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白雪一样的皮肤, 云朵一样的长发，粉色的宝石一样的双眼。
好像童话片场误入，辨识度好高。
这不就是五条悟幻想的初恋吗？
二十岁上下, 确实是个漂亮姐姐。
“嗝！”漂亮姐姐一惊，捂着嘴打了个嗝。
然后嘭一声, 变成了白白软软的小白兔, 噗通砸在五条悟肚子上。
？？？兔子？
人，变成兔子了？
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夏油杰瞪大的眼睛距离圆形已经只差一步之遥。
老实说, 他以为兔子能够祓除咒灵，提笔写字, 还喜欢看少女漫画就已经够离谱了。
刚刚银粟又一次打破了他的岌岌可危的世界观。
然后，很突然的。
他想起昨天晚上五条悟问他的话。
“难道你会在意被一只小白兔看光吗？”
他努力回想, 之前兔子在这个宿舍的时候他没有对兔子脱衣服耍流氓吧。
记忆浮现。
洗完澡之后裸着上身出来还顺手摸了兔子脑袋这种事是家常便饭, 如果只是一只普通小白兔那场面还挺温馨, 可一旦把刚刚的漂亮少女代入兔子。
立刻不对劲了。
其他还有......
救命, 来台时光机吧。
伫在门口不敢进去, 夏油杰捂着脸轻轻颤抖。
这个时候五条悟揉着眼睛坐起来, 随口问了一句“你报告写完了？几点了？”
银粟就是在他耳边放鞭炮他都能安稳睡觉，但是现在他和夏油杰还算不上太熟，所以杰推门之后他就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的时候被子上的小白兔骨碌碌滚下去险些掉下床，随手一挥, 咒力包裹住兔子浮空把她送到手心。
然后五条悟抓了把头发嘟哝一声, “最近怎么老是喜欢乱跑。”听着还有点嫌弃。
夏油杰表情怪起来。
那么五条悟他究竟知不知道银粟可以变成人？
他更倾向于五条悟他不知道。
看一眼五条悟手上四仰八叉好像睡着了的兔子, 他进门背着身合上门，不动声色地问, “悟, 你养银粟多久了？”
“十年了吧。”五条悟打了个哈欠。
果然不出他所料。
那么要考虑的就只剩下,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五条悟都不知道他的兔子能够变成人。
他还想再旁敲侧击问点什么，五条悟已经下床趿拉拖鞋往洗漱间走了，在路过夏油杰的时候随意地把手上的兔子丢给他。
“借你抱会，我去洗澡。”
感受到手心温软一片，夏油杰整个人都僵住了。
低头，对上一双不灵不灵的粉色眼睛。
银栗被摔醒了。
“咕。”从喉咙深处发出奇怪的声音，夏油杰快速又不失稳妥地把银粟放在五条悟枕头上，然后后退几步贴紧自己的床。
对了，刚刚被夏油杰看到了。
银粟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这次化形居然只晕乎了两三分钟，看样子她已经差不多可以自由转换形态了。
被夏油杰看到也好。
都在他身边做了十来年的兔子了，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和五条悟开口。万一他问起来为什么之前不变成人，难道要告诉他因为她化形术学了几百年都没学会吗？
那也太丢脸了叭。
夏油杰告诉五条悟的话，重点就变成了为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夏油杰会知道。
完美的矛盾转移。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化形术很烂啦。
就是有点对不起夏油杰，银粟已经可以想象他被聒噪的五条悟疯狂追问的样子了。
银粟稍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在逃避！
夏油杰看到银粟偏移的视线，误认为她是不想让自己追问刚刚的事情。
以前不是有那种，妖怪被人识破并且点明身份之后就不得不消失的传说故事吗？银粟这么久都没有暴露，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他悟了。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同学，他还是保持沉默，不要多嘴比较好。
就这样一人一兔无言对峙，宿舍经过了安静的几分钟。
哗啦——洗漱间的门被拉开。
“啊啊啊！”余光撇到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靠近，夏油杰表情开裂，一挺身扑过去拦住他，嗓子都劈了：“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刚洗完澡穿什么衣服。”就穿了条裤衩的五条悟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把他拨开，抬脚要往床那边走，一边问：“雪，待会我们去吃烤肉还是寿司？”
飞快看一眼窝在枕头上慢条斯理舔毛的银粟，夏油杰头皮发麻，他眼里这就是个差不多同龄的异性。
“等下！”他拽住五条悟然后随手拿了一件T恤给他套头上。
五条悟手臂被箍在衣服里成了一条虫虫，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表情幽怨，“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油杰干巴巴说：“兔，兔子小姐是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一点...”
