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处置
暗鹰离开之后,叶梨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这温颜实在是胆大包天,在王府之中想要置她于死地也就罢了,如今竟然不知死活到把手伸入宫中,她就没想过万一事迹败露祸及家人么?
宫中行刺,哪怕是未遂,追究起来那也是诛九族的死罪!
这温颜莫不是失心疯了?
这温颜恨她入骨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她在皇宫尚且能遇到暗杀,更何况是在这由温颜一手遮天的景王府了,这王府只怕更是危机四伏,往后她凡事须得加倍小心,万一不小心着了温颜的道,那可真是连哭都没地儿。
她前世身边无可用之人,她又性子软弱好欺,这才会沦落到被温颜迫害致死的结局,可这一世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百无一用的懦弱王妃,说起来,她是皇帝赐的婚,是正正经经八抬大轿抬入王府的,管他景王喜不喜欢都不能有所改变。
况且她云家家底殷实,她爹娘疼爱她,出嫁时候给的陪嫁足足二十担,金银玉器数不胜数,就连京中的铺子房产也赠了不少与她傍身,嫁妆丰厚到不知道惹了多少姑娘艳羡,她如今有钱又有地位,性子又逐渐强硬起来,只要打起精神来好好谋划,必定不会落得前世那般惨淡收场。
况且,她如今还有了他。
想起凌牧尘,叶梨脸不由红了红。
叶梨抬手替自己倒了杯茶喝下,这才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她逼迫自己将心神放在眼下,想着如何在这步步为营的王府之中生存下去。
“苏嬷嬷!”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屋外唤道。
“老奴在,王妃可有什么吩咐?”苏嬷嬷就在屋外,闻言忙步入屋中请示。
叶梨对着苏嬷嬷笑了笑,道:“说起来我嫁入王府也有些日子了,自个院子里的人都还未见过呢,明早你去将院中的人都聚集起来,就说本王妃要见她们。”
苏嬷嬷忙恭敬应下。
叶梨说完,起身自八宝阁里取出一样物事塞到苏嬷嬷手中:“这些日子嬷嬷操持内院辛苦了,这些金叶子拿去喝点茶水罢。”
苏嬷嬷忙要推拒:“王妃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应当做的事,这银钱老奴万万不敢收取的。”
这荷包金丝银线绣着的,那料子色泽光泽,她也是见识过好东西的,这物事一看便价值不菲。
更别说这荷包沉甸甸的,少说也装了二两金叶子。
苏嬷嬷暗暗咋舌,这王妃真不愧出身皇商大户,这一出手便如此阔绰,她自问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却也为这份手笔惊诧。
“嬷嬷莫要推拒,这是你应得的。”叶梨笑了笑,不由分说将荷包塞到苏嬷嬷手中,“嬷嬷莫要再同我客气了,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往后仰仗嬷嬷的地方还多了去了,往后嬷嬷可要多费心了,不过是些金叶子,不值当什么。”
叶梨身家丰厚的很,这些金叶子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嬷嬷再推拒便是不识抬举了,想起家中幼小的孙子,苏嬷嬷只得一狠心将银钱收下,叶梨浅笑着看着苏嬷嬷将那荷包小心翼翼的纳入怀中,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肯收下就好。
苏嬷嬷这头心中也在盘算,她活了这般大的年岁,见过的主子两个手指头加起来都数不完,有如同二夫人那般骄纵的,也有温柔娴淑的,如同二夫人那般,虽有了眼前一时的风光,可人这刁蛮性子养起来了便不晓得收敛了,时日久了,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这种事她见得多了,便不似旁人那般对二夫人曲意逢迎。
这王妃看着是个好心肠的,她在这王妃当差总得靠着一头,二夫人那头她是万万不敢靠过去的,如今被王妃收下倒也是缘分。
苏嬷嬷抬起头看着叶梨表忠心道:“王妃待老奴这般好,往后老奴必定尽心尽力伺候王妃,王妃若有差遣,老奴必定竭尽全力办好王妃的事。”
“嬷嬷的心意我知晓了,往后嬷嬷跟着我必不会叫嬷嬷吃亏的。”
叶梨微微一笑。
“听说按照规制拨了二十四人过来?苏嬷嬷你是王府老人了,与我说说吧。”礼送出去了,叶梨有什么想问的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对着苏嬷嬷笑了笑,意有所指,“这么多的奴仆,苏嬷嬷可要费心调教了。有些得用的,或是有些不得用的,苏嬷嬷可都得同我说说。”
苏嬷嬷人老成精,叶梨什么意思哪里能听不出来,苏嬷嬷忙回道:“王妃抬举老奴了。”
叶梨但笑不语。
“这按照规制拨来的二十四人,男女各十二人,其中外院负责洒扫修剪的粗使丫鬟小厮各六人,合计十二人,除此之外,还有守夜的婆子四人,守着前后门的婆子四人,另有四位年轻丫鬟,是预备着留在王妃屋中伺候的。”
叶梨点了点头,不消说,这要紧的便是这屋中伺候的四人。
苏嬷嬷继续道:“留在外院粗使的,都是府中各处调来的人手,至于这留在王妃屋里的,”苏嬷嬷顿了顿,见叶梨含笑瞧着自个,眼中尽是温和,这才往下说道,“都是二夫人精心挑选的伶俐丫鬟,以便好生伺候王妃。”
叶梨面色不变,心道自己果真猜测的不错。
温颜想要在她身边按插耳目,此刻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么!
“那依嬷嬷的意思,这四人中可有能用之人?”
这么隐秘的事情,就连苏嬷嬷也不会知晓,苏嬷嬷摇了摇头,如实回答:“老奴只知晓这几位姑娘当中有人乃是二夫人亲自挑了送来的,可也不知晓到底是哪位。”
温颜挑了送来的人,对温颜只怕比对她更忠心耿耿,若是不处置了,往后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处在温颜的监视之下,只怕来日会成为她极大的障碍。
她有些头疼,她此生才嫁过来,现在最是需要收拢人心的时候,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便肆意处置下人,岂不是叫人齿冷?
得想个法子将这人辨别出来。