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宴才艺
家宴傍晚开始，核桃和白果从下午就开始摩拳擦掌，想要给耿宁舒精心打扮一番，好让她在宴上艳压群芳。
耿宁舒却没这想法，“弄个简单舒服点的，别装太多首饰。”
这家宴就好比没有营养的员工大会，还不知道要坐多久，顶着一头分量重的珠宝金玉在上面也太费脖子了。
核桃和白果以为是她的才艺表演需要，没有再劝，给她做了套清爽的发型。
有了上次宴席东西难吃的经验，耿宁舒特意先吃了点东西垫了肚子才出发。
因着外头太冷，这回的家宴还是安排在正院的暖阁里面，耿宁舒过去的时间不早不迟，可依旧是最后一个到的，难得有个在四爷面前露脸的机会，大家都很踊跃。
她在暖阁一露面，里头热闹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她们也不聊天了，先看看她，再瞟向苏格格，眼神里透着一股隐秘的八卦味道。
耿宁舒看了苏格格一眼就明白了，她们撞衫了。
都是天青色的衣裳，只不过苏格格的料子更上乘，绣花的样式也更加精致，配上贴身的剪裁，将她纤细的身材呈现得淋漓尽致。
这么一对比，耿宁舒身上这件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核桃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这不是在穿着上把格格比下去了吗？白果也慌了神，小声问：“格格，要不咱们回去换一件吧。”
看到她们慌张的样子，苏格格得意极了，不枉她花了好几天费心琢磨搭配和妆容。
耿宁舒压根没当一回事，“这有什么，不必换。”她又不是来选美的，管他撞不撞衫呢，从前开员工大会的时候，还要求所有人都穿一样的文化衫呢。
核桃在心里为她的淡定比了个大拇指，回去换岂不是承认输了？格格光靠脸就赢过苏格格万千，当然是有不必换的自信。
她挺直了腰板扶着耿宁舒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今天后院的格格侍妾们全都用心打扮了，连宋格格都穿了身不常见的杏红色衣裳。苏格格更是铆足了劲，头上的流苏簪子步摇和花钿都快把旗头插得一点地方都没有了。
越发衬得耿宁舒清汤寡水的，核桃只是有些担心四爷会不会怪罪格格不够重视这场家宴，转身去供着的花瓶里掐了一枝梅花给她簪上。
稍坐了一会，四爷就和福晋一起来了，众人起身给他们行礼，四爷被一室插满珠翠的旗头给晃花了眼。
白天他跟太子爷是出去巡视京中百姓生计的，虽然今年没有雪灾，可老百姓的日子依旧不好过，老人们更是衣衫褴褛连口粥都吃不上，他看在眼里，心里沉重了一天。现下看着这富贵的一屋子金玉满堂，他脸上就有些火辣辣的。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耿宁舒，乱花丛中只有她梳着简朴的小两把头，簪了几朵绒花和小巧的流苏，清爽怡人，心头这才松快了一些。果然，她跟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福晋一直关注着四爷的神色，见他面色稍霁，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一下还以为爷是有什么不满意呢。
四爷叫了众人起，家宴就正式开始了。
福晋第一个给四爷敬酒，耿宁舒摁太阳穴，最讨厌的说敬酒词环节开始了。
这时代的女子虽然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可一个接一个的能说，吉祥词连成了诗都不带重复的，又是祝四爷身体康泰，绵绵福祉，又是祝他们伉俪情深，情比金坚。
轮到耿宁舒的时候，她干巴巴憋出一句，“祝四爷和福晋万事如意。”就结束了。
四爷看她一口把酒闷了，有些好笑。这些说辞不过都是骗骗人罢了，一个个都巴不得争宠，哪会诚心诚意祝福他们夫妻和乐，偏她实诚宁愿不说也不愿意说假话。
等一轮说完，福晋笑眯眯的勉励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礼，新的一年大家要好好为四爷开枝散叶。”
苏培盛就见四爷垂了眸，明显是又不大高兴了。这福晋也是真有本事，总能挑主子爷不乐意听的说。
家宴上有歌舞表演，耿宁舒第一次见还挺有意思，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没注意到四爷时不时朝她投来的目光。
她夹了一筷子菜，一下就尝出是袁有余的手艺，有些惊喜地又开始吃东西。其他人都使劲往四爷跟前凑，就她一个埋头吃饭，还喝了几杯好酒。
中途耿宁舒离席去洗手，不一会儿暖阁里有幽幽的古琴声响起，一个蒙着面纱穿着天青色衣裳的女子出现在屏风后头。
四爷饶有兴致地听着，他喜欢古琴，难得耿宁舒有这样的心思，弹得也不错。
福晋看他认真欣赏，嘴角也露出几分笑意。
众侍妾都扼腕，她怎么没想到在家宴上献艺呢？让耿宁舒出了这个风头，郭氏却眼里有笑，悄悄也离席了。
琴声悠扬，正到动情处，旁边忽然窜出来一个蒙着面纱穿玫红衣裳的舞姬，露着肚脐，跳得风骚动人，一下把弹琴的注意力给抢光了，直接把她弄成了伴奏的陪衬。
福晋嘴角微微抽动，四爷也皱了眉，古琴雅，这舞俗，这个节目这样安排一点都不配。
一曲终了，舞姬摘下面纱，露出了一张艳丽的面容，是郭氏，笑盈盈道：“奴才献丑了。”
琴女却没有摘面纱，转身想先离开，没想到洗完手的耿宁舒正巧回来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弹琴的竟是苏格格。她想要先声夺人，抢在耿宁舒前头献艺，不曾想却被郭氏给破坏了，恨得牙痒痒。
郭氏却暗自得意，她早就撞见苏格格在非常刻苦偷偷练琴，还让宫女在外头放风，特意想了这招可以踩着她上位。
福晋心里憋着一股气，还以为这苏氏是个有办法的，没想到也是个不中用的。
出了这样的差错，她赶紧点了耿宁舒的名，“听说耿格格也准备了才艺，不妨也先展示了吧。”
耿宁舒没有推拒，起身走到中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开口：“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一年之计在于春，仅以此诗盼春日早来。”说完就鞠躬退场了。
每年公司里搞什么破冰仪式和团建，要求每个人表演一个节目，她都是用诗朗诵敷衍过去的，这次也不例外。
全场瞬间寂静得连呼吸声都不见了，这算个什么表演？
核桃和白果人都傻了，这就是格格信心满满的才艺？
苏格格差点憋不住笑，一定是因为她珠玉在前，所以耿氏怂了，自暴自弃，正想出声讥讽，就听到一阵鼓掌的声音。
竟是四爷！
“好！”他脸上的笑容遮不住。他本就不耐烦看什么表演，耿宁舒这么快把流程过完，不拖沓，正合他意。
宋格格嚼着嘴里的糯米甜枣，尝出了些许的苦涩，这就是明晃晃的偏爱了吧，不管什么表演，只要人是爷喜欢的，那便都是好的。
苏格格更是不敢相信，她费心费力，手指都磨破了练的古琴，竟然被平平无奇的一首小儿都能背的诗给压下去了！
看到四爷眉宇间不加掩饰的欣赏，福晋更是有危机感，赶紧给瑞香使了个眼色，然后才笑着说：“耿格格真是个妙人儿，能博爷舒心一笑，不如今晚就由她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