“干嘛跟啰嗦鬼枕石一样，雪就是雪咯。”五条悟狐疑地看他一眼，艰难地把手从袖筒里面伸出去，他随便套了条裤子，踩上一双运动鞋，单手把银粟捞起来丢到脑袋上打算出门，“我们出去玩了。”
夏油杰看得心惊胆战，恍惚的声音飘出来，“你对她温柔一点...”
这可是初恋啊，初恋。
回应他的只有宿舍门哐当合上的声音。
*
五条悟发现最近夏油杰很奇怪。
东京咒术高专前两年的生源质量不怎么样，二三年级里只有一个一级咒术师，剩下的都是水平低下的杂鱼。
某个远离东京的乡下。
不详的黑紫色烟雾弥漫在池塘上，烂泥一样的咒灵身上支楞着漆黑的莲藕一样的结构，斩断之后会有胖乎乎的蛆虫一样的东西从孔洞里掉出来。
池塘里的淤泥翻滚让地面湿滑无处落脚，掉下来的蛆虫速度也很快，一旦被抓住缝隙挂在身上就会源源不断吸取人的血液。
两位高专二年级的学生打得很狼狈，身上挂着几条吸饱了血的虫子。
这个时候咒灵身边以一个点为中心空气向内扭曲，咒灵毫无反抗能力被吸入那个点，就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型的黑洞。
咒灵消失后那些挂在高专二位高年级学生身上的虫子慢慢干枯，从他们身上掉了下去。
五条悟怀里揣着兔子，一脚踩在恢复正常的池塘边缘的围栏上，对着跌坐在泥巴里面的学长和学姐吹了声口哨。
“你们好啊，前辈。”
很是嘲讽。
夏油杰眉头一跳，觉得自己应该维持一下室友在初恋眼里的形象。
但是又不能明说。
他只好叹口气，“悟，不要对前辈吹口哨。”
那边五条悟正用咒力裹着奇怪的长蛆黑莲藕逗银粟。
“快看莲藕，雪最喜欢吃的莲藕。”
小兔子被他追得绕着池塘跑圈。
小学生吗？
这没救了吧。
*
夜蛾正道安排五条悟和三年级的一级咒术师学长一起参加咒灵祓除的任务。
“不要。”五条悟面露不满，勾着鼻梁上的墨镜，“那种杂鱼老子一个人去就够了，带人一起反而碍手碍脚的。”
夏油杰扶额，“悟，自称不要说老子。学长经验更丰富一定有我们没有的长处，不要说碍事。”
“我讨厌优等生正论哦。”五条悟嗤笑，“老实说，你也觉得他弱吧。前后辈制度这种东西有什么存在意义吗？咒术界按实力说话，而我
最强。”
夏油杰也觉得很窒息。
最近五条悟说的话，随便拎一句出来说给理想型听都让人觉得很麻。
而五条悟口哨、老子、最强三连击。
麻了麻了。
*
银粟觉得更奇怪。
为什么夏油杰什么都不说啊。
她都已经开始看漂亮连衣裙和小皇冠发卡了。
夏油杰什么都不说，让她怎么下单！
这天夏油杰和五条悟一起出任务去了，就银粟一个人趴在五条悟床上翻时尚杂志，封面的红裙子很漂亮，她多看了两眼，翻页之后里面的小单品也很精致，还有一套很帅气的骑装。
真好看啊，我穿肯定更好看~
要不干脆自己说好了，只要不告诉五条悟只有自己这么晚才化形不就好了，他也不认识其他玉兔，根本不知道正常化形需要多长时间嘛。
她下定决心，等五条悟回来就告诉他好了，然后他们就可以一起去买成对的挂坠和项链了。
正巧这个时候门锁咔嚓响动。
夏油杰和五条悟一前一后进来。
走在前面的夏油表情有一点苍白，眉头微微蹙起，一进门就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两口喝下。
银粟眨眨眼。
哎，算了算了，虽然他没有完成任务，但是想要甩锅给他的自己也不对。
