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一个噩梦,我很怕他
后来他用了一周的时间来思虑自己这初次的心动,最后他有了一个决定。
他想放弃与墨薇的婚约,去和那个叫苏暮烟的少女认识、了解。
但曾经年少,家族的使命、人生的征程,又让他胆怯,不敢轻易放弃墨薇。
后来他听说了一件事,苏家不允许苏暮烟谈恋爱,想等她到了年纪,把她包装成一枚绝佳的棋子,如——出海联姻。
他算了算时间,苏暮烟18岁那年,他正好22岁,可以自由。
而苏暮烟纵然是私生女,但苏家若要让她去联姻,一定会想想办法为她谋一个新的体面的名声,那与他也是门当户对,想来他顾家也不会多反对。
他想等他拿到最尊贵的地位,和墨薇解除婚约,追苏暮烟。
基于此,他开始了对苏暮烟的暗恋,他甚至怕韩晋盯上她,把他也带去了国外上学。
上学的日子枯燥又高压,能让他觉得轻松自由的时光,就是他回国休假的日子。
能远远看一眼那个少女,都觉得满足。
她虽然总是一个人,但会蹦蹦跳跳的吃冰激凌,还会乖巧的蹲在学校后街的天桥下喂流浪的小动物。
她也也很叛逆,听说时常与同学冒矛盾,顶撞老师,还会打架。
有次,他就看到她脸上有巴掌印,唇角有伤,一张美丽的脸蛋上有两道泪痕,把他心疼惨了。
只是他查了很久,都没查到是谁欺负的她。
后来她在高二那年的春天,搬出了苏家。
他打听到,她搬到了她母亲那边的远方亲戚家里,在金城郊外的村子里,环境不好。
当时他真想把她带回家。
虽然他不能,但他觉得岁月是平静而温柔的,只要再等等,他追到她,就能光明正大的保护她。
谁能想到,她会叛逆到跟人私奔、怀孕,引产、失忆,与苏家彻底决裂,还让苏悠然的生命永远定格在十九岁,墨薇昏迷至今。
记忆里那干净纯粹,又可爱美好的女生,就这样一步步,把自己搞的杯盘狼藉,她被不知名的男人染上了痕迹,还夺去了她少女之身。
记忆到此,顾安叙觉得心口有些闷,旁边的柳嫣再干净再漂亮,也只能满足他片刻的空虚,终究他想要的还是苏暮烟。
为什么她就要叛逆,为什么不能等等他?
让他又喜欢她,又嫌弃她。
时间快要两点了。
金城繁华里附近的摄像被毁,一辆无牌照,快报废的面包车开到了顾安叙的别墅附近。
两点十分,别墅内冒出了刺鼻的焦味,也有黑烟逐渐散出。
而在“小栈”的客房内。
苏暮烟侧身而睡,商无恙从她背后把她紧紧抱着,头抵在她的颈部,两人睡在床的中央,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商无恙睡的平稳,苏暮烟却满头细汗,眉头紧缩。
她做梦了。
一个噩梦。
她躺在一张很柔软的大床上,捧着手机在黑暗里认真看着一本电子小说。
突然“嗵”的一声,她房间的门被踹开,一道挺拔的黑影携带一身的酒气冲了进来!
房间除了她眼前的手机光亮以外,黑成了一片。
她一时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他下垂的手里夹着烟,火星闪动。
哪怕就是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狂跳的心脏和绷紧的神经足可证明,她很怕他,超级怕。
那身影过来倒在她的床边,她如临大敌从床上滚了下去,把手里的手机当砖头似的举起,崩溃的喊出声音:“我求你了,别再这样擅闯我的房间了,如果被发现,我们会被钉上耻辱柱的!”
那个影子将脸埋在了她的枕头上,冷冽邪肆的声音闷闷的,“我说过了烟烟,我会处理好这一切,我就是喜欢你。”
说过,他伸出了手,一只很漂亮很纤长的手,但在她眼里,却如同魔鬼的利爪……
“啊!”
她大喊了一声,梦里梦外,都是。
商无恙被惊醒,马上起身去看她。
她的表情很痛苦,脸上的汗越来越多。
商无恙拧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苏苏,苏苏醒醒!”
她还是没醒,商无恙顿了顿,突然张嘴,低头,在她肩头狠咬了一口。
“啊!”
她又尖叫了一声,醒了。
商无恙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梦见什么了?”
苏暮烟望着眼前那张俊逸的脸,愣怔了很久,喉骨咽了咽,“我……我好像……”
明明梦里的情景是碎片,她却一张口,就更咽出了声音,“梦见,过去了。”
商无恙凝视了她的双眼两秒钟,可以确定她梦见的不是他。
“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
苏暮烟从四年前情况稳定后,就开始吃治疗失忆症的药了,但吃了两年多都想不起一丝一毫的时候,她去问了她的主治医师。
那位医师说,她越是想不起过去的回忆,那就说明,她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害,潜意识里不愿意面对。
这种情况是药物都抗衡不了的。
但是她又清楚,如果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和墨薇、苏悠然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必须去面对过去,想起所有。
她记得,商无恙之前说过,他知道一些关于她失忆的事情。
她稳了稳心神,颤颤地开了口:“我梦见一个男人,但没梦到他的样子,他喜欢我……在我要睡觉的时候,闯进了我的房间,我很怕他……”
听到这个,商无恙的眼眶敛了一下。
老人说,噩梦说开了就会破,可她说出口后,情绪却陷进了巨大的茫然和恐惧里,她的心仿佛在嗓子眼跳动,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溢。
商无恙在被子里找到她的手狠狠握住,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擦她额头的汗,但这一碰,他的手指顿了顿。
不对劲,她的额头很烫。
立马,他直起身子,拿起了内线电话,拨号的时候他道:“你好像发烧了。”
他并没有和她去探讨她那个噩梦。
苏暮烟瞧着男人结实的脊背,抬手抹了把泪。
很快,电话打通,商无恙的声音沉沉:“给我送个体温计过来。”
苏暮烟重重喘着气,满含泪花的眼睛瞧着身边的男人,双臂颤抖着。
脑海的记忆虽遗忘了,但她现在的心跳、眼泪,还有肢体的反应,都能表明她的身体还记得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