都能被吓个半死。
“曹姑姑没教你规矩?”六阿哥语含怒气。
我拖着步子不情愿地走近,拿起酒壶替他斟酒,他似乎喝了不少。
“曹姑姑教了奴才规矩,是奴才的不是。”
他猛地站起抓住我的衣领,令我措手不及。
见此情形,我赶紧认错:“奴才错了,六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饶了奴才!”
他嘴角上翘,轻佻地瞥着眼看我,居心不良地道:“你应该想想,现在你可以做些什么让我高兴。”
察觉到他身上即要喷发的怒意,我半带哭声地哀求他:“六爷您就放了奴才吧,奴才日后定当好生伺候!”
惊惧之下,我的声音比往常软了许多,果不其然,六阿哥眉间多了分放纵,□□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轻松提起我,顺势把我用力甩到床上。我慌乱地坐起准备逃下床,却被他先下手压得无法动弹。古代女子本就弱小,何况我还是个正在长高的十四岁孩子,如何奈何他!
任凭我如何努力挣扎,对他也根本不起作用,情急之下只得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你怎么喊都没用!没有人会来救你!”他面容狰狞地发怒。
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很是让我反胃,很快地,他贴过来想要强吻我,我强力别开脸,反引起他更加激烈的动作。极力挣扎,喊了无数次救命,终是无济于事。
深深的绝望碾过心头,人瞬即心死,眼泪止不住地积流成河。
我瑟瑟发抖,如同坠入冰川寒洞从里到外冷颤。六阿哥分毫不顾,转而开始蛮力撕扯我的上衣。眼看只剩下一层,我拼了命地使劲咬他的胳膊,被他扇一巴掌差点晕死过去。
“六爷,求求您……放了奴才吧……”我头晕目眩地一遍遍哭求。
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
在我行将失身之际,门外传来小安子的声音。
“爷!爷!”
六阿哥听到呼喊并未理会,我喜出望外地大叫两声救命,门外再次传来小安子的喊声。
六阿哥不得已停下来,侧头一喝:“什么事!”
“十爷来了,说是有事找您。”
“老十?”他嘀咕一声,不久坐起来穿衣服,对我一声怒喝,“回头再收拾你!”
门被砰然关上的一刻,我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泣不成声。如果不是十阿哥及时出现,现在我只怕已经……
越想越后怕,我俯倒在床上痛哭,一想起这是六阿哥的床,迅即逃命起来找衣服,只是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堪入目,如何也遮挡不了我的耻辱。
此时有人打开了房门,我匆忙躲到屏风后,怕被人瞧见。
“檀溦,檀溦,是我。”
听到绾儿的声音,我无力地跌坐到地上,靠着屏风喘气。
绾儿寻声找来,见我魂不附体地坐着,瞬时哭出声音:“檀溦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我努力朝她挤出个笑容,摇摇头。
“你先穿上这身衣服。”她把衣服递给我,走到屏风另一侧回避。
感谢她明白我的难处,不想我难堪。
忍着疼痛缓慢穿好衣服,我绕过屏风,满心感动地抱住焦急的绾儿。
今日六阿哥施加于我的屈辱,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因着身子不爽,我向姑姑暂时告假。皇宫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今天的事想必已经传开,我委实没必要再去受她们的白眼。
躺在床上,我尽力不去回想那些情景,可事发突然,又如此不堪,教我如何释怀?只要一想起方才的遭遇,我便恨不得把六阿哥千刀万剐!
偏偏我只是一介宫女,根本无法报仇雪恨,每每念想,泪如雨下。
绾儿怕惹我伤心,什么也没说,而我就这样一直躺着,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后来累了索性半阖住眼。
“檀溦。檀溦。”
微睁开眼,却是七阿哥,只见他剑眉微蹙,眸含温情。
我撑手坐起便要下床请安,他挥一挥手,示意我坐好。
“还请七爷到外面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出来。”
“无妨,经过便进来看看。”他深邃的眼眸里似有疼惜。
见他并不知情,我随口谎道:“奴才身体不太舒服休息休息,现在好多了,多谢七爷关心。”
下一瞬,他径直坐到床沿,轻轻把我拥入怀里。
震惊于他过分亲密的行为,我迅疾推开他,脸色绯红地道:“七爷这是做什么,还请七爷莫忘了奴才的身份。”
而他伸手再次抱住我,低喃道:“在我面前,你可以放下一切包袱。”
他言辞真切,不容人怀疑,我一时沉浸在他的柔情里,忘了回应。
“我帮你换个地方,你听话好不好?”
我垂目不语,只是点头,当目光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时,一件重要的东西闯入脑海。
离开温暖的怀抱,我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药香囊,展颜一笑:“七爷是不是忘了件东西?”
“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原来早绣好了。”他抬手夺过香囊,笑声爽阔。
阴郁的心情在见到他的笑容后随之散开,我老实交代:“等奴才日后精通了刺绣功夫,再给七爷绣一个。”
“这不是你的手艺?”他霎时拉下脸。
“我刺绣功夫不好,见不得人,这是我托绾儿帮忙绣的,自是比我好。”
“那你送给四哥的呢?”他仍紧追不放。
见他也有孩子的一面,我不由笑道:“自然也是绾儿绣的,这下七爷放心了?”
他二话没说地收下香囊,幼稚地说:“那你还欠我一个,可别忘了。”
“那到时候七爷可不要嫌弃奴才粗陋的针线功夫。”
生活不易,好在身边还有人关心我,我并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