她拽着床单滑下去，踩着凳子跳上五条悟的书桌。桌面上摆了一个马口铁盒，里面零碎装了很多各式各样的糖果。
银粟埋进盒子里翻了翻，力求找一颗自己不怎么喜欢的。
最后翻出一颗玻璃纸包装的柠檬硬糖。
她咬着糖果包装的一角，跳下书桌后走到夏油杰身边拽了拽他的裤腿。
夏油杰一愣，低头看到蹲在脚边的小白兔。
他后退了一步拉开一点距离才蹲下，缓声问，“怎么了？”
小白兔伸出爪子做出一个向上摊开的动作。
夏油杰茫然地跟着做，然后银粟低头把嘴上那颗糖放在他的手心。
夏油杰有点脸红。
“要我帮你打开吗？”说着他撕开糖果包装，想要再递还给她。
银粟摇摇头，身后长长的耳朵软软晃动。
看样子是自己猜错了意图。
就好像糖在自己手里，银粟把两个爪子摊出来，做出把什么送进嘴里的动作，啊呜一下之后腮帮子动了动。
很生动。
夏油杰后知后觉，“要送给我吗？”
小兔子点头。
夏油杰看着手心那颗做成柠檬片模样的糖果，缓缓把它送进嘴里。
硬质的糖果轻轻磕到牙齿，随后柠檬味的略带酸涩的甜在口腔内炸开，润泽了每一个干枯的味蕾，瞬间压倒了刚刚因为吞食太多咒灵而恶心反胃的感觉。
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谢谢。”
肩头一重，五条悟挂在他肩上，“虽然雪是很可爱啦，不过你干嘛对着小白兔脸红心跳啊。”
夏油杰一惊，“没有！。”
“算了。”五条悟勾着他的肩把他往一边带，“给你看个好东西。”
银粟想了想也跟上去。
五条悟买了台DVD放映机，刚刚一进门就在鼓捣这个。
“买电影碟片了吗？”夏油杰曲起手指敲敲金属壳，“怎么想起买这个？”
要说怎么想起买这个。
那是因为最近银粟老是拜托他买新一期的时尚杂志，今天就如同往常一样，进入店里，买了最新一期的杂志，准备回去的时候去蛋糕店给银粟带外卖。
走近路穿过一条巷子，突然一个头戴渔夫帽的奇怪的人拦住他。
“买碟吗？少年。”
“不买。”五条悟目不斜视往前走。
“别急啊。不看看怎么知道喜不喜欢？”那人不想这么简单放过有钱少爷，把随身提着的箱子打开，“我这还有XX老师的新作。”
衣着暴露，充满暗示的封面。
五条悟皱眉，甚至觉得有点恶心。
卖碟的人意味深长地说：“不要抗拒，男人嘛，谁没有一两本小黄书，谁没看过一两次碟，你也总有好奇的时候吧。各种花样，总有一种你喜欢的。”
离开本家完全放飞自由的五条悟，确实自由到有点叛逆。
他全买了。
“不是电影。”五条悟决定和好兄弟一起分享，他神秘兮兮把一边的纸袋递给夏油杰。
夏油杰奇怪地打开纸袋去看，只瞥了一眼，他就飞快扎起袋子，白净的脸瞬间爆红。
银粟有点好奇，跳上桌子去扒拉夏油手上的纸袋，弄出了哗啦的声响。
夏油杰看着软乎乎的兔子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不行！不看！”他大声。
银粟更好奇了。
“嗯？”那边五条悟把手上的碟子推进放映机里，他不仅现学现卖，明明自己没看过还非要装一波，“诶，你没看过啊，男人的话谁没看过一两张黄碟啊。”
夏油杰感觉手上一轻。
是银粟太好奇把纸袋划破了，哗啦一声碟片全都掉在地上。
“笨蛋，干嘛呢。”五条悟把兔子从成堆的碟里拎出来，“待会全都要看的，弄花了怎么办。”
夏油杰突然蹲下，捂着脸尴尬羞耻得浑身发抖。
“求你了，